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怎么到这里来的?看那老头也不像小偷,应该问出这件东西的来历呢?我脑子里快速地思考着。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缘即如风,来也是缘,去也是……”老头只管自己嘟囔着,我没太听清楚。
天空的月亮愈加明亮,正好直冲着门口洒了一地月光,真漂亮,索性举起玉猪龙看个仔细,真巧,中间的圆孔刚好容下整个月亮,呵呵,今天的月亮真的很亮很圆,甚至可以看到月宫里的嫦娥、玉兔……大概眼花了,怎么可能看到这些东西,我自嘲着笑笑。
啊……圆孔里突然出现了老头微笑的脸,不对,他不是在我身后吗?我急忙想将手放下,可是那玉件像吸在我身上似的,怎么也放不下来,身上刹时浮起一层冷汗。
视野越来越模糊,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也没有了,人也跟着失去了知觉……
第一章 重 生
………………………
我的头好疼,浑身都疼,感觉很冷。
试着轻轻地睁开眼睛,突然刺入的光亮冲击着我的眼球,“噌的”合上双眼。又试着使劲地眨了几下,眼前渐渐清楚起来。
这是哪里?
怎么这么破旧,四周的墙壁都是黑黑的泥土,墙边一角有一张黑黑的小木桌,还缺了一个角,再抬头一看上面也没有天花板,天棚顶上木头都露在外面,一转眼右边有个窗户,不过那窗框都是木头楞的,上面没有玻璃,只是糊了一层纸,有好几个地方连纸都残缺不全,外面的风呼呼地灌进来,打到我的身上。
好冷……,我打了个哆嗦,伸出手拉拉盖在身上的被子。
啊……我身上盖的是什么,眼前的情景让我不敢相信,我这是在哪里?只是蜷缩在一堆柴草上,身上也没有什么被子,就是一条破毯子,说是毯子也太不像,好像是用什么毛压起来,还脏的很,像是别人用旧扔掉的。
我到底在哪里?是做梦吗?
过了好大一会儿,我反应过来,用手使劲拧了胳膊一把,啊,还真疼,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但这是哪里?我有点糊涂了。
“喂……”我想大声喊一下有没有人,但喉咙像有一团棉絮卡在里面,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我的头好痛,但努力地使自己清醒,低头看看我刚才自己拧的地方,嗯……?!我心里一紧,我怎么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上着粉色窄袖短衫,下著粉绿色曳地长裙,上下都脏乎乎的,上面还沾着血迹,撸上袖子胳膊上还许多青紫的地方,好像是被人用鞭子抽过,再仔细看看,天哪,身上、胳膊上、腿上到处都是这样青紫的伤口,一道一道的,像真是被人用鞭子抽的,有的地方还有丝丝血迹未干。
我倒吸了口凉气,挪了挪身子,让外面的风直直地吹着我的脸,头脑渐渐有了些思绪。
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是种秋节,我在古董店里看到李伯伯家那个丢失的玉猪龙,玉猪龙对着月光发出奇特的景象,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这儿不像是古董店,难道被那老头绑架了,想想不太可能,我跟他又无仇,他什么要绑我,再说他给我穿这么奇怪的衣服干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吱呀。”一声门开来,吓了我一大跳,往门口一看,一个小姑娘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清清秀秀的。
咦,好奇怪,她为什么也穿着跟我差不多的衣服,像在古装电视剧中的人物装扮,淡粉色的长裙一直垂到地上,上身也是同款的窄袖短衣,外面还套了一件对襟的长袖小褙子,头发也挽成一个髻,只不过有点凌乱。
“你醒了,”她说着,便在我身边轻轻地蹲了下来,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里面不知是什么汤还冒着热气,顺势塞在我手里。
“来,趁热喝了吧。” 她又对我说道。
“唉,”她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那么傻,要撞墙呢,很痛吧。”她说着便伸手摸摸我的头。
“来,我给你身上的伤口涂点药膏,”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青花纹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淡黄的膏状物质,轻轻地擦在我的伤口上,弄了好一会儿。
我只是木木地坐在那儿看着她,任由她摆弄着,思绪乱成一团。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快喝呀。”她脸直冲着我说。
“我,我……”我要疯了,脑子快成浆糊了,“你是……”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疯了。
‘我这是在哪里’ ‘你是谁’其实我想这样问,但我的喉咙还是像卡住了,问不出来。
“你我了半天,想说什么?”她一顿,“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估计这一两天五爷他不会再逼你了,你现在放心在这儿呆着吧。”她朝我点点头。
五爷是谁?她又是谁?逼我,他们逼我做什么?我脑子里越来越乱,她说的这些好像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不过又不是在做梦,难道真是那个玉猪龙把我带到了这过去的时空?
“来,快喝。”她将碗放在我嘴边,我被动地张开嘴,喝了一口,好苦,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是毒药正好,不用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索性一古脑儿全部喝了个底朝天。
“好了,你躺会吧,我得走了,要不让五爷知道了,我也没有好果子吃,晚上我再偷偷来看你。”她收了碗,急急往外走。
“喂……你等等。”我终于喊出来了,声音撕哑。
“你怎么了,莫不是这次被打傻了,”她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你……你是谁?”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试探地问了一句,声音小的像蚊子嗡嗡。
“小雪,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你在这儿住两个多月了,你不认识我了……。你真的不认识了?”她好像有点生气,语调也提高了,但还是转回身来,向我走来。
“小雪,凌初雪,你不要吓我,”声音有点高,她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伸出一只手放在我额头上,“嗯,也不发烧,怎么说胡话了呢。”她一个人喃喃自语。
“小雪……我叫凌初雪。”我低语了一声,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会不会认错人了?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
“对,小雪,你看着我,我是兰心,你的好姐妹,你现在记起来了?”她认真地盯着我。
“哦……”我胡乱应付着。
凌初雪,兰心,我心里默默念着这些名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越来越糊涂。
“那……这是哪里?”我还是想问个明白。
“看来真是有点傻了,”她,哦,是叫兰心有点茫然,继续说,“这里是柴房,你忘了你昨天死都不去那怡芙楼,五爷就叫人把你往死里打,不想你的性子太烈,竟一头撞在了墙上,晕过去了。”
“这儿不是古董店?”我又问道。
“什么古董店,你在说什么?”她好奇地看着我。
“哦。”我不再说话。
“莫非真的撞坏了脑子……”她半戏嗫地说,“我走了,你快躺会吧,别胡思乱想了,晚上再来看你。”她一溜小碎步,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只留下一个傻傻的我。
我怔怔地坐在那里,脑子里还回绕着刚才的话,凌初雪,兰心,五爷,柴房,怡芙楼……,所有这些和我宋雪林一点都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我好好的在这里,不是在古董店,唯一的希望已经破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努力地想找出一些头绪,我的衣着,还有那个叫兰心的姑娘的衣服,都不是现代人的打扮,还有这个屋子,这里的一切,难道自己真是阴差阳错回到了古代?
外面的风仿佛又猛了些,吹的窗楞上的窗纸呜呜直响,我使劲拽了拽裹在身上的毯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情节,我现在叫凌初雪,阴差阳错回到了古代了,但现在又是哪个朝代?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被人打成这样,浑身是伤,扔在这样一个破柴房里……
想着想着,觉得还是先呆在这儿弄清楚状况再说,这儿暂时是安全的吧,先得保住我这条小命,我自我安慰着。没想成一会儿功夫竟然眯了过去,可能太累了吧。
门“吱呀”一声又开了,我睁开了眼,走进来的不是兰心姑娘,是一位大婶,大概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身子圆圆胖胖的,穿着粗布青色长裙,外面是黑色小褙子正好盖住屁股,她手里提一个木盒子,朝我走过来。
“来,初雪姑娘,快起来吃饭吧。”她说着便从那木盒子里取三个碗放在屋子的小方桌上,一个盛米饭,另两个盛的不知是什么菜,半青半黑。我慢腾腾地起来踱了过去,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快吃吧,”她又拿出一双筷子放在桌上。
我想,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弄清楚点状况。
“现在几点了?”我开口问到。
“几点?”她明显一顿。
“就是什么时辰。”我急忙插嘴纠正道。
“哦,现在是酉时,姑娘你放心,今天五爷他们好像有什么事,都出去了,今天你放心休息吧。”她回答道。
听不懂几点是意思,以时辰记时,应该是古代没错,我印证了这一点。
那……现在是哪朝哪代呢?我必须弄明白。
“唉”我轻叹了一下,“现在这世道真是……”我试着想让她说出一些对我有用的信息。
果然,她开口了,“我林婶是过来人,姑娘你别难过,凡事都看开一点,像你这样清清白白的人,如果上天发慈悲,能嫁到一个大户人家做个妾,也就万福了。等你身上伤好了,再去求求五爷,别卖去怡芙楼那个轻薄之地,好歹卖个正经人家当个丫环也成啊。”她说着,用手轻轻地抚了我一下我的头发。
我心里一热,好歹还有个人关心现在这个我。噢,这个大婶叫林婶,“那兰心……”我刚想说话。
“这里这么多姑娘,以后谁到哪儿去都不敢说,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林婶淡淡地说。
啊?敢情这是人贩子的老窝啊,那……那个她们口中的五爷就是人贩子了,而我就是被贩卖的人口了。
唉,我真是太背了,我心里苦笑了几下。
“初雪姑娘,你也别叹气了,”林婶又开口了,“好好养好身子,想着怎样出去才是正理儿。”
“外面…。。外面怎样?”我趁机问道,其实就是想确认现在究竟是什么朝代。
“外面?”林婶好像很惊奇地看着我。
“哦,我就是整天在五爷这儿呆着,不知道外面的社会……哦,不,是世道怎样,”我吱吱唔唔地说着,也不知她能不能听懂。
她也没听出什么异样,开口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什么,只是听人说北面的契丹人好像要打过来了,那些个蛮夷人,个个都高大威猛,真是太可怕了……,现有这儿的有钱人都卖房卖地,往南方去呢……”
林婶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我没有听进去。契丹人,契丹人,我心里不停地叨念着这个民族,脑子里努力地把上学时学的中国古代史过一遍,大概高考时我都没这么卖力过。
幸亏上学时历史还学得不错,契丹,应是耶律家族的王朝,就是那个耶律阿保机建立的大辽政权,那时中原地区同期存在的朝代应该是唐朝未期,或者是唐朝灭亡之后的时期,但具体是哪朝哪代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弄清楚吧。
唉,自己竟然阴差阳错回到了这个混乱时代,还被人拐卖打成这个样子,以前看那些小说、电视剧什么的,人家主人翁一般回到古代不都是清朝吗?而且都是当小姐、妃子一类的,生活过的很惬意。哪像我……
“唉……”我也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好歹知道了现在大概是什么朝代,我对自己的情况也了解一些,‘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一觉醒来我又回到现代了呢,我自我安慰着。
“来,吃吧,别光顾着说话,”林婶已经把筷子塞到了我手里。
我还真有点饿了,夹起菜来便吃,饭菜是什么滋味我也说不出来,管他好不好吃,现在就是给我山珍海味我也吃的没滋味,先凑合填饱肚子再说。
一会儿功夫,三个碗都见底了。林婶见我吃完也挺高兴,边收拾碗筷边对我说,“等会儿,我再给你送条被子来,深秋了,夜里凉。”我眼圈一红,孤零零地一个人,有人关心还真好。
“谢谢你,林婶。”我说。
“姑娘见外了,只要姑娘没事,我心里也高兴,你快躺下吧,过会儿给你送过来。”林婶把碗筷收拾到木盒里,便提着出去了,临出门还朝我微微一笑,有人关心真好,心里也暖暖地。
不知道爸爸妈妈这时候在干什么,我就这样消失了,他们该多伤心啊,我真的好想他们。
一会儿,林婶便回来了,拿了条被子给我,又帮我把地上的柴草重新规整了一下,高高的,把毯子铺在下面,上面盖上被子。
“嗯,还挺暖和,谢谢林婶。”我很认真地对林婶说。
“你快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五爷他们出去也快回来了。”
“嗯,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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