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为了这个小子?”
“算你聪明。”
“臭丫头!”灵犀阁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要不是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光凭你今日带着这小子一起破坏我的阵法,我就可以让人把你们俩给活埋了!哪里还轮得到你这么跟我说话!”
沈凝烟一点也不怕他,拉过叶昔迟的手臂抱着自己,笑道:“我这不也是帮你忙么,你那些阵法都设了那么多年了,一直无人问津多无趣呀。还不如早点炸了省事,若是你哪天想要弄新的,我给你一起出点子,如何?”
灵犀阁主眼前一亮,连忙扔掉了手上的东西,凑到沈凝烟跟前,“你说的可是真的?”想当年这个小丫头住在他家的时候,可没给他少添乱,天天不是蹿到他的房里,就是偷摸到他那些姨太太们的房里,也没做什么大事,就是把他这个灵犀阁整得鸡犬不宁了好多天。可他明知道是她做的,偏偏找不到一点证据,又碍于沈凌云被他的蜜蜂蛰了的事,就没有找这个丫头算账,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若是动气坏脑筋来,绝对比他要厉害许多。
沈凝烟点头,“我说的话从不作假,不过嘛……”
灵犀阁主双眼放光地等着她往下说。
从一进门就被冷落的叶昔迟奇怪地看着二人,这个所谓的灵犀阁主对他们破坏了他阵法的事情似乎一点也不生气,而沈凝烟好像也不是很怕他。
沈凝烟把叶昔迟往前一推,“作为交换,你得答应他的条件才行。”
灵犀阁主坐回去,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对着叶昔迟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看在丫头的面子上,我可以破个例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沈凝烟给叶昔迟使了个眼色,叶昔迟会意,笑道:“多谢老前辈的厚爱,只是在下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只不过……在下对前辈的灵犀阁十分感兴趣,不知老前辈是否愿意割爱,交给在下打理呢?”
“你说什么?!”灵犀阁主一怔,随即爆发出大笑,“你的意思是,你要买下我这灵犀阁?”
哎哟,他这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好笑的事情没听说过,什么好玩的事情没了解过,本以为这世上除了金子之外对他来说已再无新鲜的趣事了,却不想今日听到了比他这辈子听到的任何消息都要有趣的话。
“正是。”叶昔迟点头。
见叶昔迟并不像在开玩笑,灵犀阁主脸上的笑意有点挂不住了,似信非信道:“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
“我也从不骗人。”叶昔迟一本正经道。
灵犀阁主的嘴角抽了抽,拒绝道:“不行!这灵犀阁是我一手打理起来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卖给别人!”
“前辈先不要急着否认。”叶昔迟将腰间的琥珀色玉佩拿下来,“您可认得这是什么?”
灵犀阁主盯了半天,双眉紧蹙,这东西他还真没见过。但怕这么说有失身份,于是佯装生气道:“你可别随随便便就拿一块破石头来糊弄老夫,这世上的玉佩老夫哪块没见过?就连当今皇帝身上的那块老夫也认得出!你手里这东西,虽然色泽不错,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叶昔迟微笑,“确实如老前辈所言,这枚玉佩并非价值连城的宝物,但却是我紫影山庄的信物。”
“你说什么?紫影山庄?”灵犀阁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你你……你和紫影山庄是什么关系?你是什么人?紫影山庄里面还有什么人?有多少人?都是干什么的?”
听着他噼里啪啦一大串问题问出来,沈凝烟早就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了。看样子叶昔迟的胸有成竹也不是盖的,一听他急不可耐地问出这些问题,摆明了是不知道紫影山庄的事情。这下可好了,掉进了他们的圈套里,还有他逃出去的份吗?
“小丫头,不准笑!”灵犀阁主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紧紧地盯着叶昔迟,生怕他从他眼前消失了似的。
天知道他为了打探到紫影山庄的事情,这十几年派了多少人出去,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就仿佛紫影山庄根本不存在一样。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知道□的人出现,管他是谁,先问了再说!至于真假,他的灵犀阁里自然会有人去验证。
叶昔迟无视了他的问题,把玉佩放好,淡淡道:“你若肯将灵犀阁卖给我,那么灵犀阁作为紫影山庄的一部分,你又是灵犀阁的阁主,自然有权利知道山庄的一切。”
“我若是不愿意呢?”灵犀阁主放开他,显然觉得这笔买卖很不值。
叶昔迟摊手,“那就没有办法了,关于紫影山庄的一切,非本庄之人一律不能泄露。”
“你就不怕走不出这个门口?”灵犀阁主威胁道。他本就不是什么善类,这些年灵犀阁所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单靠着一双嘴皮子就能打听来的。
“老前辈不防试试,我和烟儿既然敢来这里,那必然不会毫无准备。”叶昔迟自信满满,顿了顿,又道,“若是老前辈果真不愿意,那在下也不多打扰了,我们这就告辞。”
“等一下。”灵犀阁主面色一沉,看着沈凝烟,“小丫头,他是你什么人?”
沈凝烟握紧叶昔迟的手,笑道:“我们已经成亲了。”
灵犀阁主沉吟,片刻后才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我考虑过后,会让人去沈府传话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沈凝烟爽快地应了下来。
***
回到沈府,天色已晚。
一回房,沈凝烟就像片浆糊似的黏在了叶昔迟的身上,完全不肯走路,“公子,你说老阁主会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呢?”
叶昔迟抱着她一起坐到旁边的软榻上,倒了一杯茶喂到她嘴边,“很难说,不过我确信,紫影山庄的秘密和那些金子比起来,一定更有吸引力。”
沈凝烟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然后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肩上,“你不怕他知道以后会告诉别人吗?”
叶昔迟轻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他若是成了我紫影山庄的人,再将秘密随便泄露给别人,那便是违背了山庄的规定。”
“也就是说,哪怕你告诉了他,他也只能一个人知道,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聪明。”叶昔迟笑道。这才是他为什么敢用紫影山庄的秘密去和他交换的原因。反正灵犀阁如果最后真的成了紫影山庄的一部分,那作为阁主的他肯定有权利知道这一切,这个交换条件说到底,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交换,只是他单方面地将灵犀阁送出来而已。
“好坏啊!”沈凝烟终于了解他的用意,也不由为灵犀阁主感到可惜。
“更坏的还在后面呢……”叶昔迟忽然低头凑近她,咬住了她的耳垂,轻声呢喃。
“你……”沈凝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被他的热情湮灭。
猝不及防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吸取着唇瓣上的温暖。这原本是洞房花烛之夜该做的事情,可他却硬生生地忍到了现在。
沈凝烟一下子被他吻得云里雾里,待意识到他的用意之时,已经被他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48第四十七章 进宫
由于前夜的过度放纵;直接导致了沈凝烟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她摸了摸空落落的床榻,心头不由生出一丝怅然。
慢慢地支起酸痛的身子,沈凝烟扶着床沿坐了起来。脚才刚落地,叶昔迟便从外面走了进来,“醒了?”
沈凝烟点点头;扑鼻的香气将她沉睡的味蕾唤醒。她半支起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昔迟手上的东西;“这是什么?”好香啊。
叶昔迟轻笑着将东西放下,见她赤足踩在地上;眉心一皱,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上床裹在怀里,略带生气道:“天气那么凉;怎么不多穿点?”
沈凝烟委屈地嘟了嘟嘴,抱怨道:“人家浑身都痛,哪有力气穿衣服呀。”
叶昔迟被她的话一噎,顿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瞧这丫头的摸样,一定是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还嫉恨着他呢。
为了以后的幸福,叶昔迟毫不犹豫地挤出一个笑脸,像在哄一个孩子一样抱着她轻摇了几下,柔声道:“好了,烟儿乖,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周全,以后我一定等你醒了,替你穿好衣服再出去。”
“谁要你给我穿衣服!”沈凝烟红着脸推开他。
叶昔迟又把她拉了回来,将已经半凉的清粥喂到她嘴边,“饿了吧?我亲手煮的,你尝尝。”
“你煮的?”沈凝烟惊讶地回头,在她的印象里,叶昔迟从来都没有下过厨,更别说特地给谁煮东西吃了。
叶昔迟尴尬地笑了笑,“我想你醒来之后一定会饿,想去厨房找些吃的的,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厨房一个人也没有。所以没办法咯,我只能亲自下厨。虽然这是我第一次煮东西被别人吃,不过你放心,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
沈凝烟看着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了?”叶昔迟见她神色有异,低头问道。
沈凝烟摇头,脑袋靠在他的颈间蹭了蹭,轻声道:“公子,你喂我吧。”
叶昔迟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又不乖了。”
“嗯?”
“你忘了该叫我什么了?”叶昔迟无奈,前几天听她叫公子没觉得什么,可经过了昨晚,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
看样子,他有必要费点心思好好纠正一下她的称呼了。
“相、相公……”沈凝烟被逼无奈,小声开口,脑袋一点点往被子里缩,就差没埋到被子里去。
***
吃饱喝足的两人又亲密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敲门,叶昔迟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沈凝烟。
打开门,就见香芸站在外面使劲地朝里屋张望。叶昔迟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她的视线,单手撑着门框,似笑非笑,“有什么事吗?”
“姑、姑爷……”香芸每次见到他这么看着自己,心里总是没缘由地发毛,前些日子扮作小姐的摸样骗他,虽说不是她的主意,但终归也是有责任的。
“姑爷,府外有个自称是灵犀阁的人要见你和小姐,不知您见是不见?”
叶昔迟道:“先带他去前厅吧,我和烟儿等会儿就过去。”
香芸点头称是,刚想退下,却被叶昔迟叫住。
叶昔迟抱臂望着她,笑道:“我听说你跟在烟儿身边十年了?”
香芸疑惑,犹豫着点头。
“怪不得。”叶昔迟挥了挥手,转身欲进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对了,一定要好好招待那位客人。”
就这样?香芸松了一口气,逃也似地离开了。
前来沈府的人正是叶昔迟和沈凝烟昨日在灵犀阁外见到的那人,他将一封密封书信交给叶昔迟,“我们阁主让我带话给叶公子,他的条件都写在这封书信里,若叶公子愿意答应他的要求,那么阁主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将叶公子所需的东西交给到你手里。”
叶昔迟点了点头,展开书信,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道:“劳烦这位大哥回去告诉你们阁主,他的条件在下并没有异议。”
“那好,我就先告辞了。”
等那人离开之后,沈凝烟好奇地凑到信前,“这上面都说了什么?老头有什么条件,你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叶昔迟把信递给她,“刚才来送信的人就是灵犀阁主的长子,但由于并不是灵犀阁中的几位姨太太所出,故老阁主一直以师父的名义将他收养在身边,经过二十多年的悉心栽培,他已可以独当一面。所以老阁主希望,将来等他百年之时,能把灵犀阁交给他打理,也算是了了他的一番心愿。”
“哦。”沈凝烟恍然大悟,“难怪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你知道些什么?”叶昔迟转身。
沈凝烟道:“我以前听爹说,灵犀阁主虽然有几房姨太,可却从未立过任何一人做他正式的夫人。他膝下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但都不怎么得宠,很多事情他宁愿告诉他的徒弟,让他的徒弟一手操办,也不愿意向自己的儿女泄露一星半点。几个姨太太为此抱怨过无数次,让他尽早从他的三个儿子里选出继承灵犀阁的人,可他却充耳未闻。”顿了顿,又道,“以前我就觉得奇怪,他干嘛不疼自己的儿子却轻信一个外人,原来那个所谓的徒弟,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吧。”
“说得在理。”叶昔迟点头,“或许他对这个儿子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无法将他的身世告诉他,正好我们想接手灵犀阁,于是他就顺水推舟,把灵犀阁交给我们,那么下一任阁主是谁,就要看我们的意思了。我们与他非亲非故,自然不会因为那三个人是他的儿子就把阁主之位给其中的任何一人,这样他的徒弟便有了公平竞争的机会,也不会落下几房姨太的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