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没有想过要取而代之么?”
齐芙走近墨鸿,眼中紫色缭绕,声音变得极为蛊惑:“若是墨仲御骤然猝死,如今墨家之中,呼声最高,最能够继承墨家的,难道不是你的爷爷墨仲然么?”
墨鸿的呼吸急促,脸色潮红,“你,你为何要这样帮我?”
齐芙的身子猛地靠后:“我不是帮你,我是报仇。我进来这么久,墨公子难道没有发现今天的我有何异常?’
墨鸿的眼睛猛地一定:“你的手臂?”
“断了!”齐芙声音冷冽,“被墨言斩断了。他伤了我,我让他失去他至亲之人,他的权势地位,你说这笔账,划不划得来?”
墨鸿打了一个寒颤,目瞪口呆,却迷迷糊糊中接过了齐芙递来的一枚戒指。
齐芙飘然离去,声音却在他的耳边回荡:“这枚澜海珍珠,含有海底至毒澜冰,只要触及肌肤,便能渗入五脏六腑,四肢百脉,使之慢慢僵化,宛如走火入魔之状,极为隐秘。用抑或不用,墨公子自有衡量,今晚,我便遣人送你回元月。”
当日来到万幻之境,看到酥酥第一眼的时候,软软第一个动作不是扑向酥酥,而是回头朝墨言的身上狠砸了一拳,随后竟然噼里啪啦不间断地狠揍墨言,看得众人呆若木鸡。知晓墨言如今是沌蒙之主的三兽,下巴几乎掉下来。曼珠的眼神那叫雀跃崇拜哪,“软软好样的,这天上地下,除了咱家酥酥,还能谁将老墨揍得心甘情愿开不了口。”
软软口中的声音带着叫人心酸的埋怨:“你说过的要保护我家老妹,你说过的就算你身死也不会让她伤了一根汗毛,你说过的我可以安心把妹妹交给你,可现在什么状况,我家老妹怎的跟个活死人似的。你把我家老妹赔给我!别以为我势单力薄斗不过你墨家财大势大,你欺负了我妹妹,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墨言没有还手,纵然软软的力量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但这一拳一拳却实实在在砸在了他心里最痛的地方。
待软软安静下来,他便再也寸步不离酥酥,几日没有挪步,口中絮絮叨叨的话虽说有些可笑,却没有人笑得出口,“纯灵体,还要是女的,要实在找不到人干脆哥哥自宫得了。要一心一意的献祭全部力量哪,别人要有一丁半点不情愿的意思岂不是害了酥酥,要是我自宫了能顶事还是我上,做哥哥的为妹妹牺牲天经地义,绝没有二话!”
可就在软软唠叨的这一瞬间,酥酥的手镯突然爆发出妖艳的光芒,一朵凝如实质的海棠花,竟将酥酥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妹妹在学院出了点事情要处理,幸得学院离家不是很远,折腾得两天没有下笔。
结尾一些情节的处理一直颇为犹豫忐忑,觉得卡得比便秘还难受。
期盼得到大家支持,谢谢你们!
境八十六
酥酥的异状让墨言大吃一惊,闪身而过却在靠近酥酥之时猛地站定,眉头微蹙一脸沉思。
妖艳的海棠花闪耀的光芒蕴含着高贵而纯粹的精神力,软软的身子生生被逼退了好几步,回过神来不由地慌了:“怎么回事,老妹让一朵花给吃进去了,我说墨老大,你还不动手,你瞎愣着赏花啊你!”
看见墨言无动于衷地站着,兰软软一跺脚一咬牙,就要奋不顾身地冲上去辣手摧花。还未动作身子却蓦然被一股力量扯住,墨言的声音淡淡传来:“不要轻举妄动,这股力量对酥酥并无敌意。”墨言转过头,瞥了软软一眼:“若是会对酥酥不利,在你嘴巴张开之前我就把问题解决了,轮不到你出手。”
一个一根尾指就能把他弄死的人心甘情愿挨了他一顿好揍,虽说自己就跟给人家挠个痒痒般,但墨言这份气度,对酥酥的疼爱,对他这个不靠谱的哥哥的尊重却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软软想了想,心情平静了下来。
玄皇龙的声音沉沉响起:“这股力量不同寻常,就算目前的我,也无法与之抗衡。”
“元神境界之力,纯粹的元神境界之力,”墨言的声音缓缓传来,手掌中却有一团紫芒隐隐跃动,声音多了几分谨慎和凝重:“若你愿让我娘子醒转,任何心愿,只要我墨言办得到的,绝不推辞。”话音一转,墨言的声音冷厉起来:“若你想重蹈石灵的覆辙,夺舍酥酥的身子,我会让你这道残魂,受尽回轮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声音中的冷意让周围的人都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看向那炫目的海棠花却多了几分戒备之色。
此刻酥酥的识海犹如花朵盛开的那一刹那,涌起个了无限盎然生机。一个身着红色长裙的女子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看着熟睡中的酥酥。女子容颜十分清秀,虽谈不上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却隐隐有着如同墨言那样不怒而威,叫人一眼望去便自惭形秽的高贵清雅。
女子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脸上闪过一丝痛意,眉心处渗出了一滴金色的水滴。小小的水滴,其中蕴含的纯粹而庞大的灵力却叫人怦然心动,如沐春风。
金色的水滴猛地抽离了女子的眉心,女子身子一颤,瞬间萎靡了许多。水滴缓缓飘到酥酥的额头,落下,仿佛波纹一晃,消失不见。
就在它渗入的那一刻,识海处与酥酥本体一般无二的灵力化身,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随着酥酥坐起身子,识海在颤动,在复苏。酥酥能够觉察到自己身子的现状,甚至能够看到外界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墨言,身躯凛凛,眸色沉沉,一如既往的清雅如玉,只是他那略带焦虑希冀的情绪酥酥却感同身受。
酥酥迫不及待便想真正清醒过来,扑入墨言的怀中,却后知后觉地看到旁边那盈盈浅笑的红裙女子。
酥酥一怔,一股亲昵和感激油然而生。
“前辈,你救了我?”虽为问话,语气中却尽是感激的笃定。
经历过石灵欲夺舍墨言的过程,酥酥知道陷入沉眠的自己需要庞大的灵魂力量心甘情愿的献祭才能够将自己唤醒。眼前的女子气息越来越弱,但她的灵力却与当初大圆满境界的墨言不相上下。更为重要的是,在自己的身上,她感受到了和女子如出一辙的庞大灵力。
红裙女子一笑:“是你先将我唤醒。我确实救了你,又何尝不是解脱了自己?我的这缕残魂,凝聚了我毕生的灵力寄托于海棠镯内已经过了无数岁月。若非有真龙之心为引,我怕还会继续混沌下去,直到魂飞魄散的一天。虽说今日我也要消散于这世间,但”女子抬眼望向酥酥,声音中多了几分温柔:“值得,以我这一身罪孽的灵力,成就一对有情之人,很值得!”女子的声音越说越弱,那带着缅怀的悲伤却开始弥漫。
看着外面殷殷期盼的众人,感受着酥酥方才急于与众人团聚的雀跃,女子轻轻问了一句:“你可愿听我讲个故事?由生到死,除了他,再没有人了解我。”
最后一句话带着浓浓的哀思,就仿若当日她奉献出全身的灵力,只为墨言能够好好活着的那种惆怅和希冀,酥酥的鼻子骤然一酸,没有丝毫犹豫,“前辈请说,酥酥想听,很想听。”
女子宽慰一笑,萎靡的状态稍稍缓了缓,她的声音轻而柔,宛若那悠扬而含蓄的古琴,让人的心随之沉静安宁。
“在这片大陆被几十个国家分割的时候,南大陆有一个弹丸之国,叫易壤。易壤的皇帝易群对皇后情深义重,皇后早逝,他终其一生未曾纳妃,将一腔关爱都放在了唯一的女儿易虹身上。”女子转过头来,浅浅一笑:“也就是我,我叫易虹。”
“父王只有我一个女儿,对我万般疼爱。我自小便天赋惊人,修习灵力的速度简直骇人听闻。宫中修为最高的供奉大人告诉我父亲,我是天下罕见的纯灵体,只要能给我成长的时间,踏足元神境界,并非不可能之事。”
女子顿了顿,“父王唯恐我遭遇他国势力的刺杀,一直以来都隐瞒我的天赋,甚至不惜被他国之人嗤笑他一生无子,生了个女儿居然还一无是处。可谁人知道,十六之龄,我便踏足地元境巅峰。”
易虹的声音多了几分苦涩和忏悔,“可我竟然不理解父王的用心良苦,在他与我商量纳一妃子来掩人耳目时,我却气愤父王对母后的背叛,不告而别,闯荡天下。”
“若非这次离宫,我也不会遇见他。”易虹的脸庞瞬间柔和了下来,仿若镀染了一层光芒,“离宫后,我便加入了一个冒险小队,跟随队伍在僻壤深山里探险寻宝,更多的是捕猎元兽,获取元丹。而他,就是队伍雇的向导,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叫耀离。”
“可一次探险,却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易虹的声音多了一份恨意,“我们在捕猎一头飓风狮时碰到了另外一个队伍。队伍里领头的女子飞扬跋扈,强抢了我们的飓风狮不止,还指使手下杀了一直对我颇为照顾的同伴。我一怒之下也顾不得隐藏修为,以命换命,以我最为擅长的灵力攻击将她的泥丸宫击溃,使她从此疯疯癫癫,形同废人。我亦受到围攻而身受重伤,在剩余同伴的掩护下,耀离背着我仓皇逃离。”
易虹的声音越发的悲伤和仇恨:“我的伤整整养了一年。还未痊愈,耀离就告诉我易壤国已经闹翻了天,国将不国!我废掉的女子竟然是大陆为数不多的元皇之一步元丰的女儿。步元丰为女儿被废一事大动肝火,查到我父王头上。逼问不得,步元丰一句:屠一国,方解我心头之恨。易壤数十万子民,死伤数万,余下子民,流离失所,被周边各国瓜分吞并。”
易虹那由灵力凝聚的身子,眼眶竟渐渐泛红:“我千辛万苦才重新与父王取得联系。我父王一生宽厚仁慈,却死在一处破瓦残壁处,身边仅有重伤的供奉大人和一随从。”
易虹的声音渐渐哽咽,仿若回到当日当时,那风中残烛般的老者,声音颤抖却坚定:“女儿,对你,父王无悔,只要你安好,父王就算死无葬生之地亦不足惜。血浓于水,你的快乐,就是我与你母后一生的希望。对易壤的子民,父王有愧。我纵身死,亦无法偿还我欠下的这累累血债,阴阴白骨。”
“我最为敬重爱戴的父王,带着无尽的愧疚和自责死不瞑目。而造成这一切罪孽的,其实是我,都是我!他是替我受过,替我担当哪”由灵力凝聚的泪滴缓缓流下,“我发誓,终有一日,我要把天下元皇踩在脚下!”
“我又一次回到了耀离那处隐秘的住所。只跟他说了一句我要在这住很久便进入密室修炼。”易虹的情绪渐渐缓了下来,“我这一修炼便是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将我每日的膳食都打理得妥妥当当。每一次将我的膳食放下,他便蹑手蹑脚地躲在密室外,看着密室发呆,常常一发呆就是一个时辰。这些都躲不过我的神识,我明明知道他有多渴望跟我说上一句话,有多渴望能真真正正看我一眼,可我从来不曾打开过那扇门,甚至未曾喊过他一声。”
“从来都说女人韶华易逝,二十年后,当我突破元皇之阶,我才走出了密室。我容颜依旧,可他却已不再是那个一脸憨厚诚恳的年轻男子。他比同龄人要苍老些,手臂上痕迹斑斑,一道爪痕从他的眼角一直延伸道脸颊,他的右腿瘸了。我才知道,这些年来,为了能赚到更多的银子为我提供更好的滋补膳食,他拼了命接下了往日从不敢接的活。无数次带着冒险小队进入最为危险的深林中心,无数次受伤,甚至好几次几乎丧命,就这样,换来了这些年来我膳食里那些我不以为意的昂贵的元兽肉骨和药草。”
易虹那隐忍的心疼让酥酥的眼眶也随着泛红,“只要我对他稍稍用心,他又岂会伤至如此,活得如此艰辛。”易虹惨然一笑:“酥酥你知道么,我父王留给我的首饰衣裳,他完好地替我保存着不动分毫,即使在他受伤最困难的时候,他也从未动过将这些东西变卖的念头。”
易虹的眼睛里是浓浓的依恋,曾经那个男人自豪地说他靠自己的双手养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爱得卑微却不怯懦。那一天,女人莹白如玉的双手轻轻抚过男人脸颊的伤疤,猛地扑入他的怀中痛哭。
三十六岁的女元皇,放眼天下,这等天赋无人能及。这本该高高在上的女子,如孩子找到一生最值得依靠的人,哭得那般尽情,那般恣意,为这男人慷慨的无私,还有他深埋于心的情谊。
第二天,女人冲进了深林中心,但凡他提及曾经伤过他的元兽,整一族几乎覆灭在她的手上。
“我与他一起生活了一年,”易虹的脸上焕发着迷人的温柔,“这一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