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世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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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世如歌-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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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见萧定桥!”
  “夫人,王爷现在……”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直直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尖头对上手腕的伤口重重的又划下一道,这一下直接血流如注,我差点没站稳。
  血溅了许多在我浅蓝色的棉衣上,我记得萧定桥说过他喜欢蓝色。
  暗夜直直的跪在我的面前,想伸手却又不敢,“夫人,至少,至少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我看着他双眉拧成疙瘩,连额角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显的犹豫让我又一次举起簪子,他也顾不得了,直接朝我吼了出来:“洛芸,你冷静一点!”
  他头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我说话,他这个人本就像个木头,此刻眼眶瞪得通红,看着有些恐怖。
  “你怎么……”我有点吓着了,呼吸紊乱了起来,不行,再这么跟他进行这些无意义的对话,真死了怎么办?割腕这种痛苦的自尽手法实在是让人疼得浑身无力,不过相对悬梁割喉这种一下就死了的手段,持续的时间也久。
  “夫人,求你了,别这么伤害自己。”
  他的低声下气的模样让本就急得不行的我恼怒起来:“你丫有时间在这劝我,还不如去问问萧定桥肯不肯来!”
  “好,我去找王爷……你,能不能先……”
  “他妈的!”我已经疼得快脱力了,这货废话怎么这么多!
  “你叫他快点来,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么多血流到那时候。”我咬着牙,费力的喊了出来:“你们谁要是敢没有我的同意进来,我一定死在他面前!”
  话说完了,还好当时机智门只开了一半,此时一伸手紧紧的关了,靠着门跌坐了下来。
  听着门外的动静,赶忙冲到床边,拉起蓝色衾被的一角死死地摁着伤口,眼睁睁的看着衾被上的黑点无限蔓延。
  口角有些麻木,估计是血流过多,连头也变得昏昏沉沉,操!割得太深了!
  不行不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即便现在已经疼得直打颤,生理课上怎么说来着……靠!叫你当时认真听你不认真!算了,流都流了,反正每个月流得也不少!
  萧定桥不会不来吧!
  手中的被子因为时间太久了,已经开始有凉凉的粘腻,赶忙换了一处——流血——写个血书好了,看着也霸气十足!
  到底手帕质量好,写的字并没有氲得太开,尽量用最简短的语句告诉萧炎,他欠我一个承诺,不求他原谅萧定桥的所作所为,至少能心平气和的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觉得这次要是没死成,以后被永远关在屋子里不准出门也有可能,挑了个看着磨的挺锋利大小合适的簪子,用血帕子包好藏在床板处,不放心,又取了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觉得眼前都快黑了,是我太高估我的份量了?不行,我的手依旧死死地摁着伤口,这该死的伤口怎么依旧流个不停,我要真死了……死就死了,可西驰怎么办?血小板、白细胞,快来止血啊!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突然被踹开了,如同前几次守卫想冲进来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把手中的簪子狠狠地抵上脖子。
  看着萧定桥铁青的脸,因为失血过多,我脑子已经呈现出缺氧状态,空白一片,任由他从我手中拿下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簪子,他也不知道摁着哪里,血又顽固的淌了一会才停,我靠在他的怀里喘气,直到手腕被清理干净包扎好。
  他的怀里有久违的温暖,握着我的手里不断有暖流传进来,许久,我才有力气重新感受空气里缓缓的气流。
  他的下巴在我的肩窝处温存,墨色的瞳仁里全是慌乱:“芸儿,芸儿,我来了。”
  “芸儿,你说句话,跟我说句话,啊。”
  费了许多力气才开口:“定桥……”
  “芸儿。”他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略显责备的说道:“以后,别这么伤害自己,知道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撑起身体,对上他俊朗却憔悴的脸,不知怎的会说出这样的话:“你长胡子了。”
  “芸儿,你在这先安心的把身子养好,等过一阵子,我再来看你。”
  听着他温柔如初的语句,我哑然失笑,过一阵子?过一阵子是过多久?萧定桥,你以为我是你养的金丝雀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别走。”我想伸手拉住他,一下子从床上重重的跌了下来,疼痛已经顾不得了,他要走了,他就这么丝毫没有疼惜的迈着步子,那样多的守卫还有下人,我没能拉上他的手,只是死死地扯上他的袖子,他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我握上他凉薄的手心,屋外的寒风夹杂着梅香,熏得人脑子疼,“王爷,我求你了,把西驰还给我,我求你了。”
  听着我的哀求,我有很久都没有用“王爷”这么生疏的字眼称呼过他,他的身体有明显的僵硬,却只无情的丢给我一两个字:“不行!”
  我以为我已经很用力的想要抓住他的手,可谁曾想他只是稍稍一用力便甩开了我的手。
  “萧定桥!”望着他就这么不回头的离开,我的心不知怎的一下一下的抽搐,本来以为对他平息了的恨意蔓延的好无止境,“萧定桥!”
  “你真的,真的好无情。”看着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我无力的自嘲。?

☆、洛菻城

?  那次血腥事件之后,如我所料,当即稍微尖利一点的珠钗首饰一应全部不见了,每日都会有老嬷嬷在房里看着我——比坐牢好一点,至少,我想吃的东西全都有……
  我很乖巧的坐在那里,每日换药喝补汤,对于老嬷嬷——怎么赶也赶不出去,好在到院子里闲逛还是被允许的。
  入冬真的好冷,可我一点也不想回房间,房里压抑的很,老嬷嬷沉着脸只盯着你一个人,太诡异了。
  对于日子,我记得那天,青儿特地端了一碗饺子过来,原来过年了。
  过年啊,那年除夕,兴邦馆梅园雪舞又在眼前划过,我取过笛子,吹奏起那首他最喜欢的红梅赞,果然笛子的声音过于欢快了,还是洞箫的声音更加呜咽,听着人悲戚不已。
  腕上的伤口还没有算痊愈,幸好是冬天,不然我真怕它会发炎,留疤就算了,那日流了太多的血,手筋直接就被我挑断了,接上了之后,即便是现在也使不上劲。
  过了年之后,再过几个月,柳问情的孩子就要出世了,那时候萧定桥完全有理由名正言顺的以我无后为名休了我。
  我被囚禁在这里,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抛弃?如果能出去……凤明玉或许能帮我,安排让我见一面萧炎,对了,棠梨要出嫁了,唉!
  大年夜,萧定桥必定会去皇宫,感谢这个习俗,王府里的人都忙,守卫也是最懈怠的时候,那一日我发了很大的脾气,青儿的脸颊甚至被我的指甲划伤了一大片,随后有一个人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守卫已经见怪不怪了,依旧守在门口。
  那日我推她在地上,往她的衣襟里放了我的字条,青儿到底是从小就跟着洛芸的,陪我演戏这么久,没有丝毫的怨言,我怕连累了她们,人都被我捆好了在房里,不到晚饭没人敢去叫暴怒之下的我,而那些老嬷嬷,自我自尽未遂后,一直会在房里看着我,不会有人起疑心。
  穿着青儿的衣服,我没敢从正门出去,后门那里也有守卫……巡逻的一批接着一批,冻的直哆嗦才等到他们换班的机会,用藏好的簪子撬开上锁的门,然后翻墙,该死!左手使不上力,差点就摔到了地上,摔残了不要紧,弄出动静就完蛋了。
  磨磨蹭蹭的逃出南定王府,天都快黑了,得赶快离开!
  被发现了吗?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有人在跟踪我,而且不止一个!
  我没敢直接去相府,要是被逮着了,谁知道以后我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外头的太阳。
  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处没人的小巷,正苦恼没有提前踩地形,靠着的门突然开了,原来没锁。
  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进了屋子,发现这里是废弃的,到处都是飞扬的灰尘,大把的蜘蛛丝缠的我浑身难受,扯了一会把头上手能够到的地方清理干净了,门被推开了……
  我死死地贴在角落,努力的调整呼吸,希望他们不会发现我,手中的簪子也握的紧紧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这些人手中的刀刃全部出鞘,不像南定王府的人,反而很像要取我性命,我招谁惹谁了!
  他们敢来,老娘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那人到拐角处突然停了下来,他只要再往前几步就会发现我了,我手心的冷汗已经湿透了整个手掌,握着的银簪有粘腻的感觉,彼此僵持了很久,我想,我是突然冲出去还是等他突然冲进来?还是老实呆着集中注意力好了。
  人的精神崩了很久,对方毫无动静,对意志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我脑子乱的很,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能打的过一个身强体壮习武的男人……
  剑的银光闪过,血腥味一下子蔓延进鼻腔,一个尸体就这么瞪着眼睛倒在我面前,还没来得及尖叫,嘴被一个大手捂上了,对上他做的“嘘”声的手势,我忙不迭的点头。
  松手的时候才发现手中的簪子已经狠狠地没进了那人的手臂。
  “对,对不起……”我想帮他□□却又怕伤了他。
  簪子的血迹被擦干净之后,他簪回了我的发间,月光下他的脸看不太清楚,火折子吹起来点燃了蜡烛,我仔细的回想是不是在哪里看过他的脸,这张脸器宇轩昂,看着有那么点跟洛莘相像,这人……谁啊?
  我好奇的看了他很久,他这才开口:“三妹。”
  三妹?这人——洛菻城!
  “啊,大哥。”我讪讪的笑道,“你怎么在这?”
  他掏出手帕替我裂开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你呢?”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到底,我跟他一点也不熟!
  “我是你大哥,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凤……明玉她一直很想你。”
  明玉?他怎么直接称呼她的名字,算了,不多想了,“你能不能不要告诉萧定桥?”
  “好。”
  “那个……”我踌躇着开了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啊?”
  “萧定桥?”
  “嗯。”
  他直接简单的拒绝了我:“不要问!”
  我都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芸儿,你小产没能去看你,明玉担心的很,可是……我送你回王府。”
  “啊?”我听的莫名其妙,可听到他要送我回去,我当即慌了神:“不要送我回去,求你了。”
  “相信萧定桥,好不好?”
  他竟然软言哄我,我已经快被他们逼疯了,“他一直囚禁我,柳问情她……再过几个月她就生了,我在南定王府怎么可能还有立足的地方。”
  “芸儿听话,我……”
  “好了!”我觉得跟他没法再继续这场对话,粗暴的打断了他,“不就是为着相府跟他的交易么?我他妈就是个牺牲品!他说了,等柳问情的孩子一出生就休了我,你们还想让我怎么样!非要我被他伤的体无完肤才高兴?”
  “父亲死了……”他怔了很久才说出这样的话,“相府跟他的交易结束了,所以……芸儿,我没有拿你做牺牲品,你是我妹妹,而且,有些事你不适合知道。”
  “你们……”我被他们气的胸闷气短,却也没有任性离开,“外面的人是谁?我应该没惹过什么人才对。”
  “是萧清的人。”他解释道:“今日幸好我提前从宫里回来,你先回去,我跟他好好谈一次,你记着,他从来没有想伤害你,现下正是关键的时候,别给他添乱好不好?”
  “可……”我拉着他:“大哥,他要扶萧清?”
  洛菻城叹了一口气:“芸儿,别管这些,他是真的爱你,或许手段有点过激,可你要相信他,他也是迫不得已。”
  “好,你们都迫不得已,我活该回来!”
  也不算彻底的不欢而散,我答应他送我回相府,作为条件,我让他帮我把那个要萧炎兑现的承诺送达。?

☆、温存

?  南定王府并没有我想象的灯火通明,原本从后门翻墙出来,现在又从后门进来了,原本守在后门的守卫也并没有见着。
  踌躇在门口不敢进去,这一次逃出来,谁知道萧定桥会怎么对我。
  我转过去望着洛菻城,洛芸血缘上的哥哥,王府就在我的身后,我却不敢去面对它,里头的人和事,各种压抑与愤恨。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没来得及转身,一个温暖有力的身体紧紧的贴了上来,那双有力的大手环着我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曾经囚禁我的华丽的殿宇,廊前点燃的琉璃宫灯散发着耀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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