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上前制止“福晋,奴婢抬您去产房,此时您可不能乱动,若是胎位不正会很危险。”
“那还愣着做什么?”皇太极眼里划过担忧,胎位不正?低头看着海兰珠硕大的腹部,越看越觉得心惊,攥紧她的手”不会,咱们儿子一定会平安。
也不等着这些婆子抬海兰珠,皇太极直接小心翼翼的抱起海兰珠,高声道“盖上斗篷,带路。”
曹嬷嬷依命将斗篷搭在了海兰珠身上,她张张嘴,此时她明白轻重缓急,更何况贝勒爷疼福晋她都看得见,也顾不得是不是合适,连忙引领着皇太极去早已准备好的产房。
院落里灯火通明,丫头婆子虽然慌乱,但海兰珠对此早就有过安排,女人生产如过鬼门关,她又怎么会不谨慎?准备工作可是很重要的,又选了妥当经验丰富的稳婆,甚至海兰珠找来了大夫,随时应对着意外的发生,所以虽然场面有几分混乱,可是却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仿若告诉运转的齿轮,不会再哪个环节突然出现差错。
“别怕,别怕。”皇太极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海兰珠撇嘴,其实刚开始阵痛还是可以忍受的,只是不让皇太极着急一下她又恨不甘心,才会将疼痛夸大上两分,撅嘴断断续续的说道“难道你就不会说点别的?”
“海兰珠,别怕,你不会有事。”海兰珠翻了一下白眼,他果然是木头,侧头望见皇太极有些呆滞的眼眸,魂不守舍,这话不是安慰她听的,而是在念叨给他自己听,皇太极胸前的肌肉由于紧张紧绷着,仿若砖块一样,靠上去好很不舒服,却让海兰珠觉得心安,他应该是在意自己的。
“贝勒爷,将福晋交给奴婢吧。”等候在产房门口的嬷嬷出言,皇太极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将海兰珠抱得更紧,仿佛这些嬷嬷都是同他争抢海兰珠的敌人,身上的杀气四溢,让旁边的稳婆和嬷嬷们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低声说道“贝勒爷,这是规矩,您是不能进产房的,那是污秽之地。”
“什么叫污秽之地?子嗣降生那是最神圣的,哪来的污秽?”海兰珠咬牙说道,知道古代规矩,她也没打算让皇太极进产房,这些污秽之言却让她很是气愤,本来生孩子就是女人最疼最难过的一关,还被说成污秽?
“闪开。”皇太极眼底划过一分的犹豫,但见海兰珠娇弱苍白的脸颊,不将她送进去,也会不心安,不顾嬷嬷们的劝阻,抬脚就往里走。
“皇太极,你放下我。”海兰珠轻轻的挣扎,微微的娇喘着,皇太极低头看了她半晌,拧眉问道“你何时在意这些规矩?”
“我是不信,你也可以不信,可是大多数人都相信。”海兰珠双脚落地,扶着皇太极的胳膊勉强站立,仰头看着他,忍住不停的阵痛,沉声道“你将来还要统兵出征,总会有人觉得晦气,兴许会影响士气,你改变不了众人的认知,也就只能受着,破除迷信很难。”
“我???我???”皇太极不知道该说什么,海兰珠淡然一笑,抓紧他的衣领,将他的脑袋拉低,轻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意,皇太极,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我和孩子都会平安。”
说完这句话,海兰珠扶着曹嬷嬷的手向产房走去,产房的门缓缓的关上,皇太极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眉头紧锁,低声道“海兰珠,我会为你破除这项迷信。”
躺在整洁床上的海兰珠,心中很是明白,其实如果不出言,他极有可能跨入产房,迷信在古代社会有多重视,她可是知道的太清楚了,皇太极根基不稳,将来总会有麻烦的,疼痛让海兰珠无法想下去,曹嬷嬷递参片,让海兰珠含在口中,低声道“您可得挺住,看状况要有些时辰才能生。”
海兰珠点点头,她有过准备,却没有料到会疼那么久,从午夜开始阵痛加剧,斗转星移,旭日东升之时,已经喊疼大半夜的海兰珠,才听见稳婆高喊“福晋,用力,用力,羊水破了,用力。”
抓住旁边乞颜氏的手,海兰珠的脸色素白如纸,哪还有力气,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咬破嘴唇,用尽最后的力气努力地配合着稳婆的用力口号,脸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哭喊道“皇太极,我恨你,以后不许碰我。”
守在产房外整整一夜的皇太极,肩膀上已经落上了一层积雪,直挺着身子站立在那,远远望去就仿佛一座雪人,听见海兰珠这句哭喊,才让他有了一分的反应,低沉的声音传入产房中“那不可能,海兰珠那不可能。”
温暖的朝阳出升,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此时产房里舒心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使得这个清晨格外不同,那声婴啼,驱散了贝勒府的阴霾。
第一百六十六章 生子之后
那声嘹亮的婴啼,让几乎被白雪覆盖成冰雕的皇太极重新的活动起来,不停的走来走去,眼里的焦急更重,实在忍不住对着产房怒道“你们到是来个动静,海兰珠是否平安?是不是儿子?”
“主子,您还是到西屋去歇一会吧,这大冷的天,您在外面站了大半夜,身子也扛不住,就是您受得住,小阿哥也受不住。”劝皇太极去屋里的话,这一夜满德海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是皇太极一点都没有听进去,胳膊突然被皇太极抓住“儿子?你说是儿子?”
满德海一语顿塞,他哪知道是不是儿子?正在尴尬时,产房门开了,皇太极的目光落在包裹得很是厚实在曹嬷嬷怀里的婴儿身上,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恭喜贝勒爷,福晋给您添了一个小阿哥。”曹嬷嬷这句简单的话,不亚于平地惊雷,沉稳的皇太极,喜形于色,猛然挥了一下拳头,高声笑道“儿子,我和海兰珠的儿子,长生天果然厚爱海兰珠,儿子,拥有黄金血脉的儿子。”
“爷,您还是进屋再说。”曹嬷嬷生怕把小阿哥冻到,皇太极接过儿子,眼中闪动着惊喜欣慰,小小的身板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闭着眼睛,可能感到凉意,动动嘴,仿佛要啼哭,皇太极小心的抱住他,几步窜到温暖的西屋,目光紧紧的落在怀中的儿子身上,刚出生的婴儿并不是很好看,脸上的皮肤都皱着红红的,仿佛小老头一般,海兰珠的儿子也不例外,可是皇太极却觉得这个儿子长得像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脸颊。
“叶布舒,阿玛给你起名叶布舒如何?”皇太极低笑道,婴儿仿佛对皇太极的声音有所感觉,抽动着小鼻子,勉为其难的同意,皇太极笑声更加响亮“叶布舒,我皇太极的儿子。”
“阿玛,儿子有弟弟了?”身穿鹤裘大髦的豪格挑帘进屋,入目的就是皇太极的兴奋信息,他依然成年,生的浓眉大眼,同皇太极有几分相似,只是皮肤更显得黝黑,脱掉大髦衣服,露出宝蓝色的箭袖衫,显得精明强干,走到皇太极身边,笑道“这就是小弟?”
皇太极向豪格显示着他的喜悦,那分外漏的宠溺欣喜,让豪格有几分辛酸,低声道“阿玛,弟弟是不是该喂奶了?我看着他好像有点饿了。”
“是吗?”皇太极显然还没有稀罕够儿子,舍不得将叶布舒交给旁人,见他并没有反应,径直说道“我看他还是很精神,应该不饿。”
豪格神情一暗,向旁边的曹嬷嬷问了一句“海兰珠福晋可曾平安?”
这句话让皇太极从添子的喜悦突然醒悟过来,看向曹嬷嬷,心中也难免有分悔意,竟然忘记问海兰珠的状况?其实皇太极很是心安的,他守在门外,当时并没有下人露出伤心的表情,也没有找大夫进产房,那海兰珠就应该是平安。
“回贝勒爷的话,福晋一切均安,只是睡熟过去。”曹嬷嬷恭敬的回道,皇太极长出了一口气,更是心无杂念的逗弄叶布舒,欣慰的笑声不时的响起,“儿子,一会你就可以见你额娘了。”“看你的眉眼,同阿玛很像,将来也是巴图鲁。”
周围的下人脸上都绽放着喜悦,她们的主子生下小阿哥,将会晋位为大福晋,这已经没有任何的异议,主贵奴荣,她们可是心中欢喜的紧。豪格扫了一眼四周,眼中含着几许无奈的笑意,仿佛同这份喜悦的气氛不相容,默默地退了出去,走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噶只响声,他不知道自己出生时,皇太极是不是也如此的兴奋喜悦,豪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虎目里闪过遗憾,额娘,若是你不被阿玛休离,此时就是另一番情景。
“主子。”旁边的贴心侍从轻唤,一副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神情,毕竟皇太极的喜悦,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您如今已然在正白旗历练,贝勒爷是看重你的,咱们大金以战功扬名,等到小阿哥长大成人,兴许仗就打完了,哪还有他立功的机会?”
豪格拍拍随从肩头,眸光闪过自信,低声道“阿玛清楚我本事,叶布舒还太小,太过柔弱,谁晓得将来会如何?”
他向内宅望了一眼,嘴角扯出一分的笑意,不知道那位漂亮的海兰珠福晋,能不能保护得好她的儿子,他的亲生弟弟就是患病夭折的。
海兰珠生子的消息顷刻传遍整个贝勒府,皇太极的女人们神情各异,已经贬为庶福晋的叶赫那拉氏,跳脚骂道“她竟然生出来儿子?老天真是不长眼睛,她狐媚样,哪点能成为四贝勒的大福晋?她???她就是祸水。”
旁边的奴婢不敢答话,海兰珠的手段她们可是知道的很清楚,也就是身在居中,脾气直爽的叶赫那拉氏察觉不到罢了。
“主子,您快别这么说,若是让贝勒爷听见,能有您的好?”叶赫那拉的贴心嬷嬷挑帘进屋,见到这副场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汤碗放在桌子上,摆手道“你们都下去,主子的心情不好,说了些什么话,不许外传。”
丫头们点头,退了出去,嬷嬷摇头,这些人怎么会不外传?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上前劝道“奴婢听说几名福晋都去恭贺海兰珠福晋,您是不是也收拾起来,去贺喜贝勒爷?”
“不去,我不会去的,我凭啥给她贺喜?”叶赫那拉氏躺在暖炕上,她才不会去受那分耻辱,手臂上的鞭伤还隐隐作痛,嬷嬷停住口,将汤药递上,要是强让主子去贺喜,兴许会惹出大事来,还是让她平静几日再说吧。
清冷孤寂的院落整个被白雪覆盖,显得更加的空旷落寞,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却也透着彻骨的冷意,“福晋,您咳血了?”丫头清脆的声音响起,哲哲半躺在暖炕上,脸色煞白,丫头用绢帕擦着她嘴角的血丝,哲哲无力的问道“海兰珠生了儿子?她真的生下儿子?”
“是,府里已经传遍了,贝勒爷命名为叶布舒。”
“她倒真是好福气,好福气。”哲哲阖上眼,眼前仿佛又出现博娜死去时怨恨的样子,轻咳道“把我准备好的贺礼给她送去,就说我过几日再去看她。”
丫头依命行事,哲哲躺在暖炕上,她明白海兰珠必会成为大福晋,乞颜氏那日的警告,让哲哲不会再妄动,此时她才懂海兰珠那句话,科尔沁是依靠的真正含义,低咛道“海兰珠,海兰珠。”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册大福晋
等到海兰珠转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产房也已经收拾整齐,闻不见一丝血腥的味道,按照她以前的吩咐,在屋里窗前摆放的楠木刻花架子上,放着一对白瓷描绘着鱼鸟的花瓶,里面插着盛开的红梅,散发着隐隐的暗香。
在海兰珠枕边,放着一个绣囊,里面放着干花瓣,清淡的香味透了出来,让海兰珠觉得很舒服,目光缓缓的落在抱着儿子的皇太极身上,明亮的烛火映在他欣喜甚至有些发傻的脸上,扯出一道让人觉得温馨的暗影,皇太极上扬的嘴角,眼中毫不掩饰的笑意骄傲,见到此景的人都会明白,他有多么在意喜欢这个儿子。
“咳咳。”海兰珠忍不住轻咳两声,皇太极回头笑道“你醒了?来看看儿子,看看我们的叶布舒。”
海兰珠愕然,沙哑的重复道“叶布舒?”皇太极走进暖炕,坐在她的身边,微微皱眉,问道“你不喜欢?”
“不,这名不错。”海兰珠挣扎着想要起身,她刚生完儿子就晕了过去,还没有见到他,可是身上却使不出一丝的力气来,皇太极一手抱住儿子,一手扶起海兰珠,随后将叶布舒不舍的放到她怀中,深受轻抚儿子的脸颊,得意的说道“名字我琢磨了许久,好不容易才选定这个名字,你若是不喜欢???”
“我喜欢。”海兰珠直接开口,她其实最怕的就是皇太极不肯取名,在历史上海兰珠那个儿子不就到死都没有名字,虽然是皇嗣,因他的出生,皇太极大赦天下,可木秀于林风必毁之,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太过高调,那并不是福气,更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叫福临,那个在历史上偏执任性的皇帝,竟然说出董鄂妃的儿子才是他的第一子,那三阿哥玄烨难道是别人的种?
海兰珠轻轻吻着儿子的脸颊,柔声的低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