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如今已是妇人的打扮,上官璃要在不久后便迎娶她,从他们见面以来,上官璃不再欺负她,把她当宝一样疼,让她开始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虽然她理不清上官璃在她心中的意义,但能确信的是,他于她而言,很特别。
一身桃红长裙的她,此刻,正精神不振的坐在若儿所住的院子内发呆,看到自己所熟悉的一切,想到小姐如今过的好不好还是个未知数,她就觉得心酸,红了双眼,幽幽的说道:小姐,春桃好想你呢,你都不知道,姑爷不知着了什么魔,居然不记得你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你是不是忘了春桃说过的,就算你入宫,春桃也要在你身边呢,你快来接春桃啊。
上官璃一大早没有看到这丫头便猜到她一定会在若儿所住的院子,走进这儿,果然就见到这丫头了,还听到她所说的了,心中不免有些泛酸,她和若儿就像是姐妹,若儿如今是好是坏大家都不知道,她担心她的程度,绝不亚于自己这些哥哥。
走上前,大手捏了捏她的俏鼻,道:“春儿,你可是忘了答应与我成亲呢,若是你去了那皇宫,你让我娶谁去啊?”
春桃看到他,红着双眼,双手抱住他的劲腰,轻轻的说道:“我是真的好想小姐,她一直被姑爷惯着,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也最讲究呢,我是迷糊,但我却是除去姑爷外最了解小姐生活习性的人,没有我在身边,也不知她是否能适应呢。又是寒冬,若是她的寒症发了,那可怎么得了呢?”
上官璃闻言,沉默了,双手轻抚着春桃的背,他原是想将话题转移,让春儿不再那么忧伤的,却不想使得春儿更难受了。他对若儿的担心又岂会少了?只是他堂堂男子汉,不愿显露出自己的脆弱,如今皓然又是这幅样子,不知若儿见了会是怎样的反应呢,记得所有,唯独忘了关于她的一切,这是为什么,他们至今也是没弄明白的。
时间就这样不停的过着,转眼已是春天了,若儿在这皇宫也待了几月了,这几个月来,刚开始时,她还不习惯的,毕竟这宫中的人动不动便要向她行礼,这让她很是不喜欢,然而也深知这是规矩,幸好云轩体谅她,让她见他不必行礼,并让宫人以后见了她不必行礼,这才让她好过点,
若儿看着窗外的小鸟,很是羡慕,它们能自由飞翔,而自己却不能,轩哥哥对自己太好了,几乎和然哥哥一样,凡是自己的事,不管多小,也能紧张个半天,宫中的规矩繁多,他知道她不喜欢,便省去了一切繁文缛节,让她过得和在宫外没多大的区别,只除了出宫,她在皇宫什么事都可以做。
他每日下朝便会来陪自己,吃穿用度知道自己不喜欢奢华,便让人将奢华的东西撤去,重新准备,她的一切,都是他亲自吩咐的,若不是顾忌男女有别,如今二人还未成亲,她想,他会对自己的所有事都亲力亲为吧,一个君王,能为自己做到这些,她不是不感动的,然而,感动却不是感情,她的心,留在了那个她曾经以为最不可能的人身上,也不知她的然哥哥,如今在做什么。
对于这几个月来的风平浪静,她很是疑惑,依照然哥哥的个性,不可能会如此的平静的,到底,在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呢?可是不管如何,她都希望然哥哥不要来找自己了,轩哥哥的温柔大概只会给自己吧,否则当初就不会控制武林,不会设局害然哥哥了,然哥哥武功再高,也胜不了千军万马的,只怪当初自己没看清情形,抱着侥幸心理,否则,说什么她都不会激怒轩哥哥的。
☆、第五十四章 即使痛他也不要忘记
似乎冥冥之中有条线,将人的命运串联在一起,当恒儿看到南宫皓然时,很是不解,为何他身边没有姐姐,此刻的他已是南疆新任的王,哥哥月子焕经过数月已经好转,只是哥哥无心朝政,只得由他这个弟弟来继承王位了,自小他便知道哥哥不喜欢身居高位,他喜欢的是闲云野鹤的生活,喜欢无拘无束的云游四海。
哥哥最疼的人是他,那么既然哥哥不想做这个王,便由他来做好了,在收到沈盟主的信时,他很是兴奋,以为姐姐也会随之前往,虽然和姐姐相处不到一个月,但他却真心的当她是姐姐,长老们都说了,姐姐的医术真的是出神入化了,若不是她将哥哥的命保住,给哥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哥哥早已不在人世了,哪儿还回得到南疆呢?在那几年中,他和哥哥的日子过得十分的艰难,姐姐是给了他阳光的人,让他感到温暖的人,他是真的好想姐姐呢。
恒儿坐在南疆大殿上,看着大殿内站着的两人,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他没有表现出来,经过长老们的训练,加上他的早熟,如今,他显然是一位合格的君主了,在大殿上,他便是王,便代表了整个南疆。
“孤和皇兄之所以能回南疆,能有今日,全靠沈盟主和南宫庄主,你们来此的目的,长老已向孤说明,你们且放心,你们是我南疆的大恩人,安心在这里住下吧,长老们必定倾尽全力将南宫庄主的病因找出来。”
沈南天双手抱拳,答谢道:“这便多谢南疆王了。”
恒儿一挥手,道:“沈盟主不必多礼,孤说了,你们是我南疆的大恩人,你们在南疆不必向谁行礼,只要你们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向孤或是长老们提出来。”
南宫皓然记得恒儿,他就那么站着,看到恒儿时,便会觉得心中的空洞更大了,他之所以跟着外公到这南疆,就是想要找到自己头痛的郁结到底在哪里,心中的空洞越来越大,他明明记得所有的不是么?可是为何又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是空白呢?
当晚,恒儿便在皇宫内院设宴为他们洗尘,月子焕也来了,此刻的他,恢复了容貌,已是一个翩翩公子,脸上带着春风一般的笑,身上散发出一种和煦的气息,绕是南宫皓然,也不由的对他产生了好感。
见月子焕双手举杯对着沈南天和南宫皓然道:“沈盟主、南宫庄主,我兄弟二人能重回南疆,实乃因为有你们的帮助,这杯酒,子焕敬你们。”说完便仰头喝下。
南宫皓然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朝他举了举便仰头喝下,沈南天则是开口道:“大皇子严重了,举手之劳又何足挂齿呢?”说完方举杯喝下。
月子焕闻言,摇摇头,看着天空轻叹:“若不是南宫庄主的妻子若儿小姐的施救,此刻我早已命丧黄泉,哪儿还能坐在此处?我倒是没什么,关键是恒儿跟着我受苦了,这些年,也真是苦了他了。”
“哥哥我不苦,跟哥哥在一起,又怎会是苦呢?”恒儿知道哥哥一直觉得有愧自己,然而在自己心中却从未怪过他,自小哥哥便是最疼自己的人,况且若非为了自己,哥哥也不会被宫若楠威胁的。
倒是南宫皓然有了激烈的反应,只要一听到‘若儿’这个名字,他就会头痛不已,此刻,他极力隐忍着,额头的青筋紧绷,双手紧握,双眼紧闭,沈南天发现了他的异状,伸手点了他的睡穴,便见到南宫皓然倒了下去。
月子焕见此,立马走上前来,将他的手握住,中指在他的脉门上探索,恒儿也走了过来,小声的问道:“为何然哥哥会如此呢?明明好好的,怎会突然这样?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痛苦呢。”此刻的他,还是个孩子,不必做出在大殿上的那一套。
沈南天见有月子焕给然儿把脉,便转头对恒儿解释道:“然儿他从天牢被救出来以后,便是如此了,记得所有的人,却独独忘了若儿的一切。平日里还好,但一听到若儿两字,便立马头痛,眼中时,还会发狂,若不是制止及时,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
恒儿闻言,睁大了眼睛,对沈南天道:“这世上还有这种事?让人失忆我倒是听说过,让人什么都记得,独独忘了谁的我还第一次听说呢。”
沈南天刚要说什么,便见月子焕缓缓起身,对着一边的侍卫说道:“你们几个,将南宫庄主送回他们的住处。”然后对他和恒儿道:“南宫庄主的脉象十分怪异,似乎受过十分重的内伤,又吃过什么药性极强的毒药,但却未伤及心脉,这是何解我还要再研究研究才能知道,至于他的头痛症,我倒是能肯定那是一种假想症。”
“假想症?”沈南天好奇的问。
“不错,假想症是一种想象出来的病症,也就是说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头痛,而是想象出来的,而这病的根源依我看,应该是那药性极强的毒药所致,它应该使南宫庄主痛不欲生过。”月子焕向沈南天解释道。
沈南天闻言不由睁大了眼睛,他活了这把岁数,还头一回听说有这种病呢,思量了一下,又问:“那为何然儿什么都记得,独独将他最宝贝的若儿给忘了?还每次一听到那名字,便会发作。”
月子焕想了想便答:“若我估计的没错,大概那毒药便是让南宫庄主忘了上官小姐的,那药性极强,发作时应是令人痛不欲生的,而南宫庄主对上官小姐的痴念太甚,因此导致了在那药效下身体更加的疼痛,尽管那药性全部发作了,也无法真正的让他忘却上官小姐,在听到她的名字时,大脑一片空白,却又条件反射的想起当日的痛,才会是现在这样。”
“那此毒可能解吗?”
月子焕的眼睛变得深邃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的无奈:“还不清楚,沈盟主你们且安心在此住下,我南疆用毒之人之多,奇人也多,我相信,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第五十五章 子焕的痛楚
沈南天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在席的便只有三人了,月子焕忍不住开口问:“沈盟主,可否告知子焕,那宫若楠最终如何了?”醒来后的他,没有问过众人,毕竟,宫若楠在南疆,那便是禁忌,长老们也不会回答他的,而恒儿,更是不知。
沈南天将手中的筷子停下,摇摇头,开口说:“那也是个可怜的人啊,听然儿说她是自断经脉而亡的,死的没有一丝痛苦。”
月子焕静静的坐在那里,听到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双眼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恒儿看着哥哥这样,很是不解,那恶毒的女人死了不是正好么?她可是他们的仇人啊,杀了他们月氏一族,只留下他和哥哥二人,还逼着哥哥做不愿意做的事,那么听到她的死讯,为何哥哥会出现忧伤的表情呢?
沈南天看月子焕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一副了然,摇摇头,将杯中的酒尽数喝下,待三人用完膳后,沈南天便回了恒儿安排的住处,而恒儿本想跟哥哥一同睡的,却被哥哥拒绝了,见哥哥是真的不想同自己一道睡,恒儿撇撇嘴,径直回了自己的寝宫。
月子焕没有回寝宫,而是到了历代南疆圣女所住的地方——南疆圣殿,这里已经重新修葺好了,之前被宫若楠给炸毁了的,圣殿的一切都照着之前的摸样修葺的,除了那祭台上少了南疆至宝。
轻轻走上那祭台,他开始回忆与她的一切,他第一次见她,便是在这祭台之上,早闻圣女有着天人之姿,那日,她带着面纱站在祭台上接受南疆臣民的膜拜,风将她的面纱吹走了,刚巧吹到了自己手里,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惊人的美色所倾倒,待他回过神来,正想要还她,不想她却先一步朝自己走来,她本是个冷漠的人啊,可是在自己面前却是从不吝惜笑容。
除却在圣殿待的时间,她想方设法的来找自己,从小自己便熟读祖训,圣女乃是不可亵渎的,他一步步后退,她却一步步紧逼,他怒了,对她说了很多决然的话,奈何她仍是冥顽不灵,两人之间的纠葛被父王看了出来,父王狠狠的训了自己一顿,然后声泪俱下的对自己说圣女那就是南疆子民心中的神,让自己离她远点。
那日之后,本就对她冷漠的他,更加的冷漠了,更甚的为了要她死心,他对她说自己要娶妻了,他记得那日她眼中的泪,可是倔强如她硬是没让那泪留下来,之后她像是消失了一般,圣殿是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的,他以为她真的放下了,死心了,却不想因为他的话,使得她疯了,将自己一族给灭了,只留下了恒儿和自己,她知道自己最在乎的便是恒儿了,用恒儿威胁自己,带着自己和恒儿离开了南疆。
离开后,她对自己百般讨好,可惜自己被仇恨遮住了双眼,再看不到她的好,终究又惹怒了她,她对自己百般凛辱,让恒儿成了乞丐,让他们经历了人间冷暖,那期间他不是看不到她眼中的挣扎,只是他们都太过骄傲,不愿低头,他以为对她,他是没有一丝怜惜的,然而却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竟会为她而牵动情绪。
失去了,才懂得对方的珍贵,这便是他的悲哀吧,那样一个决然的女子,早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