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徐达就会吃瘪。
心里头存着这般想法,张必先就攘臂出袖,猛地击了一下自己身下的太师椅,随即站起身来,对着伺立在一侧的几个水师兵勇高声喝道:“小的们,取本将的披挂来,列船相候,看看到底是谁人胆敢出战,让本将军好好的会会他。”
原本在一旁翘首观看着江面上朝着汉阳。水师舰队方向驶来的应天兵船的水师兵勇也是极为兴奋,心下想来此次又可以跟着张必先将军好好将对手大败一番,只要击败了应天水师,到时候张必先将军叙功奖掖自是不在话下,报到了汉王陈友谅那里自然也是大功一件,就算是论功行赏也会有自己的一份赏赐,加官进爵自是有望。
兵丁们心中俱是这般想法,对于张必先的吆喝也就极为重视,几个水师亲卫,手忙脚乱的跑到船舱之中,慌忙将张必先的兵甲匣给取了过来,急匆匆的跑到了张必先的跟前,随即从兵甲匣中取出张必先平素征战所穿的征袍和护胸镜等物体,随即就给张必先七手八脚的给套了上去。
张必先性子焦躁,尚没等手下的几个亲卫给自己穿戴好,随即就迈步走到了甲板上,一路疾步走到了船舷的边上,想要看看到底来的应天的水师是不是徐达亲自带队前来。
如此以来,就还得手下的几个亲卫极为忙乱,张必先身材魁梧,步子也比常来来的大的多,一个水师亲卫自好拖着张必先的一角征袍,惦着脚一路小跑的跟在后头,唯恐一不小心让张必先将这身战袍给弄坏了,这可是汉王陈友谅赏赐下的东西,眼下自己这几个人是张将军委任的典守者,若是出了一点差错,将这声汉王陈友谅所赐给的珍品给损毁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亲卫寻思着若是真的如此,让汉王陈友谅发现之后,估计不会为难张必先将军,因为张必先作战英勇,是汉王手下的得力爱将,更何况跟有一个绝大的奥援,就是汉王陈友谅倚赖为左后手的张定边,故而即便是汉王会发怒,估计也只是迁怒到自己这些小人物身上,到了那个时候,作为典守之人的自己可就百口莫辩了,眼下说什么也不能让张必先将军就东西都给弄坏了。若是真的弄坏了,恐怕自己日后就有的麻烦了。
其他的几个看护张必先的征袍的水师亲卫也是这般想法,也是拔步跟在大步流星的张必先的身后。
更有一个削瘦的亲卫手中捧着护心镜,不管跑得过快,微微的落到了后头,却高声喊道:“将军,兄弟们,你们慢点跑,等等小弟,跑得这么快,小弟可是一点也跟不上。”
一个水师亲卫回身喝骂了一句道:“痨病鬼,平日将军就让你少抽点什么芙蓉膏之类的东西,你小子就是不听,眼下可好,就这么几步路,你小子居然拉下了这么多,看你今日有如何能够上阵杀敌,我看你就乖乖的躲到船舱里头,偷偷的抽你的芙蓉膏,眼睁睁的看着我等兄弟们杀敌立功好了。”
这句略带讽刺的话语顿时引起了船上周边立着的一些水师将士的一阵哄笑。
就连张必先也哈哈大笑的说道:“说的没错,你就不必上阵了,在船舱里头给本将军温好一坛子好酒,等到本将军将应天水师前来索战的将领打的大败而归之后,就和你等一同喝一杯庆功酒。”
那么身材削瘦的水师亲卫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张必先言道:“将军这说的是哪里话,这大半年来,我汉阳的水师出征是从未败过一阵,就算是缺胳膊少腿的我军将士也可以将敌军打的落花流水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悬念可言。我军的水师有这等的实力,属下还怕个鸟,就等着追随将军多杀几个应天的水师兵丁,将他们的脑袋给砍下来,以便于向我们的汉王立功邀赏。”
“鸟,你小子就这点出息,若是要敌军的脑袋,你就呆在船舱里头给本将军好好的温酒,本将军带着手下杀到敌人阵中,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屁滚尿流的,到时候让人给你小子装一麻袋的敌军将士的首级过去,你看如何。”
痨病鬼一般的水师亲卫听得张必先的这番体恤的话,自然是觉得极为快活,便张口回复道;“既然将军有命,小人自是不敢不从,不过手下有个请求,还请恩帅能够恩准。”
听得这个平素大大咧咧的亲卫如此一反常态,张必先自然是心中奇怪,其他的几个将士也是觉得此人的言辞颇为奇怪,不觉都回过脸去看着他,想要听听他底下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事情来。
“只要你肯替本帅做那件事情,本帅没有不恩准的,你有话快说,说完了本帅就要率部去将前来挑衅的应天水师都给扫落到江水中去。”张必先颇为有些焦躁的对着此人说道。
“将军,其实这也不是一件大事情,手下也不是什么贪心之人,就不肯将军要一麻袋的首级了,将军只要给我半麻袋首级就好了,有了这半麻袋的首级,属下估计就可以升上几级,每月的规例也能增长不少,算起一年也能落下不少的银子。”
张必先闻言不觉一怔,他没有想到原来的这个心愿,心下虽然觉得有些不屑,不过毕竟是自己部下的心愿,也不便峻拒,若是真的不将此时做一回事,恐怕军中将士日后不肯服从自己,那可就糟了。
张必先生性到时属于粗鲁无文这一路的,不过对于手下的兵卒倒是颇为重视,张必先最初刚掌军队的时候,只是一名伍长,不过只有几十人的首脑,身份自是甚是地位,不过他虽然没有堂兄张定边那般的雄才伟略,能够很快的就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里头声名鹘起来,期间最大的原因却非是张必先粗鲁,也非是站着自己作战勇敢,而是颇有一套与众不同的带兵方法。
张必先自小经常喜欢听戏文,每逢乡村的集会,他都会跑过去,掺和进去一脚。
从小到大,也听了不少的戏文,而这些戏文里头,他最为喜欢的就是那些名将了,对于其他人物兴趣却极为寡淡。
所以每逢集会洗庆的节日,张必先就到处打探那里哟好看好玩的武将戏,还经常拉着自己表哥张定边一起跑好远的路去看上一场,看完之后意犹未尽的他老是拉着张定边胡扯瞎扯一番,希望能够籍此来接近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人物。
后来张定边见他极为喜欢这些,就将历史上的有名的将领的事迹都给张必先讲诉了一遍,当时张必先听到李广难封,岳飞遇难之类的事情的额时候就极是扼腕叹息,觉得这些武将实在是太过于可惜了。若是自己又朝一日能够统冰作战,一定要做到位极人臣的位置,还让人没有办法动摇。
自从之后,张必先就是老缠着张定边,老是让他给自己讲那些历史上的名将驾驭手下的法子,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来,他发现那些最终功成名就的名将基本上都是对于部下极为爱护的。
有了这般的认识之后,后来有见到了一些其他将领带兵法子,更是细心考查了一番那些厉害将领带兵的手段,张必先的心里头确信为将者唯有对部属将士加以恩结,方能得其死力,为自己效忠。若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对自己手下的将士极为爱护才行。
张定边认为只有能道麾下将士兵勇的忠心之后,方能令他他们无间寒暑的勤加操练,逐步的训练成一只能攻善守,纪律严明的精兵部队。
不过张必先的始终是差了一些,这许多年来,虽然立下了赫赫战功,手下的部曲也越来越多,可是他却始终只是在“恩结”二字上下功夫,对于其他的事情却毫无心绪去管。
运筹帷幄 第八十九章 战机忽现(下)
只是一味的讲求的施恩于下,对于旁事情自然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勤加操练坚持了一段时日之后,由于张必先的性情过于急躁,老想着急于求成,可惜他的部下不是人人都向他这般,作战能力个个超人一等,故而在看不到希望的绝望之中,张必先就将训练手下的将士的计划无限期的搁置了下来,这一点都谈不到之后,其余的自然也就更加的虚无缥缈了,对于将士们是否能够忠心于自己也是殊无把握。
这般情形,对于张必先而言自然是觉得有些灰心,不过他老是觉得自己恩结下属还是做的不够深,觉得若是自己对于部曲再好一点,说不定就能收到前世先贤良将们曾经收到的效果。对于这些事情而言,张必先心里头根本就想不到其他的法子,心里头老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对于部下不够好,方才令的他们对自己不曾归心。
自此之后,张必先对于手下的就将士更是卫护有加,多番纵容。不过这也使得他的手下的将士甲兵纪律极差,不过打战到是勇猛无比,成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之中的一只极为精锐的部队。汉王陈友谅对于张必先手下的这只队伍也是极为赞赏,爱屋及乌对于脾气火爆的张必先倒也是颇能容忍。
一见到主帅张必先出动,其他的武官慌忙跑到了张必先的跟前来,想要听从动张必的调派,和前来快要驶到了跟前来的应天的水师人马好好的战上一番,再建新功。
“将军,据探子来报,敌军来的船只甚多,极有可能就是徐达亲自驾船前来和将军与江面上交锋。我汉阳。水师是放弃护航的任务与来敌一战,还是不叫理睬,继续护航,等到探明了对方的意图之后再行打算,还请张将军示下。”一个统辖探子部队的将领对着张必先请示道。
其余的将领一听此人言辞之中言称可能是应天的徐达亲自率部来攻,俱是吃了一惊,三五成群的就聚到一块去聊了起来,对于应天的将领里头,汉阳的武将之中评价最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也是杀人魔王,居然屡屡杀降,惊动四方,不过此人太过厉害,所部披坚执锐,所向披靡,几乎是应天的吴国公朱元璋手下最为得力的爱将。而另外一人便是韬略深沉,极富机变之才的徐达,凡是和徐达交过手的汉阳武将对于神出鬼没的徐达所部最是忌惮不过了,遇到了这样子的敌手,自然是心惊不已了。
“将军,徐达此人诡计多端,千万不可大意。”有个和徐达接过战,在徐达手下吃过了老大的一个亏,差点连性命都没了,眼下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将领走到张必先的跟前,随即对着张必先出声示意道。
更有其他的将领也在徐达手下吃过败战,也纷纷对着张必先进言说什么徐达深谋远虑,最是厉害不过了,千万要小心在意,不可轻敌了,眼下还是护航要紧,不必去招惹这个麻烦。等到日后有了合适的时机,再行惩戒也未为不可。
张定边听着部下七嘴八舌的饶舌不宜,心中不觉极为厌烦,便挥了挥手说道:“诸位不必多言了,本将军心意已决。就算徐达再怎么厉害,那也不过是在陆地上,本将军可没听说过徐达熟谙水战,今日天赐良机,正是我等诛灭我军心头大患的绝好时机,岂可轻易放过。我意已决,诸位听我分派就是,不必再拿言语劝我。今日我必誓杀此贼。”
一锤定音,一众将士听了张定边这番言辞之后,也不敢出语反对,只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张必先将军为何对于徐达的仇隙如此之大,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深知张必先将军脾气暴躁,也就不敢流露出丝毫的反对的意思,只等张定边将今日的战事安排宣示下来。
张定边很快的分派好了诸位将领和他们所驾驭的船只和部下,便转过脸去,依旧盯着乘风破浪的朝着自己这边的庞大的舰队驾驶而来的敌军的战船。
到底来人是不是徐达呢,张必先一想到今日有可能得偿宿愿,只觉心潮起伏,难以平抑。莫非今日自己就能够这些时日以来萦绕在自己心里头的大敌给击败了,若是真能如此的话,实在是一件极为快意的事情。
楚流烟伫立在船头的甲板上,江风凌厉,吹着她身上的红裳猎猎作响,和座船桅杆上悬着的一面大旗,也正猎猎做声,似乎是在两相唿应。
几个将领联袂到了甲板上,随即几人将领一同来到楚流烟的身后,其中一句将领恭声对于楚流烟说道:“楚军师,我军舰队快要靠近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了,是不是命人擂鼓,虚张声势,以示进击之意。”
楚流烟似乎惊觉了过来,随即回过身子,低头盘算了一番,方才开口说道:“不,不要只是虚张声势的击鼓进击,而是要派船只迂回到对方的两翼,同时从两头望里面夹击,令得对手无法摆开阵型来,这样就可以有利于我军将士的攻击对手了。这样对手就没有法子迅速的展开阵线对地,打乱他们的阵脚,挫一挫对方的锐气。”
楚流烟胸有成竹,不徐不疾的一番话顿时惊起了惊涛骇浪。
“徐元帅令我等不必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接战,只要略作一番刺探,惊吓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部卒一番,便可鸣金子回水师的营寨去了。”一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