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烟看着围上前来的一众将领的问询,莞尔一笑道:“你等所言不差,不够战也要战,避也要避。”
运筹帷幄 第一百零二章 力排众议(上)
“军师此言,究属何意,都把俺给搞煳涂了。”一名将领听了楚流烟的这句话之后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楚流烟究竟是想战还是不战。
“没错,军师咱也不大明白,希望军师能够明白示下。”同样不知就里的几名将领也围住了楚流烟,开口询问此事。
楚流烟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几位将军,心里头明白这些人究竟是些只知道上阵冲杀的莽夫,对于战策谋略终究是比较隔膜,不得不稍稍做一番解释。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不过在本军师对你等宣示之前,本军师有句话想要问一问诸位,今日之战,你等是否已然胜了一场。”楚流烟面带笑意的对着围在身边的将领点头征问道。
一名大嗓门的将领极为性急的接口嚷道:“可不是么,军师,今日我等可是杀的极为痛快,极为过瘾。”
“没错,实在是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杀过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了。”一名将领接口说道。
“楚军师真是神机妙算,想出了这个极好的主意,让我军将士奔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两个侧翼,此等做法实在是令人赞叹,此次能够如此畅快的大开杀戒,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丁扫荡了一番,都是楚军师的高明法子成令我等今日能够得偿所愿。不管事情如何,只要楚军师开口,我等俱是听从除军事的吩咐,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一名颇有些人望的应天水师的高阶将领对着周围的将领开口说道。
“不错,不错,说的真是不错,兄弟我第一个赞同,兄弟我认定了,只要跟着楚军师,就能打胜战。兄弟我不管其他人这么想,反正兄弟对楚军师就是服服帖帖的,楚军师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异议。”一名将领更是神情颇为有些激动的对着一旁的将领们赌咒一般的说道。
旁边的一名将领有些好奇的问道;“这真是稀奇事了,我看老弟平日对徐达元帅尚且不怎么恭敬,今日居然在众人面前说要对楚军师服服帖帖的,究竟是何诚心,莫非你小子对楚军师动了什么歪念头不成。”
周围的将领闻言自是一阵哄笑。
被此人取笑的那位方才说话的将领性情比较暴躁,一听居然有人如此欺负到了自己的头上来,顿时有些面红耳赤,再加上也不是如何的善于言辞。当下就二话不说,掳起袖子,伸出了钵大的拳头,上前就对着取笑自己那名将领捶击了两下。
这两下可不是这么好受的,立时就将对方砸倒在地上,跌落到地上之后,那人不觉微微怔了一怔,咕噜一声就爬了起来,便欲要挤开人群和方才捶击了自己两下的将领算账。
对手也是不甘示弱,快走了两步,就揪住了对方的身上的袍子,顷刻之间,两个人就扭到到了一处。
水师将领里头时常有人打架,周边的将领有些就上前来劝架,而一些将领却丝毫没有动作,他们觉得若是能够看上一场龙争虎斗倒也是一件不错的美事。
正当扭打的扭打,劝架的劝架,看热闹的看热闹,甲板上闹哄哄的乱成一片的时候,只听得楚流烟暴喝了一声道:“你等快与我住手,如此怯于公战,勇于私斗,你等二人难道没有一点儿的廉耻之心么,莫非要本军师下令将你等二人统统都捆起来才肯罢手。”
楚流烟的这声暴喝,犹如当头棒喝,醍醐透顶一般的将扭打中的两名将领分隔了开来,两人愣了一愣,松开了扭住了对方的衣袍的手,对视了一眼之后,各自推开了一步。
楚流烟看到了两名将领的这般举动,不觉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等还是有廉耻之心的,今日你等在此地动手,原本是应该好好的惩戒一顿的,不过看在你等均能够立刻歇手罢斗的情形之上,本军师今日就不叫追究了,权且将你等今日的惩戒寄下来,等到回到了水师营寨之中再做处置,你等二人可有异议。”
两人将领俱是低下了头来,刚才楚流烟开口言及的怯于公战,勇于私斗实在是震动到了他们的心里头,没有一个水师将领愿意被人认为是怯于公战,勇于私斗的龌龊小人,这两名将领也是如此。
“楚军师教训的是,今日之事就是属下的过错,属下不应当在此地和军中的袍泽动手,这样子自是伤了和气,也对不起水师中的兄弟,从今往后,属下再也不和军中的同袍兄弟动粗了。”方才扭到到一处的两名将领中的一人悔过一般的说道。
另外的一名将领情至今日之事自己确实有些不对,也对着楚流烟开口忏悔道:“属下有罪,属下不该在甲板上和自己的弟兄动手,今日之事属下实在是太过鲁莽了,一点也没有考虑妥当,就对着军中袍泽大打出手,无论回去楚军师和徐达元帅有何责罚,属下都甘愿领受,自是今日抗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的良机,希望楚军师能够网开一面,不要让属下无法加入此战。”
另一名将领也开口说道:“属下也是这个意思,回去之后楚军师要罚就罚,属下别无话说,只是今日的这般攻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属下定然会抱憾终身,所以小的没有别的要求,就希望军师能够令我今日能够上阵杀敌,若是此愿意一了,小人也就别无其他的愿望了。”
楚流烟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二人打架是打到了一处,连这件事也想到了一处,实在是有些令人诧异,不过你等既然都是心存此念,本军师也不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论如何也会好好地满足你等的这番心愿,只是你等切要记牢,今后可不许怯于公战,勇于私斗,这可是窝囊至极的兵丁的作风,绝不是我等应天水师将领所应该有的德性和作为。”
两名将领听了楚流烟的这番训斥,自是虚心受教,不敢有丝毫的不乐的表现,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教训的是,从今而后,我等二人一定牢记楚军师今日的教诲,日后绝不会再做出这般荒谬绝伦的事情来。”
楚流烟看着这两名将军如此谦卑的对着自己说话,心里头也是明白这两人实在不想失去截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机会,所以才会对于自己低声下气,丝毫也没有违拗之意。
不过即便是如此,楚流烟对于两名将军心里头还是有些敬意,这些应天水师的大老粗们,虽然看上去都是一些只知道上阵厮杀的煳涂军人,不过这些人为了能够上阵杀敌,能够如此谦卑的刻意听从自己训斥,丝毫也没有反抗的辞色,想想也是令人肃然起敬的事情。
不错,这些将领如此急切的想要上阵厮杀,实在是前些时候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作战之时败的过于惨烈了,眼下想一想可能有很多的应天水师的兵丁死在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作战的战役之中,很有可能那些在战场上失去了性命的将士里头就有他们平素要好的兄弟。
想到了此处,楚流烟心里头已然洞明:这两名将领要求自己一定要让他们上阵杀敌,极有可能就有这般的缘由在里头。他们如此迫切的主动请缨,想要不顾性命的上阵厮杀。不过是想要借着杀戮来麻醉自己,借以悼念那些在战阵中先他们而去的弟兄。也有可能这些将领想要借着杀戮的机会来夺取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勇将领的性命,藉此来祭奠那些已然往生的军中袍泽的英魂。
运筹帷幄 第一百零三章 力排众议(下)
英魂不远,无以慰藉。
楚流烟垂头看去,却见到江面上沉浮不定的飘着好些尸首,而这些倒藉的尸首身上俱是血迹,殷红的血色将周边的江苏也染红了好大的一块,极为触目惊心。
楚流烟心里头忽然觉得这些事情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过鲜明了,战争实在是一件极为残酷的事情。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场惨烈的厮杀过后,有多少稚嫩的,无辜的性命要流失在这人世之间,化为骸骨,归为尘土。
死亡带走了一切的痕迹,那些倒藉在战场上的或是英武,或是俊美,或是丑陋的男子的尸骸是不是留下多少痕迹的。就正如他们没有活过一般,只有踏过尸山血海,成功登顶权力的顶峰的人才有可能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留下印记,在久远的未来或许能够能到后来的赞叹或者哀悯。
“军师,眼下到底要如何行事,还请军师示下。”一名将领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由的对着楚流烟脱口问道,也因此惊醒了楚流烟的迷思。
楚流烟回过神来,清了清嗓音对着一众将领开口宣示道:“今日一战,我应天水师已然胜了一阵,可是即便如此,我军依旧无法和强大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抗衡,本军师决意将水师战船撤出江面的战场,撤回道我应天水师的营寨里头去。”
楚流烟的此话一出,其他将领都觉得有些诧异,纷纷议论了起来。
一名将领口直心快,随即就脱口问道:“楚军师,如此大好灵机,本应当乘胜杀敌,为何要后撤。”
“不是打的好好地么,方才我军将士发力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上的贼子们都狠狠的痛揍了一顿,不是该乘着胜利的势头,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都赶回汉阳去么,军师这般做法,属下实在有些想不通。”一名性子暴躁的将领当先对着楚流烟发难般的质问道。
“没错,方才的那一阵打的还真是痛快,差一点就要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个包了个囫囵饺子了,倘若眼下不战而逃,岂不是要让那些手下败将们笑话不成,楚军师的这个主意实在是有些问题。”马上就有一名将领从旁附和着说道。
楚流烟莞尔一笑,对着质疑自己的将来大量了一眼,随即开口说道:“这不是本军师的一时动意,而是眼下的战局已然有了转变,若是我军水师依旧和方才一样,在这辽阔无边的大江之上依旧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死磕不放,对于我军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对方的战船可是比我应天水师的战船精良数倍,且船体之外俱是包裹着一层铁甲,易守难攻,眼下本军师尚且没有想到有效地克制办法,唯一能够做到的也只有避而远之,决不能轻易的和这种可怕的战船组成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接战,否则的话定然是令得我军伤亡惨重。”
“可是楚军师,方才我应天水师不是将对方舰队打的阵脚大乱了么,若不是如此,我军也不会将对方的舰队上的兵勇杀了好些人,连半个江面都要被染红了。”一名将领对着楚流烟问道。
楚流烟自然是明白方才究竟为何能够占据上风了,便开口对着都将眼睛盯着自己的麾下将领解释道:“汉军战船俱是艨艟斗舰,装备较之我军水师的舰队自是精良不少,不够也正如此,敌军的船体都有些偏大偏重,不够轻快灵便,这就是地方舰队的短处。”
一听楚流烟如此的条分缕析,一些以前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可怕舰队作过战的将领默思了片刻,暗自称是,觉得楚军师果然是厉害,只是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打了一阵,就洞然了对方的劣势所在。
“楚军师的这般见识确实不错,属下前次能够从敌军的战阵里头脱逃出来,就是凭借着座船的速度极快,冲破了汉军水师的封锁,才得以逃出生天,若是座船不够快,恐怕属下前次就要丧命沙场了。”一名将领若有所思的对着楚流烟说道。
楚流烟微微笑了笑,环视了周围的将领一眼,随即指着方才对着自己说话的那名将领道:“没错,你所说的事情确是如此,而且你也提到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另外一个特别之处,汉军水师应为船速迟缓,不得不借着摆阵这种方式来弥补短处,你等好好回想一番,每次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接战败亡归来,是不是都是陷入了苦战之中,你等可知道其中的缘由么。”
听得楚流烟这么说来,一名将领沉思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对着楚流烟说道:“军师,属下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打过几场,每次只觉得前头好左右两侧俱是敌船,三面临敌,极为难以对付。”
楚流烟笑道:“不错,将军说的不错,据本军师的观察,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一半都是摆着犬牙阵迎战,而这种阵势醉了厉害的地方就是让人觉得几面受压,只觉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丁无处不在,只得苦苦挣扎,勉力支撑,本军师如此说来,你等觉得是也不是?”
一名将领一拍脑门,冲到了楚流烟的面前,对着楚流烟说道:“军师,你所言的实在是太对了,咱家好几此都遇到了这般情形,幸而每次都脱身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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