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给徒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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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给徒儿笑-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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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你慢走。”唐塘对他灿烂一笑,埋头继续吃菜。
  东来凑过去问道:“四公子,你刚才怎么一直在抖?是嫌冷还是害怕?”
  “我不冷。”唐塘塞了一大块红烧肉。他最爱吃红烧肉了,半肥半瘦不寡不腻正正好,吃的爽了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
  “哦,你不用怕,就算那个大魔头来找麻烦也没关系,有公子在呢。”东来连忙安慰。
  “我不怕。”唐塘又塞了一块。大不了跳湖回老家躲一躲。
  “啊?”东来一脸迷茫的眨眨眼,“那你为什么一直抖啊?”
  “抖给他看的。”唐塘嘿嘿一笑,“他大概希望我是个傻蛋。”
  二人吃了饭,又在大街上逛了一通,买了不少东西。东来坚持要拿包裹,唐塘看了眼他那瘦不伶仃的小身板,实在是不忍心虐待童工,最后还是一把夺过来挂在自己肩上,把东来急的上蹿下跳。
  接着又是一路跋涉,直到夕阳斜照才回到医谷。唐塘忍不住感慨:没有交通工具真是不方便啊!看来的确是要学骑马了!
  一进大门,唐塘和东来就被里面的阵仗给惊到了。几个师兄、连带着一群小厮,一个个都好像排排坐等饭吃的大狼狗,用绿油油的眼光瞪着他肩上的包裹。
  “不用这样吧?”唐塘吓一大跳。东来眨巴眨巴眼睛,缩到他背后。
  “别人送来的总比自己买来的要吃香。”云大作为群众代表,笑眯眯地开了口。
  众人笑闹着一哄而上,瞬间将他们俩淹没,不过短短两分钟,人群散开,唐塘拖着东来挂着空包裹,理了理微乱的发型,强作镇定地离开,临走时恶狠狠回送他们一句话:“事实证明,自己抢来的总比别人送来的要吃香!”
  一回竹楼,两人立刻神秘兮兮的躲到角落,将各自怀中早就藏好的东西掏出来,吃的放哪里,用的放哪里,一一收拾安置好,这才施施然跑去前厅吃饭。
  晚上练功时,唐塘并没有主动交代白天遇到的事情。上回师父已经说过,此类在他看来非常莫名其妙的事以后还会碰到,那必然是在师父意料之中的,因此也就没必要再一一说出来徒增烦恼。
  现在他纠结的是另外一件事,要不要把给师父的礼物拿出来呢?
  “唔……”他正左右纠结的时候,背后突然挨了一下注入内力的石子,痛得直冒冷汗,又不敢乱嚎,只能紧紧咬牙忍住。
  “不准分心!”流云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随即走到他面前,用凌厉的视线盯着他。
  唐塘心里突的一跳,想到三天前被教训的经历,连忙敛了心神,再不敢东想西想。
  自从将各个穴位认准之后,他的内力进展可谓突飞猛进,之前一拿就要掉的剑如今握在手中就跟握着一根芦苇棒似的,扎起马步来也是游刃有余。
  虽然师父从未夸奖过他,但云大却非常有良心的说了一句大实话:“将你带回来果然没带错!”顺便又夸了一下自己,“我看人一向是目光如炬!”
  唐塘满头黑线:“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带我回来只是为了找乐子。”
  云大笑得一脸灿烂:“对,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几天后,唐塘手掌上裹得像粽子似的纱布终于拆掉,他甩了甩,觉得轻快的有点不适应,倒不像是自己的手了。
  东来拉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一脸担忧:“留疤了……”
  “没事没事,再过几天就淡下去了。”他从小就皮实的要命,全身上下磕伤碰坏不知道多少地方,从没留过疤。因为一直认为疤痕是男子汉的象征,他对此还郁郁寡欢了好一段时间。
  东来也不再多说,只是每天都要眼巴巴的替他检查一遍才肯放心。
  晚上,唐塘又跳上了屋顶。现在他也可以潇潇洒洒地一跃而起,再不用狼狈的连跳带爬,对此他心里好不得意,探着脖子朝下面喊:“东来,再过段时间我就能带着你飞上来了,哈哈!”
  东来毫不怀疑这番话的诚意,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下人,可从来没有碰到过对他这么好的主子,心里的忠诚指数再次唰唰唰往上一路狂飙。
  唐塘正要躺下,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转头朝师父的屋顶看过去,快到中秋了,又大又亮的明月洒下来一片坦荡荡的清辉,将那边的屋顶照得透亮。没人。他放心地躺了下来,就说嘛,哪有那么巧每次都被抓包。
  他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里摩挲,那是他犹豫再三都没敢送出去的礼物,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玉杯,触手温润,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晶莹剔透。
  当时看到这只杯子就想起师父在月光下带着扳指的手,忍不住就买了下来,可再一看就郁闷了,刚刚打碎一只杯子,又买一只,这不是成心找抽么?
  “找抽!找抽!”他随手扯下旁边挂下来的柳枝,在屋瓦上面一下又一下地抽打起来,抽完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这才将柳枝扔在一边,重新翘起了二郎腿。
  “算了,还是不送了。”他将白玉杯高高举起,看着在月光下流动的温润光泽,撇了撇嘴角一脸郁闷,“如果师父看到这个不开心,那我送出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正要将杯子收起来,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惊!
  他吓得一跃而起,瞪大眼睛看着来人,“师父”两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拿着杯子的手先做出了反应,下意识便要往身后藏,结果杯子被手心突然冒出来的汗一滑,顺着力道向一旁抛了出去。
  ……再惊!
  他根本无暇顾及师父的脸色,纵身扑过去接杯子,好不容易有惊无险地接住,人却半个身子挂了出去,来不及后退,只好连忙施展轻功朝前面的柳树飞去,最后一只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像猴子似的挂在了树枝上,伸出一条腿狼狈地跨上去。刚抱着树枝在树杈上坐稳,眼前突然一花,白衣闪过,自己被师父拎着衣领子落到了屋顶上。
  “不错,轻功有进步。”
  这还是师父头一回夸他,但是他哪有心情开心啊!唐塘郁闷地缩了缩脖子,偷偷将白玉杯藏进袖中:“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说找抽的时候。”流云背着手淡淡道。
  “啊?!”警铃大作!汗如雨下!
  “师父,我明天能不能学骑马?”尝试着转移话题。
  “拿来给我看看。”
  “啊?什么?”尝试着装傻。
  靠!老子真会挑时候,这月亮能不能不要这么亮啊!师父那眼神又成飞镖子了,我能不能装作月色昏暗啥都看不清啊?!
  他紧张地东瞄西瞄,最后还是在那双蜇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硬着头皮将手伸出去。
  流云将他手中的杯子接过,淡淡道:“明日去马厩挑一匹合心意的马,先喂它两日,待与它熟悉之后再学。”
  “嗯。”唐塘点头。
  流云对着他的头顶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唐塘抬眼偷瞄,咧着嘴傻笑半天,这才跳下去回房睡觉。
  第二天,唐塘兴致勃勃的来到了马厩,从第一匹看到最后一匹,又从最后一匹摸到第一匹,双眼放光,口水滴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偷马的呢。
  在现代,除非你是住在草原上的,或是做马生意,比如给剧组提供马匹的那种,普通人家根本养不起马,单是饲料费就够你呛的,更不要说场地。名种马或是赛级马那更是天价,人家一个了不得的富豪也才养了四匹,就被称为极度奢侈。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一匹真马,唐塘就属于很多人中的一员。
  他一边感慨着,一边在各色马匹中穿来穿去,看到云大那匹白马,还特地去拍了拍。那马忽闪忽闪眼睛,甩甩尾巴,再次对着他打了一个响鼻。
  唐塘震惊又愤怒地退开两步瞪着它,手指戳着它鼻尖儿,愤愤道:“你丫故意的!”
  白马一脸无辜的回望他。
  正愤怒着,突然觉得背后有东西拱来拱去,他挠挠头,转过身。一匹通体油黑的骏马正与他大眼瞪小眼,那马见他转身,立刻把脑袋凑过来,鼻尖在他胸口蹭了两下。
  “唉?”唐塘一脸惊喜,“兄弟,你也太主动了吧?”伸手去摸摸它的鼻子,它又把脑袋凑过来拱了两下。
  一旁的小厮惊讶道:“四公子,真是奇了!想不到这匹无人敢骑的烈马竟会这么喜欢你!”
  “烈马?”唐塘左看右看没看出来,“那是谁驯服它的?”
  “是公子,不过公子已经有自己的马了。”
  “噢~~”唐塘绕着马打量了两圈,看他通体毛色黑得发亮,不由得也是一阵喜欢,拍拍它的背感叹道,“黑马好,黑马好啊,月黑风高杀人夜,骑着它不容易被发现,真是打家劫舍出门旅行之必备良马!”
  小厮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啊!我就叫你小黑吧!”
  小黑把鼻子凑到他怀里,伸出长长的舌头在他的衣襟上舔了舔。
  “这么喜欢我?!”唐塘有些受宠若惊了。
  随后,脑中灵光一闪,他满头黑线的想起,怀中似乎存着两块青竹送给他的松子糕。
  “呃……”他黑着脸把松子糕拿出来,眨眼功夫就被长舌头席卷一空,还意犹未尽的刷刷刷舔得一干二净,“小黑,我自作多情了……”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小黑,也不知是不是松子糕起了作用,小黑被他牵着溜了两圈竟然也是毫不反抗,偶尔还亲昵地蹭蹭他。
  “小黑啊,原来你是个吃货!”唐塘摸着这匹传说中的烈马,不无心酸道,“你是暴力不合作,利诱必投降啊!”
  当流云听到消息时,眉头皱的比山还高:“小黑?为何用如此难听的名字?”
  “难听吗?很亲切啊!”唐塘坚持自己的品味。
  “随你。”流云点点头道,“以后它便是你的了。”
  “我的?”唐塘指着自己鼻尖儿,嘴巴一路裂到耳朵根。
  流云面色不爽的盯着他的笑脸,目光逐渐凌厉。
  唐塘迅速收敛,傻笑换成微笑,作优雅状缓缓转身,一回头顿时绷不住了,背对着师父再次傻笑开来,连蹦带跳地狂奔回自己的小竹楼。
  喂了几天马之后,唐塘兴奋地将小黑牵了出来,拜小黑威名所赐,一人一马霎时风头鼎盛,拉风的不得了,几乎整个医谷的人都跑出来围观,空前盛况可谓一时无两。
  大家你一堆我一堆很快便找到了各自的阵营,除了一些中立派保持观望,其他人纷纷掏出零花钱下起了赌注,赌的就是唐塘会不会被小黑摔下来。
  各人站的站、坐的坐、靠的靠,嗑瓜子的嗑瓜子、喝酒的喝酒、唠嗑的唠嗑,纷纷感慨:“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啊!”
  流云出来时被这阵仗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唐塘也是一回头吓了一大跳,愣了好久才抬手阖上下巴,自言自语道:“医谷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平时都躲在哪个角落?!”
  他特地要了点松子糕来讨好小黑,小黑嚼得嘴巴都爽歪了,非常感激的弯下脖子在他胸口蹭了蹭。
  赌他会摔下来的人看他们一人一马如此亲昵,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唐塘摸摸小黑的大长脸,又拍了拍马鞍,纵身一跃,非常潇洒地跨了上去,脚踩马镫挪了挪屁股将姿势摆正,下巴一抬不无得意地看向围观人群。
  云大笑眯眯地鼓了鼓掌:“鲜衣怒马正少年!很好,很好!”
  唐塘乐不可支,拉着马绳双腿一夹马腹:“驾!”
  全场一片静默。
  “嗯?小黑,你倒是走啊!”唐塘拍了拍小黑的脖子。小黑纹丝不动。
  人群一阵爆笑。
  唐塘大感丢人,趴下去对小黑耳语:“快走,快走!”
  小黑扭头跟他亲昵的蹭了蹭。
  唐塘无语,坐直了身子再次夹紧马腹:“驾!”,没反应,回头尴尬地对大家笑了笑。
  人群突然开始骚动起来,有一部分人吵着要换个赌法,赌他能不能催动小黑。
  “马鞭是摆设么?”唐塘正不知所措,师父的声音突然凉飕飕的飘过来。
  他闻言拿起马鞭,却又有点犹豫,怎么都下不了手,眼角一瞟,师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连忙深吸一口气,连说两遍“小黑对不起了啊”,咬咬牙将马鞭甩了下去。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远远望去好像医谷里养了一群大白鹅。
  小黑喷着鼻子甩甩尾巴,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唉?小黑你屁股没知觉啊?”唐塘瞪圆了眼,使了几分内力,再一次狠狠一甩马鞭。
  小黑就跟块顽固不化的大黑石头一般,动都不动,连尾巴都懒得再甩一下。
  赌他催不动小黑的人顿时乐开了怀,吭哧吭哧笑起来,眼看着就要跟赌输的人伸手讨银子。
  唐塘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松子糕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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