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塘耳根发烫,点点头嘿嘿笑起来。
柳筠在他眉间亲了一下,又道:“今日没见到君子山庄的人,想必是明日才会过来……”顿了顿,见唐塘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又道,“虽然目前还不确定他们是否与文先生有关,但还是小心为好。我不希望你再出事,你要一直在我身边知道么?”
“嗯。”唐塘郑重点头,“我会的。”
洗漱过后,两人上床准备休息,唐塘刚躺下就突然觉得脸上开始热烘烘地蒸起来,心里默默算了算,他都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和师父一起睡了。
来连家堡这一路,他们一直没有投过客栈,习武之人向来不讲究享受,夜里困了就在野外生火休息,很是怡然自得。
唐塘每天白天被师父搂着坐在马上,入夜之后又被师父搂着靠在树干或马腿上睡觉,简直成了连体,可再怎么亲密终归和躺在床上的感觉不一样。
唐塘故作镇定地躲在被窝里偷偷吞了口唾沫,隐隐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可转念一想婚还没结呢哪来的新婚,顿时开始唾弃自己,还没唾弃完随即又转念一想,师父都说要和他成亲了,似乎也大差不离了。
想着想着,心里就开始扑通扑通乱跳起来,眼看着师父将外衫一层一层脱掉又一步一步走过来,唐塘再次吞了口唾沫,耳膜里鼓噪得都快炸开了。
柳筠走过去就看到他眨巴眨巴眼正看着自己,又是期待又是紧张的情绪全部写在了脸上,顿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弯下腰从很近的距离看着他,深沉的目光直直戳进他的眼底。
唐塘心弦一颤,顿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就那么瞪直了眼看着他,要放在平时肯定早嬉皮笑脸地说话了,这会儿却突然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柳筠看了他一会儿,眸色越来越暗,伸手将他鼻孔下面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垂下眼睫目光移到他的唇上,见他的唇瓣在昏黄的灯光下透出几丝朦胧的光泽,顿时眸色又暗下去几分。
唐塘呼吸一窒,脑子里开始疯狂地叫嚣:师父你老人家这么沉默干嘛?!这样我好紧张的好不好?!
柳筠看着他快要颤抖的眼神,眼底浮起一丝笑意,心底一片柔软,拇指在他脸颊上轻轻摩挲了两下,迅速俯身吻住他的唇。
唐塘脑子一嗡,呼吸顿时停掉,感觉到师父的舌尖带着清润的气息探了进来,激动得一下子伸手将他脖子搂住,非常主动地迎合起来。
柳筠这一路每天与他近身相贴,看着他的脸就想亲脸,看着他的脖子就想亲脖子,总之就是这人摆在面前,哪儿哪儿都想亲近。
他从来都是不在乎别人看法的性子,甚至连徒弟在后面跟着都照样能面不改色地把唐塘搂紧了亲吻一番,不过知道唐塘在这方面脸皮比较薄,这一路还是非常的收敛,每次都是控制在不被人明显看到的程度。
现在摆在心尖儿上的人就躺在身下,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主动,柳筠心底多日以来的想念全部都跟涨潮似的一下子涌了上来,忍不住越吻越深,越吻越急切,一边吻着一边掀开被子抬起腿将膝盖撑到床上去。
唐塘感觉到他的动作,激动紧张的情绪更加强烈,口中被狠狠撩拨,每一次深吻都能引起一阵战栗,身上也越来越燥热难当,那被子不用师父掀自己都想掀了,正激动得不能自已时,腰间突然一凉,随即便有熟悉的温暖触感传来,脸上顿时红得能掐出血来。
柳筠俯身将他整个人拢入怀中,松开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被他迷离水润的眼神勾得再次丧失理智,侧头含住他的耳垂就是一阵激烈的吮吸。
“啊——”唐塘被刺激得胸口一挺,随即又被耳侧粗重的呼吸激得再次哼出声,连忙将师父的脖子搂得更紧,一边是身体上的刺激,一边是心理上的满足,突然就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柳筠吻过他的耳垂又去吻他的脖子,一路下滑在他锁骨上狠狠地吮吸了一番,听到他口中溢出难耐的声音,顿时感觉想要将他彻底占为己有的欲|望汹涌而来,忍不住将手探入中衣绕到他的后腰将人微微抬起,一路往上抚摸而去。
唐塘已经彻底找不到自己的三魂七魄,全部知觉都凝聚到被师父摩挲而过的肌肤上,一寸接一寸的燃烧,一寸接一寸地沦陷。
柳筠的亲吻一路向下,手也跟着往下滑去,喘息越来越重,腾出另一只手将唐塘的上衣解开,随即便在他胸口一路亲吻下去。
“师父……”唐塘大喘一口气,神魂全部飞走。
柳筠听到他的声音,手一紧,呼吸更加急切,亲吻一路滑到了腹部,感觉到他身子明显的颤栗,猛地刹车止住了动作,把头埋在他身上平息自己激烈的情绪。
唐塘愣了一会儿,疑惑地微微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唇上就被亲了一下,随即眼前一暗,被子盖了下来。
柳筠用被子将二人裹住,双手将他抱紧,抵着他的额头低声轻叹:“四儿……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带你回去成亲……”
唐塘被他的气息和声音刺激得睫毛轻颤了两下,缓了缓呼吸终于找回神智,底气不足似的小声嘟囔:“师父……我不是女人……”
柳筠稍稍拉开距离,看着他这副模样顿时露出笑容,低声道:“从没将你当作女子来看。”
“哦……那你……”唐塘顿了一下,脸上烫得更厉害,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那怎么……不继续了……”
柳筠没料到一向不好意思的人突然会问这么直接的问题,顿时又怜又爱到了极点,手指在他脸上蹭了蹭,低声道:“出门在外诸多不便,没有脂膏会把你弄疼的,明日又有宴席,或许坐着的时间不短。”
唐塘脑神经一颤,顿时全身自燃,扭了两□子往被子里面缩了缩,顶着滚烫的脸不敢跟他对视:“师父你怎么连这个都懂……”
“我是医者,怎会不懂?”
“哦哦……”唐塘胡乱点了点头,更加不敢跟他对视了。
柳筠在他低垂的眼皮子上亲了一下,低声道:“四儿,我不能让你受委屈,更不能让你受伤。”
唐塘听了突然鼻子有点发酸,他向来知道师父疼他,却没想到已经疼到这种地步,胸口烧灼滚烫得厉害,忍不住伸手一把将他搂紧,抽了抽鼻子小声道:“师父,你对我真好!”
柳筠将他的脸抬起来,看着他的眼中全是温柔的笑意:“是你对我好。”
唐塘不自在地动了动:“哪有……”
柳筠在他头上揉了揉,侧躺在他身边将他搂紧。
这边两人正相拥而眠,窃窃私语,那边连老堡主却因为下人带来的消息眉毛都打成了结,披着衣裳在屋子里来来去去地踱步,扭头瞪着前来禀报的人:“你没看走眼?”
“没看走眼。”
“哎呦,可急死我这老头子了……”老堡主拍拍额头再次转圈,转了一会儿伸手朝门口一指,“快快,快去将我儿子孙子孙女儿都喊过来!”
“是。”
☆、64
没多久;儿子连堡主、孙子连慕枫、孙女连慕晴便先后赶了过来;以为是老头子身子不舒服了;一进屋就紧张地问东问西。
老堡主大手一挥:“没事没事;我硬朗着呢!倒是晴儿……唉……”
连慕晴扶着他在床边坐下,柔声道:“爷爷,我怎么了?”
老堡主一拍大腿:“你中意的相公可是要跑了!还能怎么了!”
连家堡虽是江湖门派;可毕竟祖上是开国将军,府里一应事务都还是偏着豪门望族的规矩来;因此连慕晴从小都是当大家闺秀来养的;身上少了很多江湖气息,脸皮子似乎也比别人薄了许多,闻言立刻就红了脸。
“是不是流云公子他……已有了心仪之人?”
老堡主眉毛更加纠结:“哎呦头疼死了;儿子你快想想法子。”
连堡主到现在还一直云里雾里的;疑惑道:“爹,您倒是把话说清楚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堡主双手往膝盖上一撑,叹道:“先前看着他对那四徒弟好得紧,我还觉得奇怪了,这流云公子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现在可好,守夜的人远远瞧见他那徒弟进了他的屋,直到熄了灯都一直没出来……”
连慕晴闻言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连堡主迟疑开口:“爹,您的意思是……那云四公子,成了他的男宠?”
一旁连慕枫啧了一声:“这话说的可就难听了,什么男宠不男宠的,指不定人家怎么放心尖儿上疼呢。”
老堡主斜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不替你妹妹操心也就罢了,怎么还在这儿煽风点火!”
连慕枫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冲他呵呵一笑:“爷爷我错了。”
连堡主想了想道:“或许是我们想多了,人家在商议事情也说不准。”
老堡主再次站起来踱步:“商议事情怎么不把另外三个徒弟一起喊进去?”
“或许对云四公子格外青睐也说不定呢,江湖上早就传言流云公子对这位新收的徒弟爱护有加格外倚重,只是您老人家很少出门并不知晓罢了。”
连慕枫在一旁呵呵笑道:“商量完了熄灯了还不出来,必然是睡下了。”
老堡主刚刚被儿子的说辞给安抚了一下,转眼又让孙子给气得七窍生烟,抬起手来作势要打:“你这个臭小子!”
连慕枫连忙闪身侧过,又伸手给他胸口顺了顺气:“爷爷息怒!这感情的事别人插不了手,您急也没用。”
一旁的连慕晴半天没吭声,闻言眼泪都快出来了。
连慕枫又连忙走过去安慰她:“晴儿你这是干嘛?就算没有这徒弟,我也不同意你跟了他,你看看他哪回对你笑过,不对,这人就没见他笑过!总之,你跟着他必定要受委屈的!”
连慕晴眼眶顿时红了:“我知道……”
“知道你还……唉……”
“不行!”老堡主重新坐到床边拍了拍大腿,“原本还觉得可以等一等,眼下可是等不了了,明天我就给晴儿提亲!”
连堡主一愣:“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老堡主眼睛一瞪,“江湖中人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连堡主哭笑不得:“爹,这流云公子您可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这回这么一来,可就尴尬了。他要是同意了,那倒是皆大欢喜,可要是不同意呢?这么多门派在场,您说他要是接了这门亲事,恐怕也是心有不甘,他要是不接下来,又驳了您的面子。”
老堡主冲他瞪眼。
连堡主被他瞪得头皮发麻,又道:“这样好了,明天宴席上就不要提了,后天狩猎大会的时候,私下里跟他说,怎么样?”
老堡主更急了:“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狩猎大会他愿意去凑热闹?说不定早就甩甩袖子回去了!”
连堡主平时做事倒是极其干脆利落之人,可在这种事情上也忍不住有点束手束脚,被老堡主这一通吼,顿时没了主意。
老堡主自顾自的在那儿琢磨:“这小四儿看着倒的确是讨人喜欢,可毕竟是个男子,说不定流云公子也就是图个新鲜,终归还是要娶妻生子不是?我若是在宴席上提出来,也算是施加了点压力,他还能考虑考虑。可若是私下里说,那他肯定是直接回绝了。”
连堡主点点头:“言之有理。”
老堡主思量了一会儿,又将前面的话推翻:“不对!他那软硬不吃的性子又怎会怕我给他施加压力呢……施了也是无用功啊……”
连堡主想了想,再次点头:“言之有理。”
老堡主抬起头来气咻咻地瞪他,气的胡子都快飞起来了。
连堡主无奈道:“爹,您要让我出去杀人,我一定能给您把人头带回来。可这种事情,我真是拿不定主意。”
老堡主眼睛瞪得快要突出来:“晴儿从小就没了娘,你这当爹的不操心还指望谁操心!”
“我……我不是不操心,实在是……”
连慕枫连忙将连慕晴往前推了推:“爷爷,您快别想了,可别将脑子想坏了,此事还是问问晴儿的意思比较好。”
连慕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红通通的眼珠子:“爷爷,爹爹,就在宴席上问一问吧,他若不答应,我以后……不再想此事了……”
连慕枫一愣,探过头在她脸上拍了拍:“你傻了?他要是当众拒绝了你,你这面子往哪儿搁?”
连慕晴略带苦涩地笑了笑:“面子算什么……”
老堡主看着她叹了口气:“晴儿向来是个肚子里有主意的孩子,那就……依你的吧!”
连慕晴点点头,未再言语。
第二日一大早,连家堡迎来了寿宴的最后一波宾客。
连慕晴前一天并未露面,今天正日子必定是要出来的,可出来后就忍不住将视线移到了柳筠的身上,见他和唐塘紧挨在一起,顿时觉得昨晚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心中苦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