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
霍景之看向霍三太太,神情却是不悦的,道:“我记得当时柳氏的丧事是老太太交给三太太办的,我倒是想问问三太太,嫁妆之事本该在五七之后就要去料理了,为什么拖到现在。就是三太太自觉不该料理此事,那为什么不告知我!”
霍三太太本想看看二房的笑话,没想到霍景之会突然间如此反问她,讪讪的道:“老太太只是让我帮着料理丧事,嫁妆之事本来就是二房私事,我如何敢过问。”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也幸好与柳家一向亲厚,不然人家讨上门来,三太太是想看我二房笑话?”霍景之口气严厉起来,妇道人家霍景之也一向不跟她计较,只是事也分大小轻重,要是柳家人真的找上门来,那就不止是二房丢脸,整个侯府都丢脸,看来霍三太太是从来不把自己当成侯府的人。
霍三太太低头不敢吭声,她本来想是说,既然柳大小姐有遗言要把嫁妆留给函哥,那就该给函哥的,突然间又要重新把柳家叫人重新分配,估计是新进门的二太太给霍景之吹了枕边风,本来想着在霍老太太面前给思宸一双小鞋穿,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霍景之先向她发难了。
霍老太太肯定是向着儿子的,看向霍三太太的神情也有几分不高兴,随即又看向思宸。柳氏的嫁妆再怎么分也跟填房没关系,她不会想着,既然我拿不到了,那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妾室的儿子拿到。毕竟柳氏要是把嫁妆全部抬回去了,以后不管谁提这事,也不会扯牵到她,霍柳两家关系也会更淡,而且妾室不好,她在后院里才能坐的更稳。
心里有这个疑惑,但思宸一言不发,总不好这时候发作问她,那也显得太无理取闹了。末了霍老太太只是道:“二房既然有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霍老太太发话,思宸和霍景之起身行礼就要走,霍老太太突然间又道:“闲了你也去看看贤哥儿功课,虽然年龄还小,但是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开始下场了。”
“儿子知道。”霍景之说着,他是像霍希贤这么大的时候就下场了,那是他觉得自己可以去试试了,但现在的霍希贤下场还显得早了点,虽然自己这个爹没有时间去提点,但老师请的是最好的,据老师所说,希贤课业平平,想在举业上出来怕要花上一番心力了。
霍老太太本来就是顺口提一句,她对于科举就更不懂了,霍景之心里有数就好,再是庶出那也是自己儿子,要是能考出来那是光耀门楣的事。便挥手道:“去吧。”
走出霍老太太正房,思宸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松了口气,刚才霍老太太看她神情,她还真担心霍老太太当场发难,说她有意让柳家把嫁妆回去。婆婆骂媳妇,再没道理也是有道理的。
夫妻俩才回到二房就有媳妇传话,柳大老爷和柳大太太,来了,正在花厅里坐着。霍景之点点头,思宸侍侯着霍景之刚把外衣换了,就有婆子进来传话道:“柳四太爷和柳四老太太来了,管事的让来问,是从正门进还是从角门进?”
正门进来的那是正经亲家,妾室的娘家才会走角门,以前柳四太爷以前过来,都是正门,因为他算是柳大小姐的叔叔,现在情况多少有点微妙了。霍景之要处置柳氏嫁妆的事府里也传开了,柳四太爷和柳四老太太这时候来,估计没啥好事,管事的拿不定主意,干脆就过来问,以柳家现在的情况,像柳四太爷这种,别说侯府里体面的下人,就是三等下人也不如了。
思宸在旁边听着却是低头不吭声,这种事情还是霍景之决定的好,说起来也算是前头嫡妻的亲戚,她没无权决定。倒是现在霍景之发了话,她就知道以后如何对待了。
霍景之眉头皱了一下,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道:“柳家既然己经分家,让他们从角门进。”
“是。”婆子应了一声,随即过去传话。
霍景之衣服穿好,嫁妆单子以及庄子的帐本拿好,思宸送他出屋门的时候,霍景之想了起来又转头吩咐思宸道:“让婆子去看看柳姨娘,别让她跑出来丢人现眼。”
“是。”思宸应了一声,估计得知以后自己的父母都要从角门进,柳月娘肯定能哭死。不过既然粉轿进了门,就该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霍景之进书房的时候,柳大老爷和柳大太太己经在屋里等着了,看到霍景之进来也连忙站起来,霍景之上前见礼,柳大老爷是兄,柳大小姐是妹,这是必须的。柳大老爷却是一脸的客气,虽然是妹夫,但也得看情况,妹妹没了,连个孩子都没有了,霍柳两家关系眼看也就要淡了。
“本来早就该找兄长来议事,只是我一直忙碌到现在不得空闲,还望兄长不要见怪。”霍景之首先说着。
不等柳大老爷说话,柳大太太就抢着道:“妹夫这话说的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什么时候说都是一样的。”
柳大小姐那笔嫁妆,柳大太太可是盘算很久了,只是这种事情,婆家人主动找娘家人来说那是让,娘家人上门那是讨。柳大太太就是再想钱想疯了,也不敢上霍家的门讨嫁妆。柳大小姐葬礼上,霍三太太那顿排头,柳大太太想起来还有点怕,高门大户果然惹不起。
霍景之正要开口,外面突然间传来柳四太爷暴怒的声音:“你们一群奴才真是狗眼看人低,也不看看我是谁,就敢让我从角门进来。”
霍景之神色淡然,也并没有起身,身边的小厮倒是机伶,立即出门去迎。没一会只见柳四太爷和柳四老太太一起进来,霍景之没起身,做为侄子的柳大老爷也没动。
柳四太爷抬头看到首席上的霍景之,刚才外头的脾气顿时收了,笑着道:“女婿……”
话出口,霍景之抬头看向柳四太爷,柳四太爷顿时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即改口道:“侄女婿……”
霍景之神情仍然淡淡然的,只是道:“四太爷请坐。”
柳四太爷和柳四老太太摸了张椅子坐下,脸上神情却有几分不安,国公府败落了,但柳大老爷好歹是长房,长房都生活坚难,庶出的四房更是可想而知了。
当日肯定把柳月娘嫁过来给霍景这当妾室,除了省下嫁妆之外,柳大小姐还另外给了四房一笔钱,柳四太爷如何不乐意。更何况柳大小姐看来是不能生育了,要是柳月娘能生下儿子来,继承二房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柳大小姐早早去了,霍景之又娶了韩家五姑娘当继室,但好歹柳大小姐的嫁妆留了下来,想想柳大小姐当年出嫁的那个风光,几万银子的嫁妆就这么归了四房,让四老太爷再送个女儿当妾室那也是乐意。就是一时间柳月娘还拿不到嫁妆,那也是早晚的事。
结果昨天柳月娘己经派丫头往家里传了话,新太太问起柳大小姐嫁妆,霍景之说遗嘱无效要重新分配。柳四太爷和柳四老太太一夜没合眼,只觉得嘴边上的肥肉飞了。柳四老太太还是经过一些事的,笑着看向霍景之道:“怎么不见新太太?”既然是她问起的,那就要先问问她,前头嫡妻的嫁妆跟填房有什么关系,她有什么资格过问。
霍景之淡然道:“今天我请了兄长过来商议柳氏的嫁妆,本就与新太太无关。”
柳四老太太却是笑着道:“我是听丫头说,是新太太问起嫁妆的事,我就想着既然是她问了,何不这时候问个明白。”
“四老太太听了谁的胡话,续弦太太去过问嫡妻嫁妆,这是哪门子规矩,四老太太当我霍家如此不懂知数吗!”霍景之神情有几分不悦。
柳四老太太脸色有几分难看,正想反驳,旁边柳大老爷突然间道:“妹夫今日请了我来商议大妹妹的嫁妆,四叔和四婶怎么不请自来了。”
77嫁妆处置(下)
柳大小姐活着的时候找柳大老爷说过嫁妆的分配问题,依柳大小姐的意思,留一部分给函哥,像布匹首饰家具还有一些现银都留下给函哥,古董玩器土地这些东西让柳家回收去。就是娘家抬嫁妆也不可能全部抬走,总是要留下一点东西,一般就是衣服家俱之类的给夫家当个念想。
既然原本就要留下一些,那就不如再加一些全部给了函哥,这样也算是指定了遗产继承人,这样对于霍家来说,遗产留给了霍景之的儿子,就是柳家,柳月娘生的儿子也要认柳家为外家的,也并不算吃亏。
柳大老爷却只同意把衣服家俱留给函哥,其他的则有柳家抬走。虽然都是姓柳的,但既然己经分了家,也就不再是一家人了,四房那样的情况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又怎么会顾照长房。再者柳月娘的那个儿子年龄那么小,能不能养大还不知道呢,就是真养大了,也像他爹那样中了状元,人家有亲外公亲舅舅,也示必会理自己这个堂叔。
大房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柳大小姐又去了,总不能去找新太太打秋风吧,不够人笑话的。现在大房唯一的能指望的就是这笔嫁妆了,连自己的儿子念书都供不起了,还要把钱往外推,柳大老爷才没那么傻。
谈了好几次,柳大小姐虽然还是想着给函哥留点,但却架不住柳大老爷说,而且柳月娘那样,以后函哥就是她来教养也只会照抚四房,要是霍老太太或者新太太抚养函哥,那更不会跟柳家亲近了。想想霍老太太教养出来的霍希贤,那是跟方家一点感情都没有。
柳大小姐天性中就有一份犹豫不决,最后干脆把嫁妆全部封了箱,反正霍景之的人品她是信的过,绝对不会任由新太太吞她的嫁妆,那就不如他去最后处理。
“柳家己经分了家,大房的事情就不劳四叔过问了。”柳大老爷笑着说着,霍景之都让四房从角门进了,那明显是把四房当成妾的亲戚。
柳四老太太冷笑着道:“大侄子这话说的太偏了,当年大侄女可是留下话的,说了嫁妆以后是给函哥的。既然说了要给函哥,怎么就不关四房的事了,大侄子莫不是想独吞。”
“四婶莫不是做梦还没醒,现在是妹夫请了我们过来商议大姑奶奶嫁妆的事宜,可不像四叔和四婶,只是角门进来的,妾的娘家从来不算亲戚的。”柳大奶奶毫不客气的回了过去,对着那些不能惹的高门贵妇她是不能怎么样,但像柳四老太太这样,还不如她的,她的能耐就显出来了。
“你……”柳四老太太好歹也当过国公府的媳妇,哪里受过如此的羞辱,猛得站起来身上,冲到柳大太太面前,涨红了脸道:“竟然跟长辈如此说话,你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吗!”
柳大太太也站起身来,柳四老太太这架式好像要打架,她还如此年轻难道还怕一个老太婆不成。不自主的开始挽袖子,冷笑道:“四老太太,我母亲如何教导我的,并不关您老人家什么事,我倒是问问四老太太,分了家的叔叔凭什么来管去世侄女的财产。连正门都进不了,还真当自己是回事。”
柳四老太太气的涨红了脸,刚要开口,就听霍景之突然间一声怒斥道:“够了!”
霍景之一开口,不管是柳大太太还是柳四老太太都不由的闭了嘴,现在嫁妆还在霍家呢,就是不在,也是霍景之最大。
霍景之心情很郁闷,跟男人说话吩还不觉得怎么样,对于女人之间的争吵他也是没办法。现在两人都闭了嘴,霍景之也就直接进入正题,看向柳大老爷道:“这是当年的嫁妆单子以及这一年的田庄收益。”
柳大老爷顿时喜笑颜开,刚伸手接,旁边柳四老太爷就道:“侄女婿,大侄女在的时候就说过她的嫁妆是要留给函哥的。”
霍景之道:“我从没有听她提过此事,而且口说无凭,四老太爷既然说是柳氏自身的意愿,那就拿出当时立即的字据来。再者,柳氏真要分配嫁妆我和大老爷是必须在场,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柳四老太爷当即道:“月娘手里有大侄女生前写下的字据,把她传来一问便知。”
霍景之眉头皱了起来,不等他开口柳大老爷就抢着道;“现在处置嫡妻嫁妆,哪里有她一个妾室插此的余地。再者说了,嫁妆虽然是女子私财,但要是留给旁人,那也必须得告知夫家娘家,立下凭证才作数。就是拿了字据来,我与妹夫都不知道,也没有宗族官府为证,那也是作不得数的。”
柳四老太太刚才被柳大太太一阵抢白,心里己是一肚子火气,这时候听柳大老爷如此说,不由的道:“当日哄着我把女儿嫁过来当妾,说的天花乱坠,现在倒是推口一个妾室的叫,你们……”
柳大太太不等她说完就抢白道:“当日送女儿进门的时候,四老太太不也是想着能省份嫁妆不说,还得了大姑奶奶的钱财。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