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烟回身对着朱元璋说道:“不劳元帅远送,军中军务要紧。”
说着楚流烟就扬鞭打马,绝尘而去。
楚流烟跑出了营帐之后,觉得后面响起了一阵马蹄之声,连忙回头一看,只见徐达骑着一匹骏马,跑到了跟前。
徐达抱拳高声致意道:“楚小姐,此行一去,不知何日方能再见。就让徐达再护送楚小姐一程吧。”
楚流烟笑笑答道:“徐大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况刘伯温已然算定我此行去汉阳,必然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所以徐大哥,你就不必劳心了护送了,一切事体流烟都理会的来。”
徐达说道:“楚小姐,虽然刘伯温说你此行去汉阳并无危险,可是天德心中还是放心不下,楚小姐是否可以不去汉阳见那个陈友谅。”
楚流烟摇摇头说道:“徐大哥,多谢你的挂怀了,可是流烟心中心意已决,汉阳是一定要去的。徐大哥就不必劝阻了。”
徐达一听楚流烟如此执意要去,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一声:“既然如此,流烟妹子万事小心,无论事情成与不成,都要尽快回来。”
楚流烟闻言也沉默了半晌回道:“徐大哥对我的心意,流烟一定谨记在心。”说完之后就打马朝汉阳的方向奔去。
徐达注视着楚流烟绝尘而去的背影,痴望了许久,直至背影都看不见了,才悄然叹气道:“流烟,你真的只是把我当成是你的徐大哥么。”
话说楚流烟离开大营,来到了汉阳城下,如今兵荒马乱的,汉阳城虽然不像应天一样人心惶惶,可是前段日子出了康茂才之事,所以陈友谅有令,让守城的兵差严密盘查进入汉阳的城里头的人,防止奸细进入城中。
不过城门口的兵丁眼见一个女子一骑绝尘而来,飞奔入内,一脸凛然不可犯的神色,只道是汉阳城中的有权势的官府家中的刁蛮任性的小姐,瞒着家中的长辈,出城游玩,玩兴大起,眼见天色黑了,方才害怕误了回府的时辰,这才打马儿飞奔入内。
是以守门的官吏和兵士均不敢阻拦,就轻易的放楚流烟入了城。
楚流烟入城之后,很快就摸到了陈友谅所居的宫邸门口,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说有事要见汉王,并自称是陈友谅的故人。
其时,陈友谅已然将徐寿辉杀害,改国号为大义,颁檄四方。
宫人一见楚流烟的架势,似乎和汉王有什么渊源,连忙替楚流烟进去通报陈友谅去了。
“汉王,宫外来了一个女子,自称是楚流烟,有要事想要参见汉王,说是要向汉王投诚。汉王,此女居然还自称是汉王的故人,可是奴才从来没有见过此人,是不是要将胆大包天的此女给撵走。”
陈友谅听人报称是楚流烟来访,怔了一怔,随口追问了一句道:“来人叫什么名字。”
争霸天下 第七十八章 试探(上)
“回禀汉王此女子自称是叫楚流烟。汉王。”
陈友谅这下子听的真切,连忙摆摆手说道:“快,快,赶紧将楚姑娘带来见我,不许动粗的,要恭恭敬敬的请进来。明白了么。”陈友谅害怕手下会错了意思,特意加了一句叮嘱道。
待得宫人下去之后,陈友谅对着左右伺候着自己的人说道:“尔等还愣着什么,还不快去准备筵席去。”
左右都知道汉王如今的脾气越来越暴虐了,所以都应了一声,跑开去准备筵席去了。
左右离开之后,陈友谅冷静了下来,心中的疑团却浮了上来:“楚流烟不知为何于此时来见本王。听闻朱元璋将楚流烟拘禁在营中,寸步不让她离开,为何在决战的当口让楚流烟来到了汉阳城来见自己,此事是否另有蹊跷。”
正疑惑之间,只听的环珮声叮咚,弓鞋细响,楚流烟已然袅袅娜娜的随着带路的宫人来到了陈友谅的面前。
“汉王,流烟在此有礼了。”楚流烟盈盈下拜说道。
陈友谅连忙离席,迎上前去,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小姐不必多礼,本王的性命都是楚小姐救的。自浣花亭别后,本王渴慕再睹楚小姐一面,可是朱姓牧马奴极为可恨,居然将楚姑娘关在大营之中,看护了起来,本王几次派人混入朱元璋的营中,想要救姑娘出来,可是没有想到都被朱元璋派着守护之人给拦住了,功败垂成,没能救楚小姐出来。”
楚流烟听了陈友谅的话,不觉对着朱元璋的观感大是一变,原本以为朱元璋派人死死的看着自己,不让自己出户一步,是想要限制自己不得擅自进出。没有想到居然还真有保护自己的意思在内,陈友谅派人混入军中之人,武功定然上上之选,一定是汉军军中的健卒,绝非等闲可比。可是居然劳而无功,可见朱元璋派着守护自己的那些卫士也都是朱元璋从军中精选出来的好汉,方才可以保护的自己严丝合缝的,不让陈友谅派人之人有可乘之机。
一念及此,楚流烟面色不觉流露出一种心中感慰的表情。
陈友谅一见,以为楚流烟是因为自己派人之事被楚流烟所知,楚流烟为自己所做之事而心中感动,不觉面有喜色。
此时,原本伺候着汉王的左右侍从领着一般人,弄来了丰盛的一桌子的筵席。
忙碌了一阵,侍从们摆好筵席,掌上几对纱灯,静静的伺立一盘,预备着伺候汉王用膳。
陈友谅挥一挥手,示意左右都出去。
一个领头的侍卫踌躇了一下,走进陈友谅的跟前,请示的附耳说道:“汉王,此女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搜过身,没有我等在旁卫护,似乎有些不妥。”
陈友谅冷笑一声道:“本王不觉的有何不妥,不必废话了,你赶紧领着人给本王出去。”
侍卫的头子一听,心中不由的一凉,心知陈友谅心中已然对他不奉令行事,感到不满了,所以才会如此的严词厉声呵斥自己,再一想到陈友谅平素对付不听话的人的手段,侍卫头领立刻就不寒而栗,深悔自己多此一举了,所以马上就回转过身子,领着众人出去,随后就掩好了门扉。
陈友谅一见侍从都出去,就走到楚流烟的身边,把过酒壶,伸手就给楚流烟斟上酒,随后就端着酒杯对楚流烟说道:“楚姑娘,今夜月色极好,不妨宽怀和本王对饮几杯。”说着就一仰头,将一杯酒一干而净。
楚流烟本不想饮酒,可是想到此次来到汉阳城的目的,不得不曲意奉承,以图功成。所以也就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陈友谅一看楚流烟喝完了酒,大声绝叫道:“痛快,痛快。”
如此,两人对饮了几杯,陈友谅也略略的诉说了一番别后的思慕之意,楚流烟虚与委蛇,略作应承,倒也是相谈甚欢,陈友谅心中对于楚流烟此次前来的汉阳城的戒心消退了大半。
月儿慢慢地西斜了,陈友谅心意大畅,不觉多饮了几杯,偷眼瞧了瞧着似乎也有了一番醉意的楚流烟,只觉得花容玉肤,面色酡红,一双水汪汪的秋波,尤其是勾人荡魄,更兼之楚流烟穿着一见白色的薄罗衫子,映在月光之下愈觉得翩然欲非,不可方物,自有一番动人的雅致风姿。
陈友谅此时也有些面红耳赤,酒意上涌,不免有些不自持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楚流烟的纤腕,楚流烟扳了扳,发觉陈友谅酒后的劲头极大,一时之间还没法挣脱,只好由着陈友谅。
陈友谅巧借酒意,顺手把住了楚流烟的手掌。入得手来,只觉得楚流烟的柔荑腻滑柔软,触手令人不禁心醉神迷。
楚流烟眼见陈友谅捏着着楚流烟的玉腕只是不放,便想要缩回去。可是拉了一下,还是没能拉动。
楚流烟有些着急了,对着陈友谅巧笑了一声说道:“汉王醉了,流烟命人来扶着汉王回去安息吧。”说完便抬起皓腕,猛地往后一抽拉。
这番使劲一拉用的劲头十足,楚流烟便从陈友谅掌中将纤手抽了回来。
陈友谅不妨被楚流烟抽回了手去,手劲儿一松,身子往前一倾,几乎倾跌,慌忙撑住,不料却将桌上的一个酒杯给扫在地上,砰的一声摔碎了。
此时楚流烟已然笑得弯着柳腰,一时立不起身来。
陈友谅原本是装醉,刚才见楚流烟也喝了几杯,以为楚流烟不胜酒力,已然醉了。可是没有想到楚流烟根本就没有醉,自己刚才的行径落入了楚流烟的眼中,恐怕会引起楚流烟的误会,心中不觉大为失悔。
正当此时,屋外的那个领头的侍卫听到里头的响动,以为楚流烟想要对汉王不利,就拔出刀来,带着一众侍卫一拥而入,可是等闯到屋中,只见地上摔碎了一个酒杯而,又见楚流烟在支着身子笑着,犹如春花乱颤般的妍丽可人,不知不觉中居然看的有些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侍卫头领抬眼一看屋子里头的汉王满面的怒容盯着自己,心知自己莽撞,闯入太不是时候了,坏了汉王的好事。
果然,陈友谅对着他嘶吼到:“你带刀入内,难道是想要要刺杀本王。”
侍卫头领一听,大是凛惧,慌忙跪下来对着陈友谅说道:“汉王饶命,属下不过听到屋中有了声响,担心汉王的安危所以才带着一众侍卫闯了进来。”
陈友谅想起侍卫头领刚才盯着楚流烟看的模样,心中怒不可遏,戟着侍卫首领的鼻子不由分说的吩咐道:“将此人拖出去,斩了。”
众侍卫心中一凛,没想到汉王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就这么将侍卫的头子给杀了。不过汉王有令,侍卫不敢违抗,所以马上就有几个侍卫应身,将已然吓得身软如棉,如一滩稀泥一般瘫倒在地毯上的侍卫头领给拖出了营帐。
如此忙乱了一阵,陈友谅方才稍稍平复了胸中的怒气,随后又命人重整杯盘,换过筵席,重新和楚流烟入座。
此番陈友谅可不敢跟方才一般造次,唯恐自己在楚流烟面前失仪所以陈友谅恭恭敬敬的擎过酒杯,对着楚流烟说道:“楚流烟姑娘,前此在普庆镇外的浣花亭,若不是蒙你搭救,陈友谅定然难逃大难,这一杯酒是陈友谅谢你的。请楚姑娘务必给本王一个薄面,饮尽了这杯酒。”
说着便将酒杯擎到了楚流烟的面前。
争霸天下 第七十九章 试探(下)
楚流烟闻言,心知这一杯是不能不喝的,如果不喝,就表示自己上次救陈友谅并非是实心实意。
所以,楚流烟伸出素手,接过了陈友谅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等楚流烟举杯喝酒的当口,陈友谅断然喝道:“楚流烟,你此番前来汉阳城,假意要向我投诚,可是想要坏我大事。”
陈友谅一面说,一变目不转睛的盯着楚流烟,想要看看楚流烟有何举动。
可是楚流烟只是安然的把杯中的酒喝完,丝毫没有任何慌乱的举动。
喝完酒之后,楚流烟豁然站了起来说道:“汉王,流烟因为在浣花亭搭救汉王之事,被朱元璋目为叛逆之人。以至于被朱元璋拘禁在军中,不得自由。遥想汉王于浣花亭汉王所言将来江上一统,皇后职位虚伪以待的言辞,及后来指点汉王脱逃时汉王所发定不我负的誓言,我才趁人不备,寻机脱逃出了朱元璋的大营,前来投靠汉王。可是汉王背信弃义,反而责之以坏我大事之语。既然汉王不信,就请汉王杀我祭旗。”
陈友谅连连大笑道:“楚小姐不必动怒,本王不过是和楚小姐可一个玩笑而已,楚小姐不必当真。”
楚流烟无限娇羞的说道:“汉王,你真是坏透了。哪有将这么大的事情当成儿戏来说的。”
陈友谅一见楚流烟的神态,心中以为楚流烟此番来投定然是真心实意的。
于是陈友谅就解下自己所配的一个玉佩对着楚流烟说道:“此玉佩是我主上打渔的时候从鱼肚子中剖出来的,家中世代奉之为护身之宝,虽然不是很值钱,可是确是我娘传给我的,说是如果日后遇到心仪的女子,可以将之交付。作为定情之物,如今就交给你,等本王做了天下一统的帝王,本王就封你做皇后。”
楚流烟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接过陈友谅递过的玉佩,口中称谢道:“谢汉王。”
接过一看,是一方形式古朴的玉佩,朴质无文,温润异常,倒也不失是一块上好的璞玉。
陈友谅看着楚流烟于月下把玩玉佩的样子,清雅动人,不觉有些痴了。
应天之战迫在眉睫,朱元璋驻兵应天城外,将士们但见陈友谅战船盈江而来,旌旗蔽空遮日,兵容甚为壮盛。
帐下兵士一见议论纷纷,有的说不如出降友谅,再图机会。常遇春在军中大叫道:“我等和元帅这些年来东征西伐,从未折过锐气,这么可以被陈友谅那个鸟厮吓这般光景?你们只顾去降,俺却情愿战死的。”
说罢便要领了一千名健卒去和友谅交锋。徐达、刘伯温忙忙过来劝住常遇春,军中谣言甚多,徐达眼见士气低落,人心涣散,就提着剑寻到营中,斩了几个说投降的兵卒。
徐达提了头颅,吩咐传示各营,并对军士们宣示道:“如今大战在即,元帅已然安排好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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