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怔怔地问他。
“你不要惊慌,我这次自会将缘由全部告诉你的。”那僧人淡淡地回了句。
“好,”我木然地点头,他说会告诉我缘由,那这里肯定有什么秘密的,此时,我心里紧张极了,既想知道真相,又害怕一旦知道后,我就真的要离开这里,心里矛盾钝涩,像堵了一把稻草,要一吐为快,“你是谁,而我又是谁,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地来这里,而你又得让我回去,你让我回哪里去?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我?”把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心里竟有些颤抖起来。
“此事说来话长,”僧人捋了捋了花白的胡子,我和他对视一眼,别说,几年未见,他老了许多,胡子都长了出来,那神情像极了一个人,我思怔着,突然想起来,对,他的模样像极了那个古董店老板,怎么会这样呢?他未见我的怔然,接着往下道,“施主并非凡人,乃天上的九玄仙女,一时糊涂犯了错,被西王母贬下凡界,承受七七四十九世的磨难。”
什么,九玄仙女,被贬下界?我何止震惊,愣愣地看着他,像发现外星人一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竟是天上的神仙?这也太离谱了吧,这人莫不是疯了,或是闲着没事逗我玩,怎会说这么离谱的话。
“施主,可能一时难以接受,”那僧人见我瞠目结舌,一副能塞得下鹅蛋的表情,便讪讪地说道,“施主,可记得那个玉猪龙?”
“呃,当然记得。”我被动地点点头,大脑还是不能拐弯。
他接着问,“施主可曾听说过“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缘来如风……””
“听过,”我急忙答,何止听过,简直如梦魇一般纠缠里我,还有那个玉猪龙,我怎么会忘了呢,都是因为它我才无缘无故地来到这儿的,那句可恶的咒语,总会莫名其妙地回荡在我耳边,我怎么忘记。
“那玉猪龙是否在你身上?”他问。
“在,”我点头,自从耶律德光给我带在身上后,我再也没摘下来回。
“那东西也非凡物,你借着它来到这儿,也非得借它回到天上。”他接着说道。
回到天上?我还飞天呢?不过他说这些话好像还有点靠谱,毕竟我真是借这个玉猪龙来到这儿的。不过,那个玉猪龙,我后来又试过几次,它并不能将我带回到什么地方去。
“可是我试过那个玉猪龙,并不能将我带回原处。”我实话实说。
“呵呵……”那僧人笑了笑,“时机未到,况且得需要一点点东西才能再次启动它。”他说这话时,神色有些神秘,略带稍许无奈。
“什么东西?”我见状,十分好奇。
“血。”他言简意赅。
啊,我大惊,“血??什么血?”
他看了看我,没有回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接着质问他道。
“你原本是天上的九玄仙女负责看管蟠桃园,但因一时疏忽,未看管好你的玉蟾,让它一泡尿污染了整个蟠桃园,致使这一年的蟠桃树一个果子没结,西王母在寿宴上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将你和玉蟾贬下凡界承受七七四十九界的惩罚,这是你在凡界的最后一世,所以你必须回去了。”
“你??说得是真的,没骗我吧?”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当然不是,这是千真万确的。”那僧人无比诚恳。
“那你刚说才用血,什么血?你还没回答我呢。”我问。
“玉蟾。”
“玉蟾?那它在哪里?”
“那位契丹大少主的前世就是玉蟾。”
“什么?”我惊疑地跳了起来,少主的前世是玉蟾?
“是的,他就是同你一起被贬下凡界的玉蟾。”
“那他自己知道吗?”
“还不知道。”
“哦,那他也是借玉猪龙从现代来到这儿的?”
“呵……”他微微一笑,“当然不是,他只是前世是那只玉蟾,并不是从未来来到古代,他是跟着你下来受罚的,此世也是在凡界的最后一世,所以他的命运是多桀多难,虽然身世高贵,却得不到父母的宠爱,身为皇长子,却被迫让位,让国,一人孤苦伶仃,流落异乡……”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僧人,大脑瞬间窒息,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翕,却什么都听不到,“照你的说法,所以我和少主的命运都是不好,就是因为我们是下凡界受罚的,不管我们作出多大的努力,都是不能如愿以偿?”
“是的,可以这么说,这是你们在凡界的最后一世,所受的磨难都比其他要多,经历太多的挫折与风雨,想爱不能爱,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看着想保护你的人死于非命,却无能为力,凡事都不顺……这都是惩罚,但也有好的方面,在真正危难的时刻,你们两人都能转危为安,不会让你们死于非命的。”
他的话像一把厉剑一样深深地刺入我的心里,早已千疮百孔,原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错,我苦笑着望着他,“你们??还真会做事,惩罚人还兵不刃血。”连神仙都这么卑鄙,看着人站在悬崖边上,一把把你推下去,等你跌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时候,再把你拽上来,拽还不全拽,就这么半上不下地掉你在当中,任你死也死不了,活得还不安生,原来卑鄙无耻,不是人类的专性,连天上的狗屁神仙都不例外。
“施主不要太过激动,事情就是这样,但很快就会过去了,您还可以回到天上,自由自在,过着快活的生活。”那僧人见我的神色异样,立即劝慰我道。
“自由自在?”我嗤笑,“只是犯一点错误,就要遭受如此下场,神仙也不过如此,我看不作也罢。”
“旗主不可乱说,这是大忌讳,西王母知道后更要生气的。”僧人急忙制止我。
“怎么,这神仙也是如此专治,说说都不行?看来比人间的昏君更可恶,要惩罚尽管来吧,已经经历这么多,我还怕什么。”我更加鄙视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打着慈悲为怀的幌子,作着令人不耻的事。
“施主,不可再说了,万万不可再说了。”那僧人急着直拭脸上的汗珠,一副着急害怕的样子。
“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问道。
“贫僧是掌管天界的御司,西王母专程命令我下凡界跟着你的。”僧人平静地回道。
哦,还跟着个盯梢的,怪不得,我老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看着我,原来这样,“那个古董店老板你也认识?”
“认识,我是那人的前世。”那僧人尴尬地答道。
“呵??”我笑了起来,心中的苦涩慢慢扩散开来,噬食着身上的每个细胞“命中注定”果真如此,我就像掉在一张早已设计好的大网里,任你怎么挣扎,折腾,努力都无济于事,怎么也逃不出这张大网,别人还像看戏一样看着你痛苦,看着你无奈,却不帮你,因为这就是你应受的惩罚。什么世道,连神仙都这么可耻。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尘缘尽 情未了2
………………………
“我必须回去吗?”我冷冷地开口问道。
“是。”
“如果我不回去呢?”
“不行,这是天规,不得违背。”
狗屁天规,我真的想骂人,在心里暗暗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如果神仙也有祖宗的话,“我不管什么天规人规的,我现在是人,不是神,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回去告诉西王母,我哪儿都不去,我爱这里,爱这里的人,所以我不会回去,你回去复命吧。”
“施主不要一意孤行,这样不仅会害了您,还会连累其他人的。”僧人再次诚恳地劝慰我。
“连累谁?”我诧异。
“那位少主。”
“怎么回事?”
“我刚刚跟你说过,玉蟾是跟你一起下界受罚的,所以必须跟你一起回去,都得靠您身上的玉猪龙,如果您一意孤行不回去,那玉蟾也上不了天,你忍心看着那位少主在凡间继续糟受磨难,而且,一旦他在凡间遭受不测身亡的话,那他的魂魄将四散,飘荡在神、人、鬼三界之间,不能入界,永世不得超生。”
啊,我倒吸一口凉气,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心里的怒火一拱一拱,无处发泄,“你们真是无耻至极,人神共愤。”我咬牙切齿地道。
他无奈地看着我,没有作声。
“滚,我不想见到你,你走,走啊!”我朝着他咆哮起来,他们怎么这么可耻卑鄙。
“好,我走,您自己考虑一下,今年的八月十五日是最后期限,到时我会再来,带着那位少主一起来这儿。”
我颓然,八月十五日,今年八月十五是最后期限,心里喃喃地念叨着,离现在还不到两个月,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木木地站在那里,像被人掏空一样,没有思维,没有表情,没有感情,什么都没有,只剩一俱躯壳,不知那僧人什么时候走的,我只知道,云露进来的时候我瘫坐在暖榻上,浑身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起,“郡主??郡主,您怎么了?”云露惊恐地唤着我。
“啊,你是谁?我不回去??”我茫然地抬头,看着云露在拼命地摇着我,哭腔浓重,“郡主??您怎么了,醒醒啊,不要吓着奴婢,我是云露,你快看看我,醒醒啊??奴婢这就派人去通知皇上……”声音越来越低,终于耳边回复了平静。
浑浑噩噩,不知有人影在我面前晃动,少主时而对我微笑,时而愁容满面,还有耶律德光温柔地望着我,一会儿又是母乙,董乙,绿竹,秋儿,我认识的人一一在我面前显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越来越快,想抓都抓不住,心里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一股辛涩的液体入嘴,哦,好苦,我费力睁开了眼,见云露红着双眼跪在榻前,在给我喂药,见我醒来,“郡主,您醒了,可吓死奴婢了。”面露喜色。
“哦,”我艰难地吐了个字,转眼见屋里跪着一群御医丫头们,正战战兢兢地看着我,见我睁眼全都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
“我怎么了?”我费力地问她,对发生的事情没了记忆。
“回郡主,您忘了?有位僧人来了,不知跟您说了什么,他走后,您就昏了过去,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两夜,吓死奴婢了,奴婢已经派人去通知皇上了,现在总算是醒过来了。”云露回道。
僧人?心里一颤,对,想起来了,那僧人跟我说得话都记起来了,八月十五,这个可怕的日子,我该怎么办?心里的难过悲伤能与谁说?一想到耶律德光更是倍加想念,“何必大惊小怪的,我没事,通知皇上干什么,让他分心,他正率军打仗呢。”我轻声嗔怪云露道。
“皇上走之前吩咐过奴婢,郡主的事都是大事,有事情一定要向他禀报的。”云露回道,“郡主,您怎么哭了?”
“哦,没有,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人静静。”我回神,矢口否认,将头转向里榻,闭上了眼睛。
“是。”一郡人都静静地退了出去,云露给我掩上了门也退了出去。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要如此对我,太狠毒了,以前的种种艰苦磨难我还能承受,可为什么让我爱上耶律德光,生下润儿,又不得不离开他?还有什么比这更痛心的事,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狠,惩罚,而我却无能为力。
对润儿,“云露,”我朝门外喊,我知道她肯定在门外候着。
“是,郡主,您有什么吩咐?”云露探进头来小声地问道。
“去把润儿抱来,我想他了。”
“是,”云露立即转身出去,一会儿将润儿抱到我床榻上。
“润儿,来,我的乖儿子……”看着他,我的眼泪就情不自禁掉下来,润儿瞅着我,眼睛一眨不眨,“母后不哭??润儿听话,润儿以后都乖,听母后的话……”小家伙用稚嫩的语声跟我说着话,还伸手替我擦拭脸上的泪水。
“嗯,我的乖润儿??母后要怎么办??怎么办”我呢喃地,将润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云露见出了我的异样,“郡主,您怎么了?小王子这不是好好的吗?”
“哦,没事,你出去吧,我来带着润儿。”我转头对云露道。
云露怔怔地瞅了我一眼,脸上有些诧异,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我和润儿,我紧紧抱着他,生怕一不留神他就从我眼前消失了,许久,“呜??母后??我快喘不动气了。”润儿闷在我怀里说道。
啊,我急忙从怀里将他捞起,摸了摸他的小脸,“对不起,乖润儿,母后不对,母后不对。”我一劲儿向他道歉,真怕他会生气似的。
润儿瞪着我瞧,突然笑了起来,“母后不乖,母后羞羞,还哭哭……”小家伙竟嘲笑起我来了,这笑起来的模样,活脱脱是耶律德光的模子。
没良心的家伙,连母后都嘲笑,母后还不是因为不舍得你才会这样,还不是担心你将来没人疼,一个人孤苦伶仃,可怜的小东西,可越看他的小模样越舍不得,“润儿,以后你要乖乖听皇上的话,不能任性,你要认真读书,认真学骑射,好好听皇上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