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对后宫的掌管还是比较严格的,朱元璋要她一会再去,她只得先回到自己宫中稍做打扮,希望看起来和善些在朱元璋这边好说上话。其实马皇后知道,凭借她此时的姿色,已经无法在朱元璋身上起到任何作用了。但是此次出事的人是李文忠,马皇后根本不敢相信朱元璋要杀他。为了救李文忠,马皇后已经心急如焚,乱了分寸。
很快,马皇后又到了御书房找到朱元璋,关上门,马皇后道:“皇上,李文忠可是你亲侄啊,又是你义子,安能加害?”
“哼,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何况此子因官高权大,竟然顶撞于我,我安能不怒。此罪乃是不赦之罪,欺君罔上,罪必诸之!不容说情!”朱元璋显然早有准备。
“皇上,你如此做,天下人会如何看待?”
“如何看待是他们的事,朕的事,朕自己清楚,你一女人家,干涉朝政,难道是想越权不成?朕早有言在先,你管后宫,天下之事朕自会处理,若你想越俎代庖,我就废了你!”
“你…你…”马皇后没想到朱元璋竟然会对她如此说话,不管是真是假,换成以前朱元璋是万万不敢如此开口的。
马皇后失望至极:“他变了,唉,真的不如从前了。”这时候马皇后脑中浮现起年轻时的情景,远处,总是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蓝玉。
马皇后失魂落魄孤单的离去,朱元璋这里却并未闲着:“恩,今夜朕要临幸嘉林宫,宠幸惠妃,长顺你去安排一下,一会起驾。”
“是。”长顺退去。
朱元璋在书房内翻着楚流烟呈上来的官吏名单,所有与胡惟庸有勾结的人的名字都在上面。朱元璋看着看着,火就再次涌了上来。
“好大的胆子!哼!”
不久,朱元璋就到了嘉林宫门口,惠妃率众人来接驾,朱元璋看到惠妃,原本紧绷的脸终于松了许多。
“惠妃请起,来,随朕一同进去。”朱元璋牵着郭如意的手往里走,郭如意跟在后面,小声道:“皇上白天不是刚与高丽人…怎晚上又来?”
“哈哈,惠妃这是吃醋,吃醋了,朕就是舍不得你才来看你啊。”说完将其一搂带到一边。
“都退下吧!”朱元璋原本心情就不好,找惠妃也是发泄为主,让众人退下,迫不及待的上去又亲又抱…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朱元璋在边上昏昏欲睡。
惠妃在侧却不能安睡,小声的问到:“皇上,臣妾能问你个事么?”
“何事啊?”朱元璋侧了个身。
“皇上,听说蓝大人被您斩了,可有此事?”
朱元璋此时又些迷煳,随口答到:“朕见他有谋反之心,故杀之。”
郭如意(惠妃)心中一惊,泪水夺框而出。好在朱元璋有些疲乏,并未发现。
朱元璋在边上睡去,惠妃却久不久不能成眠。
不多时,郭如意便悄悄起身,批上一件外套离去。
朱元璋这时候转过身来,一摸,身边没人,顿时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惠妃偷偷摸摸的离开大床,心里开始警惕。回想刚才惠妃问自己的问题,朱元璋怀疑这女人是否对蓝玉也有情谊,难不成是要对自己下手?
想到这里睡意全无,却依旧没有爬起,他自信对付这一个弱质女流毫无问题。
不一会,惠妃轻手轻脚的回来了,朱元璋提高了警惕。
惠妃又回到了床上,朱元璋是背对着她,无法看见。但觉寒光一闪,顿时拔起身来直接一把掐住惠妃喉咙将其压在身下。
只见惠妃手中持着一根银签,有一手长,虽然称不上尖锐,但是如果对着自己要害一扎也是可以要得性命的。不过刚才翻身还有其他东西摔到地上,朱元璋定睛一看,是一果盘,切好的凤梨苹果撒了满地。
外面也有无数人因其内动响守在门口,本就在内的内侍宫女也都围了过来,看到朱元璋无事皆跪倒在地。
“爱妃,你这是何故啊?”朱元璋夺过她手中银签问到。
“吃些水果而已,大王何故此问。”
朱元璋又看了看地上果盘,这才松手,惠妃终于能好好喘气,大声咳嗽起来。
“哼!吃水果便吃,何必自己鬼鬼祟祟。”
“臣妾不过是不想惊扰皇上。”惠妃揉着头颈,刚才差点没把她掐死。
“哼,真是扫兴,摆驾回宫。”朱元璋起身欲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慢,一会再走好了,众人退下!”
朱元璋把所有人都驱逐出去,然后看着回妃道:“惠妃啊,眼下只有你我二人,朕问你,朕待你如何啊?”
“皇上待我很好。”
“很好?”朱元璋眼珠子一转,略有思量:“刚才没弄疼你吧?”
“皇上弄疼我了。”
“是么,让朕看看。”朱元璋凑过身去,却又将惠妃衣物退去:“惠妃如此妙曼身材,可惜那蓝玉小儿无福消受啊,真是可惜,哈哈哈哈!”说完又一次将惠妃压住,比起任何一次都要疯狂。
长顺在外面接朱元璋回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半夜行走。忽然朱元璋想到什么:“长顺,移驾,我要去找高丽人。”
“回皇上,高丽人早些时候顶撞皇后娘娘,已经被割舌毁面打入冷宫了。”
“切,这马秀英!”朱元璋有些不悦:“回去回去!”
而此时在嘉林宫内,惠妃的寝宫之内,宫门半掩,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除了惠妃一个人无力的躺在床上哭泣,再无一人。里面只掌了一盏灯,昏暗的灯光无法将整座寝宫点亮,惠妃在阴暗的床上无力的躺着,满身都是朱元璋啃咬和野蛮揉*抓留下的红痕。惠妃伸手到了枕头下,死死的抓住一根银签泪流不止。
朱元璋回去之后,一直不能安睡,一夜到明,朱元璋未曾合眼。
第二日朝上,朱元璋神色不好,却无人敢问。
待早朝完毕,朱元璋一纸秘令,召宋濂回来。
宋濂何人?宋濂字景濂,号潜溪,别号玄真子、玄真道士、玄真遁叟。朱元璋曾誉他为开国文臣之首。就是这么一号人,是是当代大学士,还是太子朱标的老师。
就这么一个人,谁都琢磨不透朱元璋召他回京是何目的。
楚流烟查明,宋濂的长孙宋慎被牵连到胡惟庸的案子中去,故而迁怒于他。以朱元璋的性子与如此的形式,想来宋濂只要返京,只有死路一条。
楚流烟谁也不说,只身策马去找宋濂,听说此人在城外不远与故人相随。
楚流烟到了城外,按着宋濂仆从告知的地点寻去。
在城北一处草舍之内,宋濂正与几名长相不凡之人一起品酒作诗。
楚流烟急忙进去:“宋学士,你怎还有闲情逸致在此饮酒?”
“哈哈哈哈!”高启与刘基哈哈大笑。
楚流烟自然知道,这三人学士不分上下,俱是当今大学士之流,文人墨客趋之若骛的三人,竟然聚在一起,饮酒作乐。
“哎呀,我今天早有预感,会有贵人来此,怎样刘兄,我所言非差吧。”宋濂哈哈大笑,刘基也乐的自在:“是是是,我之过也,这就罚酒一杯。”说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干。
宋濂忙把楚流烟迎了进去:“平硕王驾到,有失远迎,来,同饮一杯如何?”
三人俱为风流人物,自然不会拘泥与男女。楚流烟无奈被拉入席,喝酒三杯。
气氛渐热,这几人皆用竹筷敲打起杯碗来,宋濂还唱上了:“官航晚泊浔阳郭,把酒长怀靖节贤。折腰竟辞彭泽米,攒眉宁种远公莲。归来松菊开三径,老去柴桑受一廛。晋代衣冠谁避世,刘家社稷自书年。虽云富贵非吾愿,已有清高独尔伟。千载令人吊遗迹,好山青立县门前。”
一曲唱罢,三人哈哈大笑,楚流烟也拍了拍手:“确实绝妙,不过先生可知,大难临头矣。”
宋濂点了点头,并未慌乱:“知也。”
“那先生为何不逃?如今皇上已经派人来寻先生,事不疑迟,还需早早动身哪。”
宋濂哈哈大笑,其余二人也皆大笑之。
刘基对着楚流烟说到:“王爷,你刚才应该听得景濂所唱之词,皆他心声也。”
“哈哈,知我者,二兄也。”宋濂也哈哈大笑。
楚流烟开始回味刚才宋濂的歌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来宋濂以有死意,而不跑之理或许是因为那些学士们高风亮节的通病吧,需要流芳百世,需要死得其所。
楚流烟也是无奈,终于点点头:“宋学士,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望好自为之,勿送。”
三人点头,楚流烟再叹一声,还是走了。
刚走没几步,就发现周围出现一队兵,直往那小屋去了。
楚流烟跟着回去,有人认得她:“王爷,您在此不会是要为难小人吧?”
“你们管你们的,我只看。”
“多谢王爷,不然万岁那里很难交代。”那个带头的走进了屋子:“宋大学士,皇上有请,请您移驾皇宫。”
“好。”宋濂丝毫没有露出什么吃惊的表情,默默的跟着队伍,坐上了那辆马车。
楚流烟觉得朱元璋最近越来越可怕,皇帝就是这样的么?
宋濂乃是大学士,根本无错,不过是其长孙之过,并无他什么事。楚流烟觉得不舍如此人才枉死,急忙策马去找徐达。
这时候谢翠娥正好不在,徐达在外面转悠,正好被楚流烟撞上。
“徐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徐地笑笑:“妹子何事如今惊慌,这天塌下来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
朝堂卷 第四十四章 欲诛宋濂
“救命如救火,迟了就来不及了。”说完拉着徐达就要上马,徐地虽然上马却还不知何事:“流烟妹子,何事惊慌。”
“皇上要杀宋濂。”
楚流烟此话一出,徐达双眼顿时一滞:“什么!?皇上要杀宋濂?”
“是啊,皇上要杀宋濂,徐大哥理应前去说情。”
“到底何事?为何宋濂会被杀?”
楚流烟只要把宋慎之事向徐达道明,徐达一听顿觉惋惜:“这宋濂乃是当代名士,怎能如此轻率说杀便杀,再说犯罪者不过是其长孙宋慎,皇上竟然如此。快,快些去见皇上!”
楚流烟骑着马,后面坐着徐达,两人一路往皇宫去了。
到了殿前,正好押解宋濂的人刚到。宋濂由于是朱元璋召来的,此时还无镣铐等待遇,就如同往常一般被请来见朱元璋。
朱元璋一见宋濂便怒:“宋濂,你可知罪?”
宋濂哈哈一笑:“皇上,臣自知万死,只要皇上下令,万死不辞。”
“你倒是想的开,你孙欺君罔上,罪大恶极,我看你也不过突有虚名,滥竽充数金玉其外的家伙,你想如何死法?”
宋濂笑道:“皇上还要赏我如何死法,真乃仁仁之君也,宋濂先此拜谢。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请皇上将我斩于南门,尸首向北。另摘我头颅浸于每酒之中,方算死得其所啊。”
“好,朕就允你。”
“万万不可!”徐达这时候冲了进来。
这徐达平日里向来敬重宋濂才学,颇为佩服,如今听闻朱元璋要杀宋濂,急忙冲来阻止。
“恩?徐达?”朱元璋一见徐达前来,顿时一顿。
观徐达,此时不修边幅,身着随意,意志有些消沉,不似之前那般意气风发。
“魏国公向来可好?”朱元璋问到。
“皇上,宋濂乃当代名士,杀不得啊。况且犯罪的并非是他,请皇上开恩。”
“哼,徐达,这宋濂纵容自己孙儿犯罪却不问责,管教无方,你为何要帮他求情?”
徐达冷哼一声:“皇上,做皇帝也不能太专断独行了,不然很多事情不能善后。”
“你在数落朕还是威胁朕?”朱元璋眉毛一挑:“你真好大的胆子!”
徐达不依不扰:“皇上,臣愿做保,宋濂无罪!”
“皇上,我也愿意一同做保。”楚流烟也点了点头。
这时候常玉春也在,只是看着朱元璋没有任何表情。
“你们!哼!”朱元璋火气一上:“你们两竟然违逆君意,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哪,给我把两人拖出去!”
“皇上!”常玉春终于说话了:“徐达乃魏国公,楚流烟乃平硕王,于礼于法皇上都不应如此,若是传扬出去,有损君威,还会有人数落皇上的不是。”
听了常玉春的话,朱元璋还是觉得怒火未消:“徐达,朕要你将之前言语全部收回去,朕就当你没来过,不予追究。”
徐达不肯屈服:“皇上若要杀宋濂,不如先杀了徐达吧。”
“你!你!”朱元璋被徐达顶的险些气晕过去:“好!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皇上三思!”楚流烟道。
“皇上,魏国公功绩显赫,不能杀。”常玉春也道。
“哼!徐达,并非朕不杀你,而是念在众卿面子上,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追回魏国公称号,官降三级,拖出去!”
朱元璋丝毫不给徐达辩解机会。
徐达没想到来此竟然没起到作用,还被连贬三级。
宋濂只是无奈的摇头:“何必呢?老朽也是行将入木之人,小弟年轻,为何要为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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