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小妖儿--国色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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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小妖儿--国色无双-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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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久,都是拜你所赐。现在还来装什么好人?”
  段逸锦大概是被他说的这番话气到了,一时声音也高了起来:“二哥哥,我们虽素来不和,但也只是小小的斗嘴,如今你为了一个外人,竟这般说我?”说到后来,声音中似乎都带着哭腔。
  
  无双正要进去,逸锦却恰好从门里出来,二人迎面撞上。段逸锦眼眶有些微红,狠狠瞪了无双一眼,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便忿忿走了。
  
  无双进屋,见逸琪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上仍是气鼓鼓的样子。他房里的丫头霜降正端着一碗药要走出去,看样子应该是刚才逸锦端过来的。
  
  无双接了过去,仍是放到了桌上,温言道:“二公子,你的伤好些了吗?”
  “无双!”段逸琪惊喜地睁眼叫道,哪还顾得上自己的腿伤,竟就要下床来。
  无双忙将他按住,他的腿上仍缠着伤药绷带,看样子尚未恢复,可那脸上的喜悦却是由衷。
  
  “无双,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她点点头:“那天我晕了过去,后来听人说你忍着腿伤将我抱回的湘云阁,结果自己的腿倒是伤得更重了。我心里过意不去,因此便来看看你。”她指了指桌上那碗药,劝道,“三小姐是好心,你又何必跟她置气?再说了,不喝药伤怎么能好呢?”
  无双很久没有理会逸琪,如今她不仅亲自来探他,更温言软语,字字相劝,段逸琪早就没了方向,心里甜得犹如吃了蜜糖一般,连忙道:“我听你的便是。”
  
  无双在他屋里坐了一会儿,询问了他的伤势,又在一处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也过了不少时候。
  段逸风大概是到湘云阁去看望无双了,见她人不在,便也寻到了逸琪这儿。站在门口,见他们在一处相谈甚欢,和谐融洽,便不由想起了段桓曾提过的那个话题。不知怎么,脚步却有些沉重,他轻轻咳了一声,无双回过头来,脸上绽着明媚的笑颜走过来道:“姐夫,你也来看逸琪?”
  
  “是啊,”段逸风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你这腿还有多久可以下床?”
  逸琪此时心情大好,答道:“大哥放心,大夫早说无碍了,再换上两三次药就可下床了。”
  “那就好,我听说爹爹已经把那匹淡金毛的宝马送给你了,等你伤好了,再慢慢将它驯服吧。”
  “真的?!”逸琪高兴地大声喊着,朝着无双乐道,“无双妹妹,等我可以去骑马了,我带你一起去,那匹马可是难得的良驹呢。”
  无双望了段逸风一眼,仍是展着笑颜淡淡道:“好啊。”
  
  回去的时候,段逸风一直沉默着,并未说话。两人似乎各怀心事,默默走了一路,到了琉璃苑前的时候,无双似乎是想起了那个消失了很久的朋友一般,滞住了脚步。
  远远望去,院子里的白色木槿花开得正好,微风吹过,纷纷洒落。只可惜,花犹在,他们那短暂的情谊,却这么一下子就仿佛没有了一般。
  
  “妹妹,你的伤已经不碍了吧?”段逸风问道。
  “我能走能跳,早就没事了。”
  他似乎欲言又止,无双便道,“姐夫若是有话,直说便是。”
  
  庆丰帝已经答应了段逸风所提的一年之期,也就是说一年之后,他就要迎娶安平公主进府。虽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皇命在上,又有父亲的训诫,他再也违拗不得,没有办法拒绝。
  
  如今还要做的,就是为无双寻一户好人家。
  “双儿,再过几月你就要行及笄之礼了,姐夫想着,该为你的亲事好好打算打算了。”
  无双脸色一变,刚才还展着的笑容突然之间仿佛凝固住了一般,怔了片刻才问:“姐夫是觉得无双在这里惹麻烦了吗?”
  “自然不是,”他怕无双误会,忙道,“那是你姐姐的遗愿,她虽人不在了,可我一定要替她完成这件事。”
  
  无双心下凄然,“原来,我只是你要完成的一件事罢了……”
  她抬起眼,那盈盈的双瞳中仿佛蒙上了一层白色的水汽,朦朦胧胧。段逸风看在眼里,心却没来由的微微一痛。
  
  “姐夫是想什么时候把我送出府?”
  “双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提起这件事,无双会反应这样大,那么难过。
  “其实,若你觉得和逸琪合得来,我便会求爹爹做主,将你许给他,这样你便还是留在府内……”从内心中讲,真要他把无双送出府,隐隐是有不舍。
  “逸琪?”无双苦笑,从她进段府开始,似乎所有的人都要将她和段逸琪凑成一对,可却从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你不喜欢?刚才我见你们在一起谈得很好……”
  无双的眉微微蹙了起来,眼中仿佛有些怨气,她突然仿佛控制不住一般地说:“我不喜欢逸琪,从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你们段家的一厢情愿,我真正喜欢的,我喜欢的……”她说了几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颊泛起了一丝潮红,怔怔望着段逸风,却将话哽在了喉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段逸风等着她说下去,可见她说了几遍,最后却如泄了气一般,终于摇了摇头,淡淡道:“姐夫,双儿没有喜欢的人,还是别为我操这份心了。”她背对着段逸风,隐忍地握紧双拳,微长的指甲刺进了肉里。她明白,她心里的这个人,那初见时宛若谪仙,对心爱之人至死靡它一腔深情的这个人,她不能宣之于口。
  只能忍着眼泪,夺路而逃。
  
  段逸风只当她女孩儿心性,一是害羞,二来大概确实对逸琪无意,大家一直这么说,让她反感了,这才会有如此反应。
  
  这件事也并不急在一时,从长计议便是了。
  
  朝中这两天出奇的安静,仿佛一潭死水一般,波澜不惊。庆丰帝这两日既没有召见裕王,也没有交派给齐王什么特别的任务。
  自那天在毓秀宫中,父子对弈了一番之后,景宣的心里也给自己提了一个醒。皇帝的那番话不是随便说的,聪明睿智如父皇,想来对他也有了几分怀疑。
  这个当口,谁先沉不住气,就先容易乱了阵脚,被人拿住把柄。
  
  齐王接到了白奎的密函,他乃是京都护军统领,被派出去调查新补任的吏部侍郎江源。
  这个江源身家清白,从密函中所写的来看,实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了:嘉荫秀才,庆丰九年中了探花,庆丰十一年入翰林院当了侍读。一直以来为人处事低调,因此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在这封密函上,唯一有一点引起了齐王的注意。
  江源当年进京赶考,曾拜帖到靖国公府下,成为了段桓的门生。这几年两人虽在表面上看来没什么亲密的交往,但此次段桓举荐江源,绝非一时心血来潮,其中定有道理。
  
  “杜公、裴公,依你们之见,段桓这人究竟怀着什么心思?”齐王将密函放在火折上烧了,他和白奎的关系除了少数的几人之外,知道的人并不多,若非如此,他又怎能那么快的得到关于裕王的这么多密报?
  
  杜致道:“现在看不出,不过听说此次沈心梅一案,是裕王殿下特意要安平公主在圣上面前将段桓也加入主审的行列。”
  “这事儿我知道,但段桓最后随便找了一个人来当替罪羔羊,这一步棋走得却连我也有些看不明白了。如果他是站在景沣一边,就该将我查出,送到父皇面前;又如果他是站在我这一边,就该将污水执意泼在景沣的身上,令他从此再无翻身的余地。可他如今这么做,我们两人都平安无事,可同时却又受到了父皇的怀疑,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难道,他暗中襄助的是另有其人?”
  齐王喃喃自语,口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名字:“景墨……”,但只一瞬,他立刻又摇了摇头,哂笑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是景墨……父皇甚至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个儿子。”
  
  庆丰帝的确对景墨毫不重视,虽然已经接回了宫这些日子,但他却从未召见过景墨,只让他住在凌霄宫中,每日随着各皇子一起读书习武。他本就是个清冷低调之人,虽说一直勤恳踏实,但庆丰帝的眼中却仍是没有印进这个儿子的身影。
  直到这一日,江太傅进宫面圣,庆丰帝心情大好,便问起了这几个皇子平日里的读书情况。
  
  “江太傅,朕近来常觉腰酸眼花,大概是朕已经老了……”
  “皇上正当壮年,怎么轻易言老?圣上为国操劳忧心,想来近来是太过劳累了。”
  “是啊,国事繁杂,内有各项工程吏治,黄河水利要修,江南水患要赈,各地官员的政绩需要一一考核。对外,虽说如今与戎族修好,但这些人狼子野心,只怕还会有所滋扰,白夷族虽不足为患,可山迢路远,又不是一时能够收复的。江爱卿,朕心实忧啊!”
  江太傅道:“皇上,几位皇子勤治好学,如今都渐渐长大了,也该是国之栋梁了。”
  庆丰帝微眯着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仿似无意地问道:“太傅看,朕的这几个儿子中,谁的学问最好,谁又最有治国之道?”
  “江仲不敢妄言。”太傅诚惶诚恐。
  “呵呵,爱卿乃是朕最信任之人,但说无妨,这只是我们二人之间的谈话,绝不会有别人知晓。”
  
  江太傅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要单论文采,瑞王的一手好诗可说独步天下,就是当今的状元郎也没有那样的才情,但瑞王性格太过柔弱,扛不起太重的担子。要说策论,齐王殿下常有独到的见解,还有裕王殿下也不遑多让……”
  “这两个皇儿啊……”庆丰帝眉间藏着些忧心,却没有将话再说下去。
  江仲又道:“不过这些日子,臣倒是发现另一位皇子文章骨骼清丽,策论条理清晰,最难得的是他勤勤恳恳,为人低调又不爱在别人面前出风头。”
  “哦?”庆丰帝睁开了眼,似乎有了兴趣,“是谁?”
  “正是八皇子。”
  “八皇子,”庆丰帝想了想,“原来你说的是景墨啊……”
  
  当年段灵进宫,先封为贵人,她容姿秀丽,舞艺超群,最是讨得庆丰帝的欢心。没几年便被擢升为嫔,再后来生下景墨,册封为妃。庆丰帝对她一直恩宠有佳,但当年的灵妃性子急躁,又很任性,仗着皇上的宠爱,也常做过一些出格的事情,皇上有时虽也有气,但仍是念着她的好,便也就都算了。
  直到后来,因为她的任性,使得新入宫才受宠的原贵人在病中没能及时就诊,连带害了那原贵人才怀上的龙种。
  为此,香消玉殒,庆丰帝抚着尸身又痛又怒,一气之下将灵妃打入了冷宫,还扬言永不召见。
  因为这样,连带着景墨也一直都不得宠爱。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多年了,当年的事早已渐渐烟消云散了。突然想起了灵妃,当年那个在牡丹花从下翩然起舞的身姿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当年那般的眷恋恩宠,十多年未见,她独自一人住在静思殿,不知可还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总是特别困,各种累啊~~~~!




24

24、龙恩浩荡 。。。 
 
 
  虽说是永不召见,但毕竟曾经那般的恩宠,如今又再忆起,怎能不唏嘘感慨?庆丰帝屏退了左右随从,独自一人慢慢向静思殿踱去。
  冷宫终究不同于其他地方,一走到那里便顿感清冷寂静。没有人声,没有喧哗,甚至连这儿的花也比别处开得更加惨淡些。
  
  静思殿还算干净,虽然灵妃身边只剩下了两名随身侍女,但每日里却仍是把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免得灵妃见了不高兴。
  
  庆丰帝走进内堂,里面缭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空寂的屋中,一个身着白色素衣的女子正低着头凝神抄写着手中的佛经,她那样的专注,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正慢慢走近她身边的皇上。
  
  “字迹隽秀,笔力柔婉,灵儿的字依然如故。”庆丰帝站在了灵妃身旁,缓缓说道。
  灵妃的手一凝,搁下笔,抬眸望向了身边的这个男人。快十年了,她独自一人住在这里,没有人对她嘘寒问暖,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的生活。
  永不召见!
  当年他是说的那样决绝。他有佳丽三千,少了段灵一人又有何妨,他还有皇后,还有荣妃、瑨妃、云妃……
  可对她而言,这个男人却是她唯一的丈夫。
  十多年了,他是终于想到要来看她一眼了。
  
  庆丰帝又何尝不是感慨,灵妃虽在冷宫多年,但她渐渐改了性子,修身养性,潜心向佛,容颜倒是依然未改,更添上了一份成熟婉媚的风韵。可他自己却在日日操劳之中,早已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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