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实中的他呢?英俊潇洒这是一定的,且令苏子叶最是痴迷的还是他那好听的声音;说他温润如斯,苏子叶不敢苟同。他总是一副不可靠近的清冷模样,就连上?床他都能够淡然的对待,令人心凉;待人和善,那是对府里的别人,对她可就没有那么和善了;说其心正,苏子叶都想吐。他要是心正,整个香宛国便没有心正之人了。总之,他和她打听来的相差很多啊。
她相信第一感。可是,她却要为这第一感付出代价。她的代价就是不顾一切让这个漠然处世的男人心中有她的一席之地。
那一日,他站在皇帝身边。
如谪仙般落入凡间的人,就那么没有预兆的落入苏子叶的眼中,以至于她瞅见他再也移不开眼来。他一袭月白加之几朵红梅花纹的滚边衣袍,显得他颀长身形矫健而又挺拔;墨发间那枚翡翠发簪透亮而又引人注意。一手背于后,一手握着一把金丝描边草字扇,挺拔站立,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地面,头却并非是低着的。
那时,他的样子就似在深思。
而他身边的天恩皇帝一身纁色弁服,黑色丝衣和红色围裳衬托出他的庄穆和压人气势,如星般熠熠生辉的冕旒恰为晃眼。天恩皇帝一脸笑意,眼神闪过狡黠,嘴角那抹不明所以的笑也深刻印入苏子叶脑中。因为,当时的她,将盛春悦和皇帝比较。而她,却觉得盛春悦更胜皇帝。
天恩皇帝是这个国家最为有魄力的皇帝,也是香宛国六大美男之首。从小苏子叶就想过,以后要嫁,一定要嫁给比天恩皇帝更加令她心动的人。故而,那时的苏子叶将盛春悦和皇帝相比。
当然,苏子叶比的不是相貌,不是魄力,而是男人给她的第一感觉。
他,给她的感觉一如当时。可是,苏子叶觉得,他的心如无底洞,令人如何也猜不明白。
当马车哐当一声,停下的时候,苏子叶的一切思绪全部拉了回来。回神看到的便是盛春悦不解的瞅着她的眼神:“怎么?”
盛春悦道:“下车。”苏子叶了然的“哦”了一声,随着他下马车。二人刚入大门的时候,苏子叶正准备和盛春悦说话,却见他侧头在利广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而后利广立马笑着对苏子叶道:“少夫人,今儿折腾一天了,您也该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少爷回书房看看今年收租的账簿。”
苏子叶叹息一声,点头:“去吧,伺候好少爷。”利广忙点头:“小的会仔细着。”说完又吩咐苏子叶身后跟着的两个衣着朴素的丫鬟道:“夏柳,冬雪你们可是苏府来的,知道少夫人秉性,莫要伺候不好了。”夏柳,冬雪是这次苏子叶从家里带来的。苏穹私下和苏子叶说,这两人是皇帝赐给她做陪嫁丫鬟的,有什么事儿只管使唤。
苏子叶好奇皇帝连这个都管,不过她只能将皇帝的殷勤归结为他真的是闲的没事儿干,才找事儿做的。“去吧,苏府上的丫鬟自是能够伺候好我。”
利广点头,半弓着腰就离开了。站在回廊中的苏子叶,远观着盛春悦的背影。那笔直挺拔的身形此时却总给人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盛春悦走远了,苏子叶这才带着丫鬟回院子。
随着盛春悦来到书房的利广立马检查起盛春悦的身体,口中问:“少爷,皇帝怎么你了?”面色通红,眼神有些涣散,莫非皇上对盛春悦下手了?
听到皇上二字,盛春悦眸子痛苦的意味全然透露出来,伸手拉开了衣领,道:“疼。”利广睁大了眸子看着盛春悦脖间的红痕,这显然是被用力掐所导致的。
莫非皇上还是不信盛春悦真的只是个痴呆的人,非要亲自确认才可?如是这样,那么皇帝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因为盛春悦真的是痴呆子一个啊。
利广道:“少爷忍忍,小的这就去取雪花膏,为您涂抹。”盛春悦点头。
帮盛春悦涂抹药膏的时候,利广小声问:“少爷,皇上没有跟您说什么?”
“有……”尔后盛春悦迟钝而又缓慢的将所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利广,那情景——
当时,苏家三口出门后,天恩皇帝便冷着眸子看向盛春悦,他依然呆滞的眼神,面无表情,一点惧意都不曾有过。
天恩皇帝冷笑一声:“盛春悦,这么多年来,如此装下去不累吗?”天恩知道,得不到盛春悦的回应,只见他迷茫的看着自己。
“你知道,朕可以无理由的让盛府消失京城。”天恩走至盛春悦身边,与之对视。
盛春悦迟钝开口:“盛府很大,消失不了。”天恩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所意的笑,眼眸眯了下闪过一丝诡黠,道:“如何之大,可以大过天?大过朕?”
“嗯,很大。”盛春悦也不退步,站立跟柱子似得一动不动。天恩忽而不明所以的笑道:“以为朕真的没有法子对你么,嗯?”说着就伸手掐住了盛春悦的脖子道:“你知道,我只要一用力,你便没命。”
盛春悦迷茫的伸手,拍了拍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道:“你手凉,难受。”
天恩顿然觉被这个装傻的人戏弄了,掐住他的脖子的手慢慢的缩紧,用力……
“你……疼。”盛春悦终于知道蹙眉,想要拉开天恩的手。
天恩眼中闪过阴狠,笑道:“你没有痴呆,何以继续装下去。反抗啊,盛春悦给朕反抗!”
盛春悦意料中的没有反抗,而是一直拉扯着天恩的云袖,“唔……疼,娘子,娘子。”
天恩听到盛春悦呼唤苏子叶,这心中的怒意更浓了,再看被自己掐的满脸通红的盛春悦,笑道:“朕等你装一辈子痴呆!”
盛春悦咳嗽着小声说:“我本来就没有痴呆,没有痴呆。”天恩慢慢掩藏了眼中的怒意,眯眼道:“痴不痴呆,朕心明。”而后狠狠的甩开盛春悦,毫无意外的看到他无力的摔倒在地,之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盛春悦,等着朕。”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内的情形,其实不过几句话说完的东西,盛春悦足足给利广讲了半个时辰。利广惆怅,却只能忍着,谁让他面对的是个痴儿。
而盛春悦的回答也令利广明白,盛春悦就如喝醉了的人似地,明明醉了却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他亦是如此,明明痴呆的满脑子都是浆糊,也不会承认自己是痴呆,其实……他真的是痴呆。
“少爷,药膏涂抹好了,您的伤可不能被少夫人知道了,不然可就被少夫人究根问底了。”因盛春悦边说,利广边涂抹,也进行了半个时辰。
盛春悦抬头不解的看利广道 :“不给娘子知道。”利广这才放心,去取了书来,递给盛春悦又道:“少爷,您先看一刻钟的书,一会儿去用晚膳。”
盛春悦咽了咽口水,似是害怕的点头:“好。”
利广站在一边一直观察着盛春悦,他拿书的手不停的颤抖,眼神有些惧意。利广叹息,想是那房间中,皇上给他的压力很大。
“利广,我热。”盛春悦说完后,一直擦着汗,终是忍耐不了出口说:“我想洗澡。”
“这天儿少爷您热?”利广惊讶,但看盛春悦都有了些汗意,才有些相信:“好,小的这就去吩咐准备热水。”
“利广,凉水。”盛春悦抹了把额头的汗说:“他给我吃了个东西,好吃。”
利广大惊:“少爷,您可觉不适?小的这就去叫大夫。”皇上不会给少爷下毒吧,可是少爷这个样子根本不像被下毒……反而像被下了春?药!
“凉水,凉水,凉水。”盛春悦重复着这两个字。
利广伸手触摸盛春悦的额头,再看他这张绯红的脸,似乎心里确定了什么:“小的这就去。”
吩咐了下人准备了凉水后,利广很自觉的就将文蜜叫了来,盛春悦没有说什么,随了利广。而他在屏风后泡凉水澡,文蜜却在屏风外站着。
盛春悦不允许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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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谍入侵
“夏柳,冬雪……”苏子叶轻念两名丫鬟的名字,微微蹙着黛眉瞅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两个乖巧的丫鬟低着头,清晰而又恭敬的回答:“奴婢们在。”
苏子叶点头,笑了下道:“皇上可有吩咐你们什么没?”
冬雪不慌不忙的回答:“皇上命奴婢二人做好‘三尊’就是。”
“哪三尊?”苏子叶伸起手,看起了自己的指甲,口吻似轻描淡写。回答的人是夏柳:“回主子话,皇上命奴婢们‘尊主名,尊主命,尊主遣’。”
苏子叶满意点头,又道:“你们知我刚入盛府,对盛府不甚了解,那么我该如何了解盛府这小深院呢?”这天恩皇帝给的丫鬟自然和平常人家的丫鬟不一样,接受训练那是必然的。
冬雪道:“回主子话,主子想要什么,奴婢们便能够让您得到什么。”
“我想要盛春悦的心,你们做到?”苏子叶些许的不屑。冬雪和夏柳低着的头微微一侧,她俩面面一觑,之后齐声说:“这得靠主子您。”得到男人的心,不容易。得到痴呆之人的心,更是难上加难。
苏子叶浅笑:“这必须得靠自己。”爱情,只能靠自己。“我呢,给你们三日时间,将盛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给我打听清楚。尤其关于盛春悦。”
两名丫鬟点头称是,苏子叶又补充道:“还有盛春悦给我留下的那个丫鬟,文蜜。这个女人得仔细这点,今儿就得给我查清楚关于朱文蜜的一切。”
丫鬟亦是称是。苏子叶这才满意的让她们出去。
天渐暗,风乍起,吹散了一地落叶。房间内烛影摇曳,暗黄之光淡淡洒出朦胧光晕来。
苏子叶坐在书案后面,手肘撑在桌子上,拖着下巴,眼神专注的看着门口。
一个问题一直围绕着她,令她烦恼。
那就是皇帝为什么找盛春悦谈话,为什么临走时候看了眼利广,他们认识?再者,她自己府中丫鬟多的是,为何他从宫中拨出两个丫鬟来,还说是苏府出来的人?
天恩皇帝做什么,从来没有什么明确的理由,作为一个帝王,他的心思甚是难测。可,苏子叶跟他认识那么多年,还是觉得他这样做令人起疑。
莫非?
苏子叶蓦然瞪大了眸子,一句话似是呢喃的飘出口:“难道是为了盛春悦……”天恩皇帝离开,盛春悦就红着脸迷离着眼神出来,难道……
“不是吧,大叔怎么可能是断袖?”断袖的话,之前他说要那个他心仪很久的女人封为做贵妃又算什么?
玩弄吗?一个皇帝的玩弄!?
苏子叶气愤!怒瞪了明眸,一手拍在了桌子上:“竟然玩弄女人的感情!”不过立马气势弱了下来,毕竟那是他的事儿,而且他的那个心仪的女人也没有说什么,她在这替人出头算个什么事儿?更何况作为皇帝的他有那个魄力玩弄别人。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她知道,他心仪的那个女人没有真正被他染指,不然被这么个断袖给xx了,想想都令人寒颤。
“话说回来,他真的是断袖吗?”苏子叶无聊的趴在了桌子上,思考着。忽而又出口:“他若是断袖,那我可就惨了,我的情敌是皇帝啊……”苏子叶突然想抓狂,为什么她那么悲催呢,情敌竟然是男人。
“主子,您在说什么?”方端着茶水进门的冬雪小声的在外阁问。苏子叶见到冬雪立马眸子也亮了起来,“冬雪,你告诉我,皇上他的后宫生活可还正常?”
冬雪蹙了下眉,往里阁走去,站在书案边低着头回答:“回主子话,皇上的后宫生活很正常,如今又有两位娘娘怀上了龙种。”
苏子叶了然点头,皇帝的皇长子颜君予已经六岁,而皇帝每年至少两个娃娃出生,现今已经一堆的娃娃了,每次苏子叶进宫都分不清那些个萝卜到底是谁谁谁。按照孩子来推测的话,皇帝应该是好女?色,而非男?色啊。
冬雪瞅着苏子叶,心中却是微笑,这个被皇帝喜欢的女人其实真的挺可爱。就连思考的那小模样都能跟个天真的娃娃一样,令人想要伸手去捏捏。
再者,这苏家大小姐性子活跃,与宫中主子们相比,好了不知多少倍。
宫中的每个人至少有三个面具戴着,伪装自己玩弄别人。而苏子叶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这率真本性恬然面世,从来不造作,不扭捏,直言面圣,勇心面臣,真是羡煞一干宫人们。
宫中的这些年,冬雪并不少见苏家小姐,看到过她逗皇子们玩耍,看到过她和圣上闹脾气,也看到过她和解那些发生争执的娘娘们。有她的地方,就有笑容。
可是,这样一个活跃的女子却被很多人妒恨。朝中大臣与苏太傅对着干的人,皆说苏家有一妖女。当初皇上暗示大臣们,说要纳苏子叶为妃,多名官员以死反对。当然,这些只有她这种站圣上身后的人知道,苏子叶什么也不知。因为圣上不允许。
想当初,“招贤纳仕”会上,圣上神色都变了,而苏子叶却什么都未发现,她没有看到圣上下旨之时那痛苦而又阴暗的表情,她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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