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杀了他?!”迎风跟驴子同时起身,震惊的看着岑金轩。
“是啊,他不死的话,我会吃亏的。他扒我的衣服,还捏我呢!”岑金轩无辜的眨眨眼睛,然后咬着手指一脸不解的看着石化当场的迎风跟驴子。
“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迎风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沉声问道。
“五六年还是七八年前,我忘了。”岑金轩继续双手一摊,很是无辜的说道。
“不可能!”驴子瞪眼,断然开口,“东璃国君死了那么大的事情岂能瞒过这么久?你撒谎之前也不打腹稿的吗?”
迎风也很赞成驴子的话,东璃国君虽然孩子不多,但还是有两位王子的,一旦宫中有了异动,王子们岂能不知道?
况且,这几年来,东璃国君每日的早朝,大臣们的眼睛都是瞎了吗?还有太后跟其他王子公主的,这么久不见皇帝,也不怀疑吗?
岑金轩见两个人如此神情,不屑的翻了翻眼皮,懒懒的开口道,
“这有什么难的!我也知道杀了皇帝是诛九族的死罪,所以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的,索性把他的面皮剥下来,做了人皮面具,易容成了他的样子,把他的尸体给埋了。
那个狗皇帝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每次欺负我的时候都是在很偏僻的院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侍卫宫女,我杀了他根本没人看到,我的身高跟他差不多,至于声音,我也会模仿啊,这有何难?”
岑金轩说完后,蓦然发现迎风跟驴子已是一头的冷汗。
这么说……这些年来,众人见到的皇帝根本就是岑金轩假扮的?
怪不得东璃皇宫之内一直没有动静呢!原来是皇帝丢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内宫之中才封锁了消息,不敢有任何举动,既不敢扶持新君,也不敢断然下达皇帝驾崩的消息,因为指挥那五万禁军的令箭还在皇帝手里面,万一皇帝再杀回来,到时候,谁下达皇帝驾崩的消息,谁扶持的新君,都是死罪一条啊。
“你怎么会做人皮面具的?谁教你的?还有模仿声音呢?”迎风此时还不能够完全信赖岑金轩,毕竟他平时疯疯癫癫语无伦次惯了。
岑金轩耸耸肩,不以为意道,“易容术和模仿声音是我岑家独有的绝学,在当地还是很有名的,后来我爹娘没了,我跟我哥也是仗着这个才能进入荡剑门的,否则,我们两个孤儿,没有点家底,荡剑门怎么可能收我们?迎风你之所以进入荡剑门,不也是因为你家的人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吗?
这荡剑门向来如此的,拜高踩低,你要是没点家底,或者利用的空间,荡剑门那个老头子才不会收你呢。”
岑金轩说到最后,神情突然间成熟了很多,眼中闪着洞悉世事的光芒,他条理清晰,分析得当,三言两语便将荡剑门内的腐烂剖析了个透彻。
迎风现在更加确定岑金轩能够帮上他们的忙了,但同时,岑金轩也是个定时炸弹,他可以用,也存在着弊端,他这个性子上来一阵是不受任何人掌控的,弄不好,还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对了,你们知道我哥现在怎么样了吗?我突然很想见他。”岑金轩见迎风和驴子沉默不语,冷不丁的蹦出一句话来。
迎风跟驴子互看了一眼,再次陷入沉默。
“岑金轩,你先跟我回荡剑门吧,你哥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半晌,迎风有些无力的开口,神情也裹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岑金轩见此,心疼的握着迎风的手,小声说道,“娘子娘子,你怎么突然不开心了?来来来,让我抱抱就好了。”
岑金轩像是突然忘了刚才的不快一般,撒娇一样抱着迎风,脑袋埋在她的胸前,此情此景,竟好像是迎风在安抚他一样。
驴子眼眸发红,大手一捞将将迎风拥入自己怀中,警告的瞪了岑金轩一眼,“岑金轩,你跟我听好了,让你跟我们回去,是因为你有用处!你别妄想迎风会接受你,或者给你机会!没事别把你的爪子伸出来碰迎风!”
驴子说完,揽着迎风的腰身昂首离去。
岑金轩站在原地一跺脚,像个受气小媳妇似地抽搭着鼻子,无辜的眨着眼睛,最后见迎风没有回头,只得颠颠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
迎风、岑金轩、驴子一行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荡剑门,因为询问岑金轩,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而苍狼王的大军已经到了距离荡剑门五公里的地方,随时都会集结出发。
迎风将岑金轩的离奇遭遇告诉了众人,岑金轩更是献宝一样的在众人面前戴上了他随身携带的那个人皮面具,然后他一开口,众人都是吓了一跳。
乐嘉言观察了半天,不得不承认,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我现在终是想明白了,为何太后晚宴那次,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西凉太子那件事情,还有,为何他对皇宫的密道那么熟悉,为何他被关在龙宫的时候,东璃皇宫是如此静悄悄了。”乐嘉言禁不住感叹道,他早些时候见过东璃皇帝的,自然知道岑金轩假扮的是否逼真了。
而现场最有发言权的当属蓝十五了,他摇着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岑金轩,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果真是逼真,连我都分辨不出来。那我们现在需要送他进宫继续扮演皇上?继而征调那五万禁军?”蓝十五话一出口,众人都是一阵沉思。
严子墨观察了岑金轩一会,不觉发现了一个破绽,“他是岑金轩的时候,脾气性子都古怪的很,可为何能长时间假扮明德皇帝不被人发现呢?难倒他假扮皇帝的时候就不会突然变得神经兮兮的?”
严子墨的话很在理,这也是众人心头一个疑点。一个如此古怪的岑金轩,如何能假扮皇帝这么久不被人发现?就算大臣发现不了,不是还有个精明的太后吗?
岑金轩这时候,再从身上掏出一个黑色小瓶子,举到迎风面前说,“其实每次我假扮那个狗皇帝的时候就会吃这个。早些年,我在皇宫内得到狗皇帝的宠爱和太后的感激,让一些王子公主对我怀恨在心,他们便下毒害我,虽然我没死,不过那毒至今未解,后来,宫中的御医就给我研制了一种控制毒素发作的药丸,只要觉得不对劲了就吃这个药,但是这个药会上瘾的,我一般不吃,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举止怪异,很多时候,自己说了什么,马上就不记得了。
我杀了狗皇帝以后,怕自己露出马脚,我死了不要紧,我怕连累我哥哥和整个荡剑门,还有我的未婚妻迎风,每当我是狗皇帝的时候,我就吃这个药,我对这个药的依赖性越来越大,一不吃的话,自己做过什么根本不记得了,所以,我现在想戒掉这个药,已经不可能了。”
岑金轩说到这里突然难过的低下了头,瘪瘪嘴,抽搭着,委屈的盯着脚趾头看。
迎风听他提到了岑崇轩跟自己,心弦莫名一颤,他想保护的那个哥哥……已经……
不知怎的,心情再次染了一层迷雾般,灰蒙蒙的。
“你能不能戒掉这个药,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你。”南天杨话有所指的看了眼岑金轩,岑金轩迷蒙的看着他。其他人却明了南天杨话中的意思。
“是啊,我们是时候让他出来了。”乐嘉言负手而立,语气颇为沉重。等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想一个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却发现,任何办法,都不如直接面对来的简单。
在荡剑门众多弟子中,他跟蓝初一的关系最好,以前,他帮过蓝初一很多,后来,都是蓝初一在暗中给他收拾烂摊子,如今,一夕之间,成为敌人,他知道蓝初一心中存的念想并非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但是如今,对立一紧行程,容不得蓝初一有自己的想法了。
“驴子,你先把他带下去吧,等我们跟蓝初一谈完了,再决定他什么时候入宫。”迎风轻声吩咐驴子,驴子嗯了一声,刚要走,却提出一个很欠扁的条件。
“迎风,你让我办事,不得亲我下?”他说着凑到了迎风面前。
“你……”迎风想说什么,奈何现在时间紧迫,说多了耽误时间,她敷衍的在驴子面颊蹭了一下,驴子挑下眉毛,得意的要带岑金轩下去了。
岑金轩却是扯着迎风的衣袖不依不饶了,“呜呜……你是我娘子啊,你怎么可以亲别人?迎风,你是我娘子啊……呜呜……你只能亲我!你这是红杏出墙呢!”岑金轩哭的肝肠寸断,眼泪扑簌扑簌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迎风亲你?跟我下去!”驴子冷哼了一声,继而毫不客气的提着岑金轩往下走。
迎风揉揉头,眼下这些男人都聚在一起了,看来以后有的热闹了。两个人都能闹腾出这么多事情来,如果再加上几个一起闹腾的话……也就是说,她以后稍微的一个厚此薄彼,都会招来一系列连锁的反应了。
迎风正想着,蓝初一已经被乐嘉言和南天杨带了上来,乐嘉言对他很客气,没有为难他,只是将他关了起来。
迎风看着神色矛盾的蓝初一,迎上他的视线,四目交织,曾经属于他们的火热缠绵,在此刻缓缓点燃,那昔日的记忆,是骗不了人的,他们曾经交心,交身……
更是缠绵悱恻到忘记天地一切……
“蓝初一……”迎风开口,却不知下面该说什么。是敌是友,明明早已注定,可他们曾经竟还是沉醉在错误里,等一个答案。
蓝初一不看任何人,视线牢牢地锁定迎风身上,若说此生唯一遗憾,可能,于他而言,便是没能公开跟迎风的关系,没能够,明明白白的爱上一场。如果爱了……结局会是怎样的?
他此刻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冲破家族的制约,站在她的身边!
……
沉默了半晌,还是蓝十五打破了僵局。
“蓝初一,苍狼王大军压境,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我们找你出来只有两件事,第一,让你看看岑金轩的病情能否医治,再就是,你该知道,你是我们跟苍狼王交战的筹码。”蓝十五说完,现场再次陷入诡异的宁静。毕竟,曾经都是荡剑门的弟子,而今是如此局面,他们都是铁血铮铮的男儿,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蓝初一此时竟是扬起一抹魅惑邪肆的笑意,一如他一贯的慵懒随意。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七剑的事情吗?你们完全有办法打赢他的。”蓝初一平静的说着,视线仍是锁定迎风身上。
他看着她,不知,过了今晚,他们这般凝视还能不能再有?属于他们的相知从一开始便建立在他的隐瞒之上,而她,明知他这里是个很深的陷阱,仍是义无反顾的跳进来……
她陪他一起深陷其中,而今,他只愿自己一个人离开,还给她一份平静宁幽的生活。
即使没有他,她也会很幸福。他知道,现在在她身边的每个人,都会用生命去保护她的……
“这么说,七剑的事情是真的?”迎风淡淡开口,她的语气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的多。
只她自己知道,心底的惊涛骇浪有多大。
“是。”蓝初一浅浅应着,空气中涌动着一丝怪异的情潮,不真实,却迷蒙着彼此的心。
“那岑金轩身上中的毒呢?无药可医了吗?一定要他每次都吃那种上瘾的慢性毒药来控制病情吗?”迎风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他,近距离看他,先前的迷蒙已经变得清晰,他眼中倒影出她留恋的眼神,而他的眼底,则是她未曾见过的疼惜。
“这个我要亲自给他诊治一下才知道。”蓝初一平静的说着,一时间,旁人也插不上话,也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迎风低着头说道,“我带他去见岑金轩,你们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说完,拉着蓝初一的手便走了。南天杨一怔,想要追赶,却被乐嘉言拦下了。
“我封了蓝初一的主要穴道,他的功力已被锁住,他不能伤害迎风,让他们单独谈一谈吧。”乐嘉言的语气有些无奈,迎风跟蓝初一表面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但他能感觉出来的,他们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
南天杨不再说话,只是有些烦躁的在原地来回走着。
……
掌门阁后院的一间房间内,岑金轩被驴子用法术定住昏睡了过去。迎风让驴子去前厅等消息,驴子自然不肯乖乖听好,迎风板下脸来,索性不说话,驴子知道自己的脾气有时候是有点大,担心迎风真的生气,不得已,这才一万个不放心的走了。
蓝初一坐在床边,替岑金轩把脉之后,又看了他吃的那药丸。
“他这毒种的实属蹊跷,不过也不是无药可医。只是若要根治,还是得去一趟大漠戈壁,那里有一种雪残花,用那个花的花朵做药引,想来,能有七成把握。”蓝初一说完,起身站在屋内,许久……
腰身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