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因着她,府里无一人能好眠。
特别是娘亲,掉了半宿的眼泪,一直到天明,才抵不过劳累,最终睡了过去。
这让古清言对唐初九打心里就不喜。
都说家和万事兴,她还没嫁进来呢,就闹得家犬不宁,天翻地覆了。
娘亲说,大哥要是娶了她,只怕是以后会抬不起头,没的成为京城大街小巷的笑谈。
因着这一层,古清言看上唐初九的目光,更是带了审视和不喜。
宋东离看着唐初九的目光,就跟刀子般的,恨不得把她一刀一刀,千刀万剐。做成人棍,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想起古清辰护着唐初九的那幕,宋东离就疯狂的妒忌!
三道目光,无一不是敌意。
唐初九打了个寒颤。
芸娘却是娇笑如花,万般妖娆:“初九,快看,快看,这匹如何?做成嫁衣,肯定好看。”
看着面前那匹大红布料,唐初九也是爱不释手,非常喜欢。
只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宋东离却已经跟掌柜的说到:“那匹云锦,我要了。”
宋东离这是故意的!
臣相府的小姐,掌柜的哪敢得罪,点头哈腰,赔着笑脸。
芸娘的滔天·怒火如万丈祝融拔地起,轻飘飘的看了宋东离一眼,摇头晃脑:“初九,秀才遇到兵的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唐初九看了眼宋东离的脸色,果然已经惨白如纸,却又双目喷火,五官有些扭曲变形,看起来有些的吓人。
李秀才对于宋东离来说,是一生摆脱不了的恶梦。
有多少个夜晚从恶梦中醒来,都是大汗淋漓,窒息般的。
梦里,好像又回到了那像狗一样用链子拴着的日子,整整三年,受尽了折磨。
所以,秀才二字,是宋东离的死穴。
可芸娘却戳得如此用力。
也不等唐初九回答,芸娘猛然一拍手,像是突然想起了般的:“是不是‘有礼说不清’?对,就是的。初九,对于这句话,我一直有个疑问,那个秀才姓什么啊?”
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加重:“是姓李么?我以前见过一个李秀才,迂腐得紧。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咬文嚼字,不大讨喜。亏他还是个夫子,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宋东离一脸铁青,怒瞪着唐初九,这个贱人!恨不得拔了她的舌头,肯定是她多嘴多舌。同时,非常的后悔,那日不该把这些不堪说出来的,应该把它烂在肚子里。
唐初九轻轻拉了拉芸娘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
088 绝不纳妾
更新时间:2013…5…26 1:19:40 本章字数:5308
得饶人处且饶人。言殢殩獍
芸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唐初九一眼,对她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懂不懂?!
以为对宋东离这种人,‘于心不忍’会得到她的感激么?!
绝无可能!!!
最后,只会是落得农夫与蛇嬖。
这种人,你要么把她踏践到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才得安宁。
否则,只会是自掘坟墓!
可叹初九到现在都还看不清,都还不懂,有时心狠手辣是一种自保捞。
孺子不可教也!!!
芸娘气得一扭头,看上了另一匹布料。
宋东离一肚子火气,咬着牙,只要芸娘摸过的布料,全都跟掌柜的要了。
芸娘凤眸轻转,不动声色间,走到一匹白布处:“掌柜的,这布料……”
果然,话未说完,宋东离就高声到:“那布料我要了。”
芸娘这才不慌不忙的续话:“这布料是不是拿来办丧事的?”
话音一落,宋东离果然气得脸红脖子粗。
马上就是过年,说办丧事,明显的是晦气,不吉利。
芸娘眉眼弯弯,都是笑。
唐初九摇头叹息了一声,宋东离她还是这么的爱争强好胜,死性不改。
也还是这么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碰上芸娘三番两次都被没讨了好去,可她却还这么一如既往,说她勇气可嘉好呢?!还是胸大无脑?!
一匹一匹的布料看过去,唐初九一眼就看中了那匹‘霓纱红’,非常漂亮,做嫁衣正好。
芸娘难得的认肯了唐初九的眼光,先下手为强:“掌柜的,这匹布料我们要了。”
古清言脆生生到:“掌柜的,这‘霓纱红’可是我们先看中了的。”
芸娘抚额,姑嫂问题来了。
而且这小姑子貌似来者不善。
拿眼瞧上唐初九,最好是能化干戈为玉帛。
宋东离也不甘示后:“掌柜的,这‘霓纱红’我可是早就预订了的。”
芸娘横了宋东离一眼,特有把她毁容,割·胸的冲动,真的不介意先奸后杀或者先杀后奸。
唐初九朝古清言笑了笑,随后问掌柜的到:“这布料只有一匹么?”
掌柜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赔着笑脸:“只有一匹。”
今天来的主,个个都是大佛,来一尊是蓬荜生辉,求之不得,连来三尊是天灾人祸,肝肠寸断。
这匹‘霓纱红’每年都只得一匹,这刚刚昨夜里到货,这些主大清早就登门了,消息也太灵通了。
古清言粉嫩小脸绷得紧紧的,拿眼瞧着唐初九,剑拔弩张。
唐初九略一沉吟,走到芸娘跟前,说到:“我们走吧。”
芸娘敛了笑,柳眉打结:“干嘛要走,你不是喜欢么?做喜服正好!”
“做嫁衣是喜事,我不想闹得不痛快,落个心里犯睹,没的沾惹了晦气,不好。”以宋东离的脾气,她是肯定不会罢休的。更何况那是古清辰的妹妹,让着点又何妨。
难得此女言之有理。
芸娘同意了:“行,那我们先去买其它的东西。”
二人相携着走了出去。
古清言撇嘴,评论唐初九的行为到:“没一点霸气。”
在府里,全是妖魔鬼怪,这么个性子,镇得住才怪!
真不知大哥看中了她什么!
有些东西,就应该去争去抢!
苏莫语叹息一声,清言错了,唐初九这是大智若愚,退一步海阔天空。
霸气并不需要强悍外露。
真正的霸气是能退能进,能屈能伸,息事宁人。
真正的霸气是能海纳百川,化之无形。
苏莫语带了几分嘲弄的看了宋东离一眼,道:“清言,我们走吧。”
古清言惊讶到:“莫语姐,怎么就走了?那‘霓纱红’不要了么?”
苏莫语低声跟古清言说了几句,随后两人一起离去。
剩下宋东离在店里一脸五彩宾纷,万紫千红。
最后一跺脚,怒火朝天的冲了出去。
掌柜的有些发愣,本来刚才还是人人争抢香饽饽般的‘霓纱红’,现在却成了泛人问津!
叹了口气,等着下一个主顾,反正好货不缺没人买。
而此时,古清辰在早朝之上,正怀春。
早朝上得有些心不在焉。
眉眼暗藏了春意,嘴角若有似无的含着笑,忍不住的想,初九在做什么呢?是准备嫁衣么?
嗯,初九穿大红嫁衣肯定好看。
才十日,做嫁衣会不会太赶了?
初九真好,一口就应允了婚事。
初九答应相嫁,那是不是也有动心?
两情相悦,郎情妾意,甚好。
年初成亲,年尾初九生个胖娃娃。
唔,取什么名字好呢?
心绪万千间,终于退朝。
这个早朝,难得的风平浪静。
因为最针锋相对的二人,一个怀春,一个缺席。
宋兰君在得到古清辰和唐初九谈婚论嫁的消息后,当即气得吐了血,卧床不起。
唐初九,你怎么可以,你怎么敢嫁给别人!
一下早朝,古清辰就去找了萧修阳,拿出昨夜写的纸稿,道:“你给我看看,还有哪些是我没想到的?”
萧修阳一目十行,看完后,好奇到:“这是谁家儿郎要做聘?”
一向清冷的声音含了喜气洋洋:“本将军。”
古清辰的话,如平地惊雷,炸得萧修阳哇哇大叫:“小爷没听错么?”
这千年铁树竟然不开花,直接结果?!
一点苗头都没有,竟然就说要娶亲了!
这……得碎了京城多少怀春少女,怀情少妇的芳心啊。
萧修阳两眼冒绿光,热情高涨万丈,迫不及待的问到:“敢问古兄,是哪家千金?”
竟然如此有魄力,能让这木头怀春!六月飞雪也莫过于此了。
古清辰不知不觉中,话里就含了柔意万千:“唐初九。”
萧修阳觉得自己快要涅槃重生了,惊得目瞪口呆,疑为听错了:“唐初九?不是那个……宋兰君的女人吧?”
京城上下,谁说起唐初九,都会被贴上宋兰君的标签。本来,就因着宋兰君,众人才知道唐初九。
听着说初九是宋兰君的女人,让古清辰觉得非常的刺耳,恼怒的瞪了萧修阳一眼,眼里含了不喜:“初九现在是我的女人!以后是我的娘子!唔,婚期订在大年初六。”
萧修阳真心觉得这世道变得太快了:“大年初六,怎的如此赶?”“我想早点娶初九过门。”这样,才能心安。真恨不得明天就是大年初六。
萧修阳真心觉得古清辰走火入魔了。
自古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真如此。
不过,那唐初九,传说中不算个美人啊。
对于她的信息,萧修阳能想起的就是,江边浣纱十年,造就一国臣相。
臣相荣华富贵之后,那唐初九就成了……默默无闻。
想想也是,村姑女子,还能怎么着。
却没想到,此女有如此能耐,终是小瞧了她,竟然引得古清辰这种铁骨铮铮的英雄折了腰,非她不娶。
萧修阳是真的不能理解:“古兄,你看中了那唐初九什么?”左右不过是个村姑罢了,而且还是个早就过了花季的!今年应该是二十有五了吧?
唐初九的画像,萧修阳也是看过了的,只能说是平凡,扔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看之即忘。至于她的才华,就更是没有。否则也不会遭了那宋兰君的嫌弃,至今连个名份都没给她。
所以,萧修阳是真的不能理解,古清辰看中了唐初九什么。要才没有,连貌都无,就连清白,都是浮云……可以想像,若古清辰真娶了唐初九做妻,那这京城不炸了锅才怪呢。
到时茶楼说书的,该是又要高朋满座了。
古清辰真心实意道:“初九很好。”有些宝石,蒙的是尘土。可并不影响它价值连城。
萧修阳西子捧心样的风中凌乱了,行,情人眼里出西施!
“古兄,那这亲事,你双亲可同意?”
古清辰顺势而上:“呶,就是他们反应有些激烈,所以,这婚事,得烦你多费心了。”
萧修阳觉得脚被石头砸了:“……”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要问?!
果然是祸从口出!
古人诚不欺我也。
认命的叹了口气:“古兄,我多费些心思,倒是可以。只是你双亲不同意,怕是不大好……”
不说其它的,就说嫁过去后,肯定会不受待见。
而且,嫁不嫁得成,还是个问题!!!
以江伯母的性子,只怕是场劫难,还是重灾的那种。
古清辰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连对策也有了:“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娶初九。我早就说过,此生唯一不随便,不将就的就是婚事!这几天,我会尽量跟二老说,希望能征得他们的同意和祝福。若实在没办法,就去请旨赐婚,婚后我和初九搬出去住。”
到时圣上亲赐,这门婚事不同意也只得接受!
萧修阳不敢置信:“古兄,你……”魔怔了不成!在战场上几经生死,才得了圣上口喻,何其珍贵!竟然要用在娶一个女人身上!不值得!暴殄天物也莫过如此!
古清辰却不这样认为:“婚姻本就是人生大事,我们一辈子几十年,大半辈子都是和她在一起度过,同床共枕,生死相依。如果娶个不合心意的回来,那岂不是添睹一辈子?只要是那个对的人,倾其所聘,又有何不可?!”
话是这样说,只是,如果她不是那个对的人呢?
萧修阳说到:“古兄,你还记得七年前,我为了那柳书意闹死闹活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念念不忘,思之如狂,那时非她不娶,觉得没了她,生无可恋,死又何惧!”
“当初闹得那么厉害,可是你看七年后,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给忘记了。你猜前些日子我见着她,是什么感觉?就跟个陌生人似的,擦肩而过,半点波澜都不起了!”
“当初觉得她美若天仙,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那时觉得非她不可,可现在,你看,没有她,我照样活得恣意潇洒。”
“古兄,我看你是初识情欢滋味,所以你才会觉得那唐初九百般的好,待到六年后,你就会跟我一样,觉得也莫过如此了。有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