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骑着竹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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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骑着竹马来-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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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涟像见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冲上去一把搂住她,直把她箍的透不过起来。

玦儿的头被按在他的胸前,一下子呼吸不得,挣扎两下也挣扎不开,忍不住咳了起来,季涟忙将自己紧绕着她的胳膊松了一松,蹲下来一脸知错加温柔的眼神望着玦儿,玦儿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冷漠的说辞,准备抢在季涟前头说出来,见季涟不言语只是深深的望着她,那些话顿时都忘了,怔怔的流下泪来,嗫嗫的说道:“季哥哥,你等不了玦儿了么?”

季涟听她这一问,又看见她脸上的泪珠儿,登时心都碎了,也不管体面不体面,就坐在殿门口,拉了她在怀里,一分一毫的吻去她的泪水,温言道:“傻孩子,季哥哥怎么会不等你呢?”一面不住的认错加赌咒发誓,过了许久玦儿才止住泪来。

玦儿平静下来后,忽又觉得自己怎么如此没用,被他几句谎话,就这样哄住了,便绷了脸对季涟道:“阿季哥哥,我好久没回杭州了,想我爹娘和师傅了,我爹说我年纪也不小了,该回家好好住两年,再给我在杭州寻个婆家了。”

季涟知她还在生气,忙道:“说什么胡话呢”,又狠狠的加了一句:“你爹敢给你找哪一家做婆家,我就让你还没出嫁就做了寡妇!”

玦儿听得他如此霸道的说话,心里倒有说不出的受用,又问道:“那两个人既是皇后娘娘送来的,你准备要怎么办?”

季涟盯了她一眼,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道:“本来我让小王把她们看在崇明殿,免得她们回去乱说话的,不过现在看你这个样子啊,我当然是打发了她们回去了。”

“你舍得么?还是留下的好,免得你母后说你。”

“你呀,就别跟我口是心非了,我要是留下她们,你心里不定咒我多少遍呢!”

玦儿撅嘴道:“干嘛说的我跟妒妇似的!”

这时贝公公领着两位小公公,端着三个木盘,每个木盘上叠着一件衣裳,见季涟和玦儿都坐在地上,道:“殿下,您要的衣裳拿过来了。”

季涟忙拉了玦儿站起来,答道:“有劳公公了,端进去吧。”

玦儿忙要高嬷嬷打了赏,季涟笑道:“你这个小富婆,我跟你一比啊,真是穷酸透了。”一边让贝公公回去让小王公公不用找了,直接来宜春殿伺候。

玦儿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季涟知道今日自己做错了事,理上就亏了三分,所以凡事便只顺着她说,她不理自己,自己也赔着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玦儿指着那三件衣裳道:“每年都是这些,你倒是从不花心思。”

季涟嬉皮笑脸道:“是是是,明年我一定花心思,明年一定花心思。可是你每年都要穿衣裳的呀,你现在一年年的长高了,旧衣裳也穿不下了。”

玦儿冷哼道:“今年你已经够花心思了,明年要是再多花点心思,我只怕就无福消受了。”

季涟心想这次落了一个把柄在她手上,又是生辰这一天,只怕她以后年年都要拿出来说一番了,心下汗颜不已,忍不住把张皇后在心里咒了千百遍,把什么忠孝仁义全都忘到了一边。

那三件衣裳一件水蓝色月华裙,一件藕荷色中曲裾,一件鹅黄色鱼尾曲裾,玦儿挑起那件鹅黄色的准备进去换上,又见季涟的外袍上都是刚才在地上坐的灰,便道:“还不回去换了衣裳,再去和你那两个,两个……亲热一番。我要换衣裳歇了,没空招待你!”

季涟忝着脸道:“哪里这么早就歇了的”,一把横抱起玦儿进了偏殿,只留下高嬷嬷和髻儿在外面偷笑不已。

这次这么一闹,两人似乎比先前更见亲昵,只是那两个宫人被退回了张皇后那里,张皇后听了事情始末,便挑了机会对永宣帝道:“涟儿也渐渐的大了,宗室里他这么大的孩子,早就娶了妻,妾室都纳了几房,孩子都有了,臣妾想咱们这一脉一直子息单薄,要是涟儿早日娶妻生子,臣妾也好了了一桩心事。”

永宣帝道:“父皇不是已经给他挑好了孙家的姑娘么,只是如玥现在年纪还小,父皇一直说要等两年。”

张皇后道:“臣妾便是为这个孙如玥忧心,她长到现在,身体仍是单薄,听说小时候还是早产,只怕将来生养起来也不容易。”

永宣帝听了这句话,便皱了眉,道:“那……就给涟儿选几房妾室吧。”

张皇后道:“臣妾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前几日先打发了两个宫人去伺候涟儿,涟儿自幼一门心思只在正事上,这儿女之事只怕不是很通,臣妾想着先叫两个放心的去教导教导,谁知这人前脚才送过去,后脚就被送回了。臣妾一问,才知涟儿本已准备收下,谁知被玥儿见了,硬是逼着他给退回来了。”

永宣帝听了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如玥也太不懂事了,有空你去说说她好了。”

张皇后道:“玥儿的爹娘,也是和臣妾家中世代交好的,听说她小时候在家里就被当作掌上明珠,进了宫来,先是父皇宠着,现在涟儿又对她千依百顺,只怕现在面子上听进去了,将来再被立了太子妃,也是把涟儿制的死死的,唉,不知何时才能诞下皇孙,也让臣妾过过做奶奶的瘾。”

永宣帝养了季涟之后好多年,除了一个公主,再没有子嗣,到现在虽多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但仍不能算有子孙福,心里便忧虑不已,便道:“那你……有什么好主意?涟儿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奇+书+网'只是朕总担心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做事又急切了些,总是不让人省心。”

张皇后思索半晌,道:“臣妾也是才知此事,哪能有什么好主意。玥儿年纪小,身子弱……将来为着子嗣计,难免会委屈了她,涟儿年少气盛,从小又和她一起长大,只怕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这过错只怕又要算在臣妾身上。”

永宣帝忙道:“你放心,朕和你夫妻多年,难道还信不过你?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安排,涟儿要有什么不满,你尽管说是朕的意思。”

第十 一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新年一过,永宣帝便将先前拟好的年号“永宣”昭告天下,是为永宣元年。

头几天,季涟要跟着操办各项祭祀和庆贺新年的仪式,玦儿一人甚是无聊,洗漱后就歪在床上,翻了书想看看有什么再可做的,却见高嬷嬷和髻儿抱着两个花盆进来,是才抽了芽的美人蕉,高嬷嬷道:“孙小姐,你上个月说想找点绿色的东西来养养,这不给你弄来了,你看看合眼不?不好我和髻儿再换了别的挖来。”

玦儿看着这美人蕉刚有几片叶子,问道:“哪儿弄来的?”

高嬷嬷答道:“今天去库房领过年的赏,经过御花园,我看新长出了两株美人蕉,就叫那里的花匠找了两个花盆挖了来,小姐你要是看着还行,就房屋里养着,还有一盆是给殿下的。”

玦儿惊道:“御花园的你也敢随便掘了来?那管御花园的公公也肯?”

高嬷嬷道:“御花园又怎么了,不过一两株草罢了,说是孙小姐要,他还敢拦着,小心殿下揭了他的皮!”

玦儿心道,只怕今时已不同往日,又不好细细的说与她听,只得叮嘱道:“只怕被什么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倒拖累了殿下,再者,陛下还没正式册封季哥哥呢。”又再三的让她以后谨慎些,只是她毕竟还是季涟的乳母,玦儿又不好说的严厉。

高嬷嬷道:“这宫里上下,谁不知殿下是等着孙小姐及笄了才好大婚,再一起搬进东宫!”

玦儿道:“那也还得等上一两年呢,我毕竟还未嫁过去,若现在就这么骄纵,让外人知道了,总是有损殿下的声誉。”

高嬷嬷觉着她说的也在理,便应了,玦儿又道:“这两盆已拿过来,就算了,让髻儿送一盆过去殿下那边吧。”

又唤了髻儿过来,道:“要是殿下在,就跟他说我的暖椅做好了,他要是得空就过来试试。”

这日下午才吃过饭,季涟就过来了,玦儿让人抬了暖椅出来,那椅子比一般的太师椅略宽一些,整个人都可躺上去还有宽裕,椅面比睡翁椅直些,右扶手旁边还加了一个小案几,可接上扶手,躺着时也能看看书写写字,不用时也可以把那个小案几拆下来。

季涟躺了上去,果觉周身温暖,忙下来仔细打量,才见那暖椅下面开有暗门,玦儿解释道:“这里门轻易打不开,里面放炭火,放四两小炭就可以用上一整天了。你要是觉着好,就让人来搬了去你那边。”

季涟摆了手道:“还是放你这儿吧,我现下一天也没有几个时辰能呆在崇明殿里,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只怕又要说我玩物丧志,连个冬天都过不下去将来怎能知民间疾苦什么的,还是放你这你用着吧,反正我没事的时候也都呆你这儿。”

话是这么说,季涟仍是左右不停的拍拍敲敲,又着人把暖椅搬至里间,拉了玦儿问道:“这又是你师傅留给你的那本奇书上写的?也拿出来让我参详参详,”顿了一下又道,“我用就是玩物丧志,你说我做一个送给父皇如何?免得他说我有了媳妇忘了爹~”

玦儿甩开他的手笑骂:“谁说要做你媳妇呢!”转身进书房拿了一本册子出来递给季涟。封面上是玦儿的字迹,用小篆体写着四个字:闲情偶寄。翻开来,第一页上写着:李渔,古今第一文化奇人也。

季涟除了外袍,坐上暖椅,问道:“你师傅叫作李渔?”一面把玦儿也拉到暖椅斜倚着他,把书放在小案几上,右手却环了玦儿的腰,神态甚是轻佻。

玦儿挣脱不得,抬眼向帘外瞥了一眼,在里屋服侍的髻儿忙退了出去,和高嬷嬷及季涟带过来的小王公公在外间玩牌。

玦儿见人都出去了,便蜷在季涟身旁,答道:“我师傅是个尼姑,至今我连她姓什么叫什么哪年生都不知道呢,这李渔乃是一个男人,究竟哪朝哪代我也不清楚,师傅也未曾和我说起。”

季涟继续往下翻到目录,分别写着:词曲部、演习部、声容部、居室部、器玩部、饮馔部、种植部、颐养部。又见那颐养部下面写着:行乐第一、止忧第二、调饮啜第三、节色欲第四、却病第五、疗病第六。

季涟眼神带笑的瞟了玦儿一眼,把书翻到最后,从后往前翻,找到节色欲那一节翻开,玦儿羞红了脸,便去抢书又抢不到,想转开身去可那暖椅只能容二人紧贴着靠着,只得偏了头不理他。

季涟细细的读了这一节,又闻着那暖椅下透出的薰香,夹着玦儿若隐若无的体香,不由得心神荡漾,附在玦儿耳边道:“玦儿抄录这节新婚乍御之欲一节时,可是一边想着我一边抄录的?”

玦儿只是不理他,他又道:“你看这一节,墨色明显比别的章节要深,一定是玦儿抄录的时候想三想四所以写得慢才这样的。”

玦儿仍是不回头,嘴里硬道:“我哪有想三想四!”

季涟笑道:“是是是,当然不是想三想四,我不是三也不是四嘛!”

玦儿被他说的窘迫,又不想被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调笑,便定定心神,回头道:“我抄录这一节的时候,确实是在想阿季哥哥你呢。”

季涟被她这样直白的回答吓了一跳,又见她面色严肃,只是耳根子还红着,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玦儿从他手里取过书,那一节写着:

新婚燕尔,不必定在初娶,凡妇人未经御而乍御者,即是新婚。无论是妻是妾,是婢是妓,其为燕尔之情则一也。乐莫乐于新相知,但观此一夕之为欢,可抵寻常之数夕,即知此一夕之所耗,亦可抵寻常之数夕。能保此夕不受燕尔之伤,始可以道新婚之乐。不则开荒辟昧,既以身任奇劳,献媚要功,又复躬承异瘁。终身不二色者,何难作背城一战;后宫多嬖侍者,岂能为不败孤军?危哉!危哉!当筹所以善此矣。善此当用何法?曰:“静之以心,虽曰燕尔新婚,只当行其故事。”说大人,则藐之”,御新人,则旧之。仍以寻常女子相视,而大致大动其心。过此一夕二夕之后,反以新人视之,则可谓驾驭有方,而张弛合道者矣。

玦儿指着这一段问道:“我听宫里的嬷嬷们说,像阿季哥哥这样的皇子,不必等到大婚,都会有一些稍年长的宫女来行开启教导之责,大婚之前也可以自己先纳些姬妾,照这样的说法,阿季哥哥这新婚燕尔想必已经很多次了,我当时抄录的时候便想着等得了空,要问问你这书上写的是否切合呢?”

这下子反是季涟红了脸,反驳道:“这些年你我都长在一块,我哪有纳什么姬妾?”玦儿撇嘴道:“就算没有过明路的,暗地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呢~难道你母后就没有再派什么人来侍候你?”

季涟神色尴尬,知她还在气恼年前的事情,安慰道:“皇爷爷在的时候,把我和你接到宫里一起养着,我有空的时候,都在陪你玩,哪有什么暗地里的事情?年前你看到的那一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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