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高强的侍卫卫护马秀英。
楚流烟便对着朱元璋说道:“吴国公,徐达将军眼下正赶往水军营寨,眼下最为关键之事便是如何保全水师,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此次悄然来攻,可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徐达将军仓促应战,恐怕多有不利,更何况汉阳。水师已然战败了我军将士多次,军中健儿也多有畏惧之心。若是再与汉阳。水师对阵,不能探究汉阳。水师战舰的根底,也是有败无胜。”
吴国公朱元璋听的楚流烟如此说来,倒是不住颔首。汉阳。水师的艨艟斗舰的厉害之处,朱元璋虽然不是深知,倒是倒也见识过多次,再加上水师之中战败的将领的肆意渲染,前些日子朱元璋差一点都快得了梦魇之症,每每在午夜睡梦之中梦及自己麾下的水师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打得大败,血流成河。汉王陈友谅还下来焚烧应天水师的战船以报当年的龙湾战船被焚之仇,只见火光映天,灰烟蔽日,一派肃杀的景象。吓得吴国公朱元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心中大为沮丧,只知若是破不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恐怕自今而后,没有任何法子能够让自己睡的安稳。
楚流烟分析的事情,也只是朱元璋日夜忧心之事,固然朱元璋也就长叹一声说道:“楚军师所见极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终究是本国公的心腹大患,一日想不出来克敌之策,就没有法子抗击陈友谅,长江若是被控制在汉军水师之中,这些事情对于本国公而言,自然是极为重要之事。”
楚流烟张口应道:“吴国公所虑甚是,流烟此番主动请缨,前去助徐达将军一臂之力,此乃其一。另外,也想要乘此机会,好好探视一下汉阳。水军的战阵,窥伺汉军水师的战法,若是能够见识其间的秘密,对于日后应天水师对抗汉阳。水师大有裨益。其间的道理,以吴国公的明达通彻,定然也是能够明白的。”
朱元璋微微笑了笑说道:“楚流烟的此话,本国公自然是明白此事,不过对于本国公而言,眼下也正是忧心此事。不过府中拙荆,若是军师不在,有如何料理。毕竟拙荆所中之毒,非是寻常的毒药,而是外邦人的异物,此间的医士,虽见不广,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楚军师略为调理,待得拙荆病情稳定之后,本国公再行派人送楚流烟前去水寨,想来依着徐达将军的本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想要数日之内攻破水师营寨,也绝非是易事。”
楚流烟原本想要尽快前去水师营寨之中,连同徐达一同作战,眼下看来,朱元璋所言之是倒也极为有理,若是不能料理后方的马秀英,护的周全,恐怕李凝络会乘此机会,兴风作浪,没有人可以挟制。这种情形也是极为不妙,却是要慎重的加以安排。
不敢如何,只要能够让吴国公府邸之中不会兴起波浪,安安稳稳的,吴国公朱元璋和自己都不必为此操心,自然也可以将心力都放在对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身上,不必为府中之事忧劳伤神,这也算是大功一件。
楚流烟心下的这般想法,自然也就认同了吴国公朱元璋方才对自己提及的话语。楚流烟便开口说道:“吴国公所言倒也自是正理,眼下的时局纷乱,府中也是重镇,若是不能安排好府中的事务,吴国公也不能安心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对抗。依照楚流烟的意思,可以照着吴国公方才的所言去做,先行将马夫人就的醒转过来之后,等到马夫人的病情有些好转,可以交代给下人服侍之后,楚流烟再行前去徐达元帅的麾下助他一臂之力。”
听到楚流烟是这般的看法,吴国公朱元璋自是感到极为欣慰,便牵过楚流烟的手,拍了拍说道:“拙荆的性命就拜托给军师了,若是有何需求,请军师不必讳言,速速命人通知本国公。”
楚流烟不由面色一红,将手从朱元璋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对着朱元璋说道:“请吴国公放心,马夫人之事,流烟焉敢不尽心。我定然会全心全意,国公放心就是。”
运筹帷幄 第六十八章 兵无定势
楚流烟有此一诺,朱元璋极为欣喜。
朱元璋明白只要是楚流烟应承之事,定然会妥妥当当的将它办好,无论是多么艰难之事,于楚流烟来说自是不在话下。
季布一诺,千金不移,楚流烟便是这般的信守诺言之人。马秀英此番中毒,若是能够楚流烟出手相救,性命可保无虞。
心念至此,心里头略微放心了一些,不过猛地有想起另外的一件事情来。吴国公朱元璋便开口对着楚流烟问道:“楚军师,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已然集结到了应天城外江面之上,却是一反常态,不来攻取,实在不知道汉王陈友谅葫芦里头买的是什么药。此间是否另有蹊跷。”
楚流烟不由得微微一怔,也觉得此事里头透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自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制造出几乎无人能挡的艨艟斗舰之后,应天水师和汉阳。水师大大小小的打了几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自是仗着船体坚利,几乎是每战必胜。
打到后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在应天水师的战阵之中横冲直撞,丝毫也不把应天水师放在眼里。
不是应天水师的将士怕死,只是这种战船太过古怪了,根本就没法对抗。两军对战,自是大落下风。
经得几役之后,无往不利,屡战屡胜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便自得意满,将龙湾大败之事忘的一干二净,对敌之际也是骄横异常,屡屡先行发动攻击,根本就没有将吴国公朱元璋麾下的汉阳。水师放在眼里。
不过即便如此,应天水师依旧没能战胜骄狂躁进的汉军水师,依旧是有败无胜。如此几次大小战阵下来之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也得知了己方的战船厉害,丝毫不必顾忌应天水师,只要在战场上多杀敌方的将士就是,丝毫不必害怕回不去。
故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士气颇高,每次接战都是主动进攻,一点也不讲究什么战术战法,认定了只要多杀应天将士便是。
如今汉王陈友谅带着如此众多的水师,却不先行进攻,也不令人来水寨之前挑战,此种情势确实是透露出了几许古怪来,对于楚流烟和朱元璋来说,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楚流烟微一点头说道:“汉王陈友谅素来奸诈无常,用兵也偏好于多用奇兵,眼下带着如许之多的战船,居然没有主动攻击我方,也没有令人到战阵之前挑战,委实极为可疑。兵法上有云,以实示虚,以有示无,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越是安静,反而越是堪虑。流烟以为极有可能是汉王陈友谅已然筹划好了一条攻击应天的计策,正在等待时机,水陆并发,想要将应天城一战下之。”
听闻了楚流烟的这种意见,朱元璋心里头倒是颇以为然,只是口头上却不愿意承认。
朱元璋开口言道:“楚军师此言虽是有理,不过依照本国公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认识,绝不会如此,本国公心下奇怪,这汉军水师为何改了性子,眼下的局势就是派兵来犯,我水师绝非对手,只是如此按兵不动,莫非是想要困死我军。不过军中探子有言,对方是轻舟而来,又是躲在大雾之中悄然掩至,事属可疑,不过也可见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定然并没有带来许多补给之物,否则绝不能行来如此之速。”
楚流烟自然是同意朱元璋的此一看法,接着朱元璋的后头进一步阐发了一番说道:“吴国公所虑极是,楚流烟也是觉得汉军水师如斯之多,本来应当前来叫阵,不过眼下却是毫无动静,实在是令人无法捉摸。照这情形看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粮食无多,本来应当速战速决,可是此次汉军水师却是丝毫没有这般的举动。时日拖久,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自是大为不利,可是汉军水师心中明白此事,却依旧毫无动静,极有可能是想要集中火力,一举攻击我军一个防御甚为坚固之所,想要撕开水军的防御,将应天的水师全部歼灭在江边。”
朱元璋听的楚流烟如此说来,不觉心中一震,脱口说道:“莫非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此次想要一举攻破我应天的水师营寨不成,此事万万不大可能。”朱元璋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摇头。
楚流烟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吴国公觉得此事万万不大可能,眼下汉军集结在江面之上,却是毫无动作,此乃大出常理之事,若是没有此等图谋,想来依照汉军水师的好斗,早就已然对我应天水师发起挑战,绝不会如今一般的平静如常。”
听的楚流烟说出心中的疑虑,朱元璋便开口解释道:“军师不知,本国公认为汉王水师不会攻击水师营寨,是因为本国公早就命人在江面上架构了树根碗口粗细的大铁链,横江阻截。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虽是厉害,可是若要轻易的通过横江铁锁的拦截却是万万不能,前些日子,两军水师对阵,只要我军败转过了第一条铁链的所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便驻船不追,任由我军将士返回水师营寨。从这些迹象上可以看的分明,只要铁锁未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绝不会贸然来攻我军水师。就算汉军水师来攻,也要问一问我应天的岸炮答应不答应。”朱元璋颇为自诩的捻了捻胡子说道。
楚流烟微微颔首说道:“吴国公所言有理,只是前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不来攻击水寨,是以为势单力薄,没有法子一边顶着岸炮的炮火,一边攻击水师。可若是铁锁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一破,我军水寨便再无遮拦,只能是硬着头皮和汉军水师一战了。到了那时,两军搅和到一处,纵然炮火在厉害,也是投鼠忌器,不敢乱发。因为一旦有所不慎,就会伤到自己水师将士的性命。楚流烟此番所言之事,虽是悬测,吴国公亦不可不察。”
朱元璋没有想到楚流烟居然提出这么一个设想来,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悚然动容说道:“楚军师的悬揣,倒也有几分可能。只是就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有此意图,也难奈我军水师营寨。千寻铁锁均是本国公召集应天的技艺出色的铁匠,废了极大的功夫,百炼成钢,一般的刀剑斧头砍到铁锁上,估计连个印痕都留不下来,汉军水师想要令我岸炮无效,势必先要破我江面的千寻铁锁,这可不是容易之事,本国公有办法让他们都丧生了岸炮的火力压制之下。”
对于吴国公朱元璋自信满满的此话,楚流烟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只是摇头说道:“刀斧不能损伤,未必其他法子就不能损伤了,吴国公,你还记不记当年王将军楼船直下江南,想要一举荡平东吴,也是在江面上遇到了铁链,王将军令人用盛着麻油的火炬捆在船头,烧断了铁链,一举攻下了此城么。”
朱元璋一听楚流烟此话,不觉粲然一笑说道:“此事本国公如何不晓得,只是世易时移,这个法子绝不能成功,若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真的采用这个法子,我便让岸炮狠狠的轰击一阵,令他们自己的船只着火,不但功亏一篑,而且是自寻死路。哈哈,楚军师觉得本国公所布置的手段如何。”
楚流烟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吴国公所见倒是毫无错谬,只是吴国公请想,自古兵无定势,水无常形,兵法本是诡道,未必会拘泥于常法。我等面对的敌人并非是已然作古的王将军,而是眼下的汉王陈友谅,此人心机深沉,帐下也颇有几个厉害的帮手,恐怕不会依样花葫芦的照搬照抄这等过时的法子。若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之中有人推陈出新,想出了另外的火攻法子,恐怕吴国公的岸炮虽多,也是徒劳无益之事。”
听的楚流烟如此一说,朱元璋也猛地醒悟了过来,心中忽然觉得大为不妙。和汉王陈友谅斗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可是汉王陈友谅的势力却扩大了许多,军力也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若是真的让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采用了其他的火攻法子,弄断了铁链子,那么这么多年以来苦心经营的应天水师必然要面临覆顶之灾,若是让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一举击败了,则几无可能保全实力抗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的水陆夹击,到了那么时候,应天城离着沦陷的时日也就不远了,自己也极有可能会被破城而入的汉军捉住,被屈辱的带到汉王陈友谅面前,做了他的阶下囚。
一念及此,朱元璋觉得透心透凉的,心中大为惊惧,慌忙对着楚流烟急切的询问道:“楚军师此言自是有理,本国公以前确是未曾想到这一点,如今照这般情形看来,确是大有可能。若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采取这般举动,则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