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洛焉又去追寻程业的神情,只见他抿着唇,有一丝羞赧。
他们两个……感情真好。
冯洛焉自然是羡慕,他多想和男人一起像他们一样,无拘无束地相伴。
“阿冯,我看你拔了很久啊,快上来歇歇。”林河上田时走过他身边,招呼他。
“啊……哦,好。”冯洛焉的确是腰酸背痛,他身板弱,这点活把他累得,太丢人了,只好上田边歇歇。
“阿河哥。”冯洛焉坐到他们一边。
林河从程业手中接过水罐喝了几口,笑眯眯地坐下,道:“段将军……还在你屋里?”
“诶?呃,是啊。”冯洛焉不自然道。
“原来是你救了他,真是太巧了。年初时军营里就有人传南昭易帅是因为段萧将军失踪了,我们还不信,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就会不见了。想不到是真的。”
冯洛焉对林河他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道:“段、段将军是去刺杀那个三皇子……不过中了埋伏,逃进了山林里,碰巧倒在我家门口。”
程业道:“是巧,还倒在一个大夫家门口。”
冯洛焉不知道冷面的程业也会打趣他,不禁气笑了:“程业哥,你这是在取笑我么?”
林河哈哈大笑:“程业难得开口,不要打击他的信心啊!”
程业脸黑了,另外两人一起乐了。
不远处,有一个人默默地看着他们放肆的笑脸,一脸阴沉,肩上的巨鹰不安地跳动,他打开手里的布条,上面写着三个字。
速归。沛。
☆、51欺骗英雄(3)
临近正午,冯洛焉扛着锄头,踩着满脚的泥回来了,一双草鞋被他晃悠悠地拎在手里。
他走到门口将锄头搁在墙边,草鞋也晾在窗台上,看看紧闭的柴门,本想推开往里瞧瞧,后又一想,何必呢,他若是还在又能如何呢。
打了桶井水,冯洛焉坐在门外的矮凳上泼水冲洗脚上的淤泥。他看看小腿上的一个细小的口子,现在还在冒着丝丝的血迹。他以前不曾下田,不知道田里长着的水蛭的厉害。他毫无知觉地走到田边坐下,还是林河看见了,帮他除下来,那条深褐色的水蛭已吸得饱饱的,看上去十分恶心。冯洛焉的脸色有些发白。并不是他娇气,而是的确有种不了解的恐惧。
芸芸众生都是如此,普通的老百姓只有通过辛苦的劳作才能换来饱腹,这些坚苦是那些富贵人家无法想象的。他不可遏制地想到男人,他一定无法接受一个成天下地干活的妻子。因为他不属于这个贫苦的世界。
冯洛焉越想越低落,凉凉的井水一点一点地洗去污泥,露出他一双白皙的脚,青色的筋络浮现在脚背,恍然让人觉得打上了一层薄薄的亮光。十根脚趾无一不清瘦,弧度圆滑的脚趾甲带着玉的色泽。
“你还要洗多久?”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冯洛焉吓得转身去看,只见男人面无表情地掰着柴门,打开一只拳头大小的缝隙,鹰一般锐利的双眸沉静地盯着他。
“我、我洗脚,刚刚从田里回来,马上就好。”他忍不住缩了缩脚,带着一些谄笑道,“公子是不是饿了?我等会儿就做饭了。”
这般顺其自然的语气,这种熟稔的笑脸,这样雷同的场景,段萧轻轻摇摇头,觉得自己快要产生幻觉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冯洛焉,心道一个男人的脚长这么小。
冯洛焉擦干脚穿回布鞋,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一片白吓到了,“啊!”
段萧不耐烦地扭头看他:“你叫什么?”
“它怎么来了……?”冯洛焉脱口而出。
段萧摸了摸肩头的巨鹰,斜眼看他:“你认识它?”
坏了,冯洛焉急忙摇头,“不不,不认识,我只是、只是被吓到了,好大的白鹰!”
“我养的,叫利剑。”
我当然知道它叫利剑,冯洛焉默念道,“真的好大呀,呵呵,公子竟会饲养这等凶物。”
段萧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道:“它不凶。”
利剑好似为了证明自己的“亲人”特质,翅膀稍稍一扑棱,直直地朝着冯洛焉飞去。
“哇——”冯洛焉看见它骇人的利爪直扑自己,吓得双眼一闭,两手一把捂住脸不敢看。
“桀——”
尖锐的鸣叫差点刺破冯洛焉的耳膜,利剑并没有攻击他,只是立在了他的肩头。不过冯洛焉又不是男人那般强壮的人,只感觉右肩一沉,整个人马上向右边倾倒,差点跌在地上。
段萧大步上前,伸手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冯洛焉一头磕在男人的胸口,脑袋晕乎乎的,“呃……”
“利剑,回来。”男人的口气竟有些严厉,利剑扭了扭头乖乖地跳回了男人的肩头,“它平日不是这样的,今日有些反常了。”
段萧的解释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冯洛焉苦着脸站直了身子,他简直白白遭了回罪,胆都吓破了,还以为会被利剑啄死呢。
“没什么……是我不小心……”
他抬起头,与男人只隔咫尺,四目交视,恍若隔世。
他登时失了神,快要忘记自己姓甚名谁,男人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瞬间将他的魂灵吸入,抽干了他的神智,那种渴望相拥却不得的苦涩滋味噗噗上冒。
“洛焉……”段萧狠拧着眉,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低语道。
冯洛焉一怔,急忙推开了他,“我,我不是洛焉!”
“……”段萧淡漠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你们……太像了。”
冯洛焉忍着那种锥心的痛,咬着牙道:“我是男的!不是女子!公子,你不要认错了啊!”不要认错了,你要娶的是女子,不是一个男人,真的,不是,你懂么……
段萧转过身去,利剑蹭着他的侧颈,“……我知道了。”
中午做饭时冯洛焉就不断地思索,为什么男人一直把他看做女子,他明明都已说的很明白,洛焉是他的妹妹,即使长得像,也是有很大区别的。什么区别?就、就是身体长得不一样啊……
一定是自己这张脸太过女气,即使换了造型也摆脱不了本来的气质,就因为这样,男人才不断地将他看成女子,这样的话,那就想办法让男人看清!让他认清楚,自己是个男的!
炒好菜,盛好饭,冯洛焉端到桌上,对男人道:“公子,你先吃,我去换个衣服。”
“什么?”段萧拿起筷子,听到了让他无法理解的话。
冯洛焉笑笑:“刚刚出了身汗,我嫌穿着难受,还是换身儿衣服再吃饭舒服些。”
都是男的,怕什么?对,怕什么。
冯洛焉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开始解下自己的腰绳,接着把粗布外衣脱下,露出里头的白色单衣,他顿了顿,忍住指尖的颤抖,一狠心,把单衣扯开,剥下,扔到床上,任由空气中微微的凉意与皮肤肆意接触。
他浑身不自在,光着上半身,好像光了全部。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白白瘦瘦,一片平坦,两颗樱色的小豆点竟然立得挺挺的。这使他不禁羞赧,脸上布满赤色。
“你在愣什么?”
冯洛焉疑惑地回头看,发现男人满脸不耐烦地看着他,一双墨黑的眸似乎无情地打量着他。这种残酷的视线使他更加慌张,淡淡的粉色浮现在了身体表面。
“我这就穿衣服,等等、等等。”他手忙脚乱地去拿衣服,弯着光滑清癯的背脊,骨感分明的脊柱画成一条弧线。
段萧静静地盯着他看,一言不发,任自己的目光流淌过冯洛焉身体的每一寸,从他窄细的腰肢到清瘦的背部,从他修长的手指到并不圆润的肩头。
他从来不曾发现,男人的身体竟也会令人觉得干净,无瑕。
怪异的感觉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冯洛焉换好衣服,走回到桌边,朝他歉意且拘谨地笑笑,“吃饭,吃饭。”
段萧动筷迟缓,没了胃口。
“你有想过……”他酝酿了一下,道,“离开村子么?”
“唔?我么?”冯洛焉刚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道,“为什么要,唔,离开?”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想过。
段萧摇摇头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饭后,他们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宝树。
咋咋呼呼的宝树这么多年来能呆在段萧身边不被他处理掉,总有他的能处。
他急吼吼地冲进来,看也没看蹲在井边洗碗的冯洛焉,直奔男人而去。
“少爷啊!少爷!不好啦!”
“闭嘴。”
“唔——等等,不能闭啊,您先听我说啊!”
“说。”
“老爷满世界找您啊,他催我赶紧把您弄回去啊!不然就要办了我!”宝树泪眼汪汪哭诉道。
段萧干脆道:“不是说了,我办完事就回么,急什么?”
“能不急么,您从京城出来到现在都已过去大半个月了,还不回去,夫人也急坏了。您说下了聘礼就立马带着阿冯姑娘一起回京的啊,这都第二天了,啥时候启程啊?”
段萧一哽,还真说不出话来,现在复杂的情况,都不知怎么跟宝树说,“仗都打完了,没我什么事,催什么催?”
宝树见四下没人,大大落落道:“少爷,不是我说,您把阿冯姑娘娶回去真没事儿么?老爷他能答应您娶个村妇做妻,不,做妾么?”
“做妾?我为何要让他做妾?”段萧不屑道,“我今生只娶他一人。”
宝树傻眼了:“您在说笑吧少爷?这、这怎么行呢?要是让天下人知道您娶了个村妇,那得多丢人啊!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即便宝树说的句句属实,段萧仍是不想听取,他早已下好了决心,地位不配那又怎样,只要他愿意,没什么不可以。他将竭尽一生,护冯洛焉一世安宁。
“你走吧,宝树,我早已让利剑传消息回去了,我爹那里,我会解决的。”段萧摆摆手道。
宝树不敢再顶嘴,灰溜溜地退了出去,他转过身猛地瞧见蹲在那里的冯洛焉,吓得魂飞魄散,心虚地捂着自个儿的嘴巴,飞一般奔了出去,跨上马逃之夭夭。
谁也不知道,冯洛焉埋首蹲在那里在想什么,只能看见无数的泪珠吧嗒吧嗒砸进碗里。
晚上睡觉前,冯洛焉还是给男人端了盆洗脚水,照顾之周到,无话可说。
他异常沉默地脱下衣服,钻进被窝。男人洗完脚擦干,也上了床,看见他背对着自己睡下,冷漠的背影犹如一道城墙。
随手挥灭了灯火,段萧躺下,故意凑近了冯洛焉,后者好像感受到了拥挤,特意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段萧轻轻地啧了一声,一手在被下穿梭,长臂一揽,扣住冯洛焉纤瘦的腰,把他拖了过来。
“啊!”冯洛焉懵了,“你、你做什么?!”
“呼……”段萧藏在他的身后,深嗅他的气味,哑声道,“是药香……洛焉……”
“我不是她!不是她!”冯洛焉崩溃似的大叫,试图挣脱禁锢。
段萧怎会让他得手,一只大掌一路向上游走,粗粝的掌心抚上了冯洛焉敏感的胸口,“哦,你不是她?”
☆、52我跟你走,英雄(1)倒V
不知怎么;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冯洛焉闭起眼轻轻点了点头;“嗯;我、我不是。”
“呵。”
男人在他背后不明意味地轻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有些粗鲁地在他心口处揉搓了两下,随后便将指尖抵在了冯洛焉胸前两颗小小的豆粒上。
“唔!——”冯洛焉身体一震;不由瞪大了双眼;陌生的触感使他茫然。
那是一片无人侵入过的地域;青涩,稚嫩,未经开垦。自然连冯洛焉自己都不曾知晓,两颗淡色的乳粒如此羞怯;胆小。
原本柔软的乳首突然间挺起了腰板,变得硬硬的,昂起小脑袋努力把自己抵在男人的指尖下,像是迫不及待地想接受他的抚摸与雨露。
“你这里,硬了。”男人用低沉的嗓音贴在冯洛焉颈后道,他恶意地拿指尖去掐捏可怜的乳粒,使得它们更加挺立,好似在痛楚中寻找到了快意。
冯洛焉不经人事,自然感到恐惧,他对这种令腰肢都酥麻的感觉束手无策,无助地想用手去拨开男人的大掌,企图赶走他的侵略。
只是男人的力道岂是他能及得上的?
“松开,把手松开啊……”他惊慌失措得快要哭出来,两手拼命地去剥开男人覆在他胸口的手掌,但都徒劳无功。
男人冷眼地看着他失措的反应,并不怜惜地又开始揉捏起那颗可怜兮兮浑身涨红的小豆子,指尖完全可以感受到它火一般滚烫的热度,再捏下去,怕是要融化了。
“痛……”冯洛焉缩着脖子低声叫唤道,他的嗓子颤抖不已。
“知道痛?”男人放轻了动作,改作用指尖轻轻地在乳首附近打转,带起一片颤栗,“你也知道……痛?我以为你,不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