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方式逆转的棋局。我们用十年来赌这盘棋,看谁能入主中原,得到你我想要的东西。”
曹文忠竟然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好”答应了一个七岁女童的话,甚至是玩笑话。但是不知道原因的,他答应了。用十年来打赌。祈音弦说得对,他是有野心的人。他不甘心做宰相,他要的,是这个天下,是皇位。是做九五之尊,而不是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而后在第十五天,实际证明了他没有选错盟友。那个叫祈音弦的七岁女孩帮他轻而易举的铲平了时空一族,把那个他要得到的人给了他。但是那个女孩那张悲伤的脸,曹文忠或许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女孩看着那和个和她一样大的男孩,悲伤的一直一直在唱一首京城的歌:“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她叫他:“幻哥哥。”
曹无幻根本就不时曹文忠的亲生儿子,他是已经灭亡的极北之地时空一族的唯一后人,他也不叫曹无幻,他叫时空幻,是时空一族百年来最伟大的术士。只有他,能称为祈音弦的对手;只有他,是祈音弦未婚的丈夫。他,时空幻,他的星象叫“逆命”。
而他叫了十年的父亲,是逼死了他全家的仇人,曹文忠。
97。
“幻哥哥。”祈音弦静静的把手从曹无幻的后颈拿开,那个“聚念”已经解除。她安静的看着曹无幻,一如他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那棵树下,他们互相看着彼此。
曹无幻,不,是时空幻,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他,终于明白了自己那么多年做的梦的原因——那根本不是梦,那是真实的事情,是他幼年的记忆,是他父亲,不,是曹文忠当年逼着祈音弦灭掉了时空一族的真实画面。
他从小就以为,曹文忠只是因为死去了妻子,所以才会对自己如此的严厉、甚至是灭绝人性的残忍,他以为只是这样,所以没有怪罪父亲。但是,就是这个“父亲”,他本来就不会心疼,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他的一枚棋子,就和师剑、浅奴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在曹文忠的眼里,他们都如蝼蚁一样,曹文忠不会心疼,他为的是皇位、为的是权利、为的是他的野心。
曹文忠,用十年来处心积虑的培养他,他甚至帮助这个“父亲”杀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幻不能原谅自己。他呆立在枯树下,突然没有了力气,跌入雪地中。所有的场景都记忆起来了,是的,那天婆婆为了保护他,所有的族人为了保护他,都失去了性命。最后他看见了祈音弦,小阿弦,他让她快跑,但是他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之后,他,时空幻就开始作为“曹无幻”存在,并且一直做错事还毫不知觉,他帮助自己的仇人,杀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人命。那些鲜活的生命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涌起来,向他悲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幻哥哥。”祈音弦静静的声音,“幻哥哥,你会再次把阿弦丢尽孤独当中吗?”【霸气 书库 ﹕。qisuu。】
幻回头,看着那个悲伤的女子,慢慢的把她搂紧怀里,泪水顺着他英俊的面颊,滴进雪地里面。化为晶莹的雪粒。祈音弦一样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幻哥哥,我等了你十年。”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时空幻慢慢的失去了知觉,祈音弦擦干眼泪,她把手从时空幻的睡穴放下来,她抱着这个男子失去知觉的身体,向远处的手下发号施令:“回京城,时间应该刚好来得及。该是时候结束这个赌局了。”
那些黑衣的手下,丝毫不敢怠慢,在祈音弦带着时空幻回到马车里面后,他们架起了马车,很快的向京城驰去。
祈音弦看着外面渐渐下落的太阳,隔壁上一片的凄凉,是的,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但是,为什么,她觉得悲伤。空明的悲伤,就好像是夕阳的余晖落在戈壁滩上久久不能离去的凄婉,大漠荒芜的尘土在马车两旁飞扬,像是她的一生,充满了绝望的色彩。想要杀谁就可以杀谁,想要改变谁的命运和星象就可以随意,人的生命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草芥,她在乎的人是上哥哥,他已经死去,而她还在乎的幻哥哥,按照他们的星象,他是永远不会被她拥有的。她不相信,用了十年要逆转自己的命运,因为她可以逆转星象的轨迹。十年了,幻哥哥已经回来了,是不是证明她要赢了。可是为什么,十年了,他们的星象,依旧是,明明靠的彼此很近,但是却又离得很远很远。
98。
杨战看着熟睡的望尘,一直在沉默。
萧逆秋站在不远的地方,伤感的一直在弹一首曲子。《幽篁曲》。刚才若不是他突然进门,凌空点了望尘的睡穴,望尘也不会突然昏睡过去。杨战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耳边一直在回响的是母亲,那个自己用尽力气想要保护的母亲,从小就不停不停对自己的教导。她告诉他,永远都不要到京城去。
“杨少侠。”萧逆秋一曲终了,慢慢的抬头叫了杨战一声。
杨战回头,有些迷茫的眼神他只是淡淡的问:“萧谷主,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萧逆秋微笑,不置可否。这个年少的谷主,眼睛里面有深不可测的色彩,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把历来都姓“袁”并且是掌握在女人手中的雪原谷变成了他的势力范围,也没有人知道他眉尖化不开的忧伤。那是另外一个传奇。
“看到她,我想我有动摇。”
萧逆秋回头,口气依旧很冷淡:“杨少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无法劝动望尘,是否有其他的方法。”杨战最后终于叹气,“我还不想让母亲失望。”
萧逆秋一边笑一边继续弹起了古琴,还是《幽篁曲》,不过他似乎在曲子里面加入了肃杀之音。一直在门外的韩佳棋听见这个时候的琴音终于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她转头对着唐门的唐行说:“我想,也许不需要我们动手,皇宫就会有了出路。”
长夜看着天空中的紫微星,眼睛里面泛起了冷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背水一战,志在必得。他们其实都是有自己的利益,才会走到一起,至于其他,就交给老天判断。
“明天,我们就从枢密副使薛青家攻入,然后控制薛家秘道,再举对策。”一直沉默的杨战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萧逆秋的琴音。眼睛里面是泛冷的辉光,薛青抱病在家已有多日,曹文忠似乎要放弃这个盟友,最近都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在薛家有起伏。可以说薛家是曹文忠巨大的权利集团里面最薄弱的环节。
“那么,她怎么办?”苗苗瞥了一眼望尘,她不喜欢这个比自己漂亮的女人。
杨战看着熟睡的望尘沉默,望尘在熟睡中竟然有笑意,她,如果知道了三年以后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后,还会不会,有这样温暖的笑容?
摇了摇头,杨战叹气:“带上吧,长夜你愿意照顾她么?”
长夜狭长的眼睛里面有流光,她点头:“当然。”
师剑坐在毒王谷的浦湖前面,望着波澜不惊的湖水。月华倾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树影参差有寒鸦惊飞,她随手拾起了一块石片,往水中丢去。石头没入湖面,发出“咕咚”的呜咽。
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和少爷、浅奴一起练武,打打杀杀。把渺碧宫灭门,追杀唐家,灭吕家,劫杀慕容若,理所应当。没有怀疑过,自己究竟为什么拿剑,为什么杀人。为报答曹文忠的养育之恩么,还是仅仅是因为觉得那个自己一直口称“少爷”的人,太孤单、太寂寞。或者,仅仅是因为,自己想要证明存在的价值,想要证明她,师剑,也是可以被人认可的呢。
师剑看着湖水,不明白。
夜空里面,星辰璀璨。
99。
金碧辉煌、碧瓦蓝天。红尘紫陌,碧落黄泉。
这天是一个没有风的夏日,天空里面甚至没有云。一如既往的夏日,一如既往的京城,繁华的古都,叫卖的人群,琳琅的商品,成群的人马,呼啸的士兵。
曹府的樱花竟然依旧开得妖冶迷人,无论是哪一种花都会枯萎的定律在这些樱花身上没有见地,它们就像永远不会凋疲的日月星辰,在人世间,笑看烟云。甚至没有悲哀,它们嗜血而生,它们像是烟尘,它们翻涌着滚滚的红尘,用不老的生命,嘲笑世人的愚昧。
活着其实最为不易,何况活的美丽。
这些樱花,开放的时间空前长久,不会凋零。但是一旦失去人血的浇灌,就会化为灰烬。有多少亡灵在夜里在它们飘落的花瓣中起舞,有多少怨泣的声音伴随这花开日复一日的悲鸣,夜里,寂静也是死静。如果有地狱,那么一定美丽的就好像是天堂一样。
曹文忠看着看放的樱花笑起来,竟然没有带着一丝冷漠。而是缓缓的笑容,他看着在日光下发出光芒的京城皇宫,碧瓦蓝天。已经,十二年。
他挥手,有个侍卫走了过来,躬身看着他。曹文忠淡淡的说:“开始吧。”
侍卫点头,默默的退去。片刻以后,有飞鸟从四面八方飞起来,慢慢消失,慢慢流落,随后,像是地震的声音从京城的地面传来。曹文忠抬头,终于笑了:
是的,我和你一样,都是有野心的人。
十二年。
政变。
这就是我的野心。
皇帝在禁宫中当然知道曹文忠势必有谋反的一天,他也并不是坐以待毙之徒,于是在曹文忠谋反的信号从亲信那里发出,他就调集了自己的殿前三十万禁军,准备和曹文忠最后一战。不是他曹文忠亡,就是这个王朝去姓曹。皇帝站在殿前,冷眼看着京城无波澜的天空。挥手,诏书拜下。
铁骑十二总队和樱桃园的精锐碰了正着,在皇宫以外不到八里的地方开战。纵使铁骑十二总队是皇家最精锐的部队,排兵布阵不输,但是樱桃园培养的是一等一的杀手,一个就可以将十个人拖入地狱,他们不是人,而是曹文忠用十二年的时间,从地狱里面,培养出来的恶魔,一旦看见了阳光,就要把它们全部杀死。
殿前指挥史都莫带着近十万的军队,和历来和曹文忠走得很近的御史中丞章台带着的六万人马在京城的八井巷狭路相逢。都莫冷笑着看着章台——这个自己十多年的同僚,甚至是老乡、同榜进士。
“章大人,陛下这些年待你不薄。何苦?”
“都莫,你挣扎只是强弩之末,还是束手就擒吧。虽然人数上占优势,可是你的十万禁军恐怕是今天第一次见你这个指挥史吧。”
都莫脸色一变。
“而你有把握,第一战对我这些已经和我相处十年的兄弟就绝对胜利吗?”
“我不会背叛陛下。”
章台笑了,章台柳,章台柳,自己其实也是像那些柳树一样,只是为了一夕的赏识吧。士为知己者死。来到京城已经那么多年,竟然一直都是中丞的位置,遇人不知,这个就是皇帝最大的罪过。所以:“都莫,受死吧。”
皇帝焦急的坐在正殿之中,身侧全部是持刀的护卫,他没有听到任何捷报,或者是战败的报告,从开始战争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曹府安静得就好像是已经灭亡一般,皇宫里面甚至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外面的时间流转,就好像是拿了三尺白绫慢慢勒紧在了他脖子上一样。
皇帝焦躁不安的眼睛四处扫视,在看到**的莲花池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莲花池上竟然有人在行走,而且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江湖人。
大惊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九五之尊的颜面,他一把拉住近身的侍卫:“快!快!告诉都莫,调回禁军!快来救驾,**有贼人!”
可是那个被他拉着的侍卫,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就这样在他一拉之下赫然倒地,皇帝惊讶的放手,才发现那个侍卫已经面色发黑——早早的就已经是死去了的。
“救驾!救驾啊!”皇帝慌了神。他起身去拉下一个侍卫,可是还没有触及那个侍卫的衣领,他就倒了下去。皇帝失色,颓然的坐入龙椅中,脸色惨白如雪。
“他们都死了呢,真不好玩。”一个妙龄少女的声音骤然从皇宫顶部响了起来。
“谁!”皇帝拔出了尚方宝剑,“谁在那里?!”
一个十一岁的女童从皇宫顶部的梁上落下,笑意涟涟:“我。”
“你,你,你是谁?”
“毒王谷谷主,苗苗。”
“毒王谷?”皇帝惊讶。那,是江湖中的某个门派吗。
苗苗无聊的扬手,那些侍卫一个一个倒下去,她什么时候下的毒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完成了她要完成的事情。下面的事情,就是等着其他人完事了到正殿来和她一起等待。只是,苗苗为什么突然杀那些侍卫,他们的任务,不是帮助杨战杀曹文忠吗,应该是“保皇”、帮助皇帝抵御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