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夫 (渭城曲番外)作者:楼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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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夫 (渭城曲番外)作者:楼雨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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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风,你待我真好。”

  “应该的。”他答得理所当然。

  想云好,他就好。

  “一百两,我们有。”她本想,自己私底下凑一凑,看有多少闲钱,多少帮着点,尽尽心意,没料到丈夫会如此干脆,将她妹子的事也揽在身上扛起。

  他如此为她,她又怎能不为他设想?这一百两,他得攒多久,她可不想再看他去拚命,像初怀孕那年一样,弄得自己臂膀鲜血淋漓,只为了给她们母女衣食无虞的生活。

  “我会斟酌着,悄悄塞一点给容儿,量力而为就好,咱们日子也得过,我不想你太辛苦。”身上有点积蓄,将来若有急用,也不至于求助无门。

  “还有,这事可不能让爹知道,他要发现我们联手扯他后腿,又要扯着嗓门骂你了。”

  爹疼她们,把三个女儿当掌中珍宝,倒是阿风无辜,每每有个什么事,就被当出气筒,难为阿风好脾气一从不回嘴任人骂,也不记仇,挨完骂依然过去陪老人家下棋泡茶。

  事后父亲气消,也知理亏,那阵子就会对他特别好。

  这事本该就此告一段落,他们原以为再不用多久就能喝到这小俩口的喜酒,谁知半路竟杀出个貌美寡妇,导致情海生变。

  这门亲是结不成了。

  陆想云知道妹妹伤心,旁人不知,她是看在眼里的,小容儿对阿阳感情下得深了,不是一时半刻能平复。

  这些日子,她只要得了空,便多回家去陪陪小妹、劝慰着,让她想开些。

  感情一事,不就是这样吗?

  缘分来了,便笑着受下,若是要走,也半点强求不得,硬要去留,只是损了自尊一徒惹难堪罢了。

  虽是嘴里这么劝着,心里对阿阳多少也有些不谅解,埋怨他负了她家小妹,惹她伤心了。

  为了这事,小雨儿也替小叔亲自来向她赔不是,私底下悄悄跟她解释,那女子不是寡妇,并且与阿阳的渊源极深,那纠葛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总之,认真说来,他欠那女子一个名分,不得不辜负想容。

  这样一说,她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何况男方既已作出选择,再去苦苦追究,又有何意义?

  她以为想容看开、也放下了,日子看似平静地又过了数月,向来平静的村子里,竟又出了大事——

  阿阳家的那对双生子,不见了小的!

  两家私怨暂搁一旁,全村都出动帮忙寻娃儿去,连她家阿风也跟着找了一日夜,天亮才回来。

  然而,孩子就像是凭空自村子里消失了。

  才四个月大的孩子,能跑到哪儿去?会不见也是有心人士抱走,但这一村子,谁会做这种事?

  村民对那夫妻俩不谅解归不谅解,倒也不至于做出这等缺德事,可阿阳的妻子口口声声指控,说是想容干的。

  会吗?想容会做出这种事吗?

  依如今情况来看,确实是想容最有动机,可是她怎么也不相信,她家那个天真善良、小时候连爹爹宰鸡放血的画面都要蒙着眼尖叫跑开的小容儿,那个纯真爱笑的小容儿,会拿一个无辜孩子的命来玩?!

  她说什么也不信!

  嘴上说得斩钉截铁,说是相信小妹,可心里,多少感到惶惑不安,抽了空回家去,想与小妹谈谈。

  没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想证明,她的信任没有错,她的小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孩,没有变,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姊,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从小到大,一向什么心事都会与她分享、从不欺瞒的小容儿,露出一抹奇异笑容,对她这么说着。

  她突然间,心头一阵发寒。

  “你胡说什么?人家孩子不见了,怎么可以说这种风凉话?”以前,隔壁孩子养的小兔儿不见了,想容都还会帮忙找上一整日啊!

  “本来就是啊!她抢了我最心爱的东西,她心爱的东西也不见,一定是上天给她的报应,要她也尝尝被人伤害、失去心爱之人的痛。”

  “想容!”她惊跳起来,妹妹这番话说得平静,她看在眼底,只觉那抹淡然的笑——扭曲得诡异。

  才多久不见,她那不解人间愁的妹妹呢?一双纯净的眼已染上阴暗,她为何会变得如此?!

  “不是你——对吧?容儿,告诉大姊,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她恐惧地问出口,心颤抖着,多怕换来的是肯定的答案。

  “不是。”陆想容恍惚地摇头。“不是我……”是上天给的报应,不需要她来。

  陆想云闭了闭眼,心痛地用力抱紧妹妹。“我信,只要你说不是,就算全天下人都不信,大姊永远都相信你——”

  她说不是,就不是!

  陆想云关上心门,不愿让自己深思下去。

第七章

  妻子打娘家回来后,便一直不言不语、心神不定的。

  煮菜时,忘了加盐,没味道。

  然后那道红烧鱼,焦了。

  还有蛤蛎丝瓜汤……也不晓得加了什么,味儿好怪。

  全部都和以前煮的不一样,祝春风喂女儿吃了几口,她就别开头去。

  不怪她,他自己都不想吃。

  搁下筷子,皱眉代替女儿说出两人的心声。“难吃。”

  “难吃就别吃,辛苦做饭还要被你们父女嫌。”她板着脸,将菜全收回灶上,不给他吃了。

  祝春风与女儿对看一眼,寻儿被母亲的坏脸色一吓,当下哇哇大哭。

  他抱起寻儿哄半天,才安抚了女儿。

  夜里,寻儿睡了,妻子坐在绣台前,看着绣了一半的鸳鸯,那本是打算小妹成亲时,给她备上的嫁妆。

  她说,小妹女红不好,怕人笑她,这些女方家得准备的物品,她得费些功夫,帮妹子打点妥当,才不会手忙脚乱……

  打小,三姊妹的母亲就不在了,小妹一出生就没让母亲抱过,于是她得多疼着些,小时候,妹子最爱跟前跟后,拉着她的裙摆到处跑了……

  她真的很疼、很疼小容儿。

  “胡说的,小妹那么善良,怎会去伤害别人家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她盯着绣架,喃喃自语,眼眶惊惧的泪悬着,就是不肯落下,一旦哭了,就等于她也认为小妹真干下那种缺德事……

  “是她。”

  哄睡了女儿,他坐在床边,看着妻子,很平静地说出口。

  “什么?”她愕然地扭头瞪他。“你知道什么!是雁回对她有芥蒂,疑心生暗鬼,小妹没有!她亲口告诉我,她没有!她不会骗我的,她从来不骗我——”

  “但是这回,她骗了。”从来没骗过,不代表永远不会骗。

  他知道小妹是自己人,但是爹有教过,要判断是非,偷人家的东西就是不对的事,想容再有多少理由,都不能去偷别人的孩子,他虽然要保护自家人,也不能护着她做坏事。

  因此,他听爹的,要坚持对的事。

  “是想容。”他很坚持地又说了一遍。“我那天亲眼看见的,爹找我下棋,我看她在后门,悄悄和田元达说话——”

  “你闭嘴、闭嘴!”她满心惊恐,抓了手边的线团朝他扔去。“我说不是她就不是她!她是我小妹,你有我了解她吗?不懂就别胡说!”

  “我没有说谎,她真的——”

  “还说!都叫你别说了,你还说!”陆想云哭了,扔到没线团可扔,双掌捂着脸,静静落泪。

  他从来没见过她哭。

  祝春风噤了声,不知该如何是好。

  爹教他要坚持对的事,他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会让想云这么伤心?

  “想云……”

  “你混蛋……”她抽噎着,不理他。“你就顾着别人,不顾我难过,你一点都不懂女人家的心思,不懂我要什么,就和我唱反调惹我生气……”

  她也知自己是无理取闹了,但这一刻,心思太过纷乱,她实在太害怕,若这事宣扬出去,小容儿这一辈子就毁了……

  他呢?连看人脸色说话都不会,也不晓得要哄哄她、安抚两句,还净往她痛处踩,她怎会嫁了这个实心眼的笨夫婿!

  他不懂她?

  小雨儿也这样说过。

  想云懂他,他眼睛一转,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总是能让他开心,可是他没有她聪明,没有她那么细腻的心思,老是做傻事,惹她不开心。

  是不是不说出来,才是对的?想云就不会那么担心,想容说不定也能得到她要的那个人。

  可是不说,他会睡不着。

  “如果有人来偷我们的寻儿,我都不晓得会有多生气伤心,别人的东西,就要还给人家。”所以,他才会说出来,想容听姊姊的话,他是让想云去劝,不是故意要惹她生气。

  她一愣,如梦初醒。

  她自个儿掩耳盗铃、不去面对,假装没这回事,只因担心小妹的人生会因此而尽毁,却忘了将心比心,想想那个丢了孩子的母亲,心里头有多痛?

  她好自私!

  丈夫这一语道破,教她羞惭得无地自容,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那一夜,夫妻俩相顾无言,背着身各自睡去,但是他们都知道,谁也没有真正入眠。


  怕想云又生气,隔日,他一大早起来,还是到灶房吃了那些冷掉的、难吃的剩菜剩饭。

  他皱着脸,很忍耐地吃光了。

  免得她起床看见了又要不开心,觉得他嫌弃她。

  吃得很饱,便村子里四处走走,好消化肚子里的食物。

  走着、走着,又走到陆家来。

  他站在门口,思考了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他去想容房里一跟她说:“把孩子还给人家。”

  “姊夫,你胡说什么!”她不认。

  “我看见了,田元达抱着你亲,你不肯,他就说要把事情说出去。”

  “你胡说!”女人全一个样,说不赢人家,就变脸撒泼了,拿水杯子扔他。“你诬蔑我的名誉!你胡乱说话,我名声全让你败光了,以后还怎么嫁人……”从没应付过哭哭啼啼的女人,他顿时乱了手脚,呆愣着。

  想云疼他,发脾气最多拿线团、布料扔人,不会真正伤到他,想容就不一样了,像失去理智的泼妇一样胡乱扔东西,他一时闪避不及,水杯砸上了他额面,砸出了一道血口子。

  她呆了,终于静止下来。

  “呜……你好坏……欺负我……”恶人先告状,便是这样吧?

  他任她指控,没搭腔。

  “你也不想想,初时,爹瞧不起你,二姊也讨厌你,只有我、我对你那么好,喊姊夫,在你被爹赶时,拉你进门来、给你倒茶,你今天就这样对我……”

  “我知道你对我好。”因此才不能看着她做错事,他希望再看到那个心肠好、会甜甜喊姊夫的小姨子。

  “我不会说出去,你把孩子还回去。”

  “我都说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你出去,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祝春风本就口拙,对方一打死不认,他就没辙了。

  转身出了陆想容房门,经过陆想衣闺房时,又听见吵嚷声。

  吵了些什么,他没听清楚,从以前他便不喜欢陆想衣,也没打算理会她的事。

  会停步,是因为东西正好扔到了自己跟前。

  他低头,捡起软枕要还回去,又一袭衣裳扔来、还有木椅、首饰盒……

  他一捡再捡,手都满了,到最后扔来的玉镯子,碎了一地,这可没法捡了,好奇怪,为什么女人生气,总要扔东西才成?想云是这样、想容也是,现在连想衣也来。

  断断续续地,女人的哭嚷声传来。

  “你还赖!旁人都看见了!那女人比我年轻、比我美是不是?是不是?”

  “我都说没这回事了,女人家真爱胡思乱想——”

  “那你这身的脂粉味呢?怎么解释?你说啊!”女人哭得惨烈,凄凄切切又说:“你三天两头地夜不归营,这我都认了,爱上勾栏院抱花娘,我也说服自己,男人嘛,总要逢场作戏……可你这回把人都给养在外头了,十天半月见不到丈夫的人,这像什么夫妻?!”

  “我这不就回来了吗?真是的!就爱大惊小怪,一点小事就使性子跑回娘家来,也不怕人笑话。”

  “你以为我不回来就没人笑话了吗?那些人背地里都怎么说我的,你知道吗?说我没本事,留不住丈夫!你要我怎么做人?”

  当初三媒六聘、八人大轿地迎进葛家门,婚事办得风风光光,还笑姊姊寒酸,自信满满说会比她更幸福,如今、如今这样……她丢不起这个脸哪!

  “我这不就来赔罪,接你回家了吗?瞧,还买了你最爱的衣裳首饰,还不满意啊?”

  “你以为女人要的,只是这些华服首饰吗?”又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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