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韩叙换了身衣服,坐到杨小诺旁边,这几日杨小诺一直紧锁了眉头,韩叙当然知道她在忧心什么。
网}杨小诺给韩叙倒了杯水,决定还是跟韩叙谈谈,看看他到底什么打算,是进是退,总不能真就这样一天到晚的跟着两个妞妞混吧。
“你到底怎么想的,这果子就快收完了,难道你就真打算这样赔钱了事,你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怎么?我这刚吃了几天闲饭,小诺就不待见了?”韩叙笑着拿起杯子问,杨小诺见不得韩叙这样,猛的出手把韩叙正喝水的杯子往上一抬。
“咳!咳!”这一下可把韩叙给呛了个结实。
“给你说正经的,你跟我打哈哈。”杨小诺拿出手帕给韩叙擦了擦嘴边的水:“说,你到底怎么打算得!”
“我能怎么打算。”韩叙的神情颇有些无奈:“江家挑了这个时候出手,让姚远故意临近了时日才出面毁约,便是算准了我没有他法,我现在做什么意义都已经不大。”
杨小诺见韩叙真像是心灰意冷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这几日韩叙在家里跟着两个妞妞疯,杨小诺可没闲着:“你这话是没错,可韩叙,你听我说。”杨小诺握住韩叙手:“这几日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合江、古阑今年的桂圆收成都是不错,姚远收了些,但他不可能手的完。我们去看看,价高些,现银子,能收多少算多少,怎么着都比你这样两手空空的强不是。”
韩叙笑望着杨小诺,若出手的是他,怎么可能会给对方留下活路,即便是留了怕也是陷井。韩叙会这样想,旁人也不会想不到,但这些他都没同杨小诺说,只是不想泼她的凉水,难得见杨小诺有如此上心的时候,不管结果如何韩叙的心里都已经是暖意融融:“你若觉得可行,我们也不妨去一趟看看。”
第79章
第二日,韩叙和杨小诺两人坐上马车先到合江。
叙永、合江两处本就离的不远,半天时间便到。
韩叙一路拉着杨小诺看这,看那,比之杨小诺的急切,更像是要拉了杨小诺出来游玩。
合江的桂圆树明显不如叙永一带多,田间多还是种的稻谷一类的粮食,只是在靠近山的一面有一簇簇的桂圆树,散落房前屋后,并不像叙永那里的成林成片。
杨小诺是早就打听好了,这合江,果子种的最多就是何家,虽说是最多也不过一二十棵树,有限的很。
何家主业是造纸,这家出的纸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搓折无损、润墨性强,不仅是这江阳的十里八乡,就算是放到岭南一带,文人、学子也都以能用上何家出的纸为幸。
杨小诺来了这些日子,对这何家也算多少有些了解。虽也是生意人,但何家历来与其他商家往来甚少,风评也不高。一切只因何家整日与纸、笔、文人打交道,门里的人都自诩读书人,虽是做了生意人的买卖,但却又耻与生意人往来。这样的人既是摆出了这幅姿态,也没那个生意人愿往他们门前贴。这种拿了银子又要立牌坊的人,杨小诺在平时是最看不上眼,不过今日却因了何家手上的那些果树找上了门。
马车行到何家,若大的围墙将大院围了严实,俨然一副要与周遭划清界限的模样。种在院中的竹子挺直的伸出墙头,倒不知这家主人是否真的宁折不弯,顶天立地。
杨小诺和韩叙下了马车,上前一步,叩响门环。
院门打开,一个精瘦的门房堵在门口,看着站在面前的韩叙和杨小诺,没有丁点闪身相让的意思,脸上更是笑脸欠奉:“什么事?”
杨小诺递上自己名帖,门房接过却也不看。杨小诺却还是陪了笑说道:“麻烦通传一声,慈恩楼杨小诺。”
慈恩楼的名声门房倒是听过,但看杨小诺的眼神却是依旧,脸色也是木然:“有什么事?”
杨小诺见门房像根本没有回转通报的意思,来之前倒没想到这何家门槛这般高。刚想出手打点却是被韩叙止住:“倒不知这位小哥为何不回转通禀,莫不是这何府之事都是小哥一人说了做数?”
门房看着韩叙,脸抽了抽,刚才他分明已经看到杨小诺的手就要伸进钱袋却是被这人给止住了:“府里的事自然有老爷做主,老爷也有吩咐,不问清来意,一律不用通禀。”这门房不弱,倒不知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一张嘴看样子也是不饶人。
都说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杨小诺今天也算是见识了,报出来意:“我们特意远道而来,只为买下何家今年产的桂圆。”
门房听了嘴角抽了抽,一双脚仍是不动,甩下一句:“早卖完了。”转身就走,“啪!”的一声在杨小诺和韩叙面前合上了门。
杨小诺抬着的手差点就被夹住,愣愣的看着韩叙,还有些没明白,却是听了门里传来一句:“邪了门儿了,这果子今年倒是几拨的人上门来求。”
杨小诺和韩叙都是听得明白,看来这何家的果子早一有人捷足先登:“现在怎么办?”杨小诺仰头问韩叙,第一站到的何家是正主都没见到便被打发了,杨小诺不免泄气。
韩叙却是不以为意,看了看日头,已是时近中午,搂了杨小诺的肩离开何家门前:“先找个地方歇歇脚。”
两人商量一番,准备吃过午饭再往下走,村上怎么都不比镇上。这个时候倒是家家炊烟袅袅,但放眼望去皆是田地,没什么饭馆、酒楼。走了一圈,只找到一个摆在村头的茶水摊,兼着卖点面条。
村口几颗大大的杨槐树立在两旁,茶水摊子就摆在杨槐树下。杨槐树枝叶繁茂,走到树荫下顿时凉爽不少。杨小诺和韩叙寻了张桌子坐下,没其他客人,面也上来的快。
杨小诺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碗里的面,心思全不在这上面。
韩叙倒是吃的飞快,抬头见杨小诺,面前的面都糊了还没吃下几口:“有些事操心也是没用。”
“那不操心就能有用?”杨小诺也是无奈。
韩叙拉过杨小诺的手:“其实,我倒觉得,生意若真的散了也无所谓,这两年我也是跑得够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大可以带上两个妞妞,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不是比眼下这样整日奔波操劳来得惬意?”
杨小诺第一次听韩叙说这样的话,听他说得轻巧,可看韩叙的样子,杨小诺却不难想象怎样的操劳能让韩叙喊了累。一直以来杨小诺只以为韩叙将手上的生意看得重,倒没想到他这次竟然顺势就想放下。
杨小诺放下手里的筷子,嘟了嘟嘴:“说得轻巧,到时候一大家子人吃什么?喝什么?”
这杨小诺财迷的性情倒是一直没变过,韩叙扮了可怜的望着杨小诺:“要不我们就待在江阳,有你那慈恩楼在,吃喝总是不愁了。”
杨小诺横了韩叙一眼,知他是说笑也故意板了脸:“你好意思让我养你?”
“好意思啊!”韩叙说的自在,伸了脖子往杨小诺脸上贴:“怎么会不好意思?”
杨小诺单手撑开韩叙抵在面前的脸,另一只手暗地伸到韩叙衣服底下掐了对面这妖孽一下:“这世上就数你最没脸没皮。”
杨小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有些意动,寻思着回了叙永是不是先给慈恩楼寻个卖家。
杨小诺知道韩叙的家底不薄,加上自己手上也是攒了些钱,一家人过日子倒是不成问题。其实杨小诺现在觉得做什么事都不打紧,她只是想日日能照看着心中最要紧的人就成。
有了这层意思,两人也都不着急了,各要了碗茶坐在凉茶铺前聊天。
几个村民挑着刚摘下的桂圆经过茶铺,担子里的果子皮还有些泛青,好些个叶子还挂在上面,透着股新鲜劲。韩叙见杨小诺眼鼓鼓的盯着,眼馋的不行,很是好笑,杨小诺对这桂圆还真是怎么吃都不腻。
杨小诺不搭理一旁笑的韩叙,目送那几个村民走的没影了才收回眼神,刚想开口跟韩叙说话就又见几个村民挑了担子往这面走,方向和刚才那些一样。
“咦?”若说刚才杨小诺还没怎么在意,现在却是觉得奇怪了,这江阳一带大件的东西往外运,一直都是走水路。
水路不仅便捷还少了颠簸,货物也能少些损耗。可这些村民挑的这一担担果子显然不是往码头方向去,更像是要走官路往外运。
杨小诺重新端了碗茶走到路中间,拦下一个挑担子的村民:“大哥,喝碗水。”
那汉子被杨小诺吓了一跳,那里会接她手上的水,杨小诺也知道自己唐突,笑着说:“这水我请大哥喝,不过就想打听点事儿。”
那汉子见杨小诺一女人家也不像有什么歹意,放下担子,接过杨小诺手里的碗“咕咚!咕咚!”便喝了下去,大热的天挑着担子走了一路,汉子倒是真渴了。
汉子把碗递还给杨小诺,擦了擦嘴角的水迹:“说吧,要打听什么?”
杨小诺手指了汉子担子里的果子问:“我就想问问大哥这挑的是哪家的果子?”
“我这挑的是陈家得,他们还有些挑的是何家得。”汉子说着指了指身后远远正向这面走来的一群同样挑着担子的村民。
杨小诺望了望汉子手指的方向再望了眼坐在茶棚的韩叙,心说,这下好嘛,这陈家也是不用去了。
“那大哥知不知道这果子都是卖给谁家了?”杨小诺原本是随口一问,倒没想着汉子却还真是知道:“有叙永姚家手得,还有些是外地的一个大户过来收的。”杨小诺愤愤的咬咬牙,这江家想的也是太周全了,当真是痛打落水狗,汤都不给留一口。
杨小诺这时心里已经是不抱什么指望了,觉得汉子喝碗水跟自己就说了这么许多,过意不去,又去茶棚端了碗茶过来递给汉子:“这平常运果子不都是走的水路,可我看你们今天这去向可不像是去码头。”
汉子喝完水,扯起袖子抹了一把汗:“你还不知道吧,官府休整河道,从古阑开始一直出江阳,沿河都贴了告示,这码头早停了好几天了。”
杨小诺道了谢,端着碗走回凉棚,一路低头琢磨,心里总觉得有些怪。
杨小诺走回树下对韩叙说:“说是码头都停运了,这些果子都得走官道运出去。”
官府休整河道倒是每年都有,但今年着实比往年都早,怎么着这时间都是太巧了,正赶上这果子熟了往外运的当口。可要说专挑了这时候,就为阻止这果子往外运又像不大可能,而且官府好像也没这么做的理由,如若不是特意而为,那只能说是巧,太巧了!或者说是姚远的运气也算是背。
“下午陈家不用去了。”杨小诺指指从面前经过的一担担果子:“这里面就有陈家的果子,估计和何家一个样,早卖了。”
韩叙和杨小诺一早奔了合江,姚远就已经得了信,心中只是冷笑。枉他韩叙自诩了得,现在才去怕是什么都捞不到,只能捞了一肚子气受,想到这儿姚远心里的气也顺了些。
从各处收上来的果子已经到得了七七八八,只是有一件事却是棘手,今年官府不知怎么提前开始休整河道,这千来斤的果子只得改走了陆路。因为平日里货物往外多是行船,所以一时三刻要凑到这许多的马车来运果子倒是件难事。卢奇胜已经先一步出了江阳去临近四处调集马车,只等凑够了数目把果子装车,剩余的银子便能落了姚远的口袋。
第80章
回叙永的路上杨小诺便和韩叙商量好了,等河道修整完了,水路一通,她便领着两个妞妞跟韩叙回长安。
杨小诺也是说风就是雨的人,回到叙永便四处放话要把慈恩楼盘出去。原本以为定然是块香馍馍的慈恩楼竟然无人问津,杨小诺心里纳闷,琢磨不透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既然没人上门,杨小诺便找了两家常来常往的商家,把想盘了慈恩楼的话当着面说了一遍。
话都给递到嘴边,杨小诺见他们分明都是动心之极,可却又无一例外都做一副欲言又止,有口难言的模样。杨小诺也是心思灵巧之人,若到了这步田地还品不出味儿,反应不过来,这几年也就是白混了。
在叙永除了姚远估计也没谁能搞出这么大动静,也不会有人做这不得好的事,想到这儿杨小诺咬了咬牙,回到家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怎么啦?谁惹着你了?”韩叙见杨小诺的脸色便知有事。
“除了姚远,你说能有谁?”杨小诺气呼呼的灌下一杯水:“放出话两三天了,竟然没一家愿意接手慈恩楼,本来盘出去我就已经觉得亏了,这下倒好,根本就盘不出去。”
“姚远这是坑了你还嫌不够,转身又捅了我一刀。”杨小诺说着都觉得火大,很是不甘心的对韩叙说道:“真想狠狠给他两巴掌,这算什么事!还是个男人吗?”说完顺带瞪了两眼韩叙,面前这位主以前横的跟螃蟹似的,现在倒好,彻底转性了,整日就呆在屋里,跟和尚修行一样。韩叙摆出这架势,杨小诺想等他帮自己出头,根本是指望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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