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世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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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世如歌-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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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平日里就是在这习武。”萧定桥说罢,问我:“怎么,你想看?”
  我点了点头,当然要看,不然怎么找借口天天往这跑。
  他含笑,我接过他脱掉的长袍,看着他露出的圆领口长衫,平日里他穿着甚是讲究,衣服也是一丝不苟,今日不知怎的,露出大半个胸口,我看着他光滑的皮肤没有一丝杂色,不由得伸手将他左边的领口拉至胳膊,我见萧定桥面色未语先笑,“芸儿,你要在这里……”他轻握我的手,面带潮红道:“我先遣了人去。”
  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看着周围并没有下人跟着我们,疑惑道:“遣人干什么,我只是好奇你的刺青去哪了。”
  萧定桥张了张嘴,似有些失望,他紧了紧衣领,幽幽的答道:“这刺青是用药水刺得,只有身子发热的时候才能看见。”
  “发热啊,怪不得!”我想到那时候呼吸沉重,身体上有薄薄的汗意,确实是在发热,忽的发现,这又是一个隐晦的黄色话题,于是避而不提,转而问道:“萧帅,你这地方挺不错嘛,我能常来吗?”
  “你是我的女人,自然也是南定府的女主人,随时都可以来。”他正色道。
  女主人啊,我是侧妃,就不这么想了,我讪讪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转而想到,西驰来之前还是不要跟他常常碰面的好,于是我问道:“那萧帅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来呢?”
  “一般都是早上,你要来看?”
  早上,那敢情好啊,我遂答道:“起不来。”
  “……”
  “我听人家说,你文韬武略,这文我算是见识过了,不知萧帅可否让小女子见一见你武的风姿呢?”
  “自然。”萧定桥看向屋顶,提高了一个音量:“无影。”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萧定桥身边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王爷。”
  我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看了看空旷的四周,难不成他一直在房顶上?怪不得方才萧定桥说要把人遣走,原来是说他,那萧定桥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还要把人遣走。我仔细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子,目光触及他的脸,一方黑色的口罩是那样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脱口而出:“大个子?”
  萧定桥一听,心道:坏了,要是认出他可怎么好。
  原来他叫无影,果然是来无影的一个人,我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碍着萧定桥也没继续问下去,转了个话题道:“无影,这名字贴切,来无影去无踪,萧帅,你可得当心了。”
  见我忽略了那个话题,他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道:“那你可看好了。”
  “怎么,你们要比试?”我见萧定桥点头,忙按住他的手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让无影做,咱们就偷个闲等他把事办完,然后再让他好好休息,如何?”
  “什么事这样重要?”萧定桥迟疑道。
  “自然是……”我示意无影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嘱咐。?

☆、桃夭非我

?  “你让他去做什么?”萧定桥问道。
  “你猜?”
  “我猜不到。”
  我看着他一脸疑惑,但笑不语。
  “那个无影怎么一点表情也没有啊?”我想起之前见他,即使给他换药也不皱一下眉头,好奇的问萧定桥。
  萧定桥摇了摇头,“他十岁便跟了我,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的从未见他笑过。”
  “当真是……”正说着,无影已经带着我要的东西来了,我只要他带一根笛子一把剑过来,谁知他带了一根蓝田玉髓做的笛子,笛身通透,触手生凉,这样好的笛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转而试了试音,音质清脆,我感叹道:“我原以为取寒冬之后的竹子做笛,取其风雪不摧,音质清脆,没想到这玉做的笛子音质竟也能如昆山玉碎。”
  萧定桥目光带着欣赏的意思,不由拊掌道:“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听他这话,我眉毛一扬,反问道:“怎么,本小姐很差劲吗?”
  “从前只听说相府有一个三小姐,为人怯懦不堪,貌不出众,诗书不通,曲艺不精,今日见到你,又听你说出这番话,联想前些日子你在相府受诬时的冷静,竹里幽篁的才情,为枫雪和舞时笛声微凉,我才知道,我是多有福气的一个人。”萧定桥陷入回忆,夕阳的余晖下,柔和的脸伴着温柔的笑意,望着如沐春风。
  “那是你捡到宝了!正所谓……”
  “才不外露!”萧定桥接过我的话说道:“我是三生有幸才能得此佳人,之子于归,宜其家人,果然不错。”
  我听了内心一怔,原来那首《桃夭》是写给我的,我还以为……想着忽然有些愧疚又有些开心,低头道:“唉,还有人在呢!”
  萧定桥似乎这才想起来,对无影道:“你先下去吧。”他看着无影递过来的青锋剑,问道:“芸儿可是想看我舞剑?”
  我忙点头道:“这个当然。”
  我调整了一下气息,将玉笛横于唇间,看着天边被斜阳染成的胭脂色,手指滑动,嘹亮、悠扬、清越的笛声回荡在诺大的校场,萧定桥伴着笛声,按剑在手,收敛笑容,刷地亮开架式,两只眼睛像流星般一闪,眼波随着手势,精神抖擞地舞起来。随着我突然加快的节奏,那剑也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他上下翻飞,左右盘绕,我的心沉浸在笛声与他挥动的动作之间,忽的想要抛开平日里的曲调束缚,笛声随之高亢,随之平静,随之悠远,仿若见到天上的星辰与皎月,和着他丝毫没有停滞的动作,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又稳健又潇洒,剑过处,习习生风,如此情景,同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流云织锦,一剑舞名动天下,一曲清新堪比天籁。
  他收了剑走到我的面前,带着微微的喘息,金色的夕阳下,他细细的汗珠缀在额上,清风拂过,带起他散乱的一缕长发,墨色的刺青在胸膛露出一点,此刻的他静谧的如一潭湖水,美得如不小心降落在人间的一片云彩。
  见我痴痴地看着他,他含笑,那笑意竟如初生的满月,温柔的直教人忍不住想要沦陷,“芸儿觉得我舞的如何?”
  我低头想掩饰自己此刻的心动,低低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你舞的极好。”
  那夕阳虽好,却也渐渐离去,拼起最后的那一抹瑰丽,萧定桥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你的笛声亦好。”
  “你,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孩子?”我心里疑惑,他已经成亲七年。
  “我不愿她们生下我的孩子,每次欢好,都让人送去避子汤。”
  他沉默,我亦沉默,一切仿佛归于平静。只是这仿佛极易被打破,一个容色清丽的婢女候在门口,见到萧定桥便施礼道:“见过王爷,芸夫人。”
  “何事?”
  “清夫人准备好的您爱吃的菜,请您过去。”原来是柳问清的人,果然这平静的假象一触即破,美得如同彩色泡沫,破时却痛的如同针扎,心里慢慢升起了凉意,果然我不该深陷他的温柔,他的笑,他的一切,如同一个华美的囚笼,要将我紧紧包裹,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忍,他有他爱的柳问清,爱到问情,爱到只悬她一人的画像,爱到只有在那里才能得到平静。
  “我今晚去芸……”萧定桥紧了紧我的手,他的眼里带着情意,我却毫无症状的松开了他的手,打断他本要说出的情话,这般疏离才是我此刻应该做的,才是我日后需要的,西驰在等我,我的一切都在那里等我,我不能,亦不敢接受他这样的深情,况且,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接受跟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我的笑泛着凉意,不紧不徐道:“我累了,她在等你。”
  
  ?

☆、杀机(一)

?  萧定桥没有追来,我也没有回头,呆坐在屋子里,幽幽的烛光燃得彻底,复归于黑暗的房间幽森,我打开房门,提起裙角走到院子里,月亮西沉,点点星光似乎在嘲笑什么,秋天的夜里带着微寒,园中的桂花依旧飘着清香,点点寒露慢慢凝结,我盯着院门看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自己把他推开的,现在期待这些干什么呢?
  我转身欲回去,听着一声声音极轻的鸣叫,仿佛是一直猫,我寻着声音,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白猫,它见着我直往我脚边蹭,虽是只猫,却也是有灵性的动物,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可能主动取悦人类,我轻轻把它捧在手心,可怜道:“你找不到妈妈了吗?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我的院落有自己的小厨房,我想去找找看有什么可以吃的,就算没有,也可以自己做些来,小厨房里除了灶台,能找到的除了青菜叶子之外,居然什么都没有,我轻轻将猫放在地上,往柜子里翻去,就着微弱的蜡烛,光线太暗,我想还是先找一个小碗碟放些牛乳让它先喝,不知它何时爬到我的脚下,一不小心踩到它的尾巴,凄厉的叫声让我的手一滑,来不及接住的碗盘带着刺耳的碎裂声落了满地,白色的瓷器在烛光下依旧黯淡无光,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忙蹲下去捡,冷不防被锋利的碎裂出割出了一个深深地口子,鲜红的血此刻却变得昏暗,像极了那日萧定桥穿的喜袍,钻心的痛转瞬袭来,我看着满地的碎片正不知所措,门口传来青儿疑惑的声音:“小姐?”
  我抬头望去,青儿提着灯笼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周边满地的碎片,忙放下灯笼过来,她拿出火折子又点燃几支蜡烛,这屋子方才亮些,这才发现我满手流着的鲜血,惊呼一声,拉我坐下,仔细的给我上药,擦拭。
  “对不起。”我看着满地的狼藉,忍不住道歉。
  青儿抬头望着我,目光中充满担忧:“小姐真是的,这么晚了来这里也不知道叫我,若不是我听见动静赶来,唉!”
  我疼的有些想缩回手,青儿用潮湿的手绢仔细的替我擦拭,不一会儿,水盆里的水已经由淡淡的红色变得深起来,可左手的伤口实在太深,依旧不淡的溢出血来,任凭青儿怎么擦拭,我的手还是鲜红一片,青儿赶忙用手帕给我捂着伤口,急道:“小姐,我去请大夫来看看。”
  我拦住了她,这么晚,我不想惊动别人,便吩咐青儿去拿绷带来,待她走后,我狠了狠将手放到凉水里冲洗,凉水刺激的虽然疼的让心里倒吸了许多凉气,我看着一盆鲜红,甚至有些头晕,但还是咬咬牙,最起码先把沾上的污血洗掉,青儿很快就拿来的绷带,赶紧将我的伤口一层一层的裹起来,厚厚的纱布依旧溢出许多触目惊心的红。
  我见青儿难过的掉泪,有些不好意思,“青儿啊,我问你,厨房里有鱼吗?”
  “鱼?”青儿擦了擦眼睛说道:“有,不过在后面养着,小姐想吃,我这就给您做去。”
  我忙道:“挑一条小点的,我不饿,是猫想吃。”
  青儿扶我坐下,叹了口气道:“小姐先坐下,我去拿一条鱼来。”
  我低头找小白猫,可是不知道它跑到哪去,我咪咪的唤着它,听到它细小的声音回应着我,我看着它小小的爪子抱着一方白色的布,拿着蜡烛靠近一看,是一方白色手帕,上边青色的竹叶显色那样突兀,这细想,这不是余姨娘的吗?怎么在这,我拿过手帕,上的灰仿佛是从角落拖出来的,我心下一惊,为何会掉在这里,我想不明白,只得把它收起来,却没有注意手上溢出的红色点点印在了上头,鲜红明艳。
  鱼拿来了,青儿已经挂掉了鱼鳞除去内脏,我道:“下面我来吧,这玻璃找一个簸箕扫帚收拾了吧,注意别伤到手。”
  青儿忙完又开始生火,我见火候差不多,倒上油在锅里,待油滚后,将鱼放进去,刹那青烟伴着油沸腾的声音里,我放下酱油,不断翻炒,不一会鱼香四溢,找了一方小碟子挑了一块放到白猫面前,白猫也不客气,喵喵的满足吃着,青儿感叹道:“还不知道小姐会做菜呢!”
  “我会的多着呢,来尝尝。”我夹了一筷子给青儿,自己也尝了一口,不觉皱眉,哎呀,忘记放盐了!
  我尴尬着将鱼放回锅里,又挖了一小勺盐,算是入了味,复将鱼盛了出来,嘿嘿笑着,依旧给了一大块给白猫,然后自己准备尝尝,正准备将鱼肉放到嘴里,青儿忽然站起来将我手里的筷子打掉,我不解的望着她,只见青儿脸色变得灰暗,指着猫,语气有些惊恐:“小姐,那猫,那猫死了!”
  “死了!”我闻言看去,小白猫的嘴里流出黑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它的碗碟里剩下一小块未吃完的鱼肉,我吞了吞口水,我也吃了那鱼,会不会也中毒了,那猫是在吃了我回锅放盐之后的鱼肉才死的,看来,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
  “小姐,我去告诉王爷。”青色说着忙要往外跑。我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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