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他呢?自己最宝贝的儿子竟然娶了个男人当媳妇。”
瞬间,冯洛焉的脸色刷成了白色,不敢确定道:“你、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不会答应?若是他答应呢?”
“他不会的,因为你是冯岚的儿子。”那人深邃地瞥了一眼冯洛焉,勾起诡异的笑,“他讨厌你娘。”
天啊……为什么这个人连这都知道?
冯洛焉脑海里盘旋着段睦之前厉声骂出的那句“妖女”,感到不可思议,警觉地盯着那人,喝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呵呵……”那人悠哉地往嘴里送着饭,避开冯洛焉的问题。
而冯洛焉并不死心,接着追问:“你是谁?你不是什么赌徒吧?你不是被卖进将军府的,是不是?”
“你娘在这点上总归是比你好,她可没有那么啰嗦。”那人挑剔道,“毕竟你娘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而你,太傻了。真是傻得不想多看一眼。”
冯洛焉气得发抖,扯高了嗓子颤抖道:“为何、为何你那么了解我娘?你到底是谁?!”普通的病患怎么可能如此熟悉娘亲的脾性?冯岚一直是个看上去十分温柔的人,但是她在人后对待冯洛焉却是比较柔中带刚的,当他做错事时,她会佯装板脸训教他,当他顽皮时,她会威逼利诱哄下他。她的狡黠不为人知,很多小南村的人都只会夸“冯姑娘真是平和近人没有架子呀”。
“你觉得我是谁?”那人反问他,带着微微不屑的挑衅,谙熟世事的眼睛里满是狡诈。
“我……”
有个男人,他会极其了解一个女人,那么他只可能是——
不!
背脊上的冷汗猛地冒了出来,滋滋地往下淌,有个陌生但渴望的词几番翻滚在脑子里,可冯洛焉不愿轻易将它拿出来,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你……你快吃吧!我要收拾东西走了,萧大哥还、还在等我。”冯洛焉慌张道,都不敢再去多看那人一眼,他怕自己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太久,看出什么名堂来。
那人将碗筷递给他,道:“你好像知道了?或许你不应该知道。”
既然不应该知道,为何又要透露给他!这个人真是卑鄙!
冯洛焉埋头收起碗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身后的人,只是不明意味地诡笑,眼看他离开,毫不担心。
而书房里,硝烟味弥久不散,段氏父子寸毫不让地对峙着。段睦至少已经拍了第三次书案,第三次,挂着的毛笔终于被他震落。
“爹,您消消气,别把自己给气坏了。”段萧显然关切不够,有些木然道。
“是谁把你爹给气成这样的?!你自己说!”自从段萧半月前突然消失,段睦就一直在生气,都说气大伤身,他感觉自己的胸口闷得不行,“我让你去调查李熙的事,你倒好,弄了个男人回来,还要娶过门,成何体统?!”
段萧冷静道:“我已经说过,其余的事都可以听您的,唯独这件不行。”
段睦苦口婆心:“那个男人哪里好了?又不能给你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我们段家到了你这辈,算是绝子绝孙了啊,你这是要你爹的命啊!”
“爹,孩子可以过继,不必担心,您想开些。”
“你叫我如何想开?天下人如何看待咱家?我段睦的老脸都被你丢尽喽!唉!”段睦拍拍自己的脸皮,羞愧道,“何况那孩子还是冯岚的儿子,你、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妖女曾经迷惑过圣上?”
回京后,段萧其实已派人查了冯岚的底子,知晓当初冯岚的出现是多么轰动一时,其艳名不逊于他的娘亲李月容。世人只知她医术绝然,貌美倾城,又深得盛和帝的宠爱,实在是传奇人物。而段萧查到的,则是一份秘密的行踪细则,这份资料是在大内找到的,前朝密文全部压在地窖,无人问津,估计是盛荣帝一时遗忘了。
这份细则上多次记载冯岚秘密出入李熙的府邸,也记录了李熙进宫时数次出入太医院,抓药治病。
两个似乎完全不相干的人竟被这么联系在了一起,盛和帝其实早就预知到了什么,派人跟踪了冯岚,但他却什么也没做,真是奇怪。若说那时冯岚和李熙里应外合共同策划谋反,帮助九王爷篡位,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么,真的是这样么?
“那是上一辈的事,不关阿冯什么事。”段萧道,“听娘说,冯岚救过她的命,爹,您不应该恩将仇报。”
“小兔崽子,好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的脑子是被马踢坏了?你爹我真是失败啊,养出这么个不孝子!”段睦怒发冲冠,面膛赤红,吼得嗓子有些喑哑,“我不与你争,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自己看着办,若要把他留在府里,那咱父子俩就走着瞧吧!”
段萧点点头,也不想与他多言,既然讲不拢,那就看谁耗得过谁了。
“等等,你给我回来!”段睦叫住他,道,“李熙的下落如何了?你去天牢里问过李澄和李溱了?”
段萧道:“问了,李熙确实还活着。”
“你怎敢如此断言?你知道他在哪里?”段睦惊异道。
“我自然……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段萧斟酌了一下,如是道。
段睦实在听不懂他的意思,“一会儿知道,一会儿不知道,你要打什么哑谜?萧儿,李熙诡计多端,你着过他的道,切忌掉以轻心。”
“自然。”
段萧走出书房,见日头正盛,低头一思索,还是迈开步子走向了自己的卧房。但愿那个小傻瓜,还在等他。
冯洛焉等等段萧不见来人,抬起袖子闻闻味道,一股子饭菜味,于是他去问老管家要了洗澡水,想好好洗洗。在将军府里,畏畏缩缩并不能博得任何人的好感,他大着胆子说出自己的想法,老管家也觉得并无不妥之处,命人抬了一桶热水进屋。
冯洛焉将门关起,一个人躲到屏风后解起衣裳来,一件件褪下甩在屏风上。热气氤氲了整间屋子,冯洛焉挥了挥雾气,跨入洗澡桶内,慢慢地泡了下去。热腾腾的水浸润过他的每一寸皮肤,像是在亲吻他,使他不由地闭上双眼,舒服地低吟起来。
“啊哈……呼……”他觉得这真是享受啊,很久都没有洗过浴桶澡了。
“很舒服?”
身后突然有人问了一句。
冯洛焉怔愣一瞬,立即弹开身子转了过去,“谁?!”
段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流连过他裸露的每一处地方,像是一条贪婪的蛇将芯子舔舐过一遍。
“萧大哥,你、你进来都没有声儿么?”冯洛焉见是他,垮下肩,放松了下来。
段萧低哑着嗓子,沉声道:“刚洗?”
“是啊,刚刚坐下,你便来了。”冯洛焉笑着看他,“萧大哥也想洗吗?我洗完替你再换桶水,怎么样?”
“不必了。”段萧一口拒绝,然后把手搭在腰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冯洛焉,“一起洗就好。”
☆、67难得英雄(1)
见到男人的架势;冯洛焉似乎明白了什么,双颊绯红,连连摆手道:“这样不好吧;萧大哥?这浴桶容不下两个男人的……”
“容不容得下,我说了算。”
倨傲地说完这句话,段萧已将外袍脱去,潇洒地甩在了屏风上;他揭开里衣,露出麦色的胸膛和肌肉紧实地腹部;高大的身材笼罩在冯洛焉的身前;呈逼迫之势。
冯洛焉自然是无力推拒的;他把冒着烟的脑袋默默地浸在水里,整个人紧张地缩成一团;惶惶不安地看着男人。
段萧褪去全身的衣物,长腿一跨,迈进了浴桶,热腾腾的水一下子满溢出来,哗啦一下流到了外头。
“水……水溢出来了!”冯洛焉惊呼。
段萧将他瘦弱的身子搂过来安置在自己的身前,牢牢地抱着,“洗完再擦,你怕什么?”
肌肤的亲密接触使得冯洛焉很不自在,他不知道是自己热得发烫,还是男人烫得灼人,那种极度温暖的触感使他产生依赖,好想一直一直躺在男人的怀抱里不起来。
“萧大哥……”冯洛焉红着脸嗫嚅道,“你、你顶着我了。”
坚硬笔直的勃发大大落落地戳在他的后腰上,哪里能忽略的呢?
段萧将下颚枕在他凹陷的肩窝里,沙哑道:“顶着你,你要怎么办?”
冯洛焉被他低哑的嗓音弄得耳根发软,浑身酥麻,不争气道:“随你、随你怎么做啊,可是昨夜我们已经做过了呀!”
“这是今天的事,扯昨晚做什么?”说着段萧修长的手指开始肆意地侵犯冯洛焉的敏感地带,理所当然地开拓了他身后羞涩紧闭的花蕾,长驱直入。
“唔……唔……”冯洛焉不敢发出羞人的声音,一直在隐忍着。
段萧将那致命的物什一寸寸推入他的体内,饱胀感挤压着他的五脏六腑,令他魂灵出窍。他不得不紧张地绞紧内壁,把那要命的大家伙包裹住,阻挠它的进军。
“松些,怎还那么紧?”段萧抬腰往里送了送,漾起的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温柔地拍打在两人身上。
“啊!……不行!好深……啊……”冯洛焉用手掰住浴桶的边沿,承受着无情的欲潮对他的蹂躏,好在温热的水流使他内部渐渐柔软,能够容纳大凶物的侵袭。
段萧也知他辛苦,做得小心翼翼,但是时间磨得过于长久,待他完事,冯洛焉早已软软地倒在他的胸前,迷迷糊糊。
“我抱你去睡会儿。”段萧将他捞出浴桶,细细地把他擦干。
冯洛焉柔软地靠在他的怀里,低语道:“萧大哥,你也很累吧,一起睡?”
“我还有事,李熙的下落还未查清,怎能安然睡下?”段萧蹙眉道。
冯洛焉一听“李熙”二字,迷糊的脑袋瞬间醒了,颇为激动道:“李熙?!他不是、不是……”
“他没死,”段萧冷冷道,“只不过是找了替死鬼,躲了过去,呵,只要他还在京城,就逃不出我的手心。”
段萧因几月前受了李熙埋伏一事,对其恨之入骨,简直想亲自对他扒皮拆骨,斩于马下。冯洛焉自然知道他的那种不甘,也希望他能够将李熙捉到。只不过现在……冯洛焉咬咬下唇,不安道:“萧大哥,你真的要杀了李熙吗?”
段萧眼中透出寒光,道:“他留在世上,是个大患。于大昭国是个祸害,不尽早铲除,怕是横生祸端。”
冯洛焉端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千言万语道不出来。段萧只是摸摸他的脑袋,宽慰道:“这些事你不必关心,在家等我。”
他帮冯洛焉掩上被子,转身便走,刹那间冯洛焉牵住了他的手,轻声问:“若是……若是我背叛你,你会恨我吗,萧大哥?”
段萧一怔,蹙眉道:“背叛我?你的心还是你的身体?”
冯洛焉怔忡一会儿,迷惘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段萧掐了掐他的脸,告诫道:“无论哪样,我都不许。你是我的,懂么?”
冯洛焉抚上他温烫的手背,乖顺地点点头。
段萧走了,他留下冯洛焉独自一人,或许他并不知道,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发酵,准备颠覆现在的平静。
冯洛焉睡到了傍晚,起身穿衣走出了卧房,见长廊上几个丫鬟正神色匆匆地行走,忍不住拦下问道:“姑娘,请问出什么事了?”
小丫鬟紧张道:“你不知道?偏院的井里捞出来一具尸体!可吓人了!”
“尸体?!”冯洛焉惊道,“是什么人?”
“谁知道呀?我这不是正要赶去看热闹嘛!”小丫鬟拨开他的手,提起步子赶紧走。
冯洛焉也是好奇,跟着她一块儿去了,两人匆匆赶到,那里已围了不少下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井边儿上躺着一具湿淋淋的尸体,一大滩水渍蔓延开来。
冯洛焉也是头一回见这种场面,不免惊骇住了,低声问身边的小丫鬟:“那人是谁?”
“是……是那个痞子!”小丫鬟说完赶紧捂上嘴,眼里滚着惊惧的泪花,不敢置信。
痞子?
冯洛焉立即想起了昨日听墙角听来的故事,一个嗜赌成性的痞子忽然不见了,可能是逃了,现在看来不是逃了,而是死了!
他的脸部发泡肿胀,五官模糊发烂,在斜阳下倍显诡异,阴森之气萦绕四周。
冯洛焉不禁打了个寒战,恐惧之意弥漫全身,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不敢置信,那种悲悯和后怕的情绪占据了他的脑海。
死人了……竟然,死人了……
他扭头便跑开了,一个人跌跌撞撞来到了那个小庭院,冲进了那间尘气弥漫的屋子,大喊:“你出来!不要再躲了!快出来——”
“你找我?”背后又响起那个声音,阴气沉沉,略显诡谲。
冯洛焉气鼓鼓地转过来,质问道:“是你杀了那个人,是不是?”
“哼,哪个人?”
冯洛焉道:“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