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父女辞别大强几人后,沿街又去了几家金银器店,有的态度好点儿,有的态度差些,但结果都差不多,那支金簪出价最高的只有十二两,再高一点点儿那些人都死活不同意!
水志诚一路垂头丧气,他们先到南区方大嫂那儿放了东西招呼一声,然后才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情去东区的顺通钱庄。
钱庄果然有钱,看人家这小楼,盖得多漂亮啊;再看进出之人,个个衣着华丽,要么穿金戴银,要么挺着大肚腩一身富态,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水志诚和云舒站在楼前仰着头微张着嘴仰望着高大的楼房发呆一阵,直到后面有人叫他们让道才反应过来。
水志诚抱着云舒慢慢走向钱庄大门,云舒能感觉到老爹全身肌肉僵硬,他一定很紧张吧?其实就算云舒自己,被四面八方探究的目光盯着,也不自觉的会紧张。
二人进了正门,见大堂中站着几个伙计,专门为客人引路答问的。水志诚走到其中一个伙计面前,“那个……”
“客官,有什么…”伙计挂着习惯性的微笑,说着通用的礼貌用语转过头来,看到两个乡下模样的人,先是一愣,那脸上的微笑也随之一收,然后很不耐烦的吐口气,声音不善道:“有事吗?”
“那个…小哥儿!”
“有事快说,我还忙着了!”
云舒撇撇嘴,又是个势利眼,她伸手摸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印信,还在!
水志诚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小哥儿,你们这里收……”
“叔叔,我爹跟常顺叔叔是朋友,常顺叔叔说有事就来这里找掌柜的!”
“常顺?没这个人,你们走错地方了,出去出去!”那伙计不耐烦的要推他们。
“常顺叔叔、常顺叔叔!”云舒扯开嗓子对着大堂里面喊,我就不信这里没人知道常顺的。果然,他们才走几步,大堂里就匆匆跑出个人来,将那伙计训斥一顿,然后笑眯眯的让水志诚跟他走。
那人自称姜凡才,负责一楼大堂的,姜掌柜特地交代过,要是有人说认识常顺或来找常顺的就带去见他,其后又说了好一顿好话,让云舒父女见谅,不要跟那伙计一般见识云云。
云舒二人被带着左拐右拐,总算到了一间宽大敞亮的房间,他先敲门通报一声,得了回应后便示意二人进去,他自己则悄声的退了出去。
水志诚抱着云舒进门,一个中等身材留着撮小胡子的中年人满脸笑容的迎上来,“哎呀,水家兄弟,久仰大名,请坐请坐!”
水志诚一头雾水、满脸迷糊的望着那人,那人拉着水志诚坐下:“兄弟,敝姓姜,是顺通钱庄云雾城分号的掌柜,你叫我姜大哥就行了!你来有事吗?”
“呃!有,那个…那个,姜…掌柜,我…我想当…当支金簪可以吗?”
“当?”姜掌柜奇怪的看看水志诚又看看云舒,云舒对他直眨眼。
姜掌柜皱皱眉,然后微微一笑,“可以啊,把金簪给我看看吧!”
水志诚红着脸慢慢摸出金簪,将包裹的手帕一层一层打开递过去。姜掌柜接了金簪,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眼角却时不时瞟向云舒,云舒会意,主动张开双臂:“姜伯伯,抱抱!”
“呵呵,好,抱抱!”姜掌柜将金簪放桌上,过来抱起云舒。
云舒到了姜掌柜怀里,看看四周,指指里间桌子上的干果道:“姜伯伯,我要吃果果!”
“云舒,别胡闹,快回来,到爹爹这儿来!”水志诚赶紧站起来要抱过云舒,姜掌柜侧身一让“呵呵,无妨无妨,水家兄弟坐,我带丫头去拿果果,一会儿就来啊!”
姜掌柜抱着云舒进了里间,笑道:“丫头,印信可带了?”
“带了,姜伯伯,不要告诉我爹爹好吗?要不爹爹会生气的!”
“哦?这样啊?…。好吧!把印信给我看看!”
云舒从脖子里掏出印信摘下来递给他,姜掌柜接了印信,放下云舒,从抽屉里拿出个大账簿,仔细核对一番,然后抬头道:“丫头,取多少银子?”
云舒想了想:“五十两吧!不过姜伯伯,能不能把我爹的金簪寄存在您这儿,就说是那金簪卖的五十两银子可以吗?”
姜掌柜想了想道:“那金簪送我的?”
云舒皱皱鼻子:“姜伯伯,你那么有钱还会稀罕我一根金簪吗?那是我娘的东西,麻烦伯伯帮我收好哦,我以后还会来要的哦!”
姜掌柜哈哈大笑:“常顺说的没错,你这丫头就是个小贪财鬼!”云舒嘿嘿干笑两声。
一刻钟后,水志诚不可思议的怀揣着十两碎银和一张四十两的银票慢慢出门,到了街口突然问:“舒舒啊,姜掌柜不会弄错了吧?要不咱们把银票还回去?”
第一八一章 飞鸽传书
一刻钟后,水志诚不可思议的怀揣着十两碎银和一张四十两的银票慢慢出门,到了街口突然问:“舒舒啊,姜掌柜不会弄错了吧?要不咱们把银票还回去?”
“爹爹,不会的,姜伯伯能管那么大的钱庄,不会算错的!”
“可是…可是你娘不是说,那簪子买来时才二十五两吗?”
云舒皱眉看着自家那实诚的老爹,看来不找个合适的理由,他拿着钱也不会安心的了!云舒绞尽脑汁的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唉!对了,这主意不错!
“爹爹啊,姜伯伯不是听常顺叔叔提起过我们吗?他一定也知道您在牢里帮王爷爷的事。您救了王爷爷,他想感谢您,直接给您钱又怕您不要,就收了金簪故意多给些钱。”
水志诚皱眉苦思半晌,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他抱着云舒转身就往钱庄去。云舒一头雾水,爹爹这是相通了还是没想通?
水志诚抱着云舒直往顺通钱庄里冲,可这次守门的伙计态度虽转好了,却死活不让他往里面去,方才那引路的姜凡才笑嘻嘻的迎上来:“水家兄弟,你还有事?”
水志诚掏出那四十两的银票就往姜凡才手里塞,姜凡才怎么也不收,最后几个伙计合伙将银票塞他怀里,又称要忙其他活儿,把水志诚打发了出去!
大堂几个伙计望着三步一回头的水志诚,嘀咕道:“这人脑子没毛病吧?给他钱他还不要,不要送我啊!”
“胡说什么?小心被才大哥听到,赶你回家去!”
那人缩缩脖子,赶紧住了嘴,继续忙自己的活儿去。姜凡才直到亲眼看见云舒父女走得不见人影,才匆匆往里院跑去。他直接进了姜掌柜的大书房:
“叔叔,您猜的真准,那憨小子果然把银票送回来非要还给您,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挡出去了!”
“恩,那丫头了?丫头什么反应?”
“丫头?我们只顾着劝憨小子,没注意那丫头啊,叔叔,那丫头不过三四岁,你注意她干什么?”
“你知道什么?那丫头以后可能就是你们的女主子了,知道吗?见了她客气点儿!”
“啊?女主子?叔叔,她一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那往家可是…”
“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别问东问西的!”姜掌柜停下手中的笔,将方才写好的纸张放在一旁晾干,然后转身拍拍姜凡才的肩膀道:“凡才啊,你还年轻,以后想有所发展就要看准势头,我是你亲叔叔,不会害你的!”
姜凡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二人说了会儿话。待那纸的墨迹干透,姜掌柜拿起纸张折叠好后塞进一个小竹筒里,递给姜凡才:“去,二号鸽子,送往京城!”
“京城?…”姜掌柜瞪他一眼,姜凡才立即住嘴。
“还有,放完鸽子后,去查查看,水家有何大事?为何急需用钱?查到后立刻报予我,去吧!”姜凡才恭敬的应诺一声拿着竹筒出了门。
与此同时,顺德钱庄后门被轻轻开了一条缝儿,一颗脑袋贼兮兮的伸出来看了看立刻缩回去,过一会儿又伸出来看看,待确认巷中无人,那人才小心翼翼的出了院门。
看他衣着服饰,正是顺德钱庄统一的伙计服,那人轻手轻脚的走出巷子,一转弯,就飞快的向西区跑去,一直冲进西区惠众书斋门口。
半晌后那人被热情的小二送到门口,他走几步看看四周,然后飞快的窜进旁边一条隐秘的小巷,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用牙咬咬,嘎嘣一声。那人放了心,将银子贴身藏好,然后一边搓手一边喜滋滋的出了巷子往东区去。
惠众书斋内,卫明拿起刚写好的纸条,吹吹上面的墨迹,然后将其折好,塞进一竹筒中,走到后院,抓出一只鸽子,将竹筒绑它脚上,然后往上一扔,鸽子便扑腾几下飞了出去!
卫明望着飞远的鸽子嘀咕:“少爷真是的,就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这鬼地方,还要留意什么水家!我看那家人挺老实的,少爷不知道想干嘛?真是搞不懂!”卫明擦擦手、摇头晃脑的回屋去。
晚上水志诚回到家中,将那十两碎银掏出来给李氏,李氏皱眉道:“只卖了十两吗?唉!差不多吧,商人重利轻义,没赚头的生意他们肯定不做,罢了罢了,十两就十两吧!”
水志诚又将那四十两的银票递过去,李氏狐疑的看他一眼,随意打开银票瞄了一眼便要将银票放下。那放到一半的手突然停住,举到眼前仔细查看半晌,才惊讶的微张着嘴望向水志诚:“他爹,这…哪儿来的?”
水志诚尴尬的笑笑:“买簪子得的!”
“怎么可能?那簪子再值钱也值不了五十两啊!你别……”
水志诚赶紧摆手:“不不,她娘,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个…其实是顺通钱庄的姜掌柜给的!”
“顺通钱庄?你们卖簪子怎么卖到钱庄去了?”
“这个…”水志诚将白天的经过讲了一遍,顺便也将可能是掌柜故意给的谢礼的想法也说了一遍。
“那…你就这么收了?怎么没退回去?”
“我…我退了啊,可是…明明刚刚才见了掌柜,一出门在进去伙计们死活不让我尽,硬说掌柜有要事要办,不便见我们,所以……”
李氏低头想了半晌,又将云舒拉过来问一遍,云舒与水志诚的说辞基本相同,李氏斟酌半晌,“那这银票咱们先留着吧,暂时不用就是,以后找个机会还给姜掌柜去!”
“娘,姜伯伯给咱们了,为什么不用,顺通钱庄那么大,肯定很有钱,一定不会在意这个的!”
“舒舒啊,你还小,不懂这些。上次咱们虽帮了王老伯,可他也帮了咱们不少啊,要说报答早就报答完了。这银票不管他接不接,咱们都要送回去,这是做人的本份!”
云舒无奈的耸耸肩摊摊手,老爹实诚,莫非娘亲也沾染上了那习气?古人的品性实在让人敬佩,赞一个!
有了银两好办事,第二天一大早,水志诚便穿得崭新崭新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然后带着李氏准备的东西去汤氏家,云舒顺便也跟这去凑凑热闹。
当水志诚将三两银子交到汤氏手里时,汤氏脸色僵了僵,显然还是有些不高兴。不会吧!三两银子还少?这可是普通人家半年的收入了!
云舒不满的直皱鼻子,她扯扯站在一旁的水云秋的袖子,小声问:“秋姐姐,你们家贴了多少钱?”
“什么钱?”
云舒皱眉望着她也不解释,水云秋想了想立刻明白过来,小声道:“我们家没钱了,上次爹爹丢了差事儿,娘亲病了一场,家里的钱全都花光了,昨晚听娘说这次只贴一两!”
一两!那自家贴三两,汤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云舒想了想,对了,上次大伯出事,自家只出了五百文,这次却出三两,汤氏一定以为上次自家故意藏着掖着的吧!唉,昨天怎么就没想道这个问题了?这不是吃了亏还不讨好吗?不划算啊不划算!
大姑和二姑昨天下午就来了,帮着整理下聘礼的箱笼,农家自然比不得大户人家,动不动几十台上百台的聘礼。她们下聘礼的东西每样都有点儿就够了!家里有的多装点儿,没有的意思意思。
云舒凑上去偷看过箱笼,里面除了衣服布料、碗筷用具,还有不少日常生活用品。汤氏几人装聘礼时,如果装紧实些四个箱笼就够,可四这个数字实在不吉利,要么弄个六要么来个八?
结果汤氏又添了些东西,拆拆分分弄成了八台,由大伯和水志诚带着请来的十几个人将东西抬到大道上,再用或租或借来的几两牛车拉着去。
一行人先到县城接了红媒婆,然后才一起往安乐镇去。安乐镇离县城有三十多里的路程,幸好有直通镇上的大道,有牛车做助力众人也不会太累。
云舒站在院门前看着老爹一行人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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