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印象中,这寒山寺原名枫桥寺,始建于南朝梁天监年间,唐贞观年间,因高僧寒山与拾得自天台山国清寺来此主持,更名为寒山寺。后来拾得和尚东渡日本传道,在日本建“拾得寺”与寒山寺为姊妹寺,同时把佛家叩钟一百零八下的规矩也传到了日本。
婳贞感叹,当年跟父母一起去苏杭旅游时,就来过这寒山寺,不料,到了古代,居然还有机会旧地重游,说是旧地,却又比她一千多年以后去的要新上不少。这时空的绝妙之处,真是让人难以言喻啊。
随着楼洛书一道,行至正殿,殿宇门桅上高悬“大雄宝殿”匾额,高大的须弥座用汉白玉雕琢砌筑,晶莹洁白。座上安奉释迎牟尼佛金身佛像,慈眉善目,神态安详。与她现代游玩之时相比,更显朴质庄严。
拜过菩萨,两人跟着沙弥移步至寒拾殿,此殿位于藏经楼内,楼的屋脊上雕饰着贞观年间,玄奘西去取经的事迹,而寒山,拾得二人的塑像就立于点钟,寒山执一荷枝,拾得捧一净瓶,皮衣袒胸,作嬉戏逗笑状,显得喜庆活泼。
在寒山寺游了一圈出来,婳贞原先闷在账房里的郁闷之气,均烟消云散,只觉心平气和下来,这时,天色已然过午,这才打算到枫桥镇上找间酒肆,休息一番。
刚刚走进酒肆,楼洛书就见到了熟人,叹了一口气,带着婳贞上前而去。
“洛书见过刺史大人。”
“原来是洛书啊,带着夫人一同出游?来来来,与我同坐吧。”只见那苏州刺史,摆手招呼,并且示意侍从去叫小二添置酒水。
婳贞随着楼洛书坐下,好奇的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心下又有几分纳闷,据她所知,自古就有重农抑商的思想和措施,唐朝时期,统治者为了抑制官商合流,还有律令圣谕制止此种情形,按理说,楼洛书跟着苏州刺史的关系,不应当这么好吧?
楼洛书自然没有忽略婳贞充满疑惑的眼神,只是回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等晚间归家之后,再与她细说。
婳贞见他俩聊得愉快,也不作声,只是喝着茶水,吃着点心,本以为休息过后,下午就能自在玩乐,哪知道那苏州刺史竟要与之同行,这实在是让婳贞原先高涨的游玩情绪瞬间低落,再没了兴致,只是跟在他俩身后到处走动。
到了傍晚,楼洛书相邀刺史一同归家喝酒用饭,那苏州刺史竟也欣然应允。这下可就真正让婳贞十分之不满了,感觉好像属于自己的一天,就这样被破坏掉了,整个回程的路上,都顶着一张臭脸,也不吭声。任楼洛书如何解释,就是不张口,也不理他。
楼洛书自然也知道她心里不甚痛快,难得出来玩一天,原本以为可以放肆一天,不料才一个上午,就被人打断不说,还要陪着笑脸给人家看,最后还要邀请人家回家继续打扰。身为他的夫人,招待这样客人,她自是要在一边作陪的。
莫说她不痛快,其实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想着带她出来,好亲近亲近,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下可好,不但没能得偿所愿,还让她闹了个不痛快。偏生,这会还不好解释。
到了家里,婳贞借口要去换身衣裳,抛下楼洛书一人回房去了,看着她不深愉快的背影,楼洛书只能苦笑,笑完以后,还要招待贵客。反倒是婳贞回房以后,换了衣裳,就在躺椅上歇息,打算不到晚宴不出门。
到了晚餐时分,李年见她还未过来,又担心让少爷为难,只得寻了个机会前去请她。好在婳贞休息了一阵了,心里的怨气也消了不少,也知道楼洛书为难,他楼家家大业大,除了一贯做生意的信誉,不说要官府帮忙,但是也经不得官府的为难,跟官家打好关系总是应该的。
那刺史大人瞧见婳贞换了儒裙,梳了发髻,虽未点红妆,却也是清爽佳人一个,不由得眼前一亮,赞道:
“洛书好福气,好眼光啊,夫人这般相貌,就是去宫中选那佳人才子也是不差的。”
“大人客气了。我与夫人乃是自小就定下的婚事,我父亲才是真正的好眼光。”楼洛书回道,一脸笑意的将婳贞拉到身边坐下。
“原来是大小就订了亲的,怪不得。”那刺史大人摸着胡须点头,似乎别有含义。
楼洛书见状,不着痕迹的动了一动,端起酒杯将婳贞拦在身后,顺势朝着苏刺史举杯敬酒,将他那不正经的心思打消,这个可是他的妻子,不是什么青楼妓子,可由不得他这般窥探。
那苏刺史见楼洛书此举,当下就明白他的意思,收敛了放在婳贞身上的眼神,别看这楼洛书明面上是个市侩圆滑的商人,可祖上也是读书人家,听说他那老爹曾今也考过科举,还中过秀才,若不是那年遭了灾,老娘身死无钱安葬,也不至于寒了心思去从商。
且不说他楼家家财万贯,光是他老爹的同窗,如今也有几个在朝为官的,私下还是有那么一些联系的,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是轻易动不得的。何况,他也舍不得楼家每年给他孝敬的大笔钱财。当下哈哈大笑,直道喝酒。
婳贞自是将两人之间的交流看在心里,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打了什么哑谜而已,不过,她对这个苏刺史实在没有什么好感。说来也有趣,他既是苏州刺史,又是姓苏,倒真是有几分巧合。
他们这一喝就喝了两个时辰,两人几乎都是酩酊大醉,婳贞这才张罗着安排两人去休息,楼洛书倒是简单,先送回房间就是,可是那苏刺史,却是不知道要如何安排,好在李年既是出现,说是苏刺史常常来府上喝酒,在北苑有自己的房间。然后安排下人将苏刺史送去休息,婳贞这才松了一口气。
婳贞将楼洛书扶回房间,跟红娟一道帮他擦了脸,解了外衫弄上床,自己也累得够呛,甚至出了一身薄汗,寻思着反正还不困,就叫红娟去准备热水,打算洗个澡,然后再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看到两人打得火热的亲们,要失望鸟~~~这章很平~~~火热的在下章~~~~掩嘴偷笑~~~~
二十五章
婳贞这边洗得痛快,楼洛书那边等人全部出去之后,睁开双眼看着床顶的纱幔,眼中极是清明,哪像是个醉了的样子。半晌之后,身后洗澡的水声减弱,直至安静无声,他挑眉,该不会是在水里睡着了吧。
今晚他是喝了不少,不过出院子的时候,被冷风一吹,就已然消减了不少醉意,她给他擦脸的时候,他就已经全醒了。小妮子给他擦脸用的力气不小,怕是真有几分恼他。不过等会要是发现他装醉,不知道会不会更加恼他。
挑开帘子,隔着屏风,那头一抹倩影,脑袋正靠在木桶的边缘,待他走近,就瞧见一张被热气熏得通红的脸蛋,果真是在水里睡着了。顺着她的脸细细的打量,精致的五官,虽然不是一眼就能让人惊艳,却是越看越出味的那种,水滴顺着白皙修长的颈项滑入水中,显得分外诱人,虽然她大半的身子都掩在了水底,可是那莹润的肤色,却叫他看得有几分燥热起来。
水温渐凉,看着她的皮肤上冒出细小的颗粒,楼洛书赶忙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然后用衣服将她裹了起来,这早春的天气,一不小心就会受凉,何况是身上还湿乎乎的。
婳贞感受到热度,本能的朝着他靠近,楼洛书被她手脚缠住,一时之间竟没法将她从身上扒下来。只得将就着用布巾给她弄干身上的水分,以及她那头乌青的长发。然后吹熄烛火,合衣顺势躺在她的身边,任她将他抱着缠着睡下。
黑暗中,视力受阻,触感却更为明显,她若软的线条紧紧的贴着自己,热热的气息就贴着自己颈项呼出,四肢更是缠住他不放,楼洛书苦笑,这简直就是在考验他的定力。
低头朝她看去,那张微启的朱唇,似乎在邀请他,闭了闭眼,他决定顺从心愿,轻轻将那朱唇含住,细细品尝了一番,直到她在梦中发出一声嘤咛,才放开。靠着他取暖,总要付出点代价的不是。
片刻后,楼洛书渐渐缓了身上的燥热,这才闭上双目,沉沉睡去。
婳贞醒来,就发觉跟平时有些区别,待她真正回过神来,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门,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恼怒还是羞怒居多。
她整个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不说,还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只要低头,就能隐约瞧见自己的双峰,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整个人都巴在楼洛书身上,睡在同一床被子里,她的一只手还被他压在身下,而他的手,则是稳稳的环在她的腰间。
近距离的接触,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某人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以及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项处。
“嘭——”
婳贞过了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将某人一脚给踹下床去了。
楼洛书揉了揉撞得有些生疼的额角,她居然踢他下床?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盯着床上手忙脚乱穿衣的婳贞。
“你这个混蛋,居然趁我睡着了,占我便宜?”婳贞迅速的穿好衣服,跳下床,指着楼洛书的鼻子,开骂。亏她还一直当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个衣冠禽兽。
“你再说一遍。”楼洛书额上青筋跳了跳,他倒是头一回知道,原来抱着自己妻子睡觉,居然是混蛋的行为。
“你混蛋!”婳贞在他的眼光之下,瑟缩了一下,随即又硬起起来,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干什么弄得自己理亏一样。
“我哪里混蛋,你倒是说说看。”楼洛书双手抱胸,冷冷的瞪着她。
“你趁我睡着了,占我便宜,难道不混蛋?”婳贞继续呛声。
“昨晚上是谁自己在浴桶里睡过去的,又是谁在我捞她起来的时候,死巴在我身上的,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了?”何况,他又不是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滚作一团,自己的夫人,还抱不得了?楼洛书冷哼一声,这小妮子,真是欠教训得很呐。
“额?难道是我……”婳贞在楼洛书冷眼之下,慢慢回忆起昨夜的情况,好像她真的是在浴桶里睡过去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了。难道真是自己像八爪鱼一样巴着他不放的?
“我担心某人着凉,才把她从浴桶里捞出来,结果某人抱着我不撒手就算了,一早上起来,居然还将我踢下床?”楼洛书见婳贞脸上表情不断变换,知道她多半是想起昨晚上在浴桶里睡过去的事情。当下得理不饶人,别瞧着他的话说得冷清硬气,可是那话里的委屈啊,有耳朵的都能听出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给忘了,你没摔着吧?”婳贞有些许尴尬,人家好心捞她出来,结果,第二天一早,她就将人家踢下床去了,怎么说好像都说不过去。而且,虽然是被占了便宜,可是那也是自己巴着人家不放,好像怎么算,理亏的都是自己。
“哼。”楼洛书不语,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她,看她打算怎么办。
被他看的心虚的婳贞只得慢慢挪到他跟前,伸手碰了碰他的额角,还是通红一片呢,看来刚刚那一撞,还真不轻。最后只得鼓起勇气,道:
“我道歉,你说,要怎样,你才能当这事没发生过?”
“想我当这事没发生?行啊,以后,我的早膳就交给你了。放心,我不太挑嘴的。”楼洛书淡淡的开口,她这阵子每日都跟她的丫头在小厨房里自己弄早膳吃,好几次他经过的时候,都瞧见俩人吃得那叫一个欢快。照这看来,她的手艺应该是不差的。
“只是早膳?”婳贞看他,这个要求不高嘛,还不挑食,就更好招呼啦,顶多是以后早膳都做三分就好了,反正她跟红娟也是要吃的。她欢快的想着,然而,真到做的时候,才开始犯愁,她几乎完全不知道他的口味。
起因很简单,她比较爱吃重口味的东西,即使是早膳,不惯吃饼还是面片,也是要做些合口味的菜来,而做菜吧,辛香料是必不可少的,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那个东西,可是却已经有了葱姜蒜一类的辛香料,而她也喜欢用这些香料来去除肉食的膻味,谁知到做出来的食物,楼洛书只是皱着眉头挑了一筷子,就不吃了,等她问了清楚以后,才知道这厮不爱吃那些辛香料的口感。
原来,家里厨房因为这位大老爷的口味,在做吃食的时候,这类香辛料是能不用就不用的。这下可苦了婳贞了,她自是知道有些人有这样的毛病,对有些香料很敏感,可是,对她而言,没有辣椒,又不能用香料,这菜做出来,简直就不能入口。
无奈之下,她只好找来一个石臼,把姜蒜全部捣碎,挤出汁液来,用少量的汁液在菜里,既能起到调味的作用,又不让那位大老爷吃到,这才总算是两全,只是日后早上做菜的时候,又多了一道工序。
这也都算了,他大老爷居然还好意思说他不挑食,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吃鸡只吃肉不吃皮,吃鱼只喝鱼汤不吃肉,吃蔬菜只吃菜叶不吃菜梗的人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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