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温玉知道福婶是个有脑子的,而且钟氏说的也,自己跟着林巧花到底是表姐妹,也不好正面撕破脸,便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当心点。”
福婶叫来了婆子,便进来请钟氏。
林氏跟着柳老头到底是不想在这坎儿上正面遇上儿子跟着柳茹淳,把这林巧花安排好了,便匆匆的回家去了,所以此刻那屋子里头,也就林巧花一个人在。
钟氏叫人打开房门,一改往日软弱的模样,进去便直接走到床前,多余的话也不说一句,扬手一挥,便将那林巧花头上的盖头该掀了下去。
林巧花见这个软弱的表嫂竟然把自己的喜帕掀了,心中顿时一股子的气,站起身来扬手就要打人。
不过她显然是忘记了现在的柳家非当初的柳家了,何况仆人丫头成群,就算是钟氏一个人治不住她,那不是还有这么多丫头婆子么?所以林巧花这才抬起手来,就叫福婶喊过去两个婆子将她制住。
“小贱货,还想跟我们夫人动手,真当自己一回事儿了。”福婶朝她吐了一口,便扶着钟氏坐下来。
才进门就叫一个下人欺负到头顶上,林巧花哪里能气的过,扭着身子想要挣脱那两个婆子的钳制,一面朝这福婶大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跟本夫人说话么?”
“我呸,你算个什么夫人,也不去马桶里照照自己什么个样儿,有没有生到当夫人的命。”福婶的嘴巴向来就不饶人的,如今对这林巧花,自然是不带客气二字。
“你又算个什么,等着我表哥回来了,看我不把你这老东西赶出去。”林巧花记忆里头,可是记得这表哥很是疼她的,小时候还带着自己上山采过草药呢!所以她相信,只要表哥来了,自然是会为自己做主。
“掌嘴,不敬!”钟氏见她竟然骂起了福婶,便吩咐那两个婆子。
“你敢?”林巧花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只向钟氏瞪去,显然一点也没把钟氏放在眼里头。
“我怎不敢?”钟氏的声音不似平日那样温温软软的,有些感觉不到任何的感情,“福婶是家中元老了,便是你表哥也十分尊敬她,怎由得你胡口乱骂!”
两个婆子得令,连给了那林巧花五个耳刮子。
林巧花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鬓给这打得歪歪斜斜的,头上的珠花也都松落了下来。可是心中却很是不服气,只向此刻居高临下坐在自己眼前的钟氏道:“原来你竟然是这个样凶恶的女人,亏得表哥还当常常说你温柔善良,想来都是假的,不知道表哥看到你这副模样,会怎样?”
“我这个样子,也是你们逼的。”钟氏淡淡说道,眉间的疲惫之态更甚。
“夫人,要不您先去休息。”福婶见到她的身体状况不佳,便提议道。
钟氏今日自从林氏来第一次后,心里就总觉得不舒服,可是究竟个怎么不舒服,自己也说不上来,而此刻又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个小妾,心里更是堵得慌,这心里头一堵,身体状况便又开始不好。
“恩,那你们俩先看着她!”钟氏应了声,朝压住林巧花的两个婆子吩咐了,这才叫福婶扶着出了房间,突又顿住脚步:“将她带到偏房去。”好好的主屋,岂是她一个小妾能待的,何况自己跟着相公都不怎么住呢!
话说柳茹淳原本正在田间的,却收到信柳召遭人暗算受了伤,便马不停蹄的往镇子上赶去。
儿子现在还未醒过来,柳明乔正是一筹莫展,见着女儿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面担心的朝柳茹淳问道:“没叫你娘知道吧?”
柳茹淳点着头,一面着急的问道:“哥哥呢?”
“伤的不清,现在大夫还在里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柳明乔叹着气道,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淳儿娘又怎么办?
钟大郎等人也在此处,怕他们父女俩伤心过度,只连忙安慰。
“鸣贤哥哥呢?今日怎没跟着哥哥一同回来?”柳茹淳突然想起,哥哥跟着鸣贤表哥,从来都是孟不离焦,秤不离砣的。
只听钟二郎道:“别提了,往日兄弟二人在一起也没事儿,可是偏巧今日你鸣贤哥叫那柳允几个叫了去,所以召儿才一个人回来的,却不想·····唉!”
“二舅你谁鸣贤哥叫谁给叫走了?”柳茹淳有些没听清楚她二舅的话,只连忙追问道。
“柳允啊,就是你大伯家的柳允。”钟二郎见她问的怎么着急,不由得道:“怎么,有什么不对的么?”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柳允才把鸣贤表哥叫走,哥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不成是他们预谋的?可是柳允凭什么又要对哥哥动手,除非柳源还差不多!
不对,柳茹淳心里顿时只叫不好,别不是柳源他们又混到这里来了,只连忙将自己在荷花镇遇见柳源的事情跟她爹说了。
柳明乔闻言,倒也觉得有些可能,尤其是他们兄弟的记仇的性格摆在那里,一面又自责起来,“当初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去挨家挨户的给他们求情,直接让他们给村长送官去,哪里还有现在的事情。”
柳茹淳见她爹自责起来,只连忙劝说道:“爹爹先别着急,现在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他们是最有嫌疑的,不过到底是不是他们动的手咱们还不得而知,只是先戒备着的好。”
“是啊,老爷也先别着急,少爷会好的。”阿辰也上来劝说道,一面又见他们父女如此担心,生怕真的急出什么来,便道:“若不然我进去看看,我早些时候跟个大夫学过点医。”
“你会么?”柳茹淳有些担心到,毕竟从前都不曾听阿辰说过。
柳明乔也有些诧异,不过钟家两个兄弟对这阿辰不是怎么的了解,压根就不放心他进去瞧。见此,阿辰只将柳茹淳拉到一处角落,背对着众人,面则对着柳茹淳,“姑娘看,这样的伤我也能治好,少爷让我看,你该放心了吧!”
阿辰给柳茹淳的印象,一直有两个,一个是当初在桃花岭遇见他的时候,那满脸血污跟着伤痕的脸,而另外一个便是这个整日带着兽皮面具的模样,而如今突然见到他解开面具,看到了面具底下那张脸,顿时惊住了。
嘴巴张得大大的,“你······”
“姑娘别说!”阿辰只将她的话打断,一面又问道:“现在放心了么?”
柳茹淳连连点头,“行!行!行!”一个能把自己脸上伤疤治得毫无痕迹的人,比自己那个时代的医生都还要高明,有着这样医术的人,自己没有理由不让他去试试。
柳明乔见她答应阿辰进去,不禁有些担心,“淳儿,阿辰行么?”
“爹别担心,咱们得相信他。”柳茹淳可是十分的看好,从认识阿辰到现在,不过做什么,阿辰都没有叫他失望过。
不过此刻叫柳茹淳吃惊的是,阿辰的那张脸,长得也忒完美了,当然了自己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是有的时候,还得以貌取人,而且像是阿辰这种长相,怎觉得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怎么了,淳儿?”柳明乔见着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禁担心的问道。
“没事儿。”柳茹淳摇摇头,只朝里那里头瞧去。“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瞧见打他的人。”
在说阿辰进到里头没多久,那大夫便出来了,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柳老爷,老朽实在是无能无力了。”
“怎了?是不是阿辰不懂事·······”柳明乔以为是阿辰进去,惹了大夫不高兴。
那大夫却是摇摇头,“令公子本身体就孱弱,如今又受了如此重伤,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方才老朽已经扎针试过了,却是没有半丝的好转,说来实在是惭愧。”
柳明乔顿时只觉得脑子像是给雷劈了似的,在原地愣了片刻,顿时便翩然倒去,若非是钟二郎二人及时将他扶住,险些摔倒在地上。那大夫见此,连忙上前给他掐了掐人中,方醒过来,“到底是何人,要置我儿于死地?”
“妹夫你先别着急,咱们现在立刻带召儿去城里找最好的大夫。”钟二郎只连忙道。
钟大郎也道:“对对,咱们去城里,城里看不好,咱们在去京城,总之一定要将召儿治好。”
柳茹淳听到那大夫的话,虽然对进去的阿辰抱有很大的希望,可是到底还是叫这大夫的话打击到了,整个人顿时没了生气,痴傻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里头,眼眶里慢慢的湿润起来,连着她爹晕倒了,她也没瞧见。
“召儿,召儿·······我的召儿。”柳明乔脑子里此刻想的都是儿子,哪里还能听到他们兄弟的话,口中只喃喃不断的念叨着儿子的名字,双目也没了半分的光彩,直勾勾的看着房顶。
钟二郎兄弟俩见此,也都忍不住悲伤起来,尤其是那钟大郎,年纪大了,见此难免多是忍不住,也跟着掉眼泪
只听外面传来钟鸣贤急促的声音:“召弟!召弟怎么了?”
钟鸣贤冲进医馆,却见到此景,顿时僵住了身子,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召弟····,到底怎了?”
第六十章
更新时间:2013…1…11 19:05:36 本章字数:17331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钟二郎看见钟鸣贤此刻才来,气不打一处来,跟着钟大郎将那神志不清的柳明乔扶到椅子上坐下,便上前来二话不说,一把揪住儿子就往死里踢,“你个死小子,平日都跟着召儿进出,今日却偏偏撇下他,害得他被人害,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萋'晓”
那钟鸣贤也不还手,就这么任由父亲打骂,一面像是失了魂似的喃喃念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召弟,今日我就不该去应邀的。”
柳茹淳见此,生怕二舅真的伤了鸣贤表哥,只连忙上前去将他拉开,“二舅,你冷静些,这怎怪得了表哥呢?”柳茹淳总觉得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而且跟着柳家的人定然脱不了关系。而对于二舅一家子,现在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哪里还敢责怪什么呢?何况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发生,又根本没预料到,在打表哥也于事无补。
一面又担心那边的店里石头哥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想着红妞常常跟着自己去那里,也熟悉,便让她过去帮忙。
“让我打死这小子,若不然怎对得起你爹娘!”钟二郎已经打红了眼睛,似乎此刻对于侄子在自己家出事的问题,只有把儿子打得跟柳召一样,才能对得起妹妹跟妹夫似的。
柳茹淳终究是拉不开他,见着钟鸣贤给打得鼻青脸肿,嘴角都流出了血迹,不由得越发担心起来,只挡到钟鸣贤的面前:“二舅,你冷静一些,现在哥哥一个人躺在那里已经够乱了,若是你在赌气将表哥伤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她的一席话,总算是有了些用,那钟二郎方收起拳脚,朝这钟鸣贤骂道:“我先饶了你,可若是召儿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等着去给陪葬!”朝儿子甩了狠话,一面回头看着此刻还处于神志不清的柳明乔,顿时又觉得阵阵愧疚,只捶打着桌子道:“我对不起召儿啊,更对不起妹妹跟妹夫,不但没有照顾好召儿,还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到底怎么了?”柳茹淳的二舅娘跟着大舅娘也来了,见着这医馆中的情形,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二舅娘见着大夫只在一旁叹气,上前去便抓住那大夫,“大夫你怎在这里,我们召儿呢?”她二舅娘问着,想是被这医馆的气氛影响,眼泪已经从流了下来。
“老朽实在是惭愧!”大夫只摇着头,便侧开了脸,他实在是不好意思面对这家子人。
柳茹淳将那一言不发的钟鸣贤扶起来,请过大夫来给她敷药,这才叹了一口气,便静静的坐在一旁。只希望阿辰这一次也不会叫自己失望。
“妹夫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这儿已经够乱了,柳茹淳大舅娘又见柳明乔那神志不清的模样儿,不禁担心起来,只连忙上前去唤了两声,可却无任何反应,那柳明乔口中仍旧唤着召儿的名字,她大舅娘也不由得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啊,明乔要真的病倒了,那家中谁来承头管事,妹妹那里又要瞒着!”
柳茹淳咬了咬唇,只将眼角的泪痕擦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走到她大舅跟着大舅娘的面前来,“麻烦大舅你们先将我爹带到府上去休息,这里有我便好。”父亲都变成这个样子了,那她不敢想象,娘若是知道了,还不得哭死么?到时候家中的事情谁来管?所以她万万不能出个什么事情,伤心可以,但更要坚强些,若不然怎渡过这个难关,何况她还要找到害哥哥的凶手。
“淳儿!”她大舅年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又听见这沙哑的声音,只觉得阵阵心痛,只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