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骑着竹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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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骑着竹马来-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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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做了这样一件天大的好事,要本宫去向陛下给你讨赏呢,好烟儿?”

烟儿被她说的哭笑不得,半晌才叹了一声:“这事……陛下也知道了,陛下现在倒是不常去探望谢昭仪,可将来……”,无论如何,这长生殿是生不出皇子了,她想来想去,只是想不出法子,竟有些哽咽起来。

玦儿歉然的望着她:“好烟儿,往后这些事,可别拿去再让陛下烦心了,陛下每日里不知有多少事要忙,你连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说与他听……哎,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对陛下有什么怨言呢。”

烟儿点点头,嘟哝道:“是婢女做事不妥当。”她心里却在嘀咕,并不是我要说——分明是陛下先问的,可她知道她要是这样回答,只怕娘娘又要说:陛下这样挂心这里,咱们又怎能还处处让陛下分心呢?

她心中长叹了一声,老老实实的给玦儿揉捏颈肩。

过了小半刻季涟终于回来了,见玦儿正在翻册子,问她在找什么,玦儿笑笑道:“听说谢昭仪这半个月就要生了,正在想着这是头一个宝宝,照理该是有些封赏的,正看着该给谢昭仪什么品级呢。”

季涟皱着眉,抽过册子扔在一旁,搂着她歪到榻上道:“这些事情你就别理了,每天操这些闲心做什么。我听太医说女人生产的时候最是吓人,这些日子你也别老去云华殿了,操心的事就让别人做去吧。”

玦儿听了心里一紧,这所谓的别人,自是刚才季涟去探过的江淑瑶了。想着高嬷嬷日前要她早做准备的话,再看看现在季涟如此安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难道他竟然疑心起自己了?——到底是要细细谋划了来。

闭眼躺在季涟的臂弯里,她开始懊悔自己不曾跟着师太学得十分本事,如今师太圆寂,枕边人虽对她宠爱如昔,心里除了她,却更要装着江山社稷——若是起了冲突,自己怕不是要往后排的,那时除了自己,便没有人可以倚靠了。

犹记当年要与师太分别,师太说:从此我们师徒便各安天命吧。

师太送她到灞陵桥上,折了一条柳枝对她说:柳枝随风摇曳,但年年春天,总有重抽新芽的时候。

师太一路上都哼哼唧唧的,叮嘱着这样那样的话,到最后师太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玦儿,为师再教你最后一样——人人都觉得该笑的时候,你要知道如何哭;人人都觉得该哭的时候,你要知道如何笑。

当时自己全然不解——岂有这样颠倒情绪的道理?况且人人觉得该哭的时候,那必是有伤心至极的事,又如何笑得出来?

师太笑嘻嘻的说:玦儿,你笑起来最好看了——别说男人,就是师傅我这个女人,看着你笑,也要心旌荡漾呢……唯有笑的出来,方有希望——只希望……你没有用到这句话的一日。

再想起来,就中似乎有十分的深意,只是当时不明白。

玦儿努力的扯起嘴角,想着前面就是湖水,想着嗅到的是荷香,想着以前自己坐在船边,季涟捉弄自己的情景……

季涟伸手画着玦儿的唇线,低声问道:“小东西,笑什么呢?”

玦儿猛地睁了眼,季涟愣了一下:“你没睡着?”玦儿的眉眼弯弯的:“没呢——你不也没睡着么?”

“那你在笑什么,刚才……还以为你做梦梦到什么高兴的事呢。”他心底叹了一声,连日来只是不顺,或许只有在梦里,她才能笑得这样开心了。

玦儿笑得依稀有些灿烂:“刚才闭着眼,突然想起有一年咱们在曲江池玩,我坐在船边,把脚伸到水里玩,你在后面吓我,说要把我推到水里去喂鱼。我一时害怕,就死死的拽住你,结果——咱们两个都掉到水里去了。”

季涟凝眉想了一下:“那时你好像才八岁吧,还是九岁?后来咱们两个湿的跟水鬼一样,躲在马车里面偷偷的溜回来,穿过秋风殿的时候还偷偷摸摸的,生怕被皇爷爷看到了。”

玦儿抿着唇笑,微微嗔道:“好像是吧,你那个时候坏死了,时常吓我,可大家都夸你明白事理,还说你疼我……就是把这些事说出来,只怕也没人信。”

季涟哂道:“你不也是一样,背地里捣蛋,偏偏一出了门见了大人就绷着脸做笑不露齿的端庄模样。”说着他伸出右手扣住玦儿的左手,心中一阵激荡,又带着几分欢喜——这是玦儿自没了孩子后,第一次同他说起曲江池。这一年以来,没人敢在二人面前提及折柳湖或是曲江池——甚至连个水字都不敢提——玦儿没再去过折柳湖钓鱼,便是今夏莲花开了,他也不敢跟她说要去曲江池赏荷……

一切都会回到以前的,季涟如此想,积郁许久的郁气一瞬间散的无影无踪——这一夜,他难得的睡得极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呃,话说,为虾米这么多人说要出宫一走了之呢……

大家谁能给出一个正常离婚出宫踏遍大好山河的例子给我看看?

我承认我想象力匮乏,对于之前曾有的“让皇后假死放出宫”和现在的“相忘于江湖”

在本文的设定下,我实在是找不出这样的出路。。。。。。想让我写出这样的桥段,恐怕要到下辈子了

关于废后容不容易这个问题——是的,我们五千年的历史有无数的废后的例子

但是,真正一个一个的去考究,几乎没有一个皇帝是废后废的利索的(少数极端暴君除外)更别提那种折腾了二三十年还没废成的…………那些皇帝没有大家现在这么高的IQ啊

对于现在的玦儿所处的身份地位,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大概只有两条路

一是早早的死了,小季同学或许能给个追封,如同赵祯和顺治,在皇后还活着的时候追封一个死的。。

二是……活的长命一点,殉葬…………

然则,对于玦儿来说,她已经被培养的如同丝萝一般了,可能离得开小季吗……

大家口口声声说的什么离开,放彼此一条生路之类的话……这真的可能是有十来年感情的人可能做出的事情吗?

且不论在古代那样没有选择性的婚姻里,就是放在今天在遇到意外、挫折的时候,有多少情侣真的能说放手就放手,反而是放手之后纠结N年的例子,我看了不少了,把两个人都折腾的死去活来的……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吖……我熬药去了……

永远甭指望这个文里的角色们有撒旦or天使的性格,他们只是人而已

    翌日清晨,等季涟去了览竹殿与几位学士议事后,玦儿向凝儿翠儿道:“收拾一下钓竿鱼饵,咱们去钓鱼吧。”凝儿和翠儿愣了一下,见玦儿笑语轻盈的样子,大喜过望,忙去收拾东西。

玦儿换了一身绯色的罗裙,带着凝儿翠儿向折柳湖而去,经过梨苑时看到江淑瑶正坐在一株半谢的牡丹旁,后面跟着两个拿着团扇的小宫女。玦儿略一沉吟,向江淑瑶走过去。

江淑瑶听到玦儿的声音回过头来,见后面的宫女带着鱼篓和钓竿,笑问道:“孙妹妹这是要去钓鱼么?”

玦儿微一点头,问道:“江姐姐可要一同前往?湖边景色宜人,闲暇时来钓钓鱼,对心性都是极好的。”江淑瑶见玦儿身后的宫女拿着两根钓竿,问道:“妹妹可是约了人?如此姐姐就不打搅了。”

玦儿笑道:“陛下有时也会一同前往,所以妹妹惯了带两根钓竿——不过今日陛下议事恐怕也要几个时辰,姐姐若不嫌弃,便同妹妹一起可好?”

江淑瑶迟疑了一下,季涟素来不喜欢她见到孙贵妃——这三四年中她虽见季涟的次数不多,这一点尚是能感觉出来的,只是……不管如何的告诉自己要清心过完余生——她心里总还是抑制不住的想要知道,究竟孙贵妃哪一样让季涟如此着迷。平日里见她总是沉默寡言,对宫女太监甚是和气——这一点倒是和季涟一模一样,可她江淑瑶也并不是蛇蝎心肠,为何就这样让他看不入眼……江淑瑶心中挣扎半晌,便同意了她的提议。

玦儿帮江淑瑶给鱼钩上了饵,江淑瑶迟疑问道:“陛下——平日里也很喜欢垂钓么?”

玦儿微笑道:“是啊,不过这一年倒没怎么来过这里了。”江淑瑶奇道:“这是为何?”

玦儿勉强一笑,有几分无奈:“去年妹妹的孩子没了,陛下怕人提起这些让妹妹伤心,连带着连这些相干的事情,都不敢让人在妹妹面前提起。”

江淑瑶忙致歉:“都是姐姐的不好,勾起妹妹的伤心事——不过……此亦可见陛下对妹妹真是关怀备至,让人羡慕。”玦儿摇头道:“也是过去的事了……姐姐心里,可有怨恨过妹妹么?”

江淑瑶见她这般神色,忙道:“姐姐心里,只是羡慕妹妹罢了。陛下和妹妹一同长大,对妹妹情深意重,宫里的姐妹们对妹妹都羡慕的紧呢。姐姐只恨自己没这样的福分,陛下……只是嫌弃姐姐。”

  玦儿恬然笑道:“陛下不过一时想不开罢了,他就是这样小孩子脾气,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姐姐一片真心,对宫里的姐妹们也是和气,陛下若真是对姐姐一点情意也无,又怎会放心让姐姐照顾谢姐姐的胎儿呢?”

江淑瑶见玦儿说的诚挚,怯怯问道:“陛下——当真是如此想么?”

玦儿笑道:“陛下心里是极和蔼的,待一个人好,便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这两年,他总想着等妹妹有了身孕,便——姐姐也是知道的。”

江淑瑶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知道玦儿是说季涟总盼着玦儿有孕便好母以子贵的立玦儿为后,这事虽无人说,宫里倒是人人都能看出来的。她没想到的是玦儿这么明白的把这样的话说出来,一时有些惊讶。再仔细一想,玦儿如今不能生养,已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季涟如今就算是略分些恩宠于他人,也丝毫不曾冷落了长生殿——只是在宫里,子嗣才是生存的关键,只要不是玦儿生下的皇子,别人……大约孩子生下来,也只管自己叫嫡母,现在反而是玦儿危若累卵,照着现在这样的恩宠,也只能尽量放低身段,求得日后的安宁吧。

玦儿颇有些无奈的笑道:“其实妹妹心里,只要能得陛下一丝眷顾,能让陛下放在心里头,也就足够了,什么名份、荣宠,实非妹妹所愿。只是陛下心里总觉着过意不去似的——反倒因为这个总去难为姐姐,真是让妹妹无地自容,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恨死了妹妹……”

江淑瑶心下恻然,她这几年来看着季涟心心念念的都是玦儿,心中哀怨之时,未尝没有对季涟专心的感动,况且玦儿一向在她面前是极柔顺的,想着她现下的遭遇——心中庆幸如今是谢昭仪有孕的同时,不免也对她生出几分同情。

她默默的看着玦儿转着手中的鱼竿——她知道玦儿正是在此处失掉了腹中的胎儿的,她——明知是何人所为,却只是佯做不知,因为那本就是她心中想做而不敢去做的事情——她心中亦是有分寸的,前两年季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捉她的短的,规行矩步,她尚有一丝活路……别人做了她不敢做的事情,她这才稍微过了几日安稳的日子。

见玦儿这样低声细诉,她亦有些不忍,忙安慰她道:“妹妹何必如此自责,妹妹是怎样的人,宫里谁不是看在眼里赞在心里的,那些闲言碎语不过也是因艳羡妹妹而起,妹妹千万别放在心上。陛下看姐姐不入眼,也是姐姐性子不好,没有这样的福分。”

玦儿笑道:“姐姐这样知书识礼的人,陛下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看不入眼。所谓日久见人心,陛下不过一时转不过弯来罢了,现下可不就慢慢好起来了么。”

江淑瑶忆及昨日季涟过来蓬莱殿的情形,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母后先前也是这样说,只是姐姐心里不敢再有如此期盼,怕是希望越大,到头来失望越大。”

玦儿安慰道:“姐姐不必如此灰心,其实陛下心里对宫中各姐妹都是一样的,妹妹不过多识得陛下几年,才多得陛下眷顾。像如今谢姐姐、赵姐姐几人有了身孕,陛下也是极关怀的。”

江淑瑶回想日前季涟要她照顾谢昭仪时的模样,点点头,又赧然道:“说起照顾胎儿,姐姐还真是一点经验也没有,陛下这回可真是难倒姐姐了。”

玦儿微笑道:“其实去年妹妹有孕的时候,宫中的太医和嬷嬷们都教导了不少养胎的法子,连生养之后的哺乳之道都教导了好些——只是陛下总怕提起孩子让妹妹伤心,从来也不敢让人在妹妹面前提起这些,其实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妹妹心里早就想开了,只是陛下想不开而已。”

江淑瑶听得季涟如此体贴,艳羡道:“陛下真是长情之人。”玦儿点头道:“不止如此呢,妹妹当时有着身子的时候,还曾想过要自己乳孩子的,陛下还说这样子养出的孩子和母亲感情深厚一些,只可惜后来……妹妹到底和那个孩子没缘。”

江淑瑶笑道:“昨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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