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只得苦大仇深的将陶琬端起来,捏着自己的鼻子一口气咕嘟咕嘟往下吞,可是这汤水也未免太多了,一口气都喝不过来,等一抹眼泪灌下去后,肚子里似乎晃荡的全是水了。
无暇气恼的问道:“有没有甜食?”
梅里姬奇怪的看着无暇的样子:“娘娘,你想吃什么甜食,我吩咐下人做去~”
“不要做,甜食是解药的东西,吃了药就没有效果了~”苾咄阻止了梅里姬。
无暇无名怒火无处fa泄,瞪着苾咄看了半天,然后无奈的对梅里姬挥挥手:“没事了,你下去吧”
苾咄轻轻一拉吧无暇拉到怀里来,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吃了药就好了,等你身ti好了想吃什么都可以叫他们去做。”
无暇轻轻推开苾咄:“你天天在我这面转悠,哪有时间陪伴你的王妃啊?”
苾咄笑着拍拍无暇的背道:“想不到你比我还关心我的王妃?”
“对了,我什么时候能看到贺可敦?”无暇斜倚到铺着手工流苏红狐狸毯的长椅上,懒洋洋的问道。
“她现在在西突厥刺探军情,昨天已经收到她的飞鸽传书:那边的局势很紧张,他们的头很可能已经夭折了,但是上面的人瞒得很紧,一点风声都没有放出来~你帮我分析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无暇闭上了眼睛,转了个身背对着苾咄。
苾咄微微叹了口气,从chuang上拿了条白狐狸毛披在她身上,自己则坐在她的脚旁:“你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你了~”
无暇皱着眉头:“人都是会变得啊~你不也变了吗?”
苾咄没有狡辩,沉默了好一会道:“你不想知道那两个女子的情况?”
对了,怎么把萧毓秀和卫蓝盈这回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呢?苾咄有没有伤害他们?虽然他们想要她的命,但是自己并不希望他们两出什么事情。 苾咄看无暇的肩膀轻轻松耸动了几个,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我已经把她们悄悄放了,你放心,这也是那位救你的仁兄的要求,他承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次发生~”
苾咄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抚mo无暇的脸颊,却被门外的一声“大将军~”报告而打断。
“我晚上再过来看你~”苾咄收回了手,换了一副面孔风风火火走了出去。
大家都变了,为什么还要回过头寻找过去?那样子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回忆里的美好曾经,不再了。
无暇喜欢看草原的日出,每一次都有新生的感觉,梅里姬前几次还提心吊胆的怕她再被人下毒之类的事情,寸步不离。但是无暇坚持在看日出的时候不用跟随,她要享受一个人难得的宁静。偶尔苾咄还是会来,但是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格莲金娜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时而央求着无暇教她汉语,一会让她分析格局,无暇会奇怪的问她都是男人管的事情,她为什么这么积极上进。格莲金娜说可汗的并越来越重了,她要在可汗身ti好的时候一高兴就下旨娶她,虽然大家现在都知道她的男人只能是可汗,但是在仪式上和名分上她什么都没有。无暇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勉为其难的指点她一二,然后看着她蹦蹦跳跳找可汗邀功。
信步来到她们传说的神湖:波多黎莫罗胡。湖很大很安静,像一面泛着银蓝色光芒的镜子,照出蓝天白云和偶尔飞过的海东青。这个神湖会很难得的变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一一幻化。她们认为这是神的灵感和指示,看到这样奇观的人只有圣人,只有圣人才能在这个湖里沐浴。
无暇来突厥有好些日子了,沐浴是件比吃饭还困难的事情,她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能碰巧能看到神湖变色。于是她每天都会来蹲点。
今天的湖边多了一个男人,三十左右年纪,简朴的突厥与汉服之间的装束。立在湖边画画。肩膀上立着一只硕大的海东青。
神湖
神湖
无暇没有打扰他,只是远远看见他在画一个女子,也许是他的心上人吧。
之后的几天,男子或早或迟的出现,这让无暇很懊恼:万一湖水变色了,自己想沐浴这个男人雷打不动的在湖边作画,这可如何是好?于是她带上梅里姬和他去交涉。梅里姬看到那个男子的时候,大惊失色,拔腿就跑,无暇还不容易逮住她,怒气冲天的问道:“你跑什么跑,好歹我还在这里,他又没有对你怎么样?”
梅里姬面如死灰,上牙齿打着下牙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娘娘~是~是我该死,这个人来头不小,也是个不能触犯的jin忌,厥和西突厥的jin忌~他是一个妖人~”
“妖人?这从何说起?”无暇终于在平淡的生活中找到一丝的离奇,她不愿意就这么放过。
经过梅里姬的解释,才慢慢了解到:
这个人是厥西突厥之外的一支奇怪力量的继承人。他们从小就学卜卦天象之类的事情,充当东西突厥之间的润滑剂,他的身世要从东西突厥还没有分裂的时候开始,他的爷爷是突厥可汗的幺子,也就是十六子,从小生的唇红齿白,深受突厥的喜爱,长大以后却成为一代祸水,东西突厥因为他而分裂,厥的女儿和西突厥的儿子都爱上了他,因为他年年战争。
他爷爷受到诅咒:挚爱死于非命,自己也没有活过三十岁。他爸爸依然受到仇恨的牵连:挚爱因承受不了压力而离他远去,他爸爸将他托付给族人,自己也寻了短见,在突厥的信仰里自杀的男子是最可耻的,他们随意摧残上天给与的生命,没有勇气面对挫折和失败。于是他被族人遗弃,奇怪的是他生活在缺衣少食的世界里依然生活的很好,并无师自通了妖法,能预言天气变化,能预言人生死,有王室王子不信与之较量,结果遭雷劈而死,一个牧羊人的女儿爱上了他,结果难产而死,反正只要和他有牵连的人,不论是爱或者是恨,最后都没有好结果,所以大家需要祭祀卜卦的时候,牵着牛羊祭品去请他,但是不需要祭祀的时候,大家对之都是避之而不及的。
原来如此~无暇感叹道: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一个人呢?一出生就得不到祝福,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最后都得不到善终。“你好~我天天看到你在湖边作画,怎么称呼你?”无暇换上了一身汉族的服装,xue白的没有一丝的尘埃,清澈之极的眸中闪出异样的光。在景田的眼里就像是看到了神湖的仙子,惊讶地长大了嘴,更令他惊讶的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竟然不害怕他的身份来和他说话。“我的汉语名字叫做景田”男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转过头来和无暇说话的时候,无暇也惊呆了:他果然继承了其爷爷的良好基因,是一位美男子,美得不类凡俗,全身散发著圣洁的白光。斯文的线条让这个男子带著浓浓的书卷味,俊朗的五官、瘦高xiu长的身躯迎风而立,丰神俊朗之姿叫人忍不住忌妒。不同于苾咄充满侵略性与企图心的琥珀色眼睛,这男子有一双柔和、友善的黑色眼眸。这样的气质加上一身笔挺的白色袍服,及一双白色锦靴,更让他全身上下无可挑剔。无暇微微一笑继续用自己刚学到的撇脚的突厥语和他对话:“我叫查干,我是来自南方的汉人,我来神湖就是想看到它变色,这样子我就可以沐浴了~”
“南方人?”景田听到,似乎陷入了沉思“我的爱人的母亲也是南方的汉人~”
无暇凑上前去看他的画:
画中的女子静静立在湖边,背对着月光,脸隐在阴影里,只看到她小小的身子,以及那一头在月光下闪烁的金棕色的长发。
“真美~”无暇赞叹道。
“可惜她已经离开我了,和我的孩子~”景田黯然神伤。
“我的孩子也离开了我~”无暇想起了杨昭,不由也哽咽起来。
正在两人陷入悲伤的回忆里的时候,平静的湖水忽然发出火山爆发前的轰鸣,接着掀起了钱塘江般的巨浪,景田拉着无暇一阵狂跑,远远地立住看着神湖。
陷阱
陷阱
“神湖马上要变色了~”景田有些兴奋的看着湖水道“我和凌霄说过,当她想我的时候,神湖就会起浪变色~”
是么~那自己也就可以沐浴了?
可是,这个叫做景田的男子怎么办呢?开口让他回避一下么? “对了~”景田回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无暇“你要沐浴~那我先回避一下了~”
无暇微笑着点点头。
看着景田越走越远的身形,无暇这才放下心来,褪去衣物,但是无暇还是不怎么放心穿着肚兜和褥裤。就当做是现代的泳装好了,无暇自己这么安慰自己道。
浴兰汤兮沐芳,傅露华百英粉,不过尔尔。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在七色的湖里洗澡,梦里面才敢想象的情景。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水划过脸庞,像温柔的手,湖水在身边微微荡漾,像爱人的怀抱。
无暇真想就这么洗下去不出来,可是喧哗声不得不打断她的雅兴。
看来她穿着“泳衣”洗澡是多么一件英明神武的举措。
接下来的事情是其他很多人臆想不到的结局。
无暇和景田被带到了处罗可汗的王庭牙帐。
有奴隶向可汗报告了无暇和景田的“奸情”
无暇百思不得其解,是梅丽姬么?似乎只有她知道她的行踪。
可汗被大可敦扶着半倚靠着豹子皮的贵妃椅。平时混沌的眼睛此时闪出尖锐的光,扫过无暇和景田。景田半眯着眼睛,没有下跪也没有正视可敦和可汗,一副桀骜的神色。
“这是什么意思?”可汗吹着胡子看着无暇。
无暇已经穿戴好了,看了一眼可汗另一侧怒气冲天的苾咄。神色不乱的道:“可汗明察,神湖变色,遇见的人皆可沐浴,臣妾不知道哪里有错,有什么意思?”
“那么如此说来是景田在tou窥?”可敦追问道。
景田依然没有说话。
无暇只得道:“臣妾告之要沐浴,他已经离开,臣妾下湖的时候已经没有再看到他了”
“但是奴隶说,他就在你一丈处的石头背后tou窥”可敦问道。
“开始是她告状说臣妾和景田私会,现在又变成了景田在石头背后tou窥,前后似乎很矛盾,不知道这位奴隶是怎么这么了解臣妾的行踪的呢?”无暇冷笑道“可否让臣妾见一见这位奴隶?”
“那奴隶是谁的?”苾咄听了个大概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气愤得问道。
“似乎是你表妹的奴隶~”可敦冷笑道。
格莲金娜? 苾咄黑沉着脸送无暇回自己的牙帐。
无暇似乎想不出理由格莲金娜这么做,走进牙帐后,轻轻看着苾咄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要去责备格莲金娜~”
苾咄黑着脸拉着无暇的手:“你想去沐浴,可以告诉我,怎么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去接近那么危险地一个人?”
无暇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手抽出来,轻声安慰焦灼的苾咄:“去洗个澡没必要这么大惊失色吧,景田也不像你们所想象的那么可怕~”
“他不可怕?你知不知道——”苾咄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无暇的食指已经轻轻放在他的唇边做了个“嘘”的姿势。
无暇暗淡了神色,叹了口气慢慢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所有接近他的人都会遭受厄运?那么我呢?不也是一些样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苾咄很焦躁,把无暇一把搂在怀里,低头深深嗅着她发梢的气息,似乎只有这样能让他安心。
“启禀查干可敦,大可敦让格莲金娜来向您赔罪~”帐外有人报告。
苾咄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无暇无奈的摇摇头,抓着他的手捏了一下:“你别冲动,待会我来问问清楚,我想格莲金娜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无暇对帐外的奴隶道:“快请。”
哭红眼睛的格莲金娜见到无暇,扑通一声跪下来,求饶不已。
苾咄怒喝让她更加不敢抬头,瑟瑟发抖。
“说,你为什么要你的小奴隶到可汗的王庭牙帐去诬告查干可敦~”苾咄将一个盛奶茶的杯子死命摔在她的面前。
这个举动似乎刺ji了格莲金娜,她忽然昂起头来:“阿哥~你!”
垫背
垫背
“哼!”苾咄背对着格莲金娜道“你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真不像我以前认识的格莲金娜~”
格莲金娜站起来,指着无暇道:“就是她,来了你的心就不在我这里来了,阿哥,阿哥,我才是你最疼爱的阿妹~”
“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怪不得可汗不想娶你进门~”苾咄道。 “所以我不指望你和查干可敦会为我向可汗说情,大可敦说了:只要这次事情得逞,她就会找可汗说情让他下旨娶我~”格莲金娜柳眉倒竖,似乎看到了希望。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指责:“是谁在这里指责大可敦的不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话还没落音,掀帘子走进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强健的女奴隶。
这不是菲欧娜,还是谁?
无暇和格莲金娜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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