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海兰珠突然身子一轻,回神时已经被皇太极打横抱在怀里,“放我下来,她们都看着呢。”
“别动。”皇太极含着不在意的笑容,地的个性又怎么会怕别人看?向众人望了一眼,“今儿就到这,你们先出宫去,海兰珠现在要伺候本汗了。”
言罢,不顾众人是何反应,迈步离去。不一会,屋子中的人听见皇太极清晰的闷哼声:“海兰珠,你轻一点。”海兰珠的娇哼:“不许再说伺候你。”
“好,不说,不说伺候,那说什么?”“总之不许说。”以后的私语已经听不清楚了,哲哲等人眼神黯淡下来,众人对海兰珠的得宠又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叹道:“比不得,比不得,大汗真是把大妃放在心尖上。”
第二百五十八章 梦境示警
银白的月光洒落到屋中,远远的传来敲梆的声音,在暖炕上熟睡的海兰珠睡梦中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口中喃喃自语:“不,不是,不是我。”
听见声响,穿着孰衣的皇太极从书卷上移开目光,将明亮的烛火挑得暗上一些,望着不安滚动着的海兰珠,眼底透着一抹的担忧,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拿起烛台,向暖炕走近。
将烛台放在旁边的炕桌上,悄声地躺回海兰珠身边,皇太极的手掌停在半空中,慢慢地放在唇边吹了一口热气,又放在炕上暖了一会,方安抚般的轻抚海兰珠的额头,低声道:“别怕,我在这陪着你。”
海兰珠嘟囔两句,无意识寻求保护般靠向皇太极,温暖柔软的身子贴着皇太极,让他刚刚消散的情欲又被挑动起来,神情一暗,望着海兰珠肩头露出来的吻痕,皇太极遗憾的摇头,她已经累坏了。安抚着海兰珠,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书卷上,反间计?若能成的话,那宁远城的袁崇焕就不会再时刻威胁着盛京城。
苍白的雪地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海兰珠觉得自己高高的站在城头,入目的就是血红一片,炮火的硝烟尚未散去,在高挑的旗帜下面身穿铠甲的人目光不善的向她走近,那分凶光让海兰珠身体向后移去,想要逃掉,但双脚却被突然困住了一样,不得动弹,当看着面容模糊的男子高高举起弯刀的时候,此时叶布舒跑了过来,“额娘,额娘。”
弯刀落下,海兰珠高呼一声“不,不。”血色弥漫在眼前,叶布舒出事了吗?一切慢慢的散去,当海兰珠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竟然见到了身穿大明服饰的百姓在向囚车里的男子投掷杂物,激愤的骂道:‘叛国贼,同鞑子勾结的人就应该凌迟处死。’‘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海兰珠顺着人流来到刑场,眼前一片黑白,入目没有一丝的色彩,只有那一刀一刀割肉溅起的血色是整个天地间唯一的颜色,黑白血红交织在一起画面越发得悲壮起来,等到见到煞白的骨头时,被凌迟之人一下子在海兰珠面前变成了骷髅,高声喊道:‘皇上,臣冤枉,冤枉,都是她的错。’
“啊,啊。”海兰珠浑身冷汗从暖炕上坐起来,抱着双臂,身子颤抖,“不,不是我,不要找我。”
皇太极被海兰珠突然惊醒的样子吓到了,手中的书卷落地,一把抱住海兰珠,低声道:“没事,没事,他们不会找你的,海兰珠,别怕,别怕。”
温暖安全的怀抱驱散了海兰珠身上的冷意,缓缓的睁开一双水眸,一切都是梦,可是那仿佛亲临清晰的梦境让海兰珠觉得格外真实,白玉般几乎透明的手抓住皇太极的衣襟,颤抖得低言:“皇太极,我真的害怕,我好难过,好难过。”
“命令是我下的,同你无关,就是那些冤魂索命也是找我,你放心朝鲜的冤魂,我还不放在心上。”
皇太极低声在海兰珠耳边安慰着,他显然是误会了海兰珠的反应,殊不知怀里颤抖的人儿根本就没有在想朝鲜问题,“海兰珠,你的心太柔软了,害人的人都没有异样,你反倒是放不下,哎,真不晓得怎么说才好。”
“我——我——不是。”海兰珠瞠目结舌,想不明白该怎么说,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刚刚的惊恐不见踪影,低声问道:“你是说——害人的人?难道真是哲哲?”
“我也曾怀疑过,可是却蜘丝马迹皆无,若是你心中还有疑惑,我——我处置哲哲可好?“
“我不知道。”海兰珠无法肯定,甚至无法做出决断来,低声道:”我只是想让真正使得我小产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明白了。”皇太极点头,海兰珠的挣扎犹豫他看得很清楚,这样的海兰珠格外让他心疼。
“你在看书?”海兰珠望着面前的烛火,皇太极伸出手臂,将地上的书卷捡了起来,感叹道:“没想到三国里面的东西还是很有用的,汉人果然擅长谋略,只是不晓得若我用此计,大明的崇祯皇帝会不会中计?”
海兰珠想到梦中的凌迟,身子一哆嗦,不停地提醒自己,她现在是海兰珠,是大金的大妃,不能再想那些多余的事情,可还是忍不住开口:“我想大明也有能人,崇祯皇帝勤于政事,一心要大明江山稳固,他——兴许不会中计。”
皇太极眼里闪过一丝迟疑,随即信心满满的低笑道:“你不明白,崇祯比不得乱世枭雄曹操,而且袁崇焕他有错处,五年平辽,他做不到,而崇祯又太过心急,崇祯又是疑心很重的人,京城到宁远城可是有一段距离,袁崇焕在辽东经营十几年,手握重兵,你说崇祯就会毫无怀疑的相信他?”
“可崇祯更不会简单的就中计,毕竟当初努尔哈赤大汗可是伤在袁崇焕的红衣大炮之下,而且又有宁锦大捷,这些满中原的人都知道的。”
“海兰珠,你说得对,崇祯不会轻易的相信,可我一定会有法子让他相信。”
皇太极得意的笑着,奇袭大明之前还真的好好安排一下才是,搂紧海兰珠,“若是辽东失去袁崇焕,那没有人能挡住我八旗铁骑。”
皇太极透着雄心壮志,双眸深谙发光,海兰珠不由得有些痴迷,这样的男人也是蛮吸引人的,只是大明……大明……海兰珠始终是割舍不下,只能用民族融合宽慰自己了。
“海兰珠,明日以你的名义,不,”皇太极犹豫了一会,改口道:“还是我亲自赏赐布木布泰的好。”
皇太极觉得胸口一疼,低头望着用指甲掐起自己胸前肌肤的海兰珠,原来她在吃醋,应该是在意自己的,扔掉三国,将海兰珠压在身下,重重地吻着她的嘴唇,模糊的说道:“我向来是有功必赏的,而且海兰珠,你不想看热闹吗?多尔衮的府中我怎么会让他平静下来?布木布泰是颗好棋子,将来一定会有乐子可看。”
第二百五十九章 筹谋初始
在十王殿内,皇太极当着众人的面,盛赞布木布泰,并赏赐了牛马财务,多尔衮在众人嘲弄的目光中跪地代布木布泰谢恩,紧咬着牙根说道:“叩谢大汗恩典。”
“起来,十四弟你娶的好福晋,布木布泰当得起巾帼不让须眉。”皇太极笑意更重,轻声叹道:“布木布泰不愧为科尔沁明珠,十四弟好福气。”
以内宅的女人得到皇太极的赏赐,这让多尔衮很没有面子,而皇太极意有所指的赞叹,更是使得他涨红了脸,袖口之下的手掌紧紧地攥成拳头,拼命地控制住身上的怒气,忍受着难言的屈辱。
“大汗,巾帼不让须眉,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过?”阿敏砸吧砸吧嘴,奚落嘲笑多尔衮的机会,他是绝不会错过的。
皇太极仿佛没有瞧出多尔衮的尴尬,笑道:“平时让你多读一点书你都不肯,怎么今日反倒问起这话来?”
“我这不是想顺着您的意思,称赞多尔衮几句吗?他可是讨得好媳妇。”
皇太极拍着椅子扶手,眸光一闪,开口说道:“自己找书去,本汗是不会告诉你的。”
阿敏眼珠一转,明白皇太极的心意,为难的拍了拍脑袋,对着已经退后的多尔衮高声道:“你也是喜欢汉学之人,这句话你应该清楚,我就不去翻那些恼人的书册了,多尔衮,你来解释一下吧。”
多尔衮眼中冒火,哪怕他再能隐忍,对阿敏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肩膀颤抖着,脸色铁青难看得很。
“咦,这是怎么了?大汗不是在称赞你福晋吗?我看多尔衮好像不甚高兴,难道不喜欢布木布泰?还是对大汗的话有异议?”
向来和阿敏同气连枝的莽古尔泰仿佛发现了多尔衮的异样,众人嘲弄的目光再次落在多尔衮身上。多尔衮气血上涌,心口发闷,这是对有着雄心壮志的多尔衮最大的侮辱,可却不能有任何的抗拒,只能接受,因为在他面前站着高不可攀、老谋深算的皇太极。
“好了,你们别再为难十四弟了,他才学汉学多久?恐怕也不会知晓这意思吧。”老好人代善开口解围,阿敏挑眉道:“大贝勒,您是太小瞧多尔衮了,他福晋都知道的事情,他能不晓得?还是他那点机智都是她福晋的教的?这倒是稀奇了。大汗,难道还真如你所言,多尔衮还没长大,离不得布木布泰?”
旁人轰然而笑,多铎怒气冲冲,高声喝道:“阿敏贝勒,十四哥英勇善战,大汗钦赐美号,你这么岂不是在质疑大汗的英明?”
“阿敏,你闹够没有?”皇太极抿紧嘴唇,目光扫过垂首站立,看不清神色的多尔衮,最终落在激愤张扬的多铎身上,笑道:“十四弟是有本事的人,就因为如此才有两位科尔沁格格相伴。”
“对女人,十四弟还真是有本事,只是——哎,他的女人都保不住胎,还真是可惜了呢。”
阿敏故作遗憾的耸肩,多铎被低头的多尔衮抓住了胳膊,“十五弟,别说了,这都是我的报应。”
多铎喘着粗气,目光死死的盯着阿敏,还是忍不住,甩开多尔衮的拉扯,昂首说道:“大汗,布木布泰福晋是科尔沁双珠之一,可是也比不得大妃尊贵,大妃在科尔沁的名声更显,又有草原第一美人之称,听说汉学也是极为出色的,您赞布木布泰是巾帼什么的,那在您眼中大妃又当如何?”
众人敛住笑容,看向多铎的目光带有一分的疑惑和敬佩,当初皇太极领兵征讨宁远城时,据传大妃和多铎可是有过一段私下相处,后来多铎不改风流,也不再同大妃见面牵扯到一起,加上皇太极对海兰珠的专宠依旧,这种传言也就淡了。
他们都想到多铎会为多尔衮出头,却没有料到会牵扯到大妃身上,难道多铎不晓得,大妃在大汗心中的地位?看看朝鲜的凄惨,就应该一清二楚。
“布木布泰和本汗的海兰珠是不一样的,海兰珠是本汗钟爱之人,在本汗眼中无关五福命格、倾城容貌,她就是海兰珠,是我皇太极的女人。”
皇太极再次任性的表明立场,他绝对不会在容许任何人肖想冒犯海兰珠,十王殿内彻底的寂静下来,多铎眼眸不眨地看着皇太极,半响之后,没有说任何的话,退回到多尔衮身后,低叹一声,“只有他才配得上,也只有他才能拥有科尔沁明珠。”
这句话只有离多铎很近的多尔衮听清,缓缓得低垂着眼眸,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经不存在,他又重新回到了科尔沁草原,‘你就是布木布泰妹妹未来的夫婿多尔衮?我是科尔沁的格格哈日珠拉。’求娶夜宴之后的第二日,海兰珠曾经偶遇过多尔衮,却也只留下这句话就带着乌玛离开了。
“本汗已然决定,再给袁崇焕送信求和。”皇太极不理众人的反应,面容遗憾的说道:“对于袁崇焕,本汗是钦佩有加,大明有此良将实在是福气。”
“大汗,我听说宁远城又来了个监军?处处同袁崇焕做对,若是大汗招揽袁崇焕,也不见得他不会投效,汉人不是总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早已经安排好的岳托顺着皇太极的话开口,代善不善的说道:“逆子住嘴,你难道不晓得父汗是怎么离世的?袁崇焕那是我们大金的不共戴天之敌。”
“二哥,你先消消气,父汗确实是伤在红衣大炮之下,可战场拼杀,各为其主,这也是难免的,袁崇焕的本事父汗都是佩服的,父汗更想见到的是大金雄踞关外。”
皇太极掷地有声,阐述利害关系,经他这么一说,在这些性格粗狂的后金将领中,袁崇焕也不那么罪大恶极,毕竟努尔哈赤的去世并不仅仅是因为袁崇焕,他们对于阻挡八旗铁骑十余年的袁崇焕还是很敬佩的。
皇太极故作深沉,神情闪烁的说道:“现在大金无力在对大明用兵,只能求和,以期待袁崇焕能信守同本汗的约定。”
“什么约定?大汗,您同袁崇焕有过约定?”代善不由得有些发愣,皇太极猛然醒悟过来,眼里透着一丝的懊悔,仿佛在恼恨自己的多言,目光重现锋芒,“约定之事休要再提,若是你们那个宣扬出去,影响本汗同袁督师的大计,本汗决不轻饶,明白吗?”
众人拱手道:“谨遵汗命。”皇太极眯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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