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佳抬起眸,玉峙仁派他来的?
“呃……”
结结实实的一棍子打在她胯部,幸亏有东西垫着,这要是直接打上去非得皮开肉绽啊。
小德子不忍目睹,背过身向行刑者抱拳作揖,暗示二位下手轻点。
乔晓佳估摸着这五十板子要是都打完了,屁股至少也得肿上一大圈。
……
半个时辰后,杖责执行完毕,她已是满头大汗,腰胯以下痛楚不堪,见状,小德子转身搀扶,见她摇摇欲坠,拉过她的双臂搭在肩头,随后背起乔晓佳向卧房走去。
“小德子,在这宫中对我最好的人只有你了……”乔晓佳虽然气息孱弱,但是她不能忘记在关键时刻给予自己帮助的人。
“您快别这么说,若不是大人提携奴才,奴才到死也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太监。”小德子抹了把眼泪,看她受苦心里也不好受。
乔晓佳苦涩一笑,没再说什么,正因为小德子敢于对自己下狠手,勇敢地用一根手指换来今日的地位权势,其实他也是在赌,所有人都在用性命下注。
“小德子,你知晓我是女子吗?”
小德子步伐一顿,用力点了两下头:“倘若大人是男儿身,便不能顺利完成暮夏国的任务,所以奴才更加崇拜大人。”
“可见女子的地位有多低。”乔晓佳舒了口气。想想那可怜的铁贵妃,不知此刻是生是死呢。
到了房门口,她自行进了房间,吩咐侍女准备洗澡水,满身汗味儿。
然而,当她刚刚褪去衣衫准备擦身之时,侍女门外汇报,皇上来了。
乔晓佳急忙拉起外衣,步履蹒跚地走到门前,手扶椅面缓缓跪下,迎接圣驾。
玉峙仁本不想来看她,可是不知不觉便走到此处,他拧起眉,等待她开口,当然,他也不指望她会说出诸如:奴才知错了之类的违心之言。
“谢谢皇上手下留情。”
乔晓佳知晓小德子不敢违抗圣旨替自己向行刑侍卫求情,话说谁又敢?
“知晓朕为何罚你否?”
只因这问题,他自己还未找到必须执行的答案。
玉峙仁合了一下眼睛,他怎可将自己陷入此等不清不楚的情绪之中?
屋内氤氲朦胧,乔晓佳辨不清他的神态,道:“奴才不该多管闲事。”
“迁怒于几岁大的孩童,你直言袒护有何错呢?”玉峙仁轻声动了动唇,仿佛在质问自己。
乔晓佳迷惘地眨眨眼:“皇上要治奴才的罪无需理由,何况奴才不该插手皇上的家事,只此一次绝无再犯。”
还是在逼她说出暮夏染的事吗?可是她定要做到守口如瓶。
玉峙仁沉了一口气,朝她招招手,乔晓佳咬紧牙关站起身,挪到他面前,可是他正坐着,所以为了不冒犯皇权,她再次吃力地跪下。
他凝望她着憔悴的小脸,良久,道。
“朕不是为了从你口中掏出某些你刻意隐瞒之事才将你毒打一顿,懂否?”
乔晓佳小幅度地抬起眼皮,不由怔住,是她看错了吗?为何从玉峙仁的眼中看到一丝怜惜之意,后悔下令打她了?可能吗?
有一种女子,她聪明能干,懂得察言观色,由内而外散发着傲慢与自信的气息,你不愿意承认欣赏她,反而希望她用崇拜的目光关注你,而并非此刻这般惺惺作态地低下头;你不愿意承认她出众的表现,更不愿与她在智慧上平起平坐。你只想征服强悍的对手,再看她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这便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欲望。
玉峙仁终于产生了挫败感,极度厌恶此种无法全身心驾驭的感觉,又不得不承认她的才智。
他一肘抵在桌边,掌心压住额头。乔晓佳以为他不舒服,轻声询问:“皇上您不舒服吗?奴才去请太医。”
“朕在问你,体罚你的原因究竟为何?……”他压住她的手臂,并未看向她。
乔晓佳微微蹙眉,不是逼她坦白,不是责备她阻止他对皇子所实施的暴。行,那究竟为什么她真不懂了。
“并非奴才装傻,请皇上明示……”
玉峙仁紧抿着唇,深邃狭长的黑眸中,仿佛掠过一缕无可奈何的叹息。
“有时,朕的狠,情非得已。”
乔晓佳未想到他会说出一句与他性格不符的话语。
身为帝王家,他自然也有他的无奈,倘若他不够狠,必是死无葬身之地。
“奴才真的没怪您,甚至理解皇上的用心,倘若日后嫔妃有样学样便成了麻烦。”乔晓佳长吁一口气:“奴才并非三岁孩童,懂得杀鸡儆猴的道理,皇上无需自责。”
“朕何时自责了?”玉峙仁不悦地挑起眉,气势回体。
“……”乔晓佳当场噎住,也对,九五之尊怎会认为自己有错?于是乎,她磕头认错,可是当她的额头即将碰触地面之时,一只脚垫在她的额头前方,紧接着,推起她的肩膀。
她疑惑地凝视着他,他顿了顿,不语,站起身,掀帘离去。
乔晓佳歪头望去,今日的玉峙仁有些不同。
说不好,似乎多了那么一点人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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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人看出皇帝惩罚晓佳的真正原因?……………………………………………………如果没猜到也没关系,下一章就说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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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36、第三十六章
五日后,乔晓佳换上官服,坐轿离开皇宫,虽然板杖之伤还未全部散瘀,但是她急着去军营见段瑞龙,主要是落实墨无名的安全问题。
玉峙仁在第一时间得到她出宫的消息,他并未停止翻阅奏折的动作,只是微微蹙起眉,她真的这般急于见到段瑞龙,伤势亦是无法阻止她的行动……
军队驻扎在山脉间,玉峙国战旗迎风猎猎,阵容宏伟。一排排整装待发的士兵顶着酷暑正在集训,挥汗如雨,声势浩大。
乔晓佳下了轿,一眼便望见坐在帅将大椅之上的段瑞龙。
段瑞龙身披银色铠甲,胸前雕刻火麒麟,麒麟爪一直延伸到两边护肩,利爪怒张,爪尖乃是锋利的刀刃,在强光的照耀下好不嚣张。
段瑞龙位于高处,所以很快瞧见乔晓佳的身影,他扬起一指命指挥兵接着训练,自顾自走下高台,扎实的步伐踏得木阶梯吱呀作响。
乔晓佳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但是在人前他们的关系要表现的比较生疏,于是乎,她站直腰板,双手环背,等待段瑞龙的到来。
段瑞龙朝她抱了下拳,煞有其事道:“总管大人此行有何贵干?”
“劳烦段将军亲自相迎。小人奉旨而来,不妨借一步说话?”她抱拳作揖,按捺笑意。
段瑞龙装模作样地应了声,命闲杂人等退下,随后摊手引领她步入营帐,以便详谈。
可乔晓佳刚迈进营帐三步,顿感身躯离地,再一个转身,她整个人已被压在厚实的帆布上。
她闷哼一声,不为别的,主要是受伤的臀部蹭疼了一下。
“墨墨……唔……”
话未说完,唇与唇已胶着在一起,以吻封缄。
他用热情的吻诉说着他的思念,她却出乎意料之外。
一双手芊芊玉手,避开麒麟爪型的刀刃,小心翼翼地搭在他的肩头,其实她也想他,尤其是住在危机四伏的宫闱之中,更渴望无忧无虑的生活。
“想我了?……”
段瑞龙用额头蹭了蹭她绯红的脸颊,轻咬了她唇瓣一口。
乔晓佳见他不吱声,仰起头粲然一笑:“哟,还不好意思了呢。”
段瑞龙干咳两声,将她放回地面,道:“墨无名暂时住在我城外的宅院里,从府中调去两名厨娘和四个丫鬟照顾他,宅院不大,墙里墙外重兵把守,放心吧。”
“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乔晓佳向他抛去感激的目光,段瑞龙对她们母子俩真是一百一的好。
段瑞龙一笑置之:“得了得了,说什么都多余,我真是把墨无名当亲儿子看。”
她垂下眸,不知该不该告诉段瑞龙——虽然他坚决不信,可是暮夏染很有可能就是墨无名的亲生父亲。
“有心事?”段瑞龙挑起眉。
“没,一会儿你带我练练骑马什么的好吗,我不能上了战场跑着吧。”乔晓佳将话题转移开来,转身给他倒杯茶:“这么热的天还要穿盔甲练兵吗?你也不怕中暑。”
“号角一响随时会出发,不敢掉以轻心。”段瑞龙饮了口茶,随手卸下肩甲及头盔,汗水顺着他荞麦色的皮肤上滑落,就跟下小雨似的。
乔晓佳拧了把毛巾,站在他身旁帮他擦汗:“军营伙食如何?体力这般大量消耗吃得消吗?等我下次来得时候给你带些补品。”
段瑞龙揽过她的腰拉坐到腿上,将未喝完的半杯茶递到她的唇边,乔晓佳一手环住他的脖颈,一手推动杯底喝了口,她不自知地摇晃起双腿,不禁是身心放松,举止也变得幼稚起来。
“要不咱们去那边?”段瑞龙斜眼看了眼床榻。
“……咳咳。”乔晓佳捶了捶胸口:“你不是说军营乃禁忌之地吗?”
“我是说打仗前夕禁女色,这不未打仗呢。”段瑞龙就是知法犯法,怎样,此军营之中属他官职最大,谁不服到皇上面前告他去啊。
何况,即便有打小报告的,也要通过总管太监这边传递到皇上耳中,嘿嘿。
乔晓佳漫无目的地看向四周,她倒是不忌讳与段瑞龙发生点什么,只是唯恐腰胯上的淤青叫他看见,这一解释话又长了。
“要不这样,先练马,等天黑了,反正我不着急走。”
段瑞龙搓搓了下巴,也行,光天化日之下叫士兵偷看了去也不得体。
因此,他从马厩中牵出一匹体格精壮的小骏马,先让她自己骑上马背,乔晓佳在手心里哈了口气,抓住马鞍扶手,竟然轻盈地上了马。
“偷偷练了?”段瑞龙一跨腿坐上爱驹,高头大马以及他魁梧的身型立刻将乔晓佳压到一个不战而败的地步。
乔晓佳也有所察觉,自她去过暮夏国一趟之后,好似激发出某些潜能,譬如,她登高爬梯找书籍,不再需要手抓任何平衡物,譬如她闲来无事跑去万兽园参观珍奇猛兽,她竟能道出其中几种动物的名称及危险度。
这是记忆苏醒的前兆吗?
“你知晓兰陵王吗?”乔晓佳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按照段瑞龙的指示,夹紧双腿,趋势马匹缓缓前行。
“不知。此人怎了?”
“兰陵王乃四大美男子之一,骁勇善战的他却生得一副比女子还俏丽的容颜,所以为了震慑敌军,他在打仗时会戴上一副狰狞的面具。你说我要不要效仿兰陵王的做法也戴个面具什么的?”她主要是为了引出最后一句,避免与暮夏染面对面交战。
“随你,营中有铁匠,你把所需要的面具样式图交给铁匠即可。”段瑞龙对她是一如既往的迁就,并且他也不愿意让敌军看到如此柔弱的主帅。
乔晓佳眯眼一笑,望向远去潺潺流淌的溪水,她加快步伐,直奔青山绿水而去。
“喂,你是来玩的还是来练骑射的啊?!”
段瑞龙见她脱掉靴子淌水玩儿,只得跃下马,原本准备将她拽回岸边教训两句,可是她欢蹦乱跳地躲开,还不忘朝他做了个鬼脸:“来吖,好多鱼!”
段瑞龙起初不予回应,不过看她如小女孩般天真地笑起来,也跟着笑了。
他褪去笨重的军靴,从水中掏出两块够分量的鹅卵石,哗啦啦走入溪水中。
“起开,看着点。”话音未落,段瑞龙一石头砸向水面,顷刻间,水花四溅,乔晓佳擦了把脸上的水珠,以为他会落空,怎料一条大草鱼泛起鱼肚白。
“哇!你个野蛮人真厉害!”乔晓佳抱起大草鱼,脸上洋溢一朵大笑容。
段瑞龙蹭了蹭鼻子,注视水面观察片刻,另一块石头继而砸下,准确无误地又抓到一条。
水面明明属于折射面,可想而知他的速度有多快。
乔晓佳兴奋地鼓鼓掌:“咱们奔走天涯吧,跟着你肯定饿不着!”
本是一句好话,段瑞龙却忽然失了笑容,他抹了把水渍,径直返回岸边,躺在青翠的草坪上,仰望湛蓝的天空,神色黯然。
大起大落的气氛令乔晓佳暗自自责,她默默走到他身边,依着他躺下,用手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盔甲:“对不起……”
段瑞龙展开一臂让她枕,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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