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无尘这话才说一半,就被赵勾玉捂住了薄唇,赵勾玉责备道,“怎么这么说自己?你见过这么英俊,这么聪慧的木头么?你给我一根,我用全部家产跟你换。”
这世上绝对再没有人比赵勾玉了解上官无尘了,他没情绪不是因为他木讷,而是因为他不需要,他不说话也不是因为他无话可说,而是因为他不是去说话的,他有比说话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上官无尘这次终于对上了赵勾玉的双眼,他很慢的吐了口气,又问道,“那你喜欢我这个负心之人作何?”
负心?赵勾玉只觉可笑,他从不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何来负心一说?一切只不过是她心甘情愿罢了,这个别扭的妖孽大叔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哎。”叹了口气,赵勾玉伸手抚上他的下巴,勾勒着此刻变得异常柔和的弧度,很轻的说,“你见过那么性~感,那么理所应当的负心人么?你给我一个,我用全部家产跟你换。”
前世曾有人说过赵勾玉不懂得善待自己,说她不可爱,她最喜欢去安慰你,劝你想开,可是她越规劝你就越伤心,到最后把你逼入一个死胡同,只能伤心至死。
其是赵勾玉自己感觉不到这一点,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那样,可是现在她知道,之所以会是这样,是因为她从不曾对那些人上心,从不曾考虑自己的话对他们造成的影响是什么。
上官无尘,他没有爱过人,自然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他之前所做一切都是情有可原,这才是赵勾玉一直心酸但仍旧接受一切的原因。
类似上官无尘这样的人,不爱便罢,若爱了,她不说,他也会明白的。
看着赵勾玉的眼神一点点的变化,上官无尘嘴角抿起,沉□去伏在她身上。他的头枕在她的臂弯里,那个地方虽然清瘦,却十分温暖,足以融化他冻结百年来不曾打开过的心房。
“小玉…”
赵勾玉被这一声呼唤弄得皱了一下眉,因为随着上官无尘的声音落下,他的手忽然攥紧了他们身下的床单,或许他没有发现,但是赵勾玉感觉到了,因为她的头发也掺在里面了。
随着赵勾玉忍痛的等待过后,上官无尘终于缓缓松开了手,他沉声说,“我身边曾有过很多女人。”
赵勾玉立刻睨向他,她急迫的想要听他的下一句。
“我不喜欢她们,她们又脏又臭,而且没有头脑,聒噪至极,我不喜欢跟她们在一起。”
赵勾玉松了口气。
上官无尘又道,“可是…无论以后何时,你要的话,我定会在你身边。”
“无尘,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赵勾玉笑吟吟的望着他,眼睛亮的不能再亮,这样淡淡的浅笑,对于上官无尘来说,却是世上最好看的笑容。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从不曾有人这般无私无畏的为他,她的笑,复杂而干净。
不过很可惜,她却不怎么爱笑,不是因为她笑的少,而是因为她笑的虚假。
纠结在阴谋中的她,愁肠百结的她,面对敌人的她也都是笑着的,只不过那笑虽漂亮,有时也会觉得很冷。
“你说什么?”
上官无尘黛眉紧蹙,赵勾玉急着伸手去抚平,“我说什么?我说上官叔叔英俊帅气,您太有型了。”
其实喜欢这种事情呢,是不论男女的,如果有人对你表达爱意的话,你千万不能伤他的心,更不能……妄加猜测啊。
“你干什么?”
上官无尘的眉皱的更紧了。
赵勾玉道,“睡觉啊…”
“睡觉何须动手!”
“脑细胞坏死。”
“?”
“控制不住…”
上官无尘身子后撤,赵勾玉成功翻盘,她挑起他额边的碎发,绕在食指上,“上官叔叔你偏心啊,你都不瞪那个辛夷的,你老是瞪我!”
上官无尘愣了一下,眉头已经皱成“川”了,“此话怎讲,辛夷是妄命城大管家。”
“我知道她是管家。”赵勾玉跨坐在他身后,怒目而视,“难道我就不能给你管家了?”
低□,赵勾玉双唇贴在上官无尘卷翘的黑睫上,轻声问,“我不能帮忙吗?”
“你不许去。”上官无尘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赵勾玉这次是真怒了,她直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不能?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小玉,别闹,这些事你不要参与。”
“你觉得我帮不了你?”赵勾玉声音渐冷。
“……”上官无尘抿唇思考半晌,才似是而非的吐出三个字,“你不会。”
顿了一下,他似乎觉得不够,补充道,“就算是会,也不准。”
赵勾玉道,“为什么?人家会,我怎么不会?人家是人,我不是人?”
上官无尘也真动气了,冷冰冰的立刻回道,“勾引人你会是不会?”
赵勾玉凤眸一眨一眨的,不停地眨,好半天,她才慢嘟嘟的弯□子,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上官无尘身上,只听她语气扭捏的说,“人家还不是想帮你……”
人家?上官无尘觉得今日他的眉头可以不用放开了,“不可如此自称,你是女子,与我便罢了,若被外人听了去,会惹人笑话。”
“我为什么要和外人说这些?你真当我只是个吃软饭的?”赵勾玉据理力争,妄图让自己的形象在对方眼中加分。
“你自然不是。”上官无尘道,“可凡事都有例外。”
人不能把话说得太满,不可以把事做得太绝,否则后果绝非一般人可承受,就像他一样。
他不想她重复他的道路,所以只要他能,他就会改变她。
“那我到底能不能帮你?”赵勾玉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
“之前确是曾想着让你助我,不过现在…”望着近在眼前的温香软玉,上官无尘忍不住露出极淡的笑容,“现在你无须去冒险,你只要与我站在一起便可。”
过去,幸福两个字之余上官无尘来说不过是一个词,两个字,而现在,它是一个现实存在的东西,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所以他不会将触手可及的幸福拱手让人,去追求那些本就不是非做不可的事情。
“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赵勾玉依旧不死心,上官无尘眼神朦胧的望着她,很久之后才用唇形说,“可以。”
“真的?做什么?”赵勾玉兴奋的撑起身子,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上官无尘长臂一伸,将她柔软的身子重新拉回来,贴在胸膛上,感受着那股热流游遍全身,他轻轻道,“闭嘴…”
语罢,她真的没有再说过一个,除了彼此交迭的娇~喘和吟~哦。
(不是我清水,而是晋江真的太和谐了)
52佛口蛇心
翌日清晨,太师府门外,赵勾玉站在一架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马车前,与韩江月告别。
韩江月笑的春暖花开,字字句句都无可挑剔,完美的扮演着一个合格的正夫。
“夫人在外一定要多加注意身体,时近秋日,衣物带起来不便,还是多拿些银两比较好。”说话间,韩江月递上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
赵勾玉看了看盒子,又看看韩江月,没接。
绵蓉似乎变了,他看着赵勾玉的眼神由最初的咬牙切齿变得模糊了,这个认知让赵勾玉不喜,她讨厌有人不在她掌握之中的感觉,尤其还是一个这么不起眼的角色。
绵蓉于她而言,不过是个韩江月身边的小侍而已。
再深究些,他于她,是主仆,是奴隶主和奴隶,是地主和包身工。
所以她绝对不会发现他变化的原因,而赵勾玉这样一个看似对每一个人都很宽容和善的女子,恰巧又长得那么英俊,对孤苦无依的上官无尘(在外人看来,还真是如此),更是怜惜呵护不离不弃,甚至因他冷落优秀至此的韩江月。
这一点,不得不让他心动,这样体贴细心的女子,世间又能有几人呢?若是真的如他看到的这般,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有机会得到她的关心?
哪怕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者?
“江月不必担心,我带了府中腰牌,可以到底下的钱庄兑的。”
赵勾玉规矩的回应着韩江月看不出真假的关心,韩江月低低的哦了一声,忽然偏头睨向她身后的马车,赵勾玉下意识的挪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韩江月嘴角讽刺的勾了勾,赵勾玉尴尬的放下伸直的双臂,摸了摸鼻子,“天色不早了,还要赶路出城,若无其他事…”
“你走吧。”
韩江月忽然沉下了脸色,冷冰冰的赶人。
赵勾玉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清冷的男人,他的想法变幻莫测,前一刻是1后一刻说不定就是2,她不打算猜也猜不到,既然他开口,她就走算了。
转身,踏上马车,赵勾玉还没掀开帘子,后面又传来了一句更加冷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
赵勾玉转头,看着韩江月,他正勉强自己对她露出优雅温柔的笑容,但是效果不佳,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可是这样的韩江月,却让赵勾玉眼眶热了。
“你…早些回来,孩子,孩子他等着你的。”
我总是会在这里等着你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才修来的共枕眠啊……
只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心里爱的要死要活,把她看得比谁都重要,为她痛为她醉为她哭为她难受,可是一旦真正面对了,就是一副强硬的嘴脸了,逞强的要死。
亦如现在,在这里,太师门外,一男一女,女的低头,略微惊讶,男的仰视,哭笑不得,这场景很可笑。
比起上官无尘,韩江月似乎才是不会爱的孩子,远远不懂如何表达。
“我会的,你们都要健康的等我回来。”
掀帘而入,马车行驶,阳光温热,韩江月抬手遮在额头上,眯眼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另一只手轻轻的罩在腹部。
赵勾玉,这算是你第一次要求我答应你的事。
好,我答应你。
不管如何,我总是会和宝宝健康的守在这里的。
即便你可能有一天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这,是爹教他的。
爱情,从来不是他韩江月的一切。
(2)
夜幕时分,赵勾玉一行人到达京城不远处的一座小镇,这是一个驿镇,赵勾玉兴致缺缺的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她从不曾问过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她任由上官无尘的人去赶车,就好像要去那里的人不是她一样。
比如现在,她靠在那里,马车再稳也会颠簸,可即便额头一下下撞在木板上,她却毫无反应,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一直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上官无尘静默的看了一会,忽然半站起来,他将赵勾玉抱住,让她平躺在马车中。
这马车外面看着没什么特别,里面却是另有乾坤。
巧妙地构架使得马车内部空间极大,备有棉被,枕头,靠垫和坐垫。
甚至还有蒲团和折扇。
当然,茶几也是有的,茶几上还有许多暗格,里面没什么悬念,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和零嘴。
赵勾玉将慕心荷和莎草赶到了暗处,帘子外赶车的是浮花。
这个消失很久的女人回来之后,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就好像不曾离开过,实际上,她也许真的根本不曾离开过。
赵勾玉想,她大约已经猜到他们要去哪里了。
“那个人姓公孙?”赵勾玉问道。
上官无尘愣了一下道,“是,你从何得知?”
“猜的。”赵勾玉依旧闭着眼睛,此刻世上不会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睁开眼,即便不是绝无可能,至少也是难度颇大的,因为这样躺着实在是太舒服。
上官无尘沉默,他不开口不代表认同她的回答,也不代表他不相信。
沉默有很多种意思,有的时候,沉默也算是一种问话的方式。
“如果这次我们可以顺利办好这件事,你就给我买一个……”赵勾玉琢磨着自己想要的奖赏,忽然,她睁开眼睛,叹了口气,“算了,看上去妄命城似乎并不富足……”
这是实话,上官无尘虽然穿着极为讲究,但吃却极为单一。
他只喝粥,只喝茶和凉白开。
他喝粥时不吃菜,白粥下肚,一碗就饱了。
他喝茶时不放茶叶,白水入口,闻一闻茶叶香就可以了。
他喝水时斟酌度量,暗寸拿捏,绝不多喝一口。
的确,这么多年了,再富有的城,也会没落了。
何况还没有居民和管理者。
但见到那十名妄命城护卫,赵勾玉知道至少上官无尘还不至于无处可去,虽说妄命城也许并不富裕,却也是个在江湖上一呼百应的名号。
上官无尘,这四个字,就是银子。
就像现在,赵勾玉连掏钱都不需要,满面春风的坐在路边摊喝茶。
夜里风冷,可偏偏有些人就喜欢在这个时候出没。
例如,强盗。
或者,也可以称他们为山贼。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是来抢劫的!”
为首的大块头此言一出,引来赵勾玉铺天盖地的一阵大笑,赵勾玉笑的弯了腰,她忍不住捂住肚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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