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幻化阵……”
好小子,竟然也知道啊!
早已对整个布局了然于胸的陈青阳看到了阳光的反应后,心里暗自赞许——真不愧是深得宋晓晨阵法精要的传人,果然见多识广。
“眼前的……这个东西,是个什么阵?”林诗薇是个外行,一时间犯了糊涂。而看到父母面露难色,阳思彤的心也慌了:
“爸妈,到底怎么了?出事了?”
几个人的谈话引起了宋士骏的主意。他触了电似的站起身来,却嘎巴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阳思彤一见对方的样子,目光顿时也躲闪犹疑起来。
“唉……”阳光长叹一声,“动用五灵幻化阵封住仙气运行,不让他有机会越狱,看来阿铭和小红是动了真怒,根本不打算让我们放人了——”
“你愣着干什么!”林诗薇在一旁催促,“既然叫得上名字,总知道破解方法吧?赶紧把人弄出来走了算了——”
“你说得轻松,我又没亲自施展过这阵法,不知道有什么破绽啊,贸然去闯要糟糕的……”
“没吃过猪肉,你还没见过猪跑么!现学现卖啊——”
“拉倒吧——五灵幻华阵,是社稷神座下狐、黄、白、柳、灰五种精灵联合布下的封印阵法,你觉得我长得像它们当中的哪一种?”
“那就硬打!”
“不可以!社稷神侍从已经属于地仙,伤了它们,是要引起天变灾异的……看来连神明都迁怒阿骏,我们保不了他了。就算小黄已经不在,少了黄鼠狼精助阵,今天我们也不能动手,要顾大局知道么……”
“哎呀?好像之前是我主动愿意来似的!如今这摊子怎么收拾?空手而归更丢人——”
“爸,妈,你们想想办法啊!”阳思彤虽然是个外行,但听父母的一番对话,就是傻子也明白事情已经大大不妙了。
“你们别吵了——”关键时刻,陈青阳挺身而出,“宋士骏,我有想法证明你是冤枉的,不过你要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阳思彤一听这话立刻面露喜色,宋士骏虽然不明就里,但武当掌教发了话,也不敢怠慢,于是连连点头。
“你这几次被血色阶梯幻相劫持的时候,体内应该存有施法者的仙气,把手给我,我一探便知道所属门派——只要证明你是被他人利用而犯过的,那么陆先生和狐大仙那里也就有了交待。”
“师叔,你早有这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阳光差点都被气死了。
“闭嘴,我自有分寸。”
说罢,老道士伸出了手。宋士骏也把手探了出来。可就在他们将要接触的关头,屋子里面的灯光突然昏暗且丝丝作响,紧接着,宋士骏面色痛苦地弓着身子,马上就要呕吐了。
说得迟那时快,房间周围五灵幻华阵中的精灵们迅速行动,抬首四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没有几秒钟功夫,竟然一哄而散,朝着某个方向飞奔而去了……
“中计了!”陈青阳见状大喜,“师侄,照顾他们,别乱动!”
说罢飞身出门,转眼便不见了踪影,留下了阳光等人,面色错讹地相互看着……
而老道士,则一路按着那些精灵的指引,朝着真相奔去。然而,越走着,他的神色就越沉重,丝毫没有了愉悦的样子,直到追踪至先前休息的别墅里,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后,凄凉的老泪便再也无法抑制地涂满了脸颊——
屋内一个人的周围,正环绕着各种精灵的身影。
他就是武当山入室大弟子,易水寒……
传?血色阶梯 血色阶梯?67章第九章?纷纷世事终有因,滚滚红尘叹无缘(一)
“中计?我看是中邪了吧!”
警察署内,满头雾水的林诗薇无奈地嘟囔了这么一句。陈青阳莫名其妙的举动,实在是让本来就混乱的局面更加扑朔迷离。而看样子又不像是没事涮着玩的——尽管这老道士平日里已经“玩”惯了……
阳光在一边也凝神思索着。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击掌叹到:“确实中计了!”
“脑袋秀逗还能传染的?”林诗薇没好气,“别抽疯了,赶紧带上人走吧!”
“不,我是说真的——”阳光的一脸严肃让对方不再作声了,于是他继续说道,“你听说过对别人施法后,仙气会残留在体内,一号脉就能探查出来的么?”
林诗薇摇了摇头。说实话她也在纳闷:难道陈青阳什么时候变成江湖草头郎中了?
“这就对了——如此的说法,我们闻所未闻,如果师叔是想以此来搭救阿骏,那么阿铭只要稍微问问懂行的人就会马上拆穿;而且他要是有这个心思,应该一早就跟我们说啊,毕竟他是不能办理保释的……那么,师叔在现场的一番话,根本就不是说给我们听的——”
“那是说给谁?”
“有心人。”阳光眼睛快速地转了转,“而且五灵幻华阵中的精灵们突然散开,紧接着师叔就追出去了,很明显说明阿铭和小红不是冲着阿骏来的。那么师叔的那句‘中计了’便代表着——”
讲到这里,他严肃地顿了顿:“不是咱们中计,而是有些人中师叔的计了!”
“什么人?中什么计?”
林诗薇依然一脑袋浆糊。但阳光已经不想再解释了——程素瑶和常雨已经暂时被击败,那么能让青阳和陆昱铭联手算计的人,肯定是一直没有逮到的内奸吧?至于计策,对方是想借助宋士骏让大家不攻自乱,那么青阳很可能就是“将计就计”了。
“老婆,你保护好女儿和阿骏,我出去看看!”想到这里,阳光匆匆地吩咐了一句,便奔出了警察署。离在老远处便能够看到,别墅方向上的天空里云团蜂涌,隐约有红中透绿的剑锋闪动……
“果然出事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刻的别墅内,情势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在易水寒的周围,各种神态生动的动物精灵幻象围绕不散,啾啾嘶鸣,欢腾跳跃;而陈青阳这边,强大的仙气波动竟隐约凝聚成了稀疏的链条状,在其身边盲目地飞舞,与此同时,玄天御神剑的锋芒轮廓也在不停地扩张、收缩着——仙气化质,无形剑光,就连旁观的静慧师太等人也没料到青阳会使展出如此气势的功夫来:要知道,就算昨天和程素瑶拼命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种惊人的表现啊……
“师弟,不要过度催谷仙气,当心走火入魔。”
老师太诚心提醒了一句。没料到陈青阳一反常态,非但没有顺从,反而冷冷地说了一句——
“除了水寒以外,其余人全都退下!”
“什么?”静慧一愣。
“出——去!”
说真的,众人还都没见过嘻嘻哈哈的陈青阳用过这种语气。但人家好歹是总领道法界的武当山掌教,说出来的话总要给上几分面子。因此静慧师太也就势挥了挥手:“大家都退出等候吧。”
众人得令,唯唯而退。临走前,应采儿还特地走到了易水寒面前,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你这修炼的什么歪门邪道惹师叔生气了?小心应付吧……”
“知道了——”易水寒回报给对方一个笑容,但不知怎么的,那里面却总好像透着一番凄凉和决绝似的……
转眼间,屋子里只剩下了两师徒。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青阳先开口了——
“三十年前,我的大师兄林紫阳知晓三师兄徐耀阳沦为魔道、乱杀无辜的时候,宁愿选择销毁档案,也不愿意将这些事情公诸于世……后来被我知道了,可是我不理解,难道公理和正义比私情还要重要么……”
青阳旁若无人地慢慢叙说着,眉宇之间深处的悲戚与落寞,看上去就好像苍老了几十岁。而易水寒也没有答话,只是略带着些虔诚地听着——师徒两人就像一次普普通通的授课一样……
“可直到我自己也有了徒弟,有了事业,有了可以为之奋斗一生并自豪的东西时,我才明白……紫阳大师兄的做法是有他的道理的……啊……二十多年过去了,依稀还记得敬阳师兄将掌教职位传给我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们老了,这儿终归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为之操劳了半生,只是想找一个可以托付大事的年轻人继承衣钵,然后享两年清福,这难道也错了么……”
“师父……”易水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那一瞬间,陈青阳周身的仙气突然爆增,它们嚎叫着摧毁了屋内的一切细软,并把碎片纷纷扬扬地抛撒到了天际。在一片破灭中,老道士的神情凄如厉鬼——
“易水寒!我把降神法、水镜术和玄天御神剑诀都教给了你,你就这么对待我!这么对待我!”
说到这里,老道士竟然涕泗横流地仰天大笑——
“可怜我啊,每次出事的时候,你和蓝鸿文他们都在现场,但我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黄鼠狼大仙咽气的时候,手指着的方向有你和宋士骏两人,我仍然不愿意相信——甚至在寒冰潋水困住陆先生的那一刻,我都在考虑是不是武当山出了什么别的叛徒!为什么,你要接二连三地下手,为什么你要逼我”……
陈青阳的声音咆哮而洪亮,在别墅外面也可以清楚地听见;而与此同时,阳光也赶到了这里,离老远就看见静慧师太等人呆立在外面,屋子里面瓦砾乱飞风起云涌……于是他想进去帮忙,不料却被老师太伸手拦住了——
“让青阳师弟自己解决吧……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他对那孩子期望太深了……”
“叛徒……捉到了?”阳光无奈地叹息。
静慧师太没有答话。但阳光毕竟是个聪明人,从刚刚听到的那些话来推断,青阳师叔已经掌握了决定性的证据……二十四年前,正当自己还在为诗画之谜苦恼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答案。生性活泼不羁的陈青阳,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洞悉真相,这向来便是命运的安排——
那么命运未免也太残酷。正如静慧师太所说,他们这些修道之人都是这样,即便心里把某些人看得比天还重,表面上仍然没有任何表现。可是能将武当绝学甚至自己的看家本事倾囊相授,不就已经说明一切了么!
于是,阳光便和其他人一样,静静地站在外人等候着……并且亲眼看见,屋内的两师徒,飞身起舞,同时发动了第一轮攻击……
正传?血色阶梯 血色阶梯?68章第九章?纷纷世事终有因,滚滚红尘叹无缘(二)
哐啷锵一阵脆响,别墅的一面外墙就好像豆腐一样瘫软了下来。阳光本来就是一个房地产商人,野蛮施工见过多了,但若论拆屋子的技术性,恐怕全天下的工头也比不上自己的师叔吧……
玄天御神剑的锋芒凛冽,那不断变化着轮廓的剑刃飞舞清扬,老道士的身体在红绿掩映中显得格外飘逸和潇洒。而对面的易水寒也飞身一纵,贴着那道剑锋盘桓围绕,轻轻地移到了青阳的面前——像这种利用剑类武器天生只能刺不能削的巨大弱点的打法,着实让人拍手称道。
而或许也只有青阳还能够记得,当初在武当山上,程素瑶也是同样用这一招避开自己的攻势的。于是他也本能地将剑锋横置,就势砸向地面——
“天潢龙阵剑!”
这已经是他的杀着。青烟四起中,隐隐有龙型图腾跳越,周身一丈范围内的砂石瓦砾像失重一般地缓缓飞升,而后在电光石火中收缩坍塌于一点,蓦然爆散,已将所有化作飞舞的虚无……
好么——阳光在心里说,拆房子拆得真彻底,连地基都给刨出来了。
他这么想倒不是怎么心疼,更多的却是担心——陈青阳是动了真火了,那易水寒怎么办?
可他终于还是低估了对方:易水寒实在是太了解青阳的一招一式了,深知这一剑下去不死即伤,因此早在他剑锋横置的时候就已经轻踩一下,借力跳出了那个波及范围。
这本来是应该再次称道的妙招。但易水寒跳开以后的表情却并不轻松:因为他的脚上已经裹了一层厚厚的冰挂。而陈青阳则猛地挥舞了一下玄天御神剑,将附着在上面幽蓝澎湃的寒气甩了出去——
那剑身上,竟然早就附着了“寒冰涟水”的效果。
“好!”观战的蓝鸿文和应采儿忍不住失声赞叹。然后,他们抱歉地看了看周围表情依然严肃的长辈们,悄悄地低下了头。
其实,在阳光等人的心里,对刚才的那次交锋也是极为赞赏的。一个是武当掌教,一个是首座大弟子,对于本门法术窍门的掌握上本来就是相差无几,而唯一能左右胜负的,就在于“熟练”和“创新”上吧:易水寒知道不能直接面对御神剑的攻击,从而选择在剑锋做薄弱的侧面作接触;而陈青阳也料定了对方会在“天潢龙阵剑”发招之前借力弹开,因此才会在剑上附加了“寒冰涟水”的仙气,虚虚实实之间,已经将对手冰封了……
正如同二十四年前的一次比武中,赵敬阳教给年轻的陈青阳“熟练”二字一样,老师父总会挑选时候将自己毕生的心得传授给小徒弟,让他少走些弯路。只不过,在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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