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张恕装傻敲核桃,云鸠不以为意拍掉手上渣子说:“七玄痴迷修剑,蜀山弟子所学青冥剑诀是他三百余年前创出来的,你手里这套青冥剑诀比之精深得多,想是他增进修为后创的,舍得给你,倒也值当沉渊,我要看你飞剑。”
张恕忙把桑竹籽剑放小饭桌上,他学的比蜀山弟子学到的青冥剑诀更好,本该让他高兴得要死了,可是这会心里全在偷笑,什么青冥剑诀,听听就过了。
一整袋手指饼,不知不觉的全塞给云鸠吃下去了,小肚子都吃圆了~(≧▽≦)/~
云鸠还当张恕脸上奇怪的红光是因为青冥剑诀而起,修为越高的,历经了无数载修行,专心起来越发一心一意,摒除所有杂念,云鸠就是这样。
七玄这套新的青冥剑诀少了旧剑诀的刚猛无匹,却多了包容力,隐含五行相生的契机在内,即使以青城的眼光来看,新的青冥剑诀也是顶级法诀,如果用心修习,把生克变化之道融入其中,剑诀随使用者而产生变化,单以威力而言,比老剑诀优胜明显,不过五行之道变化万端,想借用五行之力,凭张恕……
云鸠叹气:七玄知道他不爱修剑,十余年没少煞费苦心想把他“拧”回正道上去。
这次,故意在他无法干预的情况下传授张恕辅佐青冥剑诀的闻风品露诀,还给了新剑诀,不用说目的何在。
本来按云鸠的安排,一直不引导张恕筑基,一直让张恕积攒体内灵力,就是想要张恕走炼体的路——即用灵力淬炼筋骨进而筑基,不走法道。
炼体者到了结丹期,已经是刀剑难伤,一拳抵万斤之力,对身处魔域的张恕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七玄横插这一脚,云鸠现在才发现,张恕修习又十分用功,竟然已经快突破闻风品露诀第三层,闻风品露诀只要达到二层,筋脉的重塑已经开始,不止不可能停下换别的法诀,从今往后就只能走剑修一条路。
没错,张恕以为十分温和的闻风品露诀,其实是一门极端霸道的法诀,它不仅引导灵力淬炼飞剑,还把修习者体内筋脉全都改得只能用剑了。
要是闻风品露诀还没突破二层,云鸠还有办法可想,现在已然迟了。
连他也只能承认,中了七玄的招,张恕往后只有走剑修一条道。
少不得还要他引导张恕提高剑修修为。
口气颇无奈,云鸠问:“张恕,你懂八卦么?”
张恕差点想到八卦杂志上去,幸好看出云鸠很严肃,先摇头,又点头。
“我学过太极拳,算不算懂?”
云鸠摆手:“拳?打来看!”
张恕不敢大意,忙站起来,调整了几个呼吸后,双臂缓缓抬起,两腿虚蹲,哪知道动作才起,云鸠说:“行转炼气!”
太极拳,云鸠不懂,可是太极拳讲究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对“气”,曾经达到元婴,对天地万物体悟已近返璞归真的云鸠绝对是宗师级的。
张恕动作一起,他就看出动势里的气劲,索性提醒张恕把灵力带入。
张恕学的招数不少,可是把“气”带入的,只有太极拳,云鸠一提示,他立即遵照着行气,第一式“抱元守一”不过是起式,两手却划出一个淡青色的圆圈。
张恕一惊,云鸠喝声:“心无旁贷!”
将散的青光在第二式“开太极”下弥合融圆,第三式“拨云见日”,圆中阴阳鱼浮现!
云鸠勾起嘴角,小手拄着下巴——修仙者系出凡人,便是他也看轻了凡间积厚之财。
第四式“怀中抱月”,一个完整的太极图出现在张恕周围,张恕打了那么多年太极拳,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惊异下以神识内视,观察体内灵力流动,这才真正专心下来。
“推窗望月”、“丹凤朝阳”……“醉卧瑶池”、“斜飞搂步”……
每一式,成一个小太极,每三式,三个小太极汇成一个大太极,到了最后几式,重重叠叠的太极幻化生光,以张恕为中心,生出一朵以太极图为莲瓣的青莲,只可惜张恕主修的不是太极拳,这朵青莲刚具雏形,光影便淡去。
洞外天已经黑了下来,其他住户一排地站在门口,看懵了。
张恕沉浸在似乎抓到什么,却失之毫厘的体悟里,呆呆地站着。
云鸠冷哼:“看来还真不懂,我还当你谦虚!打成这般模样,丢人。”
太极拳不错,很不错!张恕明显没有掌握太极拳的精髓,本来连绵不息,被张恕刻意放慢动作,变成了死气沉沉,每一点不对,都由“气”告诉了云鸠,云鸠当然知道张恕打出来的太极拳很不像话。
张恕自己知道自己事,倒是没被打击到,可是看门口那几个的脸色,云鸠这话,把他们打击惨了。
张恕叫丢人的话,他们……不是人?
张恕想着以前看过的太极剑——那个也许更适合他,一回头,看到那几个,笑着打招呼:“你们回来了?咦!天黑了!”
没有一个人理他,走到墙边放锄头,默默地,集体开始收拾做饭。
云鸠响亮地打个喷嚏。
那几个不理张恕的突然全部被打开了开关。
谢高文取下墙上挂的钥匙赶去关门,张娟说:“气温下降了!弟,别坐外面了,回房间去!”扑去灶边看粥。
霍狄抱起几根柴,张业用火钳翻翻云鸠身前的木炭,火塘边温度一下子提了上来。
古青华更干脆,连瘸腿都不瘸了,一把提起云鸠坐的小靠背椅,连人带椅放到背风的一边。
反应最迟钝的,居然成了张恕。
他应了张娟一声,然后发觉两道门已经关上了,火塘里的火“呼呼”烧了起来,半个洞厅的温度要不了几分钟就会提上来,古青华堵在云鸠外头,他想抱云鸠还得先把古青华扔开。
“……”
你们想干嘛?
小临德欢呼,扑过来想抱张恕大腿:小排骨给别人,树哥哥是他的!
这当口,张恕看见古青华很“怪蜀黍”地笑着朝云鸠凑过去,提醒还没出口,就看云鸠抬手,指头一点,古青华撞上光壁,倒翻出去。
云鸠跳下椅子,左右摆动幅度在六十度以上向张恕跑,还伸出两只小胳膊。
他贴着火塘边跑过来!
张恕这时快如闪电,一步迈过两人之间的几米距离,一弯腰,把云鸠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这个不是你以前的身体!慢点!!”
滚进火塘里怎么办!?
想吓死他啊!?
后怕的张恕拍着云鸠小小的脊背,不知道是要安慰云鸠还是安慰他自己,连拍了好几下心跳才缓过来。
云鸠扒在张恕肩头,对着慢一步没抢到人的小临德笑出他满嘴十一颗牙。
他云鸠可是为了张恕下界的,岂能让旁人得手?
哼哼!跟元婴抢!不自量力!!!
一点没觉得丢人的云鸠十分坦然地抓紧张恕不撒手,张恕只好空出只手,提了一根凳子到背风那块,抱着云鸠坐下来。
小临德扁着嘴去找张娟,古青华坐到云鸠先前坐的小椅子上,这回没敢凑太近,一脸“正直”地对张恕怀里的云鸠拱手说:“剑仙大侠,在下古青华,见面就是有缘,既然有缘,教我两手怎么样?”
霍狄和张业在旁边嘴皮子动,无声地骂“无耻”,其实他们也想这么干。
就算不为牛逼,为了生命保障,也要抱紧那小孩的腿啊!
全身窝在张恕怀里,心情不错的云鸠十分宽宏大量地决定不计较面前人叫他最讨厌的“剑仙”,软软道:“手伸过来,若是没有灵根,我亦无法帮你。”
古青华高兴到眉飞色舞,忙把两只手一起递过来,被云鸠不客气地拍开一只,还连声道谢。
洞厅里所有人都聚拢过来,看着云鸠把一只小手搭到古青华手上,几乎只碰了一碰,立即说:“你不具灵根,无法修仙。”
别说古青华,就是张恕都感到一阵失望,恰恰云鸠一回头看到,眼睛一眨,抓住本来已经放开的古青华的手:“有灵根者,万中无一,可遇不可求,你们为的求生,即便不修仙,我也有法子助你们炼气强身……咦?”
强身健体虽然也不错,比起修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古青华的失望可想而知,云鸠说的炼气强身他根本没兴趣,倒是那个“咦”一下子让古青华失落的心情瞬间回升。
古青华连呼吸都停了,生怕云鸠说出更让人绝望的话,一看张恕,也是一脸紧张。
几息后,云鸠放开手:“不具灵根,丹田却能存住灵气?你的丹田好生奇怪!”
古青华不敢随便插话,老老实实听着,不料张恕“啊”一声,把云鸠递给他说:“我知道了!”
云鸠没反应过来,就被古青华抱过去了。
张恕跑去翻了一个碗,然后取了钥匙开门跑出去。
云鸠嘴角一歪,几道细小的电光窜过古青华全身,古青华的头发根根直立,颤抖着把云鸠放在地上,脚还一抽一抽的。
有了古青华言传身教,张娟、张业他们都记住了,云鸠只让张恕碰,如果想抱云鸠,最好穿一身绝缘服再抱。
第六十八章
看云鸠笨拙地爬上凳子,没有一个敢去帮忙。
古青华还在抽,张恕端着碗回来了,半碗水,里边一颗珠子,他把碗放在火塘边缘,在裤子上抹了抹手上的水,抱起云鸠坐下来。
“这是你给的珠子,我注入灵气后它会自己吸水,我就把它放在灵泉里,应该已经吸了不少灵泉了,你看看,我们平时喝的就是它,会不会是水的关系,改变了体质?”
云鸠指指珠子,张恕把珠子从水里拿出来 ,擦干,再用手捂到不冰的程度才给云鸠。
云鸠捏着珠子说:“这是璃珠,五行天成属水之物,我在其中置法阵,你竟懂得让它自行取水,很不错。”
张恕得到夸奖,傻乎乎地满脸高兴。
可是云鸠分辨了一会说:“灵泉不具改变体质之效,其它人也过来,我且一一看过再做分辨。”
小临德小声问张娟:“妈妈,为什么小排骨这样说话?”
张娟忙捂住小临德的嘴,悄悄告诉他:“不许叫他小排骨。”
“那要叫什么?”小孩子不明白了,其它人他都可以随便乱叫,怎么小排骨不可以?
张娟只好使出大人的无赖招:“不可以就是就不可以!”
母子俩的功夫,其它人都让云鸠看过了,等把张娟和小临德也看了看,云鸠摇头,尽管他也不想让张恕失望,可事实不是他能改变的。
“你们都不具灵根,古青华丹田之怪,只他一人,非饮水之效。”
谢高文最有自知之明,虽然萌生过希望,不过能有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满足了,听完之后最快恢复过来,笑着说:“我煮饭,都饿了。”
他这句话一下子给霍狄和张业找到事干,两人也跟去帮忙。
张娟抱着小临德回房间去了,她对她自己可能没抱什么希望,但对小临德,无疑很希望儿子像张恕一样,非但能自保,还能保护一群人。
心情调整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了,只有她自己想开。
古青华没离开火塘边,丹田不一样,又不能修仙,是什么意思?
云鸠倒也不藏着掖着,直言:“灵根指自身灵力可通过修炼增长,你虽没有灵根,可你的丹田能存下灵气,我这么说吧!你不能筑基,但你可以炼气,修为也只能保持在炼气期,不过只要肯下功夫,简单的神通和法器你都能用。”
张恕还担心古青华听不懂,没料到古青华马上说:“真的!?能炼气能用神通就很好了!你肯教我吗?谢谢!!!”
云鸠说:“张恕为你导气便可,你依他导气之法行气,便可将灵气积攒入丹田,待相宜时机,我再教你几种神通,至于法器……你平日用的什么武器?”
古青华摸出手枪,特意在张恕威胁目光下卸了弹夹,递给云鸠。
云鸠玩了会,小手一伸:“那一个也给我。”
哪一个?弹夹。
古青华看张恕,张恕被云鸠仰头爆瞪了一眼,试图说服:“枪不是玩的……”
云鸠鄙视:“谁说我取来玩?不解构造我要如何改做法器?”
张恕不死心:“很危险!”
云鸠抖抖手:“拿来!”
张恕还没屈服,古青华屈服了,赶紧把弹夹贡上,怕云鸠不会,还要了整把枪,拆给云鸠看,拆了装,装了拆,搞到张业来喊吃饭才罢手。
从房里出来的张娟眼睛有点红,她自己笑着说刚刚弄炉子进了灰揉的,大家心知肚明也不好说什么,照旧围坐在火塘边。
张恕想把云鸠抱回房间去,他总算长心眼了:云鸠根本没把他自己当小孩,问题身体就那么大, 不当小孩还是小孩!不是说不当就可以不当的,万一看见吃的不一样又发火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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