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璟理都没理韩平的絮叨,直接上马绝尘而去。
送到手中的钱虽然烫手,但总不能扔掉,韩平折折叠叠藏了起来,算了,横竖是他的,收就收了吧。
虽然用不着李淮璟的钱,但是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她,那十八名壮士总不能空手上阵,总要有几把合手的兵器才是,南门的钱麻子是个打兵器的好手,但早就听说被朝廷包下了,不知道现在还接不接生意。
这么想着,韩平便敞开了步子,朝南门走去。
钱麻子的兵器铺原本只是两间破茅庐内架着两口铁炉,现在几年下来了,也没见多好,不过就是多了几面土堆般的外墙,四面顶通风,一张旗幡残破不堪,却依旧迎风招展。
韩平拨开旗幡,走进了土堆墙,因为是四面通风的屋顶,所以内里光线还算充足,以前羽林卫被派出来追捕逃犯的时候,她就经过这里过,与钱麻子算是见过几面。
她轻咳了一声,以为麻子会像往常一样擦着脏兮兮的围裙走出来,可是,人倒是走出来了,却不是钱麻子,而是一个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到的人。
太子李怀昶满面尊荣,一身华贵自内里走出,与这四周残破的景象极为格格不入,他神色如常,看见韩平依旧是笑若春风。
这种笑容,对于韩平来说,总有着难以言喻的杀伤力,韩平定了下心神,这才抱拳行礼道:
“参见太子殿下。”
李怀昶抬手一笑:“三姑娘不必多礼。”
他说完,便对韩平指了指屋外后,便兀自掀帘走出,韩平无奈,只得紧随其后,出了门,只见太子立于刀铺前的一株枯树下,身姿翩若惊鸿,谪仙一般清风俊逸的模样让韩平恍若梦中。
“你还记得八年前,冰天雪地中的那夜吗?”
太子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干枯的树干,声音低柔若水对韩平问道。
韩平听到他的声音,总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然,又听他提到了‘那夜’,心鼓不由自主便擂了起来。
那一年,她所在的队伍被临时派往玉山温泉为皇后守卫,却正巧遇上了雪崩,全部的人都被困在了山顶上,太子是皇后亲子,也陪同在侧一同遭难,皇后身边的婢女大多遭难,拼命守住皇后娘娘性命的将领们又都是男的,伺候起皇后来,总觉得太过逾矩,徐风便将韩平派了过去。
那是她与太子殿下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皇后被困之后,惊魂未定,脾气十分暴躁,对韩平不算细致的服侍挑剔颇多,最后还将一盆子好不容易烧成的热水将韩平从头到尾淋了个透,还被罚到洞外跪着。
韩平忍着严寒,跪在雪地中,浑身湿透,被风吹起了摆子,无助又无奈的时候,上太子站出来保的她,不仅与她一同受寒,还将自己的御寒裘毡裹在她身上。
韩平对他的喜爱,怕就是那时产生的吧。
李怀昶见韩平沉思的表情,知晓她还不曾忘记,满意的勾起一抹弧度,低吟道:
“从那夜开始,我便知道,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太子缓缓走近韩平,边走边道:“你坚韧,隐忍,对事处之淡然,不焦虑,比韩毓有情,比韩祁有爱。”
“……”
韩平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太子殿下说这些,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那夜,我与你谈理想,谈抱负,谈朝中趣事,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快乐。”太子幽幽的说,抓住了韩平的双手,捏在掌心:“我知道,你绝不会是我最终的归宿,但是,却抑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的心情,一次又一次想要亲近你。”
“……”韩平的浅褐色瞳眸看入太子的眼中,露出浓浓的迷惑,脑中忽然闪过李淮璟在海棠树下笑靥如花的模样,浑身一震,急急甩开了太子的手,退后一步道:“请太子自重。”
李怀昶像是没有想到韩平会如此抗拒他的接触,愣了一下后,才莫名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什么时候三姑娘竟是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太子步步紧逼:“曾经的你,总恨不得我靠近,如今却是怎了?”
韩平垂首退后,强忍心中慌乱,太子却丝毫不让道:
“九弟对你,当真如此重要?”
一把截过韩平的下颚,魅惑之色跃然于面,双眸紧紧盯着韩平不算润泽的双唇,露出野狼般的掠夺光芒。
韩平见状,慌忙闪躲开去,用力推开了太子的钳制,埋首说道:
“不管有没有九殿下,太子都不应该如此。”韩平尽量控制住有些颤抖的声音,道:“韩毓,太子别忘记了……韩毓。”
太子亦步亦趋,将韩平逼迫到了土墙之外,提到‘韩毓’的时候,他眸中闪过一丝悲戚,伸手抚上韩平的脸庞,仿佛正透过她这样脸看着别人般。
韩毓与太子是从小一同在太学院长大的,太子资质优秀,却总是被韩毓压着一头,在他心中,韩毓的存在便像是一个不可逾越的神,由佩服到尊敬,再由尊敬到爱情……而最痛苦的就是,当太子的这段感情已经刻骨铭心,难以割舍的时候,韩毓却始终站在高山之巅,俯视他的卑微。
“韩……毓……”太子像是魔障了般,盯着韩平的脸痴痴的叫着韩毓的名字,闭上双眼,凑向韩平。
用尽气力,将太子从身上推开,韩平气喘吁吁躲到了一边,心中的愤慨难以言喻,她红着脸看着太子李怀昶,只见后者单手撑住土墙,冷笑一声道:
“哼,你以为九弟是真心对你的么?”
太子猛然转身,冰冷的眸子紧紧剜住韩平:“你以为他为你拒绝了韩祁是真的爱你吗?你以为他接近你是真的爱你吗?不,不是!”
韩平看着与往日不太一样的太子,不住喘息。
“因为他早就知道了,你——韩平,是星辰变的圣主人选,所以他才会接近你!他是个没权没势的皇子,他想要借你的力量向上爬,他想要利用你搭上星辰变的力量。”
李怀昶暗自沉下心神,为自己先前的冲动忏悔,但忏悔归忏悔,有些话,他总觉得不吐不快。
韩平渐渐恢复过来,冷静的问了声:“星辰变,是什么?”
她记得上回李淮璟的师父也说过,她说老刘是星辰变的人,可现在太子却说,她韩平也是……还有……圣主?
李怀昶有些意外韩平不知道星辰变,敛下双眸,沉声道:“韩平,你与我相交十年,我对你如何,你应该知道,就算我爱的是韩毓,但我对你从来就不止朋友那么简单,相信你也是。”
“今日确实是本宫鲁莽,我向你道歉。”李怀昶深吸一口气,幽幽道:“但看在相交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最后为情所伤,要知道,你所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九弟是狼王,狼,狡猾残忍,狼王尤甚,自从父皇将之放逐宫外,追杀千里亦不能杀死他之后,我们都知道,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会回来报仇,并且不惜一切手段。”
“……”
太子是什么时候走的,韩平已经记不得了。
南门外的郊地上,一座破屋,一棵枯树之下,一道人影标杆般挺直而立,风吹起了沙,吹起了尘,吹乱了韩平悸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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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走在街道上,韩平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搅乱了步伐。
一个声音自身旁传来,紧跟着,一只修长的手便开始在她眼前晃动。
“在想什么?路都不看了?”
韩平抬头,空洞的眼神看着面前神色温和的李淮璟,太子的话犹在耳旁。
“怎么了?”李淮璟将韩平拥入怀中,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怎么身上这么冷?你去哪儿了?”
韩平乖顺的任由李淮璟抱着,温温的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没什么。”
李淮璟见她如此,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拥着她走入了一家雅舍,屏退了随行,与韩平入内了。
让伙计打来了热水,亲自拧了毛巾为韩平擦拭毫无血色的脸,正擦着,韩平像是忽然回过神来般,抓着李淮璟的手便问道:
“你……还会骗我吗?”
李淮璟不知她为何突然这般模样,虽然心底有疑,但也知道此事不寻常,他一手按住韩平的手,温和笑道:
“若我说不会,你信吗?”
“……”
韩平盯着李淮璟的双眸,坚定不移的点头道:“我信。”
李淮璟满意的笑了笑,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下,这才又道:“这不就行了,你信,我就不骗,你若不信,我怎样都是骗。”
韩平一个纵身,便扑到了李淮璟身上,勾住他的肩膀,便贴上了他的双唇,两人相拥而立,火热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李淮璟说的对:她若信,他就不存在欺骗,她若不信,那么他怎么说都是欺骗。
她爱他,愿意将自己的生命都交给他,又何必在意他骗或者不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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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交心
她爱他,愿意将自己的生命都交给他,又何必在意他骗或者不骗呢?
韩平抱住李淮璟的后背,热烈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项,休息了片刻后,便开始动手解他的腰带,李淮璟按住她的手,不解道:
“你想干什么?”
韩平不由分说将人压倒在软榻之上,拨开某人反抗的手,凶神恶煞道:“你说我‘干’什么?”
李淮璟被韩平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住了,直到前襟被暴力撕扯后才手忙脚乱的阻挡韩平的兽性大发。
“发生什么事了?怎会如此反常?”李淮璟担忧的问道。
韩平微微停下手中动作,在李淮璟身上坐直了身体,她想要将太子说的话全都告诉他,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在害怕,害怕一开口,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会如虚幻泡影那般转瞬即逝。
她对李淮璟的爱什么时候已经深刻到如斯境地了?虽然说,想要用身体留住男人是很卑微又极具风险的事情,但是,韩平还是想不顾一切的试试,卑微又如何?得不到心中所爱,即便是高至银河之上也不过是万年孤独的仙人,形单影只,寡淡无味……
她想要放手一搏,想要孤注一掷,不想再给自己退缩的理由。
当最后一件衣衫褪尽,韩平终于敢直视李淮璟渐变的放肆目光,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李淮璟反客为主,将这不知死活的女人压在身下,这一回,他绝对不会容忍她的逃离。
雅室内的气氛瞬间升温,交缠的身躯,火热的汗水,缠绵的喘息,韩平惨白着脸忍受着李淮璟的肆虐,双手紧紧扣住他的后背,生怕自己在他狂风暴雨般的掠夺下昏死过去。
有些事情真正做起来,跟想象中完全不同,太疼了。
等到一轮的激情完结,李淮璟轻喘着趴在韩平身上,细密的吻落在她的鬓侧,近在咫尺的柔雅声音让韩平又是小激动了一把,只听李淮璟道:
“说吧。”
韩平双眼有些空洞,感觉身体仿佛不是自己了的一般,对于李淮璟莫名其妙的话,显得有些反应迟钝,直到某人不甘冷落,在她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她才幡然醒悟过来:
“啊。痛啊,说什么啊?”不会要她说他的表现如何吧……这么想着,韩平便脱口而出道:“我又没有比较过,怎么知道?”
李淮璟的动作稍微愣了一下,这才挺了□子,看着涨红了脸,拼命躲避他的目光的韩平,邪恶笑道:
“听你这口气,你还想和别人比较一下?”
韩平被他这目光看得浑身发冷,老实巴交的问道:“怎么比较?”
话音刚落,韩平便猛然弓起了身子,苍白着脸色一口咬上混蛋的肩膀,拜托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再进来?
这一回不似前次那般猛烈,李淮璟像是为了惩戒某人的狗胆般,故意放慢了速度,让她欲求不满的同时又激情澎湃,韩平反抗,他权当**,韩平的殴打,他权当热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筋疲力尽的韩平趴在软榻之上,像是一条缺了水的鱼般,四肢酸痛,再也提不起劲,而李淮璟则满面春风的侧卧在外,两人身上皆只盖了半身绸被。
李淮璟单手撑住脑袋,另一只手不规矩的在韩平韧性柔滑的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魂不守舍的模样,是不是见着太子了?”李淮璟勾着嘴角问道。
韩平正闭目养神的双眼微张,有些迟疑的看着李淮璟,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
李淮璟善解人意的说道:“我观察了你八年之久,你的每一个表情我都很熟悉。韩平你生性豁达,却重情重义,对太子长久痴恋,一时间让你完全忘记,也不可能。”
韩平将头转了个面,没什么焦距的目光盯着内侧软榻上的精美木雕,耳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