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世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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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世如歌-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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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想得开,孩子,我跟他的孩子,他一直想让我怀一个他的孩子,甚至因为我要喝避子的汤药整整两个月不跟我说话,结果确是他亲自下令了结了孩子的性命。
  我抱着西驰蜷缩在床上,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西驰,孩子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他还不到两个月,我才刚知道有了孩子,他就没有了。”
  西驰的眼中尽是悲悯与痛惜,粉粉的小肉垫轻抚在我的脸上:“小洛芸,都怪我不好,如果你没有回王府……”
  “说什么呢!”我伸手捏了捏他毛茸茸的小脸,一开始就是我的过失才导致了这一切,不然,他还是一个逍遥自在的神,而我,在奋斗着考研。
  “你爱他,所以才这样伤心。”他带着肉刺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我的鼻子:“柳问情对他而言,我说不上来,不过我可以肯定,他爱的人是你。”
  “是吗?”我苦笑道:“怎么可能!你是没看到,他紧张她到了什么地步,甚至……柳问清那个贱人他为了她都轻易的放过了。”
  我不肯在跟西驰说萧定桥,加上身体实在累的很,捏了捏他的脸便抱着他沉沉的睡了。
  对孩子的愧疚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萧定桥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我痛的体无完肤。
  那一日,我到底被他感动了,毕竟他也失了孩子,他是那样希望能跟我有一个孩子,我第一次见他在我面前流泪,从前他对人都是冷冷的,现在的他在我面前,脆弱的让人心疼到窒息。我在屋子里等着他,我想伏在他温暖的怀里,然后告诉他,我原谅他了,我不想总是这样跟他像个陌生人,我爱他,真的爱他。柳问情的存在像一根刺,即便如此,我不求能跟萧定桥每日风花雪月,只求在我离开他之前,我跟他可以有一些美好的回忆,他爱她,以后我走了,他深爱的女人还在他身边,总不至于伤心,我也不奢求其他什么的了,他能留一点点关于我的回忆就好。
  外头下起了鹅毛大雪,屋子里点的暖炉有些太热,门被推开了,他来了。
  我起身迎接了他,他带来了一路风雪,我拥着他,他的怀里传来阵阵凉意,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芸儿。”他紧紧的抱着我,就像从前那样,为我遮挡了所有的风雨,他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耳边,有些痒痒的。
  他抱了我很久,我可以发觉他的身体在抖,忙推开他,他只是握了我的手,然后关了门。
  他吻着我,用力的温存,有诀别的意味。
  许久之后,我只在他终于有了暖意的怀里听他很平静的声音说着什么,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他让我把管家的权利交出来给柳问清,理由是那样的冠冕堂皇,我小产了身子不好,不适合太劳累……
  我沉默的看了他很久,环着他腰上的手慢慢松了下来,内心处本该柔软的地方一如寒冰苦寒,他的怀抱依稀还是温暖的,我比他整整小了十岁,十年的光阴,他是最得志的亲王,身边必然有千娇百媚、姹紫嫣红,可他,从来爱的都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那颗朱砂痣,所以,能够在他眼里留下身影的,只有与她相像的女子。
  “为什么?”我问完自己都笑了,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因为柳问情,因为她怀着他的孩子,因为她让他不要为难她的亲妹妹,因为他不想让她难过……
  他没有回答我,我也并没有再逼迫问他,我将眼中模糊的泪意强压了下去,他的脸又变得清晰起来,时光在他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年岁让他看着愈发显得神姿高彻,我并非绝色,他爱的也不是我,从前我跟他,那样多的事情一路经历颠沛而开,我以为,他是真的爱上了我,所以我可以一次次原谅他,我傻,我真是傻!
  不甘心?是的吧,不然我怎么又不死心的问他拿我和孩子当一个笑话吗?他摇头说不是,然后呢?柳问清陷害我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不,孩子是他害死的,是他亲自下的命令!是他!
  “你是王爷,整个王府都是你的,你实在不必征求我的意见,你只说什么,没有人敢反驳你。”我很冷漠的说出这番话。
  柳问情亲自来寻他,他没有犹豫,就这样准备走了,我心头不知怎么回事着急起来,当着柳问情和许多下人的面跑过去死死地拉着萧定桥的手,声音里带了许多的软糯:“定桥……”
  他似乎触电似的回过头,眸底的黑色深潭带了许多的波澜:“芸儿。”
  “定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说,不要总是一个人承担,我是你的妻子,我……”
  “不要再说了!”他骤然的厉声打断了我,“我不准你扰了问情的胎!”
  他的话像一把尖利的锥子在我的心里用力的搅啊搅,我的声音有些无力:“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不休了我,让她做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紧紧的握住柳问情的手,甚至不肯再回头看我一眼,很残忍的告诉我:“你以为我不想休你吗?如果不是因为相府,我又怎么舍得委屈问情!”
  我扶住门框,望着他与柳问情越走越远,只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胸腔有什么要涌出来,我对着他的背影,几乎是歇斯底里:“萧定桥,你这样对我,你没有良心,你他妈没有良心!”
  有什么东西在腐蚀我的心,我的肺腑,胃里翻滚着,我记得太医说过,因为落胎时身子留下的亏虚,所以月子里不能太动气,可是……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开始空洞起来,皑皑的白雪怎么是灰暗的,冰冷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吞噬我的一切,好冷啊……
  胃里疯狂的翻滚着,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嘴里涌了出来,眼前的一切就这么黑了过去……?

☆、何以问情2

?  门外的守卫围了一层又一层,天也黑了一次又一次。
  我醒了已经有十多日了,这些日子,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要被疯狂滋生的痛苦折磨的痛不欲生。
  我有很久没有见过萧定桥了,青儿不在,西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这才发现,在这个诺大的南定王府,我是这样的孤独。
  想出门,却被守卫拦住,硬闯?呵,刀剑直接出鞘,我气极了,死死地握住守卫的剑身指着心口的位置,手心里的刺痛滚滚袭上心头,“你有种,往我这里来!”
  “请不要为难小人。”
  守卫慌乱的跪下,我亦是被几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嬷嬷强行拖进房间。
  她们拿出绳子恐吓我,试过推开她们,可是实在推不动,这些个老女人劲怎么大成这样!月子本就还没做完,肚子不合时宜的疼了起来,我极力的想摆脱她们的手,正疼得满头是汗的时候,暗夜突然推了门进来。
  他斥退了她们,我抬头望着他,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有一种见到亲人一般的感觉,被关了这么些天,每天被监视着不准出门,心头许多的委屈化成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柔的替我擦去眼泪,拉着我到床边坐好,小心的清洗手上伤口。
  “夫人,你好好休息。”
  他包扎好了之后,留下这么一句便要走,我急了,死死地拉着他的袖口不放:“暗夜,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他的目光里有许多难言的苦楚:“夫人,不要问,好好养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为什么呀?”我不肯松手,内心的痛苦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他的衣袖已经鲜红一片。
  “夫人……”他握着我的手腕,力度那样重,直愣愣的把衣袖从我手里抽出来,语气突然变得生硬:“夫人自重!”
  “自重?”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他甚至连一个头也没回,只留下一个陌生的背影,“暗夜,连你也这样对我?”
  他走了,我想追出去却被几个嬷嬷死死地拦着,为什么,为什么连他也这样?我到底做了什么呀?
  “至少,至少让我见一见西驰……暗夜……”
  他没有回头,我的哭喊亦没有丝毫的意义,房间的门被重新关了起来,屋子里有些暗了,我呆坐在空气停滞的房间,没有蜡烛碳盆,空气冰凉,已经冬天了啊!冬天的时候,天气越冷,梅花开得越艳。
  他是不是陪着柳问情?等明天春天,她的孩子就出世了,那时候,我会一直像这样如同死尸一样的活着吗?
  羊汤的膻味让我恶心了很长时间,胃里吐空了,甚至吐出了些带着血沫的酸水,老嬷嬷有些慌了,急匆匆的跑出去。
  我捂着胸口靠在床上喘息,青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她一见我便落了满面的泪水,哽着哭腔的声音让人悲戚不已:“小姐。”
  我怔怔的望着她,房中并不阴暗,她的神情在光亮中显得焦灼。
  “小姐,喝点甜汤润润嗓子吧。”
  从她手中接过温热的碗,浅浅的抿了一口,清甜的味道让我好受许多。
  在王府,我一直宠着青儿,更待她如同亲姐妹一般,近日来,我总是梦到西驰,心里总是无法平静下来,我问了下人,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只任由我发疯似的推搡他们。
  赌一把!
  我抬头,第一次持久而玩味的看着青儿,喉咙因为哭泣许久,依旧沙哑的疼痛,我忽而冷笑起来,手中的碗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直愣愣的砸向青儿,温热的甜汤顺着她凝成一缕一缕的头发滑下,我狠狠地揪着她的领口,直到她快喘不过气的时候才将她推倒在地上:“这么烫的东西你也敢拿来给我?你可真忠心啊!”
  我几乎没对青儿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过话,青儿的手紧紧的握着衣领,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哽咽道:“小姐,对不起。”
  “呵!”我侧首看她:“枉你跟了我这么久,!”
  我将痛心与怨怼硬生生的压迫在心里,几乎是拖着她到了门口,当着院子处站着的许多守卫的面恶狠狠的将她推了出去,听着她重重跌在地上的声音,手却依旧还紧抓着领口,心头疼惜化作面上的恼怒:“滚!滚出去!”
  关了门,屋子里的老嬷嬷门面面相觑,她们没见过我这般的暴戾,我也不理她们,自顾自的躺在了床上。
  那日之后,我总是对着青儿大吼大叫,挑剔着她各种毛病,而她,亦有几次被我骂的很了,哭着跑了出去,守卫们对比也习以为常,却不敢跟我冲突,只好悄悄的安慰她。
  一连过了一个多月,我的身子养的也差不多了,青儿总是劝我不要太过伤心,她怕我就这么自轻自贱,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我求了她许多次之后,她告诉我萧定桥下令囚禁我的那一日将西驰抱走了。
  他为什么要抱走西驰?
  这个混蛋!
  我内心不止恼怒,更加充斥着担心,西驰……这么长的时间,一次也没有见过他,他会不会出事?
  青儿又一次被我赶出了门,我躺在房间里,因为青儿总是在,那些老嬷嬷并不像以前那样寸步不离的看着我,再加上我对青儿暴戾不堪的模样,她们也不愿同我在一块。
  冬夜的风吹到脸上如同刀割,月色尚好,我没有点灯,只是一个人看着围墙,呆呆地望着月亮。
  夜风扯碎了守卫们的话,传了一些到我的耳边。
  萧定桥竟然将月琴抓了起来,他不是向来支持萧炎的吗?他这样囚禁了月琴,无疑是跟萧炎反目,可他也囚禁了我,相府也被他拒之门外——他疯了吗?
  政局上的黑暗,他不愿让我知道,可我不是不懂,他这样不算中立,而是粗暴的将两方都拒之门外,他想干什么?
  这中间,或许有误会,不,必定有误会!
  我有些自嘲的笑了,关心他做什么,他想不想谋反,关我什么事!可……
  眼下,两个皇子成水火之势,如果他骤然抽身,一旦萧清继位,那么西驰怎么办……不行!
  我必定要见一见西驰!?

☆、何以问情3

?  内心滚滚而来的压抑终于在闹了七天之后彻底爆发。
  那一日,青儿又一次被我赶了出去,拔下束发用的镶嵌红宝石的银簪,对着腕上浅薄的青筋狠狠地划了下去,鲜红的血液几乎是“呲剌剌”的涌了出来,钻心的疼让我有一瞬间差点没缓过来。
  紧紧的握着簪子,我打开了门却没有走出去,守卫的注意力成功的被我吸引了过来。
  暗夜突然从天而降吓了我一跳,他出手的瞬间我已经把簪子对上了雪白的颈,这些日子虽然衣食不缺,然而苦闷至此,即便每日与我相处的青儿亦觉得我瘦了太多。
  他只稍稍动了一下,我手中的簪子便往喉间深了一些。
  “夫人,别这样!”对上我已经鲜红一片的手掌,暗夜已经急了,我可以从他眼中看到许多的痛惜。
  “我要见萧定桥!”
  “夫人,王爷现在……”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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