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祠堂那扇陈旧而又庄肃的大门,却见门内有两名身着打扮和府中家丁异同的人,苏子叶心里疑惑,问道:“爹,咱们府里换家丁了吗?”她不过出嫁三天啊,这么快就换人了?
苏穹摇摇头,不说话,只是伸手挥了挥,示意他们进门。苏子叶今日越发的好奇了,不寻常啊不寻常,一个回门怎么让她起了好多怀疑呢。
迈着步子往里走,看了眼身边的盛春悦,他依然淡漠,却越显得苏子叶躁意浓烈了。她伸手握了握盛春悦的手,小声道:“从来没见爹这般严肃过呢。”盛春悦不适的捏着她的手,点头:“少见。”
苏子叶撇了下嘴,心里哼了声,开口:“你见过我爹几次啊你。”没见过几次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说。
盛春悦道:“第一次见。”苏子叶眨眨眼,第一次?当初送“安心礼”的时候难道他没来吗?“行大盘”的时候也没有来?好,就当他架子大,迎娶的时候他来了吧,那日该见过爹娘,行过礼吧,说第一次见,忽悠她呢?想着就握起他的手,另一手去掐他的手背:“戏弄我!”
盛春悦终于有了个不思议以及疼痛样子的表情,完全不解的看着苏子叶。
苏子叶得意的一笑道:“这就是你戏弄我的下场。”盛春悦甩开苏子叶的手,快了一步不理会苏子叶。
“呵呵。”苏子叶欲紧跟而上,却被前面的苏穹喝住:“为人妇,不可没了妇人之贤。”苏子叶朝苏穹吐了下舌头,鼓鼓腮帮子道:“知道了。”
苏穹心中一声叹息,转过头眸子暗了暗。
祠堂内光线并不好,且帷帐都是暗色,堆叠的厚重,天窗和侧窗皆未打开,令这间本是宽敞的屋子变得狭小很多。
盛春悦和苏子叶进来就应了苏穹之言,跪了下去,对着苏家祖辈之牌位上香三叩首。
见两个孩子叩首完毕后,苏穹道:“子叶,爹不给你压力,但希望你为了苏家后继的香火,努力一些,三年内给苏家和盛家各添香火。”
苏子叶抬起头不解的看向父亲,呵呵的笑了一声道:“爹,女儿会努力的,可是……”犹豫的看了眼盛春悦:“相公,怎会愿意让孩子归了苏姓?”
苏穹对盛春悦道:“春悦,此事儿我与亲家讨论过,想必二老跟你说过吧。”当然不会跟他说,因为呆子什么都不懂,说了与没说一样。
盛春悦点头:“全凭爹娘安排。”苏子叶惊讶的看盛春悦,这事儿怎么没有跟她这个当事人说过?这嫁过去都三日了,盛府二老爷不提一提。生几个孩子不是他们的事,是她的事儿好不好!
“爹,女儿本只打算生一个孩子的。”天哪,生孩子得多痛苦啊。而且,这古代生孩子没个什么保险的,万一……天,她一点底都没有啊。
苏穹不给苏子叶商量的余地,“最少两个。”若不是皇上施压,苏穹绝不会强迫自己的女儿。以他太傅之官,让女儿过的快活的能力不是没有,但皇帝参与,他却莫可奈何。
苏子叶瞅了眼盛春悦,道:“相公,子叶就生一个好不好,而且这个孩子跟我姓。”盛春悦眼神幽幽看着苏子叶,口中蹦跶出一个字:“好。”苏子叶跟得了宝似的,立马转头看父亲,却见他黑了脸佯怒的看着自己,只好维诺的应:“女儿听爹爹的话。”
“听父母之言方为孝。”苏子叶的话音刚落,房内就传来了一个浑厚带着磁性,又有一种令人感到压抑无常的声音。
盛春悦闻声,跪着的身子僵了一僵……
苏子叶闻声,立马眸子亮了亮,转过头看向从帷帐后面走出来的人,立刻跳了起来跑至他身边,十分没有形象的就挂在了那人身上:“啊,皇上大叔,您怎么来我家了。”
“咳咳咳,子叶先下来。”此人一身玄青色便服,发冠高束,面色温润,眼神透露出刚毅和冷漠的精光,口吻温和如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香宛国最为尊贵的上位者天恩皇帝。他一脸淡然,因为苏子叶这种行为在他眼中早已习惯,算不得什么。
苏子叶放开天恩皇帝,规规矩矩的行礼道:“民妇叩见圣上,圣上万福。”天恩皇帝居高临下的睥睨苏子叶,浑厚的笑声从胸腔发出,道:“鬼丫头,起来吧。”
“民妇谢过圣上。”苏子叶起来便一脸的笑意,瞅着天恩皇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天恩皇帝瞅了眼依然跪在牌位前的盛春悦,又看向苏家夫妇,一脸的莫测。
苏穹带着夫人苏柳氏和盛春悦前来下跪行礼,天恩皇帝只是笑道:“朕私访,无需这多礼。起来吧。”之后依然宠溺的看着苏子叶道:“新婚可还好?”
苏子叶顿然红了脸,羞答答的低下了头,点了点。天恩皇帝“哈哈”一笑,又瞥眼看盛春悦,冷然说了句:“如此英俊之人方可配得上我们子叶鬼丫头。”苏子叶“呵呵”的傻笑,也跟着看了眼盛春悦,见他一脸淡然不慌不乱的样子,她是越发的欢喜了。
盛春悦这个人,似乎不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儿,一直都这般淡定呢。就连皇上在眼前,他都只是微微一怔,之后不惧的行礼。这样有气魄的人,怎叫苏子叶不为之花痴。“皇上大叔,您别取笑子叶了,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初为人妇,羞怯难当。”天恩在侧边老虎椅上坐了下来,眸子没有离开过盛春悦,他笑容中的莫测有些令人寒碜,且眼眸中某种猜疑的神色显露无遗。“方才你们所说之言,朕听到。朕也希望子叶能够为苏家为盛家添香火,若无所出,朕会再给盛春悦赐婚。”
苏子叶如雷劈,不思议的看向天恩皇帝,尴尬一笑道:“皇上大叔,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天哪,盛家香火用得着皇帝来管吗?皇帝是不是吃多了撑得啊!
天恩“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一直拿着的金丝描边折扇,看着上面的花鸟画面,慵懒却又有一种无形压迫感的声音道:“朕像开玩笑的人?”
苏子叶瞧着他的样子也不是,可她希望他真的是开玩笑的啊。“民妇遵皇上大叔之意,定为苏家和盛家添香火。”
天恩皇帝满意的看了眼苏子叶,笑道:“今后,苏家的孩子跟着朕的皇子一同读书,不准是个闺女。”
苏子叶压力更大了,她不能生女儿,若生了女儿盛春悦就得听命皇帝的娶小妾了!盛春悦是她一个人的,怎么可能让第二个人染指之?
“民妇遵命。”死,也要生儿子!
天恩满意点头,目光流连于盛春悦:“盛春悦留下,其他人先出去,朕有话交代。”
苏子叶一脸的不解,皇帝要交代盛春悦什么?她一直在猜测皇帝和盛家的关系,虽然知道这关系对他们来说是好的,但苏子叶想知道,盛家人何以得到皇帝的无条件的眷顾和优待。
苏穹心如明镜,携夫人和女儿出门。
三人刚出门,皇帝的侍卫就立马左右往门口一站,不准外人靠近听去了皇帝和盛春悦的对话。
苏子叶一边小声问:“爹,以前我常入宫,怎不见皇上对盛家有提起过啊。”苏穹简单叙述:“盛家低调。”苏子叶一头的黑线,是啊,盛家低调以至于苏子叶忽略盛家的存在。而她又太高调,整个京城没有人不知道苏穹之独女苏子叶的,这简直是天壤之差!
可是……
“爹爹,女儿不是三岁娃,盛府再低调也不可能低调的众人皆不知有个盛府存在吧。”
苏穹抬头看苍穹,启齿道:“只有你不知,其他人都知。”苏子叶再一次满头黑线,依她太傅之女的身份怎么能不知道大户盛府呢:“爹爹,不是吧?”
苏穹道:“记得你小时候还抓破一个比你大五岁的孩子的脸吗?”
苏子叶摇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怎么可能还有印象。
“比你大五岁的孩子就是盛春悦,那时候盛霆笙带着他的独子来参加你的满月席。”苏穹道。
苏子叶抽搐了下嘴角:“爹爹……您说我抓破盛春悦的脸?那时候我不过满月,怎么可能抓破他的脸!”好吧,苏子叶知道自己爹爹有些夸大了,可这会儿不是夸大的时候啊。牛什么时候都能吹,可别将他才满月的女儿说成是妖怪似得,满月就能害人。
“若你记得,那么便知有盛家存在。”
苏子叶差点腿都软了,她的爹爹太强了,真的。这什么逻辑啊,果然文人墨客的逻辑性不强!
“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最后气馁的人是苏子叶。
苏穹点头,也不愿多说。
苏柳氏却一边担忧的看着那扇门,似乎担心房内皇帝威胁盛春悦似得。心里默念的一句话,不小心的露出了口:“君心难测。”
“啊?娘,您说什么?”
苏穹接口道:“君心难测,今后在皇上面前,莫要这般没有规矩。今后规矩的按身份称呼皇上,不可大叔大叔的乱叫。”皇帝不过大子叶七岁,还没有到叫叔的地步,可从小苏子叶就是这么叫皇上的。然现在长大了,他是天子了,苏子叶更不能乱叫。
苏子叶叹口气,她何尝不知道君心难测?只是,从小就亲近皇帝,从来就没有跟他拘束过,要她改,还真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为了盛家,子叶你也得规矩起来。”
然而苏柳氏的这句话,却令苏子叶深思。苏子叶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已经是盛春悦的妻子,今后她的一切行为可都连带着盛府呢……
不片刻,苏子叶想明白了。而那厢房门也打开了。
天恩皇帝一脸笑意的出门,朝苏子叶点了点头,说:“子叶空了进宫陪朕,莫要有了夫,忘了朕。”苏子叶点头,“圣上莫担心,您依然在子叶心里住着呢。”拍个皇帝之爱的马屁。天恩皇帝眼透幽光,撇了眼苏子叶离去。而他走至大门口的时候,撇了眼一边低着头的利广……
苏子叶蹙了下眉,之后随着父母规矩的行礼送皇帝。
待皇帝走远,苏子叶急忙看向门口,却发现盛春悦满脸红晕,半眯着迷离的眼神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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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给力
回去的马车上,苏子叶一直心有疑虑的瞅着自己的相公。
虽然她很喜欢盛春悦这面带红晕,眼神有些令人摸不透的样子。可,这全然不是因为她,是因为皇帝离开后他就一直面色如此,而且不愿她去触碰他。
“相公,皇上与你说了些甚?”苏子叶犹豫着开口。只见盛春悦侧过头,似是躲避不看苏子叶,也不理会苏子叶的问话。“相公,皇上与你说的,我可以不知道,但你能告诉我,皇上对你做了什么吗?”
盛春悦微微缩了下脖子,脸侧过去的幅度更大。
苏子叶小心的问:“相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盛春悦摇摇头,不语。苏子叶只好放弃,说:“总有一日你会愿意与我说的。”夫妻间本可以什么顾虑都没有相互扶持坦白的,但盛春悦对她总有距离,苏子叶也不好逼得太紧。
盛春悦似是松了一口气,眼神瞅着车窗外,眉峰紧紧蹙着,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令人心疼的痛苦。
苏子叶将疑惑压在心底,换上笑容对盛春悦说:“你和我想象中的你不一样呢。”
“何以?”盛春悦开口。苏子叶道:“当初,在‘招贤纳仕’会上,如此匆忙定下嫁给你后,我担心你会是‘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人。后着人打听过你,皇上也一直跟我保证,你会是如意郎君,尔后更是定了心嫁与你。可是你……”和想象中的好男人差距太大了,虽没有人面兽心,但他肚子里想什么,装的什么她可完全猜不透啊。
“什么?”
“你,若即若离总令人不踏实。我怀疑,你之前是不是有喜欢之人,所以才如此之晚的成亲。”如果这样,那么她苏子叶就是插足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了,于心何安啊?!
“没有。”盛春悦回答。苏子叶眸子亮了亮,“真的吗?”
盛春悦道:“假的。”苏子叶眸子立刻暗了下来,看,他的本性就是如此,喜欢戏弄人。
“已经过去。”盛春悦道。
苏子叶瘪了下嘴,不满的开口:“不知你是戏弄还是真话。”过去了吗?如果过去,他不该全心全意的对待她吗。
“真。”盛春悦习惯简单的回答。
苏子叶却气馁的“哦”了一声。对他得给自己保留一点不信任的余地,不然被玩弄后,一定会伤心。
盛春悦伸手揪了下衣领,之后端坐闭目养神去了。
苏子叶则是看着他,想起这几日他的表现,再和自己所打听到的对比了一下,她惆怅了。
下人给她打听来的消息是:盛大少玉面俊逸,温润如斯,待人和善;心正度宽,心细如针,仁善赛佛;庄肃缜密,遇事果断,颇有相宰之相。
而现实中的他呢?英俊潇洒这是一定的,且令苏子叶最是痴迷的还是他那好听的声音;说他温润如斯,苏子叶不敢苟同。他总是一副不可靠近的清冷模样,就连上?床他都能够淡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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