难道那种毒毒素这么强,以至于让他脆弱至此,还是他故意受的她的这一重击。
可是方才与他过招,他手指动作又那么快,掌风凌厉,内功也不像这么差才对。如今望着枯树下的他,那瘦弱的身材,那头灰色的长发,与这萧瑟的冬季,以及这满树的枯黄,显得是那般的惹人怜惜。
楚琼停止手上原本要击出的一掌,站在玉清风的对面,眼中隐隐的透露着担忧。
弱如清风便能吹走的身材,长衫松垮的挂在他的身上,更加的显得他的瘦弱。
“都如此懦弱了,还在那死撑作何,如若你此刻求我,我必定看在以前的交情,放你一条生路。”
心里虽是翻江倒海般的疼,可嘴上说话还是硬的很,好像心已经被掏空一般的疼。
玉清风缓缓的睁开眼睛,双瞳慵懒的瞟向楚琼,如一汪清泉一般清澈。如此冷漠的他,如此慵懒的他,却散发着美艳的气质,那种让人无法逼视的眼神,自他的瞳中发出。
他如一朵白色的玫瑰花,嘴角的红色正是花中心的那抹红,越发的显得他的妖艳。他周身散发的那抹光,尖锐如一根根的利刺,只可远远的观看,却不能让人越雷池半步。
一声冷笑自他的唇中溢出,好似这世间的所有事物都与他无关,当然也包括对面的楚琼,曾经的挚爱。
既然已经对立,既然都已经撕破了脸皮,如今还以死相搏,血肉相见,曾经的那些缠绵悱恻的往事既然已经成为了往事,那何不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别人,让往事一切随风不是更好。
“求你?我如今如此一个废人,下半身自是没了一点知觉,我求了你,你收留我,又作何用?除了与你增添麻烦,连最起码的床第之欢都不能满足于你,更不会如以前一般,如此全心全意的伺候于你。如此还不如来个了结,也让你好回去交差。”
玉清风的冷言冷语,无疑是刺激了楚琼,楚琼刚刚泛起的同情之心,被他这么一说,当头给浇灭了,还无形中让她心里的怒火腾的直接往上升腾。
“如此甚好。”
一声磁性的嗓音自空中传来,蓝色的衣摆随着风儿左右摇摆,衣衫舞动之间,人已经落在了地上。
脸如雪一般白,眉如远山之黛,高悬的鼻梁之下,那一张红唇显得尤为的诱惑人,他的出现确实令在场的两位为之一怔。
修长的身影直接站在楚琼的身前,挡住了楚琼与玉清风的视线,那发自内心微笑,越发的寸托了他的魅力。
人们常说有些人天生便长了一副勾人的脸,而有些人却不是脸勾魂,而是他的心。他的心勾魂,便是他的自身散发出一种魄力,使得人不得不去为之颠倒,为之疯狂,那种媚,那种气势是发自骨髓的,是无人能比拟的。而眼前的这位男子,他的周身便是散发着此种魅力。
玉清风由先前浅浅的惊讶,渐渐化为脸上的一抹淡笑,声音轻柔似水,自唇中缓缓溢出。
“原来如此,今日玉某若是命丧于此也无多少遗憾了。”
干脆脸一抬,双手把遮在脸前的发丝悉数抚于脑后,从怀中摸出一根黑色的丝带。缓缓把一头的灰色头发别于脑后,那长长地一头发丝,被手指轻轻的梳理着。
虽然不至于绑得有多精致,不过这样随意的一绑,还是能凸显出他那尖削的脸,寸托出那的俊秀与精美的容颜。
楚琼一怔,上前一步,正待要张口说些什么,手腕处却被人用手指轻轻一按。如此细微的动作自是没能逃出玉清风的眼睛,嘴角一直挂着一抹微笑,却是笑得那般的令人担忧与心疼。
当最后一缕发丝也被他的手指勾于脑后之后,熟练的用黑色的绳子把头发绑紧,双手抠着树干,想试着从树干上爬起。却因为刚才受了楚琼的一掌,早已有些体力不支,加上他的双腿如今又失去了力气,自是有些力不从心。
几次试着从地上站起来,手指抠住树干,指甲也因此被磨损扣的有些血肉模糊。原本白皙的手指上一阵红晕渐渐散开来,直接晕染了他的指尖,使原本的晶莹越发的夺目。
十指连心,那种痛不是一般人能忍住的,不过此刻他已然如一具行尸,他除了那个靠着树干向上爬的动作,已经没了其它心思。就连痛,他好像也已经遗忘。
一次次的跌倒,又一次次的爬起,他都不知道自己试了几次,而他的体力也因此被消失殆尽。
楚琼望着如此执着的玉清风,在他每跌倒一次之时,心便跟着痛上一次,如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连呼吸都疼痛万分。
那弱不禁风的身影,如一片枯叶一般,在风中摇曳,每每倒下之后,不知是何种力气又支撑着他,使得他硬是要把自己残破的身体站立起来。
楚琼一把拉开拉住他手腕的手掌,心里一抽,直接往树下的玉清风走去。
手臂一伸,把半靠在树干处,摔得一身脏兮兮的玉清风拉了起来,脸上的神情除了愤怒再无其它。
楚琼强制隐忍着心里的那阵怒火,强制着不让它破出心脏,破口而出,双眉紧拧间,手上一用力,把玉清风整个人直立在树干边。而她也清楚的知道,如今的玉清风正如一个被榨干的人,只要她一松手,他铁定又会倒下,并且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那高傲的身份是否可以放放?你这种姿态如何抵挡得住我们的进攻,只怕只需一根手指,你便从此站立不起。”
虽是讽刺的话却透露出她对玉清风的关爱之情,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却在玉清风抬眸之际,换为了一种傲然的冷漠。
玉清风嘴角一勾,眼中浮现出一抹不屑与释然。
“如此甚好。”艰难的吐出四个字,他只感觉身体仿若被抽干了一般,亦是使不出半点力气。
一道劲风驶来,玉清风被这一掌抛开数丈之远。以一道相当完美的弧线,向对面飞驰而去。
楚琼一惊之间,立马准备抬手去拉住远飞的玉清风,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今的玉清风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打击,他已然如一片风中的残叶,身体亦是到了承受的极限。
在瞳孔张大之时,立马朝玉清风飞去的方向奔去,一抬脚之间,腰部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的抱住,背后温热的气息随之而来。
玉清风被拍飞的那处,一道淡蓝的光圈出现,如一个嗜血的魔鬼正张开着血盆的大口。
心在那一刻陡然停了半拍,楚琼来不及多想,脚下连点数步,手指亦快速的朝身下的手伸去。
心猛然一跌,如被人直接挖走了一般。
“二师兄!”一声大吼自身后传来,怡卿飞奔而来的同时朝着玉清风的方向大声吼道,望着玉清风往身后的洞飞去,怡卿想也没想,直接往他那处奔去。
而身后的书秪,在看到怡卿直接奔去的地方,不禁冷汗淋漓,心一个咯噔。
“卿儿不要…”话还未说完,只见怡卿已经随着玉清风一起进入到那圈淡蓝之中,书秪亦是没多想,随着怡卿一起,没入那圈光晕之中。
楚琼的手指如灵蛇一般,直接扭开了身后的人,在脱离他的身体之际,以离弦的速度直接奔入淡蓝的光晕之中。
空中一道亮光闪过,光圈消散的同时,四人也消失在了空中。
方才还在打闹的地方,此刻亦安静非常,玖兰站在原地,眼睛望着消失的那道蓝色光晕,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境。
就在刚才他以为只要抓住了楚琼,玉清风被他打入那炼狱之道,一切便可以结束,一切亦可以从头开始。可是他却低估了玉清风在楚琼心中的分量,亦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身体陡然一轻,心口如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剑,那种刺骨的寒意随着心向身体的四处散发开来。疼不足以表明他此刻的意境,因为此刻他根本就不知道何为疼了。
“哈哈…哈哈…琼儿,你宁愿与那玉清风共赴黄泉,也不与我同享富贵,难道他当真那么好?即便是敌人,即便如今已经成了废人,你也那么爱他么?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中久久不能消散,夹杂着还有兰玖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之声。
兰玖如一个疯了的人一般,在森林中完全失去了自我,只是两行清泪居然在这个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清冷与傲然的男子眼中奔流而出。
第一百六十六章 炼狱之道
混沌如初生世间一般,遁入这道中的四人,脑袋中皆短暂的失去了知觉。只感觉身体在急速的往一个方向奔腾而去,而终点在哪,却无从得知。
‘嘭嘭’几声落地声之后,便是一片寂静,干燥的空气中,除了热气,好像再无其它。
头顶像是有九个太阳一般,炽烈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们的身体。而四人并没有因此掉入同一个地方,怡卿与书秪掉入的地方乃一处炽烈之地,四周被热气包围,如一个巨大的蒸笼一般。
举目远眺,荒无人烟也就罢了,连一颗树,一户人家也不曾见到,除了一望无际的沙丘便无其它。
书秪抬头望着这无边的沙丘,在望向怡卿时,怡卿仍是趴在这沙丘之上,并无醒来的迹象。
全身犹如散架一般的疼,甩了甩有些发晕的脑袋,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脑中瞬间闪过刚才的那一幕,淡蓝的光晕,这不是炼狱之道,又是什么。
缓缓向怡卿躺着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身体便会发出一阵刺疼,如被人用金针刺一般的疼。
而怡卿如今正趴在地上,脸朝下,整个就是一个匍匐在地的姿势。试想以刚才的那种掉落的速度,以及这地上的坚硬程度,怡卿如今的姿势,很难保证她没有一点事情。如此一个姿势,与那种趴着的王八并无多少区别。不过此刻这个姿势倒不是书秪所在意的,他在意的是,怡卿这般掉落,是否把主要的器官摔移位了。
手指轻轻抚上怡卿的手腕,在她的手臂处轻轻一推。
“卿儿。”一声轻呼,好像生怕把她吵醒一般,又手指上的力道,又似怕弄疼了她。
怡卿仍是那个姿势趴在那里,并没有应书秪的推移而挪动半分,更加没有醒来的迹象。
书秪眼神一黯,只怕心里所担心的,现在已然发生了。双手一搂,把怡卿从沙坑里抱了起来,当看到怡卿的脸只是擦破了一些皮,而五官并无移位之时,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手指按住怡卿的脉门,虽然脉象有些混乱,但不至于是微弱,或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一道内力自书秪的掌中发出,缓缓的度入怡卿的身体,再次搭上怡卿的脉门之时,脉象终于恢复了正常。
“卿儿?醒醒。”虽然已无大碍,可书秪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此处仿佛一年四季都不曾天黑,也就是说他们到了一个无黑夜的地方。而他们头顶的太阳一直高挂于他们的顶上,炽烈的火焰,直接烤着他们的身体。
怡卿眼睛微微的眨了几下,长而翘的睫毛如两把扇子一般,在她的眼睛旁边刷着,干裂的嘴唇轻轻挪动了几下,小巧的舌头伸了出来在轻轻舔了舔,眼睛缓缓睁开。
“师兄…”
睁眼望见的第一个人是书秪,书秪望着怀中的如此难受的怡卿,自己也跟着一阵难受。
“卿儿,你没事吧?”
书秪的眼中闪现的是满满的关切之情,虽然已经知道怡卿现在的处境,可他仍是想让怡卿自己说出来。
“嗯。”怡卿轻轻一点头,算是回答了书秪的问题,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几个画面,突然从书秪的怀里一蹦而起。直接站了起来,却因腿有些发软,脚下不稳,直接向后倒去,就在快接近地面之时,书秪的手臂一伸之间,把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怡卿,而两人此刻亦靠得非常之近,甚至连书秪脸上的筋脉都能看的清楚。
不知是这里的光线太好,还是怡卿很少这么近距离的看书秪,今日这么近的盯着他看,却发觉他的五官不但精致,而且非常漂亮,皮肤更是晶莹剔透,好得没话说。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站在沙丘之上,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烈日的炙烤,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一股无形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似奔腾的河水,又似头顶炽烈的太阳。
“啧啧…此情此景,我是不是不该出现,或者应该晚点出现?”
空中一声极富磁性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默契,书秪的眼神一黯之间,把怡卿放在了自己的身后。
抬眸之间,电光火石间,脑袋一声轰鸣,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浮于半空之中,一脸微笑的望着他的某人。
那熟悉的气息,那熟知的味道,以及那一头火红的头发,让书秪瞬间的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脑袋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一定是一个梦,而且是一个噩梦。
浮于半空中的男子,如刚从烈火中重生一般,四周皆散发着如火一般的热焰。修长的身体亦被一身火红的衣袍所包裹住,那双火红的双眸,此刻亦如天上的明月一般,弯的非常美丽。
静如北极的千年冰雕,面部寒冷如冰,而内里以及他的长相又显得热情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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