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伸手相援,这份恩德楚流烟定然牢记心头,没齿难忘。只是不知本军师为何为无缘无故的跌倒在甲板之上,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听得楚流烟如此谦卑恭敬的话语,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自是大为惶恐不安,涨红了面皮对着楚流烟连忙摆手示意道:“楚军师吉人自有天相,末将焉敢贪天之功,今日能够救得楚军师醒转过来,多属侥幸,军师不必谢我。至于军师问及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在甲板上昏迷了过去,末将对于岐黄一道,虽是有所涉猎,不过未能登堂入室,窥见其堂奥,所知究属有限,只是觉得军师并无大疾,只是一时心急,急火攻心,再加个上凛冽的江风吹激,不意风邪入体,是以一时昏迷了过去。不过此事只是末将的推断,实情如何,军师自己应当清楚一些。”
楚流烟听得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如此言语,恍惚间想起了自己昏迷过去之前,这是为了这艘被自己麾下的应天水师的战船是否还有其他的隐秘弄得心烦意乱,如今看来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对于岐黄之道果是有一番造诣,如此推测虽是不中,却也相差不远。
心中如此想来,楚流烟缓缓的抬起脸,对着眼前的那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开口说道:“将军实在是过谦了,将军的医理通透,所见也是不无道理,方才推断本军师的这番偶发之疾也是合情合理,毫无乖谬之处,这般大才,却说只是粗通岐黄之道,实在是谦逊之至。依本军师观之,虽是扁鹊复生,华佗在世,也不能出其右。你要何等奖赏,可是对本军师说上一声。”
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慌忙将手对着楚流烟乱摆道:“楚军师实在是过誉了,末将的这点微末伎俩,如何能够和古时良医比肩,军师如此夸赞,末将实在是受之有愧。今日能够救得楚军师,实在是侥幸所致,末将不敢邀功。”
楚流烟对着这名将领颔首说道:“将军既然如此托却,不愿居功,那么此事就先按下再说,等到这场战打完了,我等回转应天水师的营寨之后,本军师自会上表替将军在吴国公面前求取一份赏赐的。”
那名性急的水师将领听得楚流烟对着另外一名水师将领许诺要向吴国公求取奖赏,自是十分眼红,急忙挤到了楚流烟的跟前求肯般的说道:“楚军师,此事属下也是有一份功劳的,若不是属下亲自带着一对水师中的护盾手将楚军师给团团围定,从四面严丝合缝的保护了起来,方才的那一阵箭雨飞矢定然是将楚军师给射成了一个刺猬,只怕是已然万箭……”
“咄,你这是如何跟楚军师说话的。”另外一名将领听得此人语涉不庄,越说越没有谱,便从旁开口厉声阻截了下来。
这名水师将领说道此处,忽然也明白过来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够雅驯,何况眼下正是在楚军师跟前,而不是那些和自己一般粗野无文的应天水师将士面前,便勉力截住了话头,没有将穿心两个自给说出口来。
“呵呵,将军不必如此拘谨,不是要说若是没有将军和将军麾下的水师将士的卫护,本军师就要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上的射过来的飞箭流矢射个透心凉,前头对穿,万箭穿心,变成刺猬一般,是也不是。”楚流烟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用寻常的闲聊的口气对着眼前的那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开口问道。
“是,是,没错,不,不,末将绝不会将这样子的事情发生的,有末将在此,定然能够卫护的楚军师的周全。”那名想要从楚流烟这里邀功请赏的应天水师的将领有些怯懦的对着楚流烟开口回应道。
楚流烟话费一转,哈哈大笑了一声,便开口说道:“其实将军所言之事丝毫没错,若是没有将军的卫护,本军师恐怕已然殒命于此了,将军就是想要分一份功劳,这也是将军应当的,实在没有什么羞愧的,有功不居自是大德,不过有功邀功也并无可议之处,将军和麾下的将领的这份功劳,本军师已然心知肚明,只要能够回转应天水师营寨,本军师自然会向吴国公上表将今日的情势说个分明,你等有功之人定然不会忘记了,将军就和麾下的将士等着本军师的好消息,吴国公的奖赏定然是跑不了你等得了。”
听得楚流烟如此说来,两名应天水师的将士自然是千恩万谢,他们明白若是楚流烟肯出头为他们旌表功劳,定然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自己的声明就有可能直达吴国公面前,若是吴国公有心提拔栽培,只怕日后在水师之中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眼下楚流烟言明了此言,两名应天水师将领岂能不高兴,哪怕是淡泊名利,可是这等殊恩荣宠可不是人人可以享用的到的,楚军师既然情愿做为自己做这些事情,那么也就表明楚军师心里头确实是心怀感恩,铭记不忘。
“军师如此实情厚意,若是末将坚却不纳,犹恐拂了军师的盛意,负了主上吴国公的圣恩,只是这等微末功劳,还请楚军师不必过于渲染,以免夺去了其他将士的恩荣,若是如此,末将可就于心不安了。”那名性格沉稳,行事老练的应天水师将领深怕自己占了他人的功劳,便对着楚流烟殷殷致意,希望楚流烟不必过分的替自己在吴国公面前请功。
楚流烟自然是明白他的用意,此人如此言语,定然是生平自己的功劳夺去了其他冲锋陷阵,奋勇杀敌的应天水师将士应得的恩荣,故而才会如此对自己言来。
听了这等言辞,楚流烟心里头对于这名应天水师将领是极为佩服,此人丝毫不居功,实在是应天水师军中的难得的顾大局识大体的一流人物。楚流烟在心里头暗暗打定了主意,若是日后能够有机会定然要好好提拔此人,训练此人日后成为应天水师军中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
“不好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又朝着我们放箭了,弟兄们好好护着自己,不要让汉军的飞矢伤着了。”一名应天水师将士在甲板上唿喝了起来。
楚流烟听得了应天水师兵士的叫嚷声,顿时意会了过来,眼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仪仗着强弓硬弩,想要将这条船上的应天水师兵士都给射杀了,看起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对于这条被自己麾下的应天水师部众攻取了的战船依旧兴趣满满的,似乎是非要将这艘船给夺回去不可。
楚流烟愈是这般想来,愈觉得不能将这艘用应天水师将士的性命和鲜血换取过来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再度易手,落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掌控之中。
“军师,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看来真的是盯上我等了,方才射了一场箭雨,居然还没有射够,依旧想要再来一阵,看起来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上的兔崽子们似乎没有安什么好心,看情形是跟咱们给耗上了,非要将这艘战船上的水师将士都给杀绝了,不如此估计这些冷血的兔崽子们是不会罢手的。”那名生性暴躁,性子激烈的应天水师将军有些怨愤的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
楚流烟看了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舰上的情形,只见对面的汉军战船上人影幢幢的,好些弓弩手提着强弓硬弩,搭上了利箭,盘弓拉弦,只是引而不发,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下命令一般。
旁边的那名应天水师的性急将领却没有见得如此之深,眼见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上的弓弩手如此举动,只道是马上就会有一阵飞矢箭雨袭杀而来,这名将领身手矫捷的就地一个翻滚,滚到了方才丢弃的那个盾牌边上,顺手操。起了那面护盾,随即用护盾护住了身子和头部,随后便慢慢的站起身子来,缓缓的后退,退到了楚流烟的身边,随后用那面盾牌将楚流烟也护在了里头。
楚流烟伸手轻轻的在盾牌上谈了一指,方才了“铮”的一声,那名性急的应天水师将领心下大骇,还以为敌军已然发射了箭雨,可是等了一下却丝毫没有动静,这下子终于明白过来这声响动并不是箭射在盾牌上的声音,而是楚军师弄出来的。
明白这一点,这名将领连忙回头看着楚流烟,想要知道楚流烟究竟有何吩咐。
“将军,据本军师推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虽然是极为想要我们的船,可是我军水师的后援马上就要到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丝毫不愿跟我等有过多的牵扯,看来对方极有可能会有另外的一番举动。”楚流烟不徐不疾的对着身边的应天水师将领开口说道。
“另外的举动,军师你所言之事属下不大明白,究竟有何所指。”水师将领有些纳闷的反问了一句道。
楚流烟正欲开口说话,却听得对面的汉军水师战船上响起了一声暴喝:“应天水师听着,速速将我方战船送还,若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定然将你等化作齑粉,丢到江中喂鱼去。”
运筹帷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战避两难
听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上传来如此狂妄的叫声,楚流烟不由的冷哼了一声:“想我们应天水师平白无故的将缴获的战船给他们送回去,做他们的青天白日梦去好了。”
一见楚流烟的这般笃定的态度,原本以为要独立对阵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如许众多且一拥而上战舰,有些惊慌失措的应天将领也镇定了下来,自然也就对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要求嗤之以鼻了。
“这些王八蛋以为他们是谁,我等又非他们的门下走狗,如何可能让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凭人家说一声将战船还回去,我等就还回去,若是这般的话,岂不是汉王陈友谅要给我等发放粮饷。”甲板上的一名应天水师的兵丁出言讥讽道。
“兄弟说的没错,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不知道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想要我等将浴血奋战才夺取过来的汉军战舰拱手还回去,那么我等将士岂不是白白拼命了。”身旁的一名应天水师出言附和道。
一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听得部下如此言语,便接过话头道:“弟兄们说的没错,这些汉军狗崽子尽想好事,居然打着这般的如意算盘,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我应天水师男儿个个顶天立地,如何肯如此轻易的将这条船拱手让人,若是那些狗崽子真的想要,那就和我水师大战一场再说,除非是跨着老子的尸骨将这艘船给夺回去,否则的话我应天水师誓死不让。”
义正词严的一番话自是激的甲板上的麾下部众起了同仇敌忾之心,连声叫好,群情汹涌,倶是欲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决一死战,绝不后退一步。
楚流烟见得甲板上的应天水师将士群情愤慨,心知军心可用,将士如斯用命,足以一战。
心里头有了这般的定见,楚流烟便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甲板上人声鼎沸,四下里头叫嚣的兵勇,沉声喝道:“将士们,请静一静,本军师有一眼相告。”
旁边的两名应天水师将领见得楚流烟的面色异常庄重,自然是明白楚军师定然有要事要晓谕部众。
有此见识,两名应天水师的将领自是不敢怠慢,立刻起身走到了楚流烟的跟前,对着喧闹不堪的甲板上的将士唿喝道:“诸位将士,楚军师有令,速速安静。”
“水师将士听令,肃静听命,不可造次。”另外将领也扯开嗓子对着各自部勒的麾下将士吩咐道。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顷刻之间整个甲板上的应天水师的兵勇倶是听到了直属上司的吩咐,顿时安静了下来,唯有那些方才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那阵箭雨给射伤了的,疼痛难耐,躺在甲板上哀嚎呻吟,清晰的传入了甲板上应天将士的耳膜中,益发引得应天水师上下官兵心里头倶是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龌龊的暗箭伤人的勾当的鄙视和愤恨。
楚流烟见得应天水师将士满面怒容,心中已然明白这些应天水师心中不忿,倶是应为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上的将官欺人太甚。
果然,楚流烟身边的那名性子急躁的应天水师将领微微有些埋怨的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方才属下在传里头抓到了不少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本来要绳穿索缚捆的好好的,可是将军心中不忍,定要将他们给放了回去,还赔上了一条船,军师如此仁义,已然是网开一面了,可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却是丝毫也不领情,居然还领着汉军杀将了过来,看情形分明是要将我等赶尽杀绝了去,楚军师,方才若是依了我的法子,将那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降兵败将都斫剁了手足,丢到江水里头去喂鱼鳖,岂不是来的更为痛快。”
听得这名将领说的如此狠辣,楚流烟不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随即出声告诫道:“将军,兵者,凶事也,方才的情形若是真的照着将军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