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弘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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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弘治-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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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是伤呢?”此时痛已渐渐缓和,我使劲呼了口气,低声说:“我又不是傻子,谁能平白无故给自己找一身伤?我就是这么倒霉,连老天都不同情我,没辙。。。”她帮我盖好丝被,徐徐地说:“小姐为何不肯给公子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呢?”我不想跟她纠缠这个话题,闭了闭眼睛,慢悠悠地敷衍着说:“刚刚你也听到了,我很可能生不了孩子,嫁给他岂不是害了他,我才不要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她接着说:“只要你能陪在公子身边,他不会介意的,孩子可以由其他人去生的!”我一听差点没把眼睛珠子给瞪出来,她看我脸色大变,有些不解,我朝她大吼:“你有完没完?成心想气死我是不是?!”“不是,我是心疼小姐!”我一见她凄楚的眼神也不忍再责怪什么,“算了,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有什么好心疼的!谢谢你刚才背我回来。”

她转而一笑,“这有什么好谢的,我是习武之人,你又这么轻,对我而言根本微不足道!”我听她一说就想起了紫荆,当初就是那个死女人陷害的我,“那日看你的身手好像非常厉害,你的手上可有老茧?”她伸出手掌给我看,“你瞧,虽然很久没有触及刀剑,但是幼时的老茧还是没能尽数褪去。”我看了看她的手掌,进而疑惑地问:“我昏迷以后···你可曾知道上次那个证人被杀的案子查得如何?”她思索着说:“其实公子早就知道谁是凶手了,那日让他们抓你不过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我霎时恢复我的本性,破口大骂,“王八羔子,竟拿我做诱饵!”她慌忙解释说:“公子也是为了保护你才这么决定的,那日进入密室之人确实是你所说的金紫荆,公子下令追捕她,她在逃跑中已经被乱箭射死了!”我惊异地问:“什么?她死了?”“她杀死证人已是罪不可恕,更可恨的是她栽赃嫁祸于你,迁怒了我家公子自然不会有好下场!”我心里一凉,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虽然她心肠不善,但就这么死了还是让人难免惆怅,这晚棠俨然是句句护着她家公子。

我不禁打趣地说:“不会有好下场?我倒是没见过他凌厉的一面,你说我若是嫁给李阙一辈子都不理他,他会不会也不让我有好下场?”晚棠又是紧张地回答:“怎么会呢?我家公子心地慈善,只是迫于形势所逼才。。。但是你不一样,他不会对你那样的!”我不屑地笑了笑,就像完全是在讨论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她见我不再说话了,便接着说:“其实公子并不喜欢汐芷,汐芷是我家夫人赐给他监视他的,所以。。。”我大概知道她的意思了,“你想说我当日所见都是误会、是偶然、是权宜之计?”

她尴尬地回答道:“是权宜之计,却不是偶然。”我又是一惊,“那就是必然了,那王八蛋故意让我看到的?!”她微微点点头,然后又紧张地解释说:“那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公子怕汐芷对你不利,但是。。。最后还是没能幸免,公子总有一日要收拾那个臭女人的!”这晚棠说来说去还是在撮合我们,我转而认真地告诉她:“这些事早已过去,我并不后悔我为他所做的一切,但是也只能到此为止,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更不会有任何关系,所以,如果你再费尽心思撮合我跟你家公子的话,我就择日嫁给李阙!”她见我态度强硬,便只好悻悻地离开。

第三十九章 命理玄机

 自从重阳节那日发病以后,我便果真月月如此遭受腹绞之痛,几次下来也就渐渐习惯,甚至越发觉得不以为然了。白沙先生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时间久了性子也逐渐恢复了开朗,虽然不似先前那般无法无天,但偶尔还是会带着晚棠随李阙和静怡出去溜达,也算是给自己放风了。

成化二十一年十一月,我照常带了晚棠去徐记绣坊找静怡。跟静怡熟络起来之后,我越发喜欢她天真烂漫而不受拘束的个性,而李阙则是往往被我们抛至一边。静怡跟我出来后便拉着我的手问:“锦儿,今天咱们去哪儿?”我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她兴冲冲地说:“反正你带我去的都是好玩的地方,这次我还是信你的!”我想起上次李阙对白沙先生的思想学说非常感兴趣,便顺口问道:“李阙应该也喜欢去,要不要叫他一起?”她拉了我和晚棠径直大踏步离去,“不叫他,让他独自忧愁独自寂寞去吧!每次叫他他都念叨我这也不是那也不对!”

我无奈地笑笑,其实她跟李阙整天吵来吵去也挺有意思的,她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却老是一张嘴不饶人。这日我让她和晚棠陪我去了普光寺,因为那日白沙先生说如果有什么不解也可以去找无际大师,反正我闲来无事,就当是随便走走好了。'网罗电子书:。WRbook。'

静怡见我越走越偏,便好奇地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呢?”晚棠笑答道:“普光寺啊,上次咱们一起去过的!”她一看我们已经快走到普光寺脚下,突然就停下不走了,“上次来这听那和尚念经已经快把我给念哭了,我不要再去了啊。。。”我朝晚棠使个眼色,然后晚棠跟我一人一侧拉着她就走,“这来都来了,你不想走的话咱们架你去便是!”她听说是去普光寺便吵得喋喋不休,我只好哄她说:“人们都说这普光寺十分灵验,咱们去求签算卦可好?你不想试试看?”她一听果然来了兴致,也不用我们拉着她走了,满脸欣喜地说:“真的?咱们真去求签算卦?”我和晚棠都只好点点头,她反倒拉着我们走得飞快了,“快点快点,我也要去求个签玩玩!”其实我找她来就是作伴的,现在话都说出口了,就陪她玩个尽兴吧。

到了普光寺,我便径直去了上次的大雄宝殿,平日里果然要冷清得多,光是伫立在大殿门口看那几尊神像就感觉寒气逼人,几个和尚站在香案旁边就那样直喇喇地看着我们,我实在不好意思让人觉得我亵渎了神灵,乖乖上前就跪在蒲团上磕头,晚棠和静怡也跪在我旁边怏怏地磕头,我磕了三下便挺起腰背,看面前那个签筒。谁知一个和尚开口说:“咱们这里不是道观,也不是寻常的寺庙,这磕头需四下!”我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没办法又重新磕了四下,心想再没问题了吧。静怡和晚棠又只好学着我的样子硬着头皮磕了四下,静怡一眼看到面前的签筒便兴奋地双手合十,闭上眼念叨几句,然后一把抱起签筒就是一顿猛摇,旁边的一个和尚大声厉喝:“不能摇!这签也有签神,要是有人抱着你的脑袋摇你会舒服吗?!”

我连忙低下头,差点就笑出了声,硬是憋了好半天才平息下来,偷偷瞄晚棠一眼,她也是低着头嗤嗤直笑,静怡被吼懵了,只能尴尬地笑笑,然后怯生生地问:“那请问这位师傅,我该怎么抽签?”那和尚这才缓和了语气,淡淡道:“许下你心中所想,然后直接伸手去抽便是!”她照做了,闭上眼抽出来一看,喜不自胜地递给我瞄,是个上上签。我怕再闹下去又会出丑,便拉了晚棠随静怡一起去解签,待大门内侧的一个老和尚给她解了签以后,她更是高兴得难以自制。我好奇地问她:“你求的什么?”她把我扯到一边欣喜地说:“我求的姻缘,师傅说所求必应,只是尚需时日而已,而且以后会嫁入富贵之家,子孙满堂!”我心知她不会单单是为了这个高兴,我继续打趣地问:“你求的可是李阙?”她羞赧一笑,转而问我:“你和晚棠怎么不求?”我笑着说:“我本无所欲,又有何可求?”说着我就开始找那位无际大师,一个小和尚说他在后院浇花,我们三人又从大殿出来去寻大师。

静怡乐得合不拢嘴,还忿忿地说:“这普光寺怎么这么多规矩?而且和尚还那么凶!我看别人寺庙都是磕三个头,抽签也是用摇的啊!”晚棠只顾在旁边低笑,我便解释说:“这就是佛家的礼数了,自家有自家的规矩吧,因时因地而异。”晚棠接着说:“这住持倒是挺有闲情逸致的,别人烧香他却跑去浇花!”静怡叨叨地学着我的语气说:“这就是佛家的境界,自家有自家的闲情逸致!”我无奈地带着她们去了后院,果然就看到那位无际大师了,而他也的确是在浇花。

我走上前去朝他施以一礼,开口问道:“大师,敢问此时是否方便打扰?”他乐呵呵地捋着花白的胡子,定睛看我一眼,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笑着说:“施主可是求静而来?”我恍然一惊,这老和尚记性也太好了吧,两个月前也就是擦肩而过而已,他怎么就记得我了,还知道我上次是来求静的!我笑着摇摇头,“这次并非求静而来,我已经不再烦恼,只是想要虔心听您说佛而已。”他闻言哈哈一笑,“佛言不可说不可说,子曰如之何如之何!”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只是疑惑地看着他,他放下手上的花壶,对我说:“伸出手来。”

我闻言递上手去,他只随便看了一眼我的手心,就脱口而出:“你已历经三次生死大劫,就快修成正果了啊!”我听了更是不解,绑架一次,挡剑一次,溺水一次,确实有三次,只是他就随便一看怎么就知道了,我急忙问道:“您怎么知道我已经历经三次大劫,修成正果又是什么意思?”他继续拿起花壶浇花,徐徐地说:“命理自有玄机,你的玄机更非寻常,小小一个兴济是容不下你的。。。”我忽然想起在永青县的时候那个算命先生说的话,他说我要遭遇劫难,要么大富大贵要么香消玉殒,我这几次都没死成,难道还真是要大富大贵?我继续问:“大师说兴济容不下我,那可否能告诉我我的归属在哪儿?”他抬手向北方一指,然后笑呵呵地说:“姑娘无需多问,既是玄机自然不可说。”我心知再问也是徒然,便草草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就辞别了。

回来的路上,静怡打趣地问:“你说那位大师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啊?你若修成正果是不是要成仙了?我看他怎么神神叨叨的!”那位无际大师一副超然脱俗的模样,说话也是暗藏玄机,弄得我自己都半信半疑的,看静怡如此上心我便又开起了她的玩笑,“刚刚你不是说不来?这回抽了个上上的姻缘签就得意忘形了?!”她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就老实了,路上再也不敢拿我说笑。这回佛理没听到,命理倒是听到了一点,可是我却更加疑惑不解了。

第四十章 惊天圣旨

 时如光梭,年如舜华,我在晚棠、静怡和李阙的陪伴中很快就迎来了成化二十三年的新年,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一年多的平静岁月很快就要画上句号,而这一切都是由一道圣旨引起。

热闹的新年让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经历的一切,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就是张锦绣,就是兴济镇上赫赫有名的大家闺秀,但是,以为终究还是以为。

正月下旬,当我们所有的人还沉浸在新年的欢乐气氛中时,一道圣旨横空落地。这日我跟晚棠刚刚从外面回家,屁股还没坐热,张管家就匆匆跑来我屋里气喘吁吁地说:“小姐,快去大厅接旨,全家人都到了,就差你了!”我端起晚棠递来的一杯茶本来喝得挺享受的,听他一说接旨,我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我立刻放下茶杯问张管家:“你说什么?接什么旨?!”他催促着说:“圣旨,是钦点的圣旨!小姐赶快过去吧!”我瞪大了眼睛,父亲做人一向低调,为何会招来圣旨,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晚棠随我仓促地赶到大厅,我放眼一望,全家人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父亲,金氏,鹤龄,延龄,张管家,赵师傅等仆人和丫鬟也都跪得规规矩矩,几乎可以说是匍匐在地,那虔诚的模样真是足以与烧香拜佛相媲美!四周安静得可以清晰地听见我的莲花碎步的声音,撞入眼球的是赫然挺立在中堂之前的一位宦官,那人的衣着和气度好像都在彰显他的皇家背景,神情倨傲的样子好像他就是皇帝亲临一般。晚棠在旁边一直扯我的袖子,提醒我快点过去跪下,我还在木讷地边走边看,直到那宦官向我投来凛冽的寒光时,我终于走到父亲身边乖乖地曲膝跪下了。那人见我们都到齐了,便庄严肃穆地捧起一道金黄色的蚕丝绫锦卷轴,他郑重地将卷轴拉开,祥云瑞鹤和翻飞的银色巨龙顿时映入我的眼帘,晚棠见我一直抬头往那看,便狠命地拉我,让我低下头来。没办法,我只好随了大流,匍匐在地,聆听圣旨。

一道尖细刺耳的声音霎时划破长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县兴济张峦身为国子监生,学识渊博,礼贤下士,教养有方,长女锦绣天资聪慧,知书达理,贤德美丽,朕深感其德,而今太子选妃在即,特召其次日赴京参选,不得有误,钦赐-----成化二十三年正月二十”这声音一落父亲便恭敬地叩拜谢恩,然后上前接旨,还派人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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