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师此言差矣,小小的一个小明王,如果到了应天城中,有何不好安置的,吴国公只要在应天府中拿出一处别院,让韩林儿栖身不就行了么,到时候还可以借口保护小明王的安全,派兵保护,不就可以将韩林儿软禁起来了么,谅他一个小明王,也搞出不出什么名堂来,到时候不都什么都要听吴国公的。”
刘伯温一见李善长向楚流烟发难,连忙护着楚流烟说道:“李军师,楚小姐的意思并非是说如何将小明王安置在应天城中,楚小姐的意思是小明王来了,误国公是否要尊奉小明王,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如果要尊奉小明王韩林儿为首脑,那么自然要将军权交了出去,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李善长一听笑了笑道:“为何要将军权交割给韩林儿,只要名义上奉他为主脑不久行了。”
楚流烟笑着说道:“此话说来容易,小明王手中可是有重兵在手的,不比那汉室暗弱,并无他法,只得攀附曹操。若是韩林儿不安于傀儡之位,是否要将韩林儿杀掉,再行和韩林儿的部下打斗一场,如此鹤蚌相争,无非是让陈友谅那个渔牙子得利。”
“这倒是不尽然,我等也不比杀了韩林儿。以吴国公的雄才伟略,牵制一个韩林儿有何难得,到时候必然是将小明王韩林儿玩弄在股掌之间。”
“若是不杀了小明王韩林儿,韩林儿起意吞并我等有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可不像如今一样可以遥为牵制,不受其害。”刘伯温插嘴说道。
李善长听完又和刘伯温楚流烟争辩了起来。徐达倒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细细思量到底如何取舍为妥。
双方针锋相对,相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猛听的朱元璋将桌案一拍,喊了一嗓子道:“诸位不必争辩了,我意已决,分兵飞驰救援安丰,将小明王救回来。”
楚流烟见朱元璋一意孤行,心中只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分兵去救韩林儿,还想进言,尚未开口,刘伯温在她身后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袖口,似乎是示意她不必多说。
楚流烟回头一看,只见刘伯温对她眨了眨眼睛,悄悄的说道:“吴国公心意已绝,多说无益,不妨稍后再行建言,眼下不是时机。”
楚流烟抬眼一望朱元璋,果然是一副意气风发,智珠在握的模样,心知朱元璋眼下是听不进去自己的反对之辞了。
朱元璋命徐达和常遇春为先锋,朱元璋亲率大军殿后,兵发安丰。
常遇春性子急躁,听得朱元璋下令,自行回营点起人马,率先就进兵了。
徐达见势无奈,只好带着部署,追在常遇春的后头。
虽然发兵及时,可是等着常遇春一马担心的杀到安丰的时候,发现安丰已然让陈友谅的部将攻进了城内,常遇春遥望安丰城内,火光烛光犹若长蛇,刁斗声叮哨不绝于耳。借着月关西看了看城外掘沟树栅,水陆连营守御。常遇春不觉叹口气道:“俺还是赶得有些晚了,安丰城已然被人占了。”
此时从远处和一群汉军兵卒激战的将领,望见这面的旗帜,就打马冲出重围,跑到常遇春跟前喊道:“可是吴国公的援军。”
常遇春一见来将身上受创多处,血染红了大半个征袍,连忙回道:“正是,你是何人手下的部将,小明王如今身在何处。”
常遇春一面说着,一面操起一柄大刀,将一个欲从背后奔袭扑杀那员受伤将领的汉军将领斩于马上。常遇春身后的骑兵见主将动手,就扬刀打马,一拥而上,将围追堵截而来的汉军兵卒冲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争霸天下 第八十五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员部将回头一望,已然知道常遇春救了自己一命,连忙滚鞍下马拜谢道:“末将是刘福通将军手下,城破之时,末将保护着小明王杀出重围。在城中不幸被陈友谅的部将吕珍赶上,小明王亦被乱军冲散在城中,小将奋起神勇,于汉军重围之中夺路而逃,侥幸杀出了一条血路,迁延半日,直至杀到此处,方才有幸得会将军于此。”
常遇春一听小明王被乱军冲散在安丰城内,就让几名部下将受伤的将领护送到殿后的大军中疗伤,就命人冲入安丰,力图营救小明王韩林儿。
陈友谅的汉军刚刚攻下安丰,城中也是尚未肃清,汉军正在城中极力追杀小明王。而守城门的汉军筋疲力尽之际正想要好好休整一番,没想到迎头就来了常遇春所率的虎狼之师,猝不及防之下就被常遇春突破了防御。
常遇春一马当先,带着一批将领边打边杀,很快的进到了城中。只听得城北方位打斗之声颇为激烈,心想小明王定然是被困在了城北,连忙追过去一看。
果然发现一个汉军的将领正领着一批人追杀一个带着皇帝冠冕的人,被追杀之人的左右扈从左支右档,情形极为危殆。
常遇春兜头大喝一声道:“常遇春奉吴国公之后命前来营救小明王,识趣的赶紧躲开,想死的就来受你常爷爷一刀。”声若雷震,轰鸣不觉,汉军兵将大惊失色,忙朝常遇春这边望来。
不望还好,一望只见一个威猛的将领拍马扬刀,气势凌人的杀来,宛如天神下界一般。
追杀小明王韩林儿的汉军将士无不失心落魄,做鸟兽散了。
只有敌军将领,强提胆气,拍马迎战。只一个回合,就被常遇春用刀背拍落了马下。
常遇春的随从一拥而上,将那个将领捆了起来。
小明王韩林儿本来以为此次自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使得自己得以逃出升天,自然是欣喜若狂,原本是心如藁木死灰,自以为非死不可,故而一变至此,以至于神态举止都有些变了。
常遇春只好命人将小明王韩林儿护送到了殿后的朱元璋那里。
这时候徐达也赶来过来,一见常遇春擒住了一个将领,就让人将那个被擒的将领带到了眼前问道:“主攻安丰的将领是何人。”
那个被擒将领回答道:“我主陈友谅命吕珍负责攻城一切事宜,我等俱要听从吕将军之命。”
“吕珍现于何处。”徐达逼问道。
“吕将军应该在城外大营之中坐镇指挥。”
徐达一听,就对着常遇春说道:“如今既知敌方主将是吕珍,天德就先行回去禀告吴国公。城中就烦劳常将军主持了。”
常遇春一听,连忙说道:“如此甚好,我正觉得打得不够过瘾,就将这个城池先行拿下了再回去。”
徐达与常遇春辞别之后,就回去了。
待到徐达回到军中,朱元璋正为如何安置小明王韩林儿的事情伤透了脑筋。
原本来说,韩林儿是朱元璋派人所救,自当拜谢朱元璋,可是没想到韩林儿见朱元璋对他毕恭毕敬,就把这一日惊魂的逃亡情形给忘在了脑后,不由自主的摆出了一套平素习以为常的皇帝的臭架子,对着朱元璋颐指气使的,好像朱元璋是他们家的奴仆似的。
朱元璋自然是又好笑又好气,可是当着面也不能给小明王韩林儿难堪,真是左右为难。不由得想到出兵之前楚流烟和刘伯温对自己的劝谏,不觉大为失悔。
所以在毕恭毕敬的安置韩林儿于别处安歇之后,朱元璋就派人将楚流烟请了过来。
“吴国公有何事宣召。”楚流烟于军中已然听闻了韩林儿已然被救出安丰的消息,而且来见朱元璋之前已然从殿下的侍从口中听说了韩林儿在会见朱元璋时候的态度,心中大约揣测道了朱元璋请自己来是为了何事。
果然,朱元璋微微叹了一口说道:“小明王韩林儿之父何等人物,不想生出了这么一个儿子,整个就不堪造就。楚小姐和刘军师所言甚是,不能将这个小明王韩林儿弄到应天去,可是如今韩林儿在营中,本帅都不知道如何安置了。”
楚流烟一听朱元璋的话头,果然是不愿留着小明王韩林儿在身边,不由暗暗佩服刘伯温,心知进言的时机还是被刘伯温料准了。
所以楚流烟就开口说道:“吴国公不必自责,如今事情还没有到糟糕的地步,既然吴国公不想带着小明王韩林儿,不妨将他安置在滁州。”
“滁州。”朱元璋口中念诵了一遍,大为激赏的说道:“果然是个好地方,本国公只要将小明王安置在滁州,相信谁也不敢说我朱元璋不仁义。”
“而且也不用给自己找个婆婆。”楚流烟在一旁戏谑般的插了一句道。
朱元璋闻言呆了一呆,随后不由的哈哈大笑道:“知我者,还是非楚小姐莫属。”
楚流烟却因为朱元璋这句暧昧不明的话,弄了一个大红脸跑了出去,正好撞见了前来跟朱元璋报知消息的徐达。
徐达一听朱元璋在帐内哈哈大笑,又见到楚流烟一脸绯红,不胜娇羞从朱元璋的营帐中跑了出来,不免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就拦着楚流烟问道:“流烟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楚流烟不好意思说刚才吴国公和自己开玩笑,所以只好含混的回答道:“没有什么。”说着就跑了开去。
徐达想了一会,还是想不出什么缘由来。只好先将此事搁置下来,进入了帐中,向朱元璋禀报了自己探听到的事情。
“据你所言,攻城是由陈友谅的属下将领吕珍全权主持,那么陈友谅并未在此地了。”朱元璋听完,就对着徐达询问道。
“陈友谅为人奸诈,不愿放权。若是在此地,定然会亲自负责攻城,如今既然委任给了吕珍,据属下推断,陈友谅定然不在此地。”
“那么据你推断,陈友谅应该在何处。”朱元璋对着徐达追问道。
徐达低下头细细的盘算了一番,随后抬头对着朱元璋回奏道:“陈友谅为人刻薄寡恩,睚眦必报,上次楚流烟和属下潜入洪都,劝降了陈友谅手下的洪都守将赵庆泰,据情理推算,陈友谅很有可能是回去整顿部队,进发洪都。”
“恩,徐将军说的有理,不过本国公不怕陈友谅进攻徐达都,倒是怕陈友谅乘着应天无人主持的当口,暗地里头沿江顺流而下,进攻应天,这可是大事。”朱元璋不无忧虑的说道。
“吴国公所虑甚是。”对于朱元璋的这个见解,徐达也是衷心的佩服。徐达暗自心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朱元璋已然有了极为深远的谋略和城府,非复昔日的吴下阿蒙。就算徐达在他面前,有时候也觉得隐隐然有深不可测的意味。
朱元璋继续说道:“所以本国公想要派你回去,镇守应天,徐达将军的谋虑才具,防守应天根本不成问题,就算陈友谅亲自带兵攻打应天,也可以应付的过来。”
徐达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朱元璋的意思似乎是让他承担起卫护应天城的重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可是一想朱元璋既然放心将应天交付给自己防守,也正说明朱元璋在心里头还是同意了自己刚才的那番见解,朱元璋认为陈友谅必然不会来攻应天,所以就将应天交个自己代为镇守。这么想来,徐达刚才心中油然而生的自卑之情不觉减去了几分,觉得自己和朱元璋在谋虑之上还是相差不远的。
争霸天下 第八十六章 枭雄之爱,不悔
转念一想,又想到楚流烟刚才出账时候的情形,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朱元璋此番将自己调离安丰,遣回应天,是不是不想留自己在眼前碍眼。
本想问问方才楚流烟出帐之时为何神态有异之事,此一念头在心中翻滚了数次,却难以启齿向朱元璋开口求证此事。
朱元璋见他一脸呆滞的神色,以为他是因为战事纷繁,以至于有些疲累。善体人意般笼络道:“徐将军,本国公看你是有些累了,你就先行回营休息。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应天,应天就交给你了。”
“吴国公放心,属下定然保的应天无虞。”徐达应诺了一声,又看看朱元璋别无表示,只好离帐而去,对于方才楚流烟之事,始终没能开口相询。
是以徐达离开朱元璋的大帐,神思不属的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帐中,心头却始终萦绕难解之事,以至翻来覆去,未能入眠。只好披衣起床,取兵书战策观之,以待天明。
徐达离开之后,朱元璋亲自督阵,命先锋常遇春率军横击,三战皆捷,迫使陈友谅麾下的将领吕珍丢弃营帐,慌忙遁走。
安丰既下,朱元璋率军望风披靡,追亡逐北,汉军溃逃于路途之上,一路风声鹤唳,唯恐爹娘少生了一双脚。朱元璋撵鸭子一般,很快就追到了庐州城下。大胜之后,朱元璋不免起了得陇望蜀之心,想要一鼓作气攻下庐州。
没想到庐州守将守城颇有一套章法,朱元璋率兵攻了几次,都被人家用檑木灰瓶之类的给档了下来,架上城池的等城利器云梯也被城上守军用热油浇淋,引火烧焚了好多。
常遇春日日到城下索战,守将就是坚守不出,任由常遇春叫骂。
如此,久功不下,朱元璋也觉得庐州犹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师老无功之下,正欲传令放弃攻打庐州,回转应天之时,战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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