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真的为你做。”
临哥哥黑亮的眼睛看着我,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神态,“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我扯着他的衣袖,“你看着,我不会束手待毙任老天摆布。”
深宫里的人,不会把人命当一回事,云妃生产下的小公主,还没有满月,我经常去逗引她玩,她圆嘟嘟的小脸格外地可爱,到了后来,我不敢再去看她的小脸,因为我知道,她将是权力争夺中的一个牺牲品。
一个平常地午后,皇后娘娘来看过小公主,皇后走后,云妃回宫,听着小公主依依呀呀的声音,我地嘴里是浓浓地血腥味,我几乎不能开口,可是想起碧烟落水的那天,云妃和皇后心照不宣地得意微笑,我控制不住自己,引导了云妃重演了一遍,武则天亲手掐死自己地女儿,嫁祸给皇后的历史。
一场轰轰烈烈的宫斗结束,皇后被废黜打入冷宫,那一天我专门穿了身鲜艳的衣服在里面,看着狼狈的皇后入冷宫,仰望天空,“碧烟,你看我为你报仇了呢,今天算是你的好日子吧,不管有什么怨气也该消散了,可以安静地去投胎了,今生今世的经历全都忘记,来世好好活着,”我的手已经沾了鲜血,只要不死,就还要继续下去,生在这个身不由己的世间,做了这么多错事,如果有报应,就全算到我头上吧。
太子没有了皇后这个靠山,就像失去了双臂,他稳固的太子位,终于可以动摇了。临哥哥,这第一件事,我做到了。
我和皇子们一起看着皇帝愁云惨淡,大发雷霆的模样,云妃哭哭啼啼等着女儿发丧,临哥哥忽然看见了我的衣角,外衣下面那件鲜红的衣衫,他拉着我拖我回寝宫,让我换下,我不肯,不停地挣扎,他按着我的肩膀,慌乱地看着我,“你疯了,这时候穿这种衣服,如果被人看见……”
我扑过去抱着他的腰,“我是疯了,我做了那种事。”
临哥哥眼睛里慢慢都是歉意,我急忙盖上他的眼睛,“不要这样,会被人看出来。”在深宫里处处都要小心翼翼,我们现在连命都不是自己的。
临哥哥紧紧攥住我的手,然后他开始脱去我外面素白的衣裙,露出鲜红的那层衣衫,我背过脸去把里面的衣服换下。
临走出门前,临哥哥喊了我一声,“若若。”
我的泪水忍不住要夺眶而出,就这样吧,只要能看着临哥哥,在他身边,即便是背负再大的罪恶,也都值得。
皇后被废不久,宫里重新恢复了它的繁华,那个曾尊贵一时的女子马上被皇帝忘诸脑后,失去爱女的云妃顿时受宠,整个后宫易了主。
在某个宴会上,我再一次看见,已经成为质子的东临瑞,他无意中看了我一眼,却仿佛看进了我心里,本来无人知晓的秘密,在这一瞬间,已经被他的眼神揭露出来。最近几章,是若若小时候的事,回忆和她的心里波动。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相伤 再涨几十张月票就能前进一名啦。
春桥递过来一个靠垫,放在我腰后,声音略带沙哑,“小姐,歇歇吧!”
我看着她笑了笑,是啊,我是该好好歇歇,可是为什么最近总想起以前的事,恨不得把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在脑子里过一遍,仿佛这样我才能决定我的以后,才能为将来找到出路。
我说:“春桥,去把颜回给我找过来。”
春桥愣了,抬头看我,“小姐,你是不是糊涂了,这里是后宫,颜回大人怎么能进来。”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他会进来的,”
“小姐,你有什么事难道不能跟皇上……”
我笑笑,“去叫吧!”我就是不能跟他说,我这么做,他会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扭在一起,攥得发红,可是我竟然感觉不到疼。颜回匆匆忙忙赶进来,他随便出入后宫,仿佛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女官们都讶异,可我一点都不惊奇,颜回他是按照东临瑞的意思来跟我回话的,我知道我现在说的一切东临瑞都会知道,我笑了笑这几日头一次说话这么麻利,“颜回,我问你,那天蓝玉和姚勇最后到底怎么了?”
连春桥的脸色也变了,仰头起来看我,我看得懂她眼中的意思,那天东临瑞当着我的面已经说了,放了蓝玉和姚勇,我现在再问颜回,摆明了是不信任东临瑞。
颜回没想到我会问这个,盯着我的脸看半天,“放了。”
我笑着又问了一句,“是真的放了吗?”
颜回斩钉截铁地回我,“真的放了。”
我说:“这几日朝堂上有没有说边疆的事颜回想也没想。可见是来地路上早就想到了我会问什么,“西丰国皇帝御驾亲征。。”
我的眼睛猛然跳动,“什么时候的事?”
颜回说:“就这几日。”
我笑地轻松。“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去吧。”
颜回低头准备走,刚抬脚,却又忍不住说:“娘娘,这几日边疆上死了很多人,其中一个是皇上的心腹大将。皇上身上还穿着……”
我说:“颜回你是想告诉我东临瑞是为了我,不敢伤我临哥哥所以处处制肘吗?你替东临瑞传话算是尽职尽责了。”
颜回惊地抬头看我,我平静地与他对视,抑制着呼吸地频率,心痛缩成一团,颜回终于苦笑一声,慢慢退下去,在他走出去那一刻,我阖上眼睛。手指痉挛地不成样子。
这里所有的谈话,过一会儿东临瑞就会全知道了吧,不知道他是会淡淡一笑。还是没有表情,他会不会来找我……
我躺下来。时间好像更加的漫长。宫里像往常一样,一切有序地进行。东临瑞他聪明,可是他任性,有些事不懂得让步,谋划帝位的辛苦,我是知道的,当年因为这个位置,我和临哥哥吃了多少苦,临哥哥是一个好主子,懂得进退,英名冷静,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肯追随他,他做地每一个决定都是完美无缺令人称颂。
东临瑞不一样,他做事往往极端,不计较后果,想得到的必然会得到,所以他吃的苦会更多,得到今天的一切也更不容易,如果颜回说的是真的,边疆上真的死了那么多人……
我忽然笑一声,我怎么为东临瑞担心起来,他让颜回这么说,不就是想打动我?他那么聪明,洞悉一切,能玩弄人于手掌之间,这世间谁能看透他。
倒是临哥哥,病了还御驾亲征,夜死了,临哥哥有多悲恸,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的到,现在他在战场上,万一……我想都不敢想,如果他受伤,或者有什么差池,我比死还难受。
闭着眼睛,一直想来想去,竟然没有睡着,中途春桥过来看我几次,我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直到深夜,我听到窗子外有人回答,“娘娘睡着了。”
然后门轻轻地开启,有人走了进来,我地心紧张地跳个不停,是东临瑞,东临瑞来了,他习惯性地没有直接走上前,我听到桌子上的声响,知道他捧起了暖炉,我的脑海里是他,轻抿着红唇,黑发飞扬,优雅地样子,我喜欢他勾勒着淡淡的微笑,眼睛里地光芒美得像夜色下地多瑙河。
东临瑞放下手炉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脱下外衣,只是拿掉了脚上的短靴,他坐上床铺地瞬间,我心跳得打乱了平稳的呼吸,他大概发现了,忽然间停滞了所有的动作,低声说:“还没睡?”声音有些低哑,可还是能透入人心里,异常的好听。
眼见是装不下去了,我转过身来看东临瑞。他的身子微微歪着,黑色的长袍划过床缘,他像平常一样冲我微笑,一双眼睛比记忆中的还要璀璨,他习惯在人前都是这种完美的模样,外面的天空隐约有些发白,我说:“什么时辰了?”
东临瑞笑笑,“我躺躺就要去上朝了,”可是一边说话,却伸手去拿地上的短靴,穿起来。虽然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可是却掩饰不住眼底血一样的红。
不知道为什么,我伸手去扯他的衣服,扯到了长袍下的开襟,露出一抹凄凉般的白,我带着颤音,“陛下身上穿的是什么?”
东临瑞提好靴子,一声清脆的脚落地声响。我扑过去扯他的腰带,把上面的宝石都扯落下来,龙袍下果然是一身刺眼的丧服,东临瑞轻轻地笑着,眼角眯起来。
我说:“是谁?”
东临瑞半天没有说话,站起身,仔细整理好衣服。
我抓紧了床铺,“我不信,你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你小时候还从……”
东临瑞笑笑,“若若,我并不是每一次都能……”
我使劲摇头,“我还是不信,你在骗我。”
东临瑞系好了衣服,挡住了里面的丧服,在那片黑暗下,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看见的只是表面上的完美,我说:“有一天我看着这些也会没有感觉。我骗我的次数太多,我不再相信了。”你把自己隐藏的那么好,谁也看不见真实的你,却独独在我面前坦露那么多真实,每每让我为你心疼,可是有一天,我不会相信这些流露在我面前的是真的,我不会再为你心疼了,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
东临瑞的手停下来,眼睛眯的更深,眼角在轻轻地抽动,然后他转过身,往前走几步,在地上捡起了腰带上掉落的那颗宝石,“还早,你……”
我听见自己说:“我不会原谅你的。”胸口闷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东临瑞轻轻说:“我知道。”背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只是看着他的影子发呆,他停了一会儿,终于推开门走了出去。
晚上还有一章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决断 每天点击上千呢,大家怎么不投月票哇,忽忽。
两国开战,简简单单就想分出个胜负是不容易的,我相信蓝玉一定还在夜凉城附近,好像牵扯进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在等我态度。
这几日随着怀孕,我的蛊毒逐渐失去了效力,让我想起了很多,忽然有一天,颜回确定地告诉我,临哥哥确实是有病在身,去前线的探子回报,西丰国皇帝每日必服药,这是真真切切的。我不能在这么下去了,置自身于世外,看着哪么多人为我而死。
我的记忆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了,当晚连中蛊毒时候的事也想了起来。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挥动着手里的匕首刺向临哥哥,脑子里清晰无比,只是管不住自己的身体,我的匕首刺进临哥哥的身体,他还紧紧地扣着我的肩膀,问我,“若若,你怎么了,别吓我。”完全没有了往日温文儒雅的模样,慌乱地看着我。
后宫乱成一团,我看着那没入临哥哥身体里的匕首,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脑中刺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临哥哥,把他身体里的匕首拔出来,像疯了一样地跑了出去,见人就杀,我管制不住自己,整个身体受人摆布,已经不是我的了。一个个熟悉的人,在我眼前晃,他们舍不得伤我,我却跟疯了一样,抽出侍卫的刀,往他们心窝子上砍。
我痛苦地摇头,想从这个噩梦中清醒过来,我从人群中冲出来,骑了一匹马……然后我的思维彻底没有了。
再有知觉就是在乱军中引了临哥哥孤身入敌营,他染血的白色盔甲。快要把我的心撕裂了,我听见东临瑞的声音,他冷笑一声。“我受过多少伤,现在都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临哥哥越来越接近。我控制不住自己地身体,按照东临瑞的意思,慢慢接近悬崖,然后在临哥哥痴狂一样奔来的瞬间,让他看着我飞身跳下去。。
我看见临哥哥脸上最后一瞬间地狂乱。用尽全力嘶声喊,“若若,不要,不要,求你,不要。”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挣扎着,双脚有意识地一瞪,醒了过来,脚正包裹在一个人的手掌里。他地手慢慢捏着我的脚心,我满头都是冷汗,我睁开眼睛。半天才缓过神来,东临瑞裹好我的脚。又洗了手。拿起巾子给我擦汗。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我跳崖。为什么没有死。”
东临瑞的手停顿了一下,“我只是演戏给西丰临看,崖下有一个平台,那里我拉好了网子。”
我说:“那时候你……”
东临瑞看着我,“那时候我恨你。”
我笑一声,外面无风,一切静悄悄的,我从噩梦中醒过来,卸掉一头大汗,在温馨地灯光下,好久没有跟东临瑞这样说话,“你恨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你小时候本来处境就不好,加上我有意针对你,活的很累。”我顿了顿又说,“可是谁也没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经历,我,你还有临哥哥,都是如此。”
东临瑞笑笑,“不,我有了另一次机会,小时候活在勾心斗角里,后来跟你掉入大海,伤了脑子,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你,你让我依赖,让我信任,给了我一个简单,单纯的环境,这才知道我以前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东临瑞说起这些,让我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克制自己去回忆,我咬咬嘴唇,坐起来,故意转开话题,“我掉下悬崖后,蛊毒应该彻底发作了吧,我什么记忆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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