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张娟和小临德在车里,母子俩盖谢高文的军大衣,谢高文用了棉被,张恕裹着睡袋,坐到满天星光下——从在山顶打坐一晚后,张恕就发现这种“入定”的状态慢慢的没有开始吃力,可以替代睡眠。
不过他现在累的时候还是需要睡一会,到不了完全替代的地步。
这一天并不怎么累,所以也就不需要睡了。
云鸠出现时,发现张恕在用功,自然很高兴。
——看来墨虺出现,竟使你用功起来了,我要不要叫他来,好使你更加用功?
(那麻烦你替我收尸吧!)
——不过一只小小魔物,你已经杀了一个,何须怕?
(小小魔物……我杀它的时候它变成一团黑气冲进我气海,不知道怎么的,我下丹田里的灵气团放出光,把它杀了,要不然,谁杀谁不一定。)
——哦!果然有效。
(你说什么?)
云鸠沉默了一会后顾左右而言他:
——炼气自然是有效的,你的修为高于它,它当然不是你的对手。
好吧,也许是这么回事,反正云鸠不说,张恕也只有放过。
(墨虺怎么找到我的?)
——你我灵息相同,他主人将我的一缕灵息给他,他便能找到你。
(我要是在夏威夷他找得到吗?)
——夏威夷?魔窟?
(算了。)
——未知墨虺修为如何,按我估计,最快半月后,他便有可能恢复,再次找上你。
(该教我炼化法器了吧?)
——急什么?
……不知道一向是谁比较急人。
张恕还没说,云鸠反而热情起来:
——找到我要的东西了吗?
(有点不一样,整不到人,不过玩起来挺费脑筋。)
——什么东西?
(魔方。)
张恕摸出魔方放在手里,云鸠立即就拿走了。
大概讲了一下玩法,云鸠好半天不吱声。
(不教我炼化法器的话,我要是死了,可没人给你找好玩的东西啊!)
——闭嘴!五心向天!
云鸠八成玩上了,心不在焉到非得张恕提醒,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码事,语言精练得不能再精练。
幸好张恕没云鸠骂的那么笨,否则真是听天书!
法器的炼化据云鸠说比法宝容易多了,法宝那种云鸠嘴里的高级货,张恕目前是不敢想的,能够顺利的把丹田里的灵气运往两只手臂,结成一个通畅的圆周,经过手中拿着的法器时,一点一点把它转化成能为自己所用的法器,张恕就学了整整一夜。
而要彻底炼化这朵云鸠命名为“碎金梅”的法器,张恕最少得用上七、八天的功夫。
日出东方,云鸠离开前,很大方的表示他对魔方很满意,可以让张恕换点东西。
(有包治百病的草药吗?给我几颗种子。)
——无。
(那有包治百病的丹药吗?给几颗。)
——你病了?
(那也没有这也没有……你说吧,我可以换什么?)
——谁说没有!?
张恕手心里多出一颗散发出清香的白色药丸。
(坤袋能换不?不换的话要做什么任务才给?)
——杀够一千僵尸时,奖你只坤袋。
果然,太好的东西只有做任务才能得到,换是换不来的。
(药只一颗哎?)
——想要多的,拿更好的东西来换!
(更、更好的?你不要乱涨价!!!)
——哼!
又一次的又一次,不欢而散。
张娟拿着张恕的脏T恤到水边去洗的时候,张恕把裹了巧克力的丹药放到小临德嘴巴边:“小临德张嘴,树哥哥给你吃糖。”
小临德问:“树哥哥什么时候长叶子?”
张恕笑:“你吃了这个糖球树哥哥长给你看!”
小临德拍拍手,乖乖张开嘴巴,张恕忙给他喝水,小孩看到水杯,很乖的喝口水吞了下去。
每天都要吃一大把药,张娟只要说是糖,这孩子就乖乖的吃下去,一点都不烦人。
张恕不知道丹药效果如何,但云鸠从来不给他假冒伪劣产品,只要没有坏处,总要试试,要不以后给小临德找药就是很大的问题。
喂完丹药,张恕到树背后转了一圈,耳朵背后别着两片树叶蹦出来:“树哥哥长叶子了!”
小临德“哈哈”大笑,开心得不得了,指着张恕喊:“妈妈!妈妈!快看!树哥哥长出叶子了!”
这一喊,谢高文和张娟都朝张恕看,一看就乐,差点没把张恕的脸皮笑破。
第二十二章
张恕带谢高文先到矿山拿了摩托,装满了油以后一人一辆往回走,路过HY村时,顺道进去捡了一把破烂。
这个村子的人比H镇的有钱,全村集资开矿,家家都有车库,疫潮爆发时大部分村民去了收容区,不像H镇的百货公司和小商店全被洗劫一空,HY村里的商贸街上几乎所有商店卷帘门都锁着,除了主人能带走的,别的都留下了。
HY村挨着A市到H镇的高速,但没有设置出入口,被路过的幸存者洗劫的机会更小。
张恕和谢高文看到完好无损的一道道卷帘门时,大喜过望。
粮油店空空如也,两人倒也没失望,意料之中。
跟着,他们就在小超市的食品区找到了几只大木桶里剩下的小半米和面粉,还有小袋装的玉米片、黑芝麻、花生米……等等,店主不知道走的时候慌成什么样,店里只少了药品和大包装的粮油,甚至连一公斤装的调和油都没带走!
惊喜之下,两个人赶紧拉上卷帘门,冲回山洞开出越野。
这一天的收获差点让张娟笑到哭起来,第一车带回十几瓶食用油和几十斤米、面,一大堆必需品;第二车带回一堆“高级”昙花被和煤气灶,车顶上还绑了八个液化气罐。
这下好了,王立和庞五都用不上的液化气,他们几个倒先用上了。
要不是去矿山用掉了大半天,没法再多跑几趟HY村,不过隔天去也是一样的,丧尸又不要这些东西。
张娟白天也没闲着,到林子里转了一圈,不愧为高薪人士,认得不少野菜,比谢高文吃的还多,门儿清。
一圈下来捡了一盆子蕨菜、一盘棠梨花,一碗蒿菜汤,绿的、白的、黄的,颜色就很好,别说油盐酱醋齐全下,张娟厨艺得到展示机会,那个香,闻味就非同一般。
不知道是伙食改善的原因,还是丹药起了作用,小临德都添了饭,让几个大人高兴了一场。
张恕饭后擦洗了一下,随后就找了一间房间,挂上布帘子,摆上弹簧床,铺好被褥开始打坐。
哪怕房间里根本还是土洞,到底不用在别人注视下炼气。
谢高文和张娟捡了些木头,在洞厅生了个小火堆聊天,看来心情轻松了不少,都有谈兴了。
同前一天一样,差不多时间云鸠热情万丈地出现。
——今天找到什么?
什么时候,这位NPC的关注点从张恕的修为转到玩具上面去了?
张恕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失落,不过更多的是好笑。
(可以整人的糖果,你要吗?)
才摸到手里就不见了,还用问?
隔了会,尝到开始的甜味,然后被炸了满嘴,舌头都要伸出来喘的云鸠回过气……
——靠!你有多少?我全要!
(你是NPC,别学我的脏话,我要谷种,还要几颗明光珠。)
——谷种不换。
(你想要的东西有很多盒,我藏起来了,你就是再耗三颗灵石把我召过去,也一样拿不到!)
一道小闪电击中张恕,不过……张恕很有先见之明的做了避雷针带在身上,屁事没有,很满足。
几秒后,张恕衣服着火,满身冒烟地从洞屋里跳出来找水。
云鸠只是威胁他,衬衣烧得坑坑洞洞,张恕身上倒没事。
就是……让谢高文、张娟和小临德又惊奇了一把,只怕以为他会自燃。
张恕灭了火继续跟云鸠谈判,云鸠难得会妥协,居然给了一颗谷种,就一颗,但还是让张恕觉得很划算,这颗谷种长得还挺怪,像颗冒芽的小白豆,一点也不像稻谷,明光珠云鸠很大方的给了十颗,把张恕手里一箱子整人糖果全换走了。
等云鸠兴冲冲不见了,张恕才敢想:其他NPC好可怜!
一颗种子能干嘛?又不是豌豆。
但只要能换到,拿些小孩子玩意一点一点的换,比打怪轻松。
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张恕清理了一小块地出来,小心翼翼地把这颗精贵的谷种埋进土里,还洒了点泉水。
张恕很郑重其事,于是张娟还特意叮嘱小临德不可以到这里尿尿。
这一天,张恕和谢高文把HY村的所有商店搜刮一空。
不仅如此,某家没带走的公鸡发神经,大白天引吭高歌,把这两个捡破烂的招惹去,鸡爹鸡娘鸡妾带一窝小鸡全被端了。
小临德振振有词:“我吃鸡蛋!我不吃鸡宝宝!”
看在他脸色好了不少的份上,张娟同意了。
而三个大人以后吃西红柿恐怕都要克服心理障碍,吃肉?他们没那么强悍的心理素质,反正超市里找来的黄豆可以补充比肉类还要高得多的蛋白质,暂时还是吃素的好,哪天受得了在菜盘里看见红色,再说。
乱打鸣的公鸡一家在洞里住了下来。
张娟把堆积如山的物品统计了一下:液化气罐(28)、液化气灶(6)、刀具(18套)、焊枪(2)、小型发电机(1)、热水器(4)……
其中各型号电池、罐头食品、干货、打火机、手电、卫生纸、毛巾、肥皂、香皂、牙膏、洗衣粉、饼干、糖果、饮料、衣服、钉子等等论箱计数,可见他们真是大丰收了。
只可惜汽油快要用光,米和面粉、面条等能做主食的也只够一、两个月。
谢高文并不担心,白天被他们的车声惊动,跑出来的丧尸全被张恕轻松解决,外出时,只要跟张恕在一起,他只要负责搬运工作就行。
张娟不知道,所以一说起他们还要外出,她就担惊受怕。
时间虽然不长,但互相都信得过,难免就有当做亲人的感觉。
张恕需要不断击杀丧尸获取灵气,怎么可能不出去?只是这话不好说出来。
忙着搬东西,碰上才杀,张恕这天没杀几个丧尸,云鸠非常不满,张恕白送了一卷双面胶,才把他哄过去。
十几天后的夜里,一阵打雷下雨一样的巨响,伴着头顶土石“唰唰”地震落。
到了白天,张恕和谢高文骑着摩托车出去看,高速路上浓烟滚滚,宽阔的路桥被炸断了足足五、六十米宽的一个断口,断口下的民房被掉下来的好些车辆砸垮了一大片,还有一辆车挂在路桥断口裸露出的钢筋上,离地面二十几米,摇摇欲坠。
怎么跟好莱坞大片似的?
两人没料到是这么壮观的场面,隔老远就停下来。
不料挂在半空那车里伸出一只手,不断向他们挥舞。
丧尸?还是幸存者?
张恕让谢高文原地等着,他自己靠过去看,有几个丧尸在桥下废墟里徘徊,不管车里乘客是死是活,这时都已经被啃食得面目全非,凄惨程度到了恐怕连变丧尸都无能为力的地步。
张恕炼化了碎金梅以后,才知道它和灵光戒不同,它是武器,只要注入灵力,驱使飞出就可以轻易割下丧尸的脑袋,根本不用再近身搏斗,只是距离不能太远,否则就会因为灵力不足回不来。
谢高文最开始看到张恕用不可思议的东西杀丧尸,就瞪了一会眼睛,开始对张恕的不可思议习以为常了。
碎金梅飞出时旋转极快,连血都沾不上,张恕越用越乘手,到了桥下放出碎金梅,眼睛落向哪,它就飞向哪,几秒钟,就把几个丧尸全部解决了。
然后,他喊:“上面那个,活着?”
好一会没有回应,张恕正准备折头,那人叫嚷起来:“救命!!!救、救我!!!”
挂在那种地方,居然还活着?
张恕和谢高文绕了几公里,才找到一个缺口上了高速,越靠近那,越心惊。
一路的,路面和栏杆上的弹孔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还有好像炸弹炸出来的大坑。
那车在几根钢筋上挂了好几个小时,钢筋承受不了车辆的重量,不断向下弯曲,车里的人从桥上断口处看不到脸貌,只能看到伸出来的一只血淋淋的胳膊。
“救……救救我……”
他手臂上不断滴下血,听声音,即使车不掉下去砸个稀烂,要不了多久,也会死于失血过多。
谢高文不断地喊:“我们来了!你别慌!千万别慌!!”稍稍安慰了那人,勉强镇定下来。
张恕先问:“被丧尸咬过吗?”被咬过的不值得冒这种险去救。
那人神智还算清醒,忙回答:“没、没有……我们是被十区的攻击了。”
攻击?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