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残卷·禁恋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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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残卷·禁恋之殇-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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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大吏如总督的任命,有时也要咨询和采纳他的意见。

1911年9月20日卒于英国。清王朝追授他为太子太保。

资料中有段话:“而赫德则极力争取统辖海关的总理衙门掌权大臣,如恭亲王、文祥等的信任。他经常主动地提供税务、洋务,特别是外交方面的意见,并为之出谋献策”

由此可见,赫德与恭亲王关系很密切。

赫德于他于咸丰四年年来华,先后在英国驻宁波和广州领事馆担任翻译和助理,这时他应该还没有到北京恭王府那去。此处为了情节发展需要,略有改动。

碧瑷诉苦情

昨日偶尔飘落的小雨仿佛只是天空中一个孤独的过客。今日天气异常明朗,明朗的有些不自然,就好象那些灰色的朵朵浮云从来也不曾在遥远的天际徘徊过,更别说黯然落泪了。一切亦如往常,明媚到耀眼,明媚到伸手可及,却虚无缥缈。

“想些什么呢?吃饭也不专心。”奕訢见我直直望着窗外出神,笑着问道,并夹了一大块肉放进我的碗里。

“我要碧瑷。”那个曾经复杂的容貌渗进我的脑海,文静而倔强,单纯而深沉。

“你说什么?什么叫你要碧瑷?”奕訢道。

“我要碧瑷跟我一起回宫,把她留在诚嘉毅勇公府,天知道六姐会怎么对待她。”

“你想多了吧,不是还有额驸护着她么?”

“哼,”我轻蔑一笑,带着丝丝挑衅的意味反问道:“额驸连我都护不了,还能护她?”

一时间房内安静无比,只听见筷子轻微碰撞发出的声响。

“既然繁妤喜欢,你向额驸讨来便是了,不就是一个奴才么?”沉默多时的画蘅突然看向奕訢说道。

奕訢面色有些犯难,却还是颔首道:“也是,既然繁妤喜欢,我向额驸讨来便是。”

用过早膳后,奕訢带上我重新回到了那里,那曾是我失忆后的全部回忆——诚嘉毅勇公府。

“哟,六弟、七妹,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妹妹记忆可是恢复了?恭喜恭喜呀!这段时间妹妹不在,我这府中顿时像少了许多热闹,冷清的很。妹妹今后若有空一定要常来啊,你我好生续续姐妹情份——”公主颜洛笑脸盈盈地走来,云鬓花颜,珠围翠绕,与身后满脸不悦,愁云惨淡的景寿形成极大差异。

“给六姐请安。”我虽不喜爱她,但规矩毕竟是规矩,我可不想让她挑出任何毛病来。

“我哪担待的起啊!七妹快快起来,莫折杀了姐姐我!”颜洛说罢,转眼看向奕訢:“你们今次来这又有何事?难不成又是向我要人来着?”

“皇姐真是冰雪聪明,弟弟今个来,确实是向姐姐要人来的。”奕訢说道。

“这次又要谁?”

“就是那个伺候过繁妤的侍女,碧瑷。”

颜洛眼中突然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害怕,早已酝酿好的得意话语也哽咽在喉。一旁的景寿却不冷不热道:“你们要个活死人又有何用?来人啊,去把碧瑷带上来。”

瘦弱的碧瑷被几个家丁粗暴地拽了过来,她的小脸仍旧白如凝脂,不像有受过虐待的痕迹。但仔细辨别却发现那种白色已经不同于她以往的白皙,那是一种极其虚弱下散发出病态之美。

“柔荑姑娘——不,七公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几个家丁猛地一松手,碧瑷跌落在地,她徐徐向我爬来,竟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碧瑷!”我大步走去将她揽入怀中:“你怎么了?你到底伤在哪?”

碧瑷无力的摇摇头,正欲伸手抚上我残留着淡淡鞭痕的脸颊,这时她的袖子滑落下来,正好露出一截白藕般的手臂。

那无暇的手臂上竟是隐约可见的细小针孔,密密麻麻,恐怖至极。

我顿时明白了一切,满脸愤怒地看着颜洛和景寿:“你们两个还是人吗?她年龄甚至比我还小,你们怎么下的了手!”

“我……”景寿正想解释,却还是将它狠狠吞回了肚中。

颜洛道:“不就是一个奴婢么?我想打就打想杀便杀,倒是你这个人可真是奇怪,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就这样了,你爱要不要。你若要就赶快把她带走,你若不要我就把她丢去乱葬岗!”

“公主——别怪额驸——”碧瑷已气息奄奄,却仍硬撑着讲完了最后一句话,然后便倒头晕厥过去。

“碧瑷,碧瑷!”坠出的眼泪像瀑布一般打在她的脸上,这般冰凉竟也没能浇醒她,我抱着她羸弱的身子,心里的伤痕也随之扩散的越来越大。

“繁妤——” 奕訢走过来轻拍着我的背,道:“我们回家吧。”

“六哥——我要碧瑷活着,我们去找赫德先生,我一定要让她活着。”

“好,六哥都答应你。”

西方医术果然高超,赫德妙手回春,碧瑷竟渐渐有了起色。而我身上的鞭痕也已消散,心情自然大好,央求着奕訢在郎润园的紫藤树旁架起了一座秋千,我与碧瑷日日在此玩闹,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某日,我惊奇问道:“为何六姐与额驸要那样对你?即便是六姐不待见你,额驸还是很疼你的啊。”

碧瑷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平静地牵引出一段往事,一个她至死都不愿再提及的灰暗岁月。

碧瑷幼时家贫,父亲早亡,母亲改嫁。继父对她百般虐待,终有一日趁着母亲重病将她逐出家门。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十二岁的碧瑷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荡着,□着双脚,饥寒交迫。终于她昏倒在了冰冷的马路旁,醒时却已身在拢翠阁。

残暴的老鸨比继父还要狠心,她整日逼迫着碧瑷出台接客。碧瑷起初不从,老鸨便没日没夜的折磨她,用呛鼻的辣椒水灌她喉咙,用沾满盐的鞭子抽打她,甚至扬言她若不顺她意,便把她丢到深山里喂狗。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碧瑷终于妥协,待她伤痊愈后,她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接客送客,麻木不仁。

她已经记不得景寿是她第几个恩客了,她只知那年她十三岁。

她的名字亦不叫碧瑷,老鸨给她取的名字叫桃媚,艳若桃李,千娇百媚。虽不俗,却不是她心中的名字,这名字好是好,就是太过于软绵绵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景寿第一眼看她时的和煦眼神,那种眼神是她的恩客们从来没有过的——他们只会满眼□地望着稚嫩的自己。

他不是一个人来,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他称他为“肃兄”,那人面圆体胖,一脸邪淫,碧瑷并未留意他,她此时眼中装满了景寿温润俊秀的面庞,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景寿问她。

“桃媚,艳若桃李的桃,千娇百媚的媚。”碧瑷小心答道。

“这是什么鬼名字,鸡皮疙瘩起了我一身!”景寿突然灵机一转,继续说道:“我给你改个名字吧,我看你并不似桃花般妖媚,倒似碧玉般清澈,不如你就叫碧瑷吧,这‘瑷’,就是美玉的意思。”

“可是这名字是嬷嬷取的……我……”

“这又何难!”景寿旁边满肚肥肠的人说道:“等你变成爷的人,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我看这名字也不好,还是景寿有见识!”

“肃兄若对此女有意思,便替她赎身,收她回去做房侍妾吧。”景寿大方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

碧瑷带着淡淡的忧伤地望向景寿,景寿不明白她的意思,温柔一笑,风清云淡。

从此碧瑷便成为肃顺的妾室,她本来就没有地位,又生的如此精致,简直让肃顺房中那群女人嫉妒疯了。她们经常趁着肃顺不在家时对她百般□折磨,可怜碧瑷打落牙齿也只得往肚子里吞。夜里肃顺回来,对她又是一番彻头彻尾的蹂躏,全然不顾身下这个颤抖的小生命仅仅才十三岁而已。

在每个欲火燃烧的夜晚,碧瑷的心却比万年的寒潭还要冰冷。她只得夜夜仰望星空,恳求老天大发慈悲,让景寿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哪怕一秒也好。

终于有一天,景寿来肃顺府中找他,谁料肃顺却不在,景寿刚要走,却被一双纤纤玉手狠狠地拽住。

“景公子,求求你救救我——”

景寿不忍拒绝她清澈无邪的眼眸,虽然他知道她是一介青楼女子,清纯是她永世无法拥有的东西。可是,在那样的眼神里,他执拗地相信她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孩子。只不过,残忍的世界欺骗了她,她也只好选择背离这个世界,转向另一个深不可测的山谷,继续堕落,继续沉沦。

“碧瑷,怎么了?”他柔声问道,那是她这一生都未曾听过的温柔话语。

碧瑷向她缓缓道出肃顺以及肃顺府中妻妾对她的欺侮,景寿心头一疼,竟不由意念将她带入她期盼太久的怀抱中。

晚上,肃顺忙碌了一天终于回家了。

景寿将碧瑷也带在了身旁,用坚决的口吻问道:“肃兄,你我素来交好,这个女子让给我可好?”

肃顺爽快一笑:“额驸想要拿去便是,反正我玩她也玩腻了。”

景寿将碧瑷带回了自己府邸——诚嘉毅勇公府。

金色的大字突然让碧瑷感到一种陌生。但更为陌生的是他的妻子,寿恩固伦公主。在碧瑷眼中,肃顺大大小小的妻妾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枝玉叶,何况还是那样的美丽,美丽的闪闪发亮,不可一世。

碧瑷害怕极了,当天夜里她连侍寝时都会带着惶恐不安的心情。

碧瑷跪在一旁,小心地替景寿除靴,但那双红润酥手却是在瑟瑟发抖着。景寿看出她的异常,以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道:“这种事你不是做多了吗?”

碧瑷默默点点头,心里却早已蜿蜒出两行心碎的眼泪。

靴子除去后,碧瑷替景寿宽衣,当她隔着那层单薄的白绢无意中触碰到景寿结实有力的胸膛时,她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原本就沉鱼落雁的她此时更是娇羞动人。景寿哪里经得起她这般诱惑,见她动作缓慢小心,景寿不耐烦的一把扯去自己的上衣,将□的完美身形完全袒露于碧瑷面前,碧瑷脸颊更加绯红,扭过头去,不敢看他。

景寿轻轻一笑,等待已久的大手此时再也按捺不住,温柔地抚上她胸前异常挺立显眼的浑圆,那里有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美丽。景寿道:“你才十几岁就发育得这样完美,叫我如何不动心呢?”

碧瑷虽有些作痛,却不敢推开他,只得任由他继续放肆下去。

景寿将她带回床上,压于身下,略带调侃的问道:“你可满意?”

碧瑷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是含情凝睇地望着他,她爱她,如此而已。哪怕他对自己只是愚弄,只是同情,甚至只是欲望。

她都不会放弃,她只想在此时好好地看着他,她害怕这个梦一早醒来便仓促结束了。

那一夜,景寿给了她一切。

他所要的,亦或者他认为碧瑷也同样需要的东西,□毫无吝啬的赏赐给了她。

但他从来不会知道,那一夜的云雨与癫狂,是她一生尽心呵护的脆弱记忆。

此后景寿将碧瑷留在了身边,没有名分,没有地位,与肃顺府中无异。可是就连这样她也很开心,她只奢求在远处痴望着他,他挑灯看剑,他拨弄琴弦,他引亢高歌,他酩酊大醉……他每个完美颀长的身影都驻足在她的记忆里,即使这些事通通与她无关。

这就是她的全部记忆,她终究没有道出她受伤的原因,我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着她此时梨花带雨的娇容,我觉得那是幸福的泪水。毕竟她有一个残破却深刻的记忆,而我与他,却是空白一片,今生不会填满,来世更不知如何下手。

我真的好可悲啊。

晦情惊恭王

“你们俩的病终于好了。”奕訢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与碧瑷身后,满面春风地望着秋千架上的我,似乎心情不错。

“碧瑷见过恭王爷。”碧瑷朝他福了福身,奕訢赶忙要她起来:“你是繁妤的贵客,这礼我可担待不起。”

“碧瑷你别理他,他说担待不起,其实心里偷着乐呢。”我嘟嘴道。

“这有什么好乐的?天天都有人给我请安,就跟天天得吃饭睡觉一样,丝毫没有新鲜感。”

“碧瑷不一样,碧瑷是大美女。”我盈盈一笑,难得心情如此放松。

“看来我们的繁妤公主吃味在呢。”奕訢轻轻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曾经我们也这样轻松愉悦过,是什么时候呢。

是我的童年,和你的少年。

童年时我幼稚倔强的脸庞,少年时你纯净明媚的一颗心。

现在呢。

曾经稚嫩的脸伴随着成长的残酷渐渐隐现出深沉和孤傲,那心里泛起的海浪,亦不是从前那样明净的蓝,是与刺眼的黄沙掺杂出的污浊颜色。

曾经纯净明媚的心灵更加明显地沾染上一层灰尘,用尽力气也擦拭不掉的灰尘。只是你的容颜依旧如前,俊朗不羁。而我,却再也无法亲手剖开你的内心去感受你规律运动的炙热心脏了。

真的要长大么。真的回不去了么。

“我想,我也是时候送你回宫了,皇上一定着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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