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少年用力的拍着小胸脯,理直气壮,“我就是潘云豹,如假包换”
他要不说这个话还好,他一说这个话,张蜻蜓忽地有些怀疑起来,“你有什么证据?”
啊?少年没想到她突然有此一问,怔了怔,“你要什么证据?”他想了想,把头上那束额给揪了下来,往张蜻蜓面前一递,“喏这个给你,你去把章家三小姐引来给我见上一面如何?”
“好”张蜻蜓在珍珠面前保持了异常的镇定。上前伸手接过那个束额,往怀里一揣,嘿嘿一笑,扭头就走。
“美人儿,你可快着点”少年还很是期待。
张大姑娘不知怎地,突然很想哈哈大笑,觉得若是这少年就是潘云豹也不错,起码人傻,钱多,好骗
此时陆真出来了,抬眼就见那上头的少年,吃了一惊,“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儿张蜻蜓憋着笑,拉她走开。
后头那个少年觉得不对劲了,细一琢磨,忽地高声笑道,“媳妇儿把东西收好啊,那可是相公给你的定情信物”
噗张蜻蜓忍不住想要回头骂娘了。这么点小屁孩就想调戏本姑娘了,小王八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那少年贼精,坏笑着一缩脖子,跑了。
张蜻蜓气得直跺脚,奶奶的,居然被这死小子调戏了陆真瞧着莫名其妙,却见张蜻蜓脸色不好,便也不问了。
秋水阁外也分了前后院,给公子小姐们分别赏菊,当中用白色纱帘隔开,但已经能影影绰绰看清彼此容貌了。但多数人都不敢认真往对面瞧过,唯用眼角余光偷觑一二而已。
张蜻蜓看着嗤之以鼻,明明是相亲,不如象北安国似的,大大方方就给人一个机会见见,弄道纱帘,又不遮得严实些,让人欲看还休,就更引人遐想了。反正她也不是来相亲的,对这些公子哥也没啥兴趣,只顾着看菊花。
要说起来,这南康国因气候温暖,花开四季,确实比北安国强上许多。一盆盆异种名品菊花摆在架上,那是风华万千,就如贵妇淑媛,冷艳清香,极是美丽。
每盆花的下面还有个小小的铭牌,记着它的名字和府弟。计有玉翠龙爪、一枝浓艳、风飘雪月、玉堂金马、芳溪秋雨、太真含笑、玉堂春色、雪罩红梅等等等等。只可惜张大姑娘是睁眼瞎,看了半天一个也不认得。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是来看花的,又不是来认字的,外行瞧热闹,便是如此了。
一时在角落里看见一盆红色菊花,这倒是少见,花瓣是桃红色,花心又是绿色,虽然没有那些白的黄的开得绚烂,但这红红绿绿的却投了张蜻蜓的脾气,觉得甚是喜庆,未免驻足于此,多看了几眼。
“这位姐姐,你觉得这盆花好看么?”忽地,后头有个十四五的小女孩走上前来,怯怯的跟张蜻蜓搭起了话。
这姑娘穿了一身大红织金的锦衣,身上也是插金戴玉的,异常华贵,却越发衬得她脸色苍白。张蜻蜓个子已经不算高了,这姑娘更矮,生得又是小鼻子小眼,更显得小了一圈。
今儿天气不错,明朗的秋阳毫无顾忌的倾泻下来,照在她半透明的瓜子脸上,有着一种病态的淡青色。
看她紧张的两手紧握在胸前模样,张蜻蜓就知道这姑娘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当下望着她和善的一笑,“是啊,我觉得这花开得挺喜庆的,你觉得呢?”
那小女孩似是松了好大一口气,苍白的小脸上挣出些红晕来,有些害羞的低了头,“谢谢,我也很喜欢。可好多人都觉得它不够高贵,可我觉得它很美。”
她抬眼望着那花热烈的色彩,眼中流露出向往的小小光芒,忽地更加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道,“我就喜欢这些艳丽的花,嗯……我会不会太俗了?”
张蜻蜓呵呵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了,哪用管其他人说什么?”
小女孩感激的抬眼冲她一笑,“姐姐,你人真好。”
是你太单纯了张蜻蜓可不觉得顺着她的话说几句就能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看这姑娘身边并无丫鬟婆子跟着,便以为也是哪家不得宠的庶女,不甚在意的让绿枝把刚从阁中端出的茶点让给她吃。
那女孩似是甚少有这样与人交往的经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红了脸道谢,接过一小块糕点,捏在手里小小的咬了一口,然后才问,“请问姐姐是哪家的千金?”
陆真此时上前答话,“我们小姐是太仆寺卿章府的三小姐。”
啊那女孩微微讶异了一声,忽地脸更红了,笑意也更深,“原来就是姐姐呀”
咦?张蜻蜓一怔,“你认得我?”
女孩抿嘴一笑,眼里似藏着一丝小秘密,“我和姐姐也是初次见面,却是听哥哥说起过你。”
“你哥谁呀?”张蜻蜓心里想着,嘴上就问了出来。
女孩的笑容里多了掩饰不住的骄傲,“我哥哥是武烈侯。”
张蜻蜓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是在哪儿听过。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正想再问几句,就听后面有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哟姐姐原来竟跑到这儿来了,怎么也不跟妹妹说一声的?害我们好找”
张蜻蜓扭头一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孩,长得珠圆玉润,也是衣饰华丽,却比这小女孩逊色不少。但因生得健壮,反而让人愿意多看几眼。
正满面不悦的盯着自己身边那个瘦小的女孩,态度很是不恭。张蜻蜓觉得有些奇怪了,这姑娘明明看着大些,怎么管身边的小女孩叫姐姐?
而这小女孩一看见她,脸立即涨得通红,虽然有些恼怒,却是声如蚊蚋的解释,“我方才瞧你跟人说话说得热闹,就自己过来走走,又没走远……”
那做妹妹的却是得理不让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个儿的身子,能随便乱走的么?若是你又有突然个什么好歹,可不又是我们的干系?”
那瘦小的姐姐讷于口舌,似是不会跟人吵架,当下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低下头,手攥得紧紧的。
偏那妹妹还瞧见她手里的糕点了,突然上前一巴掌就给拍到地上,很是义愤填膺,“你怎么还偷吃外头东西?万一呛到怎么办,吃坏肚子又怎么办?”
那姐姐急得头上汗都出来,瞧瞧她,又瞧瞧张蜻蜓,干张着嘴,却急得说不出话来。忽地猛地一蹲,从草地上把那块糕点想拣起来。却被那妹妹抢先用脚一踩,差点伤到手。
张蜻蜓看不下去了,这对姐妹是怎么回事?赶紧把那个姐姐拉了起来,吼那妹妹,“你这人怎么回事?有你这么对你姐姐的么?这块糕点是我给她的,不行么?难道这里还下了毒不成?”
那妹妹却很是凶悍,“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们家的闲事?”
“你管我是什么人我就管了怎么了?”
“你们……你们不要吵”那女孩想劝架,可她一激动,却是忽地又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张蜻蜓只觉手上陡然一沉,那女孩竟然已经晕倒在了她的怀里。
第60章 这才是那只豹(求粉红啊!)
那女孩骤然晕倒,可把张蜻蜓也吓了一跳。幸好她反应快,赶紧伸臂一揽,女孩很是瘦弱,身子也不重,还算轻松的将她揽住。
没来得及发话,就听那妹妹立即吵嚷起来,“你看你看,都是你好好的,把我姐姐都给弄晕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得给她偿命”
这话是怎么说的?张蜻蜓心中的无名火腾腾地就开始往上窜,“我偿就我偿你瞎嚷嚷什么?还不快去给她请大夫?”
绿枝过来帮忙扶着这位小姐,张蜻蜓腾出手来,立即用民间的土办法,伸手就给那姑娘掐着人中,却一时见不出效果。
陆真见势不妙,一把将那个吵嚷的妹妹拉住,冷静追问,“这位小姐是不是素有弱疾?身上可曾带的有药?”
那妹妹给她吓了一跳,虽然有些紧张,却没有明显的慌乱。反而快速瞟了姐姐一眼,却对着陆真发起了脾气,“你是哪家的老刁奴,居然敢伸手对我拉拉扯扯的?还不快把我放开”
陆真心中一紧,已经从她方才瞟过那女孩的目光里看到了一抹冷酷与寒凉,当下知她见死不救,咬牙将她一把用力推开,转而问四周怔在当场的一干小姐丫鬟们,“武烈侯的家人,可还有人在么?”
却是无人答话,这晕倒的女孩平素甚少在公众场合出席,也不知是什么来历,虽有些人认得旁边那妹妹,却见自家人都不吭声,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敢乱出头。
倒是顾绣棠见这边闹将起来,也忙靠了过来,见此便道,“我去请老夫人们过来,要是里头没人,赶紧去外头问问”
“呀”忽地,远处有个丫鬟见此情形,惊叫起来,连手上的托盘也顾不得了,全扔到一边,提着裙子就往这里冲,“小姐小姐”
她冲到那女孩面前,当即跪在地上,却是熟练的从那女孩系在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只小小的鼻烟壶,拨开塞子就送到那女孩的鼻间,撩起袖子大力的给她扇了几下风,又给她活动着手臂。
张蜻蜓见状,便和绿枝都帮着给这女孩扇风揉捏着,那丫鬟感激的一笑,根本就不指望那个袖手旁观的妹妹,只求张蜻蜓,“能麻烦你们派个人去叫下我家少爷么?他就在外面”
“我去”陆真已经快步冲过帷幕,“武烈侯,请问武烈侯在哪里?”
“出什么事了?”有两个锦衣华服,正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瞧看的公子哥立即冲了过来。
陆真也不认得他们是谁,只告诉他们,“武烈侯的妹妹刚刚晕过去了。”
“什么?”当中一位身形较为高大的男子立即怪叫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就往里冲,“谁把容容弄晕的?我揍死他”
旁边那位面目俊雅的公子却是赶紧对自己身边的小厮吩咐了一句,也跟着进来了。
“你们通通都给我闪开”
张蜻蜓一抬眼,就见一个年轻男子张牙舞爪,如下山的老虎般冲了进来。旁边小姐丫头们避之不及,纷纷掩面转身,却又忍不住偷眼观瞧。
那男子身上穿了一件银灰打底,浅织淡金的锦衣,配数块上好的翡翠绿玉拼镶的腰带,明明是儒雅之极的款式,沉稳之极的色调,却偏偏被他穿出一身的飞扬跋扈。就如北安国上空游弋的雕,带着一份不受拘束的傲慢与不羁。
拨开人群一把扑上前来,这男子没有丝毫的顾忌,一双眼睛只牢牢盯在晕倒的女子脸上,“容容,你怎么样了?容容”
离得这么近,可以让张蜻蜓清晰的看清他的眉目。
不若读书人的白皙,他的肤色显现出一种更为自然和健康的小麦色,唇鼻英挺,轮廓分明,两道同样飞扬跋扈的浓眉底下是一双墨玉般的眼睛,亮若星辰。
张蜻蜓看着他的眼睛,却莫名的想到了熊熊燃烧着黑炭,迸发着无穷的热力。这就是这女孩的哥哥?武烈侯?这是张蜻蜓的第一个念头。可是很快,就被旁人的话给打消了。
那一同进来的蓝衣公子见女孩的睫毛抖了几下,已经渐渐醒转,大大松了口气,“总算醒了老2,咱们快把她送出去否则一会儿老大来了,非发疯不可”
银衣男子立即将这女孩从张蜻蜓手中接了过来,打横抱在怀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旁边的人一眼,可是对那女孩却温柔得很,“容容别怕,哥带你回家”
“我送容容出去”蓝衣公子伸手想将这女孩接过来,“你今儿还有正事呢”
“屁事”银衣男子口吐粗言,“老婆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什么事比也不上容容重要,你少啰里啰嗦的,快走”
蓝衣公子与他甚是熟稔,对这样的恶言相向也毫不在意,撇嘴一笑,就快步在头前给他开着道,二人一起往外走了。那丫鬟却很懂事的又转身对张蜻蜓等人行了一礼,道了声谢,这才跟着跑了出去。
还不待众人收拾心情,忽见又一个更加魁梧雄壮,如铁塔般的紫衣男子冲了进来,满脸的暴怒,“容容呢?”
张蜻蜓刚想答话,陆真却觉得于礼不合,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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