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他已经在进行了,或者,在你离去之後,他已经找到了「护送者」,利用爆炸使灵魂到幽
灵星座去了!」
原振侠深深吸著气,扑朔迷离的事,是一大团谜,一点都解不开:「只好作种种猜测,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会瞒著我去进行!」
黄绢有点不屑:「可是他逃避你!」
原振侠十分伤感:「他是怕我坚持要帮助他,唉,其实,我哪有那麽伟大!」
黄绢呼了一口气:「本来就是,友谊,也该有一个限度,不能把自己的命赔上!」
原振侠眉心打结,黄绢让他去沉思,过了好一会,才问他:「你想到了甚麽?」
原振侠摇著头:「想不通,一个很坏的问题——黑纱也早知道一个人的灵魂,能力禁受
不起空间的转移,她好像自然而然想到我做护送者,她为甚麽没有想到我会因此死亡?」
黄绢冷笑:「她爱的又不是你,你死不死,和她有甚麽关系?她只关心年轻人,地球人
的生命,在她心目中甚麽也不值!」
黄绢的解释,言之十分有理,可是原振侠还是不住地摇头:「不,她不会那样想,她有
著十分良善的心地——」
黄绢的声音更冷峻:「来自幽灵星座的怪物,心地会良善?她来的目的就是勾人魂魄!
」
在向黄娟叙述整个事件中,原振侠有意略去了在两次灵魂被收集的危机之际,玛仙愿意
把危机转移到她自己身上,因而感动了黑纱的那一节——连原振侠自己也不很明白为甚麽不
对黄绢说出来,是因为才和黄绢在肉体上有过那样满足的欢愉?还是他感到黄绢始终对自己
怀有感情,而在女人间的心田中,感情又必然自私之故?
所以,这时黄绢对黑纱的心地表示怀疑,原振侠自然无法作进一步的辩护。他挥了一下
手,像是想把所有的烦恼都挥开(事实上当然绝无可能),他思绪极乱,苦笑:「重要的是
尽快找到年轻人,不然,他可能做傻事,而且,也担误黑纱的计画!」
黄绢索性停下了车子:「他逃避你,是不想你当护送者。如果先让他知道我们可以安排
护送者,他就不必再逃避你了!」
原振侠喃喃地道:「你的提议,使我联想起在猫脖子上系一只响铃的故事!」
黄绢瞪了他一眼,自然明白原振侠在说甚麽:根本无法和他联络,如何能使他知道已经
有了解决护送者的方法?
她双手交叉,伏在驾驶盘上,忽然现出十分奇讶的神情,原振侠依循她的视线看去,看
到戈壁、沙漠,佩带著十分灵巧的个人飞行器,正降落在他们的前面——这种自天而降的情
景,很教人想起外星人的来临。
两人一落地,就急急奔过来,原振侠忙开车门,沙漠已在叫:「有年轻人传来的讯息!
」
原振侠大是高兴,两人奔到面前:「是不是再到我们那里去?」
黄绢问:「有他传来的讯息?不是和他取得了联络?」
戈壁、沙漠一齐摇头:「不是,只是他传来了一段对话,已经全录了下来,那段对话,
看来是相当时间之前进行的,我们也不是很听得懂,提到了甚麽……幽灵星座……甚麽护送
者!」
原振侠和黄绢互望一眼:「我懂,快上车!」
戈壁、沙漠齐声道:「我们的个人飞行器,负重可以达到两百公斤!」
沙漠毕竟性急,一面说,一面已把他背上的那具个人飞行器解了下来:「重量不超过十
公斤,操纵的方法和电子游乐器完全一样,小孩子都会,是最适合情侣空中漫游的玩具!」
黄绢大惑兴趣,原振侠把飞行器佩带好,比轻型的潜水筒还轻,然後,他笑问黄绢:「
请抱得我紧些,不然掉将下去,不关我事!」
黄绢咬著下唇,双臂搂住了原振侠的颈子,她的口正好对准了原振侠的耳朵,原振侠听
到她用很低,但是听来给人有一种恶狠狠感觉的声音说:「放心,我会把抱你紧,真要摔下
去,我们两人一定一起摔!」
原振侠心中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操纵飞行器,用一只手就够了,他也就有点恶狠狠地
,一臂紧紧环抱著黄绢的细腰,令黄绢的身体紧贴著他的,然後,令飞行器带著他们向上升
。
那是一个十分奇妙的经历,和在别的飞行工具之中上升完全不同,在感觉上,就像是人
忽然有了飞行的能力一样,悠悠忽忽,已到了半空之中,然後,又控制著一面向前飞,一面
升得更高。
风并不大,但由於飞行的速度相当高,所以使得他们的头发,都有点凌乱,他们互望著
,距离极近,黄绢搂得极紧,他们互相之间,有过不止一次这样的凝望,可是从没有一次是
在如此奇特的环境之中!
在升高了至少有一百公尺之後,黄绢把头靠在原振侠的肩头,不由自主喘著气,原振侠
也把她搂得更紧,两人都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异样的刺激和兴奋。
原振侠向一旁看了看,戈壁、沙漠已经赶过了他们,那幢大屋子也已在脚下,他们正在
下降,原振侠颇有点依依不舍,他控制著飞行器,在空中又兜了一个圈子,才在大屋的屋顶
上降落。
一降落,黄绢立时背对著三位男性,显然是不想戈壁、沙漠看到她俏脸上那股异样的娇
红,而原振侠不必看也可以知道——刚才他们脸颊相贴时,他就觉出黄绢的脸颊,火辣辣地
发烫!
原振侠由衷地道:「精巧极了,空中飞行的经验,真有趣之至!」
戈壁、沙漠都大是高兴:「原医生如果喜欢,只管留著,我们负责补充燃料!」
原振侠忽然想到,这个人飞行器,自己不需要,倒可以留著来送人。
原振侠那时所想到的,是听过那位先生和夫人说起过,有几个少年人常和他们在一起。
其中还有一双来历奇怪,擅长中国武术中「轻功」的双生女,这种个人飞行器,送给她们不
是很适合吗?
但他只是想了一想,便道:「先放在你们这里,有需要时再向你们借用!」
沙漠忙道:「说甚麽借用,我们这里的一切,你要用的,只管拿去!」
黄绢这时已定过神来。转过身:「我呢?」
这次,戈壁的反应居然和沙漠一样快,两人齐声道:「若蒙黄绢将军垂青,那是我们莫
大的荣幸!」
原振侠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心黄绢将军限你们三天之内,制造出死光武器来,违者军
法审判!」
黄绢这时心中正在想,这两个人大可利用,所以原振侠的话,令她有极短暂时间的神情
尴尬。可是戈壁、沙漠却全然未曾觉察,又道:「死光算甚麽,女性的美丽,才是真正的武
器!」
黄绢嫣然一笑,沙漠踏前一步,他们降落的所在,是在屋顶,沙漠跨出了一步,就在屋
顶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洞,洞口下是楼梯,而且还是自动楼梯!看来他们这幢屋子里,不知
有多少古怪的机关在。
不一会,他们又回到了通讯室,沙漠、戈壁两人立时开始工作,按下了几个掣,沙漠道
:「讯息一传来,就自动记录,所以绝没有任何损失——那段对话的每一个音节,都被记录
了下来!」
原振侠点头,表示明白。
通讯室中,先响起年轻人的声音:「总算又和你们联络上了!」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他和年轻人同时想到,可以利用非死不可的人做「护送者」,也立
即想再和那两个幽冥使者联络,可是没有结果,这才告辞回家的。
回家之後,沉睡了十小时,年轻人已经炸掉了屋子,这其间,发生过甚麽事,原振侠一
点也不知道。这时,他只听了那一句话,就知道,在自己走了之後,年轻人继续努力,通过
电脑和幽冥使者联络,而且,终於有了结果。
他欠了欠身子,知道接下来的对话,一定极其重要,也是年轻人决定要消失的原因!
接下来,也是原振侠熟悉的电脑声音:「那麽快就有了决定?真好,越快越好,拖下去
,黑纱的计画,只怕会遭到破坏。」
原振侠和黄绢互望了一眼,他曾感应到黑纱的讯息,是事情十分紧迫,时间的因素十分
重要。现在,那两个幽冥使者也这样说。
沙漠在这时候,咕哝了一句:「他在和甚麽人说话?听来像是一个机器人!」
那时,年轻人的声音听来十分急促:「必须有护送者,我才能到达幽灵星座,护送者是
不是可以是医院中的绝症患者,或是监狱中的死囚?」
电脑发出了充满极度嘲弄意味的「冷笑」声:「当然不能!」
年轻人叫嚷:「为甚麽?」
电脑声音像是有点发怒:「你以为转移过程,像是到郊外去旅行?你和你的护送者,必
须意志上全然一致,目标完全一样,稍有异心,两个灵魂之间不能合一,就绝不能成功!而
且,会有甚麽悲惨的後果,我们也无法预料!」
年轻人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接著,是他大口喝酒的声音,电脑声音问:「怎麽一回事?
上次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是可以成为你的护送者!」
年轻人的声音听来出奇地镇定:「当我的护送者,就是结束生命,对地球人来说,没有
比死亡更重大的事了,我不怕死,也不在乎死,但是我绝不能叫我的朋友为我而死!」
黄绢听到这里,苦笑:「他对你愿意当他的护送者这一点,似乎并无怀疑!」
原振侠的声音更苦涩:「他把我想得太伟大了。」
电脑声音又响起:「是!是!这是地球人最大的问题,没有甚麽比死亡更严重……那是
由於地球人对死亡一无所知的缘故!那麽,你怎麽样?」
年轻人深深的吸气声,听来十分清晰:「既然只有我的朋友才能帮助我,我不会害朋友
,我会自动消失,我会自己结束生命!」
电脑声音在提醒他:「别忘记,单是你一个人死了,一点用处也没有,你不能与你的妻
子相会,黑纱的一片苦心也白费了!」
年轻人的声音变得十分凄厉:「一切全是你们制造出来的,我不需要鳄鱼的眼泪!」
电脑声音十分平静:「三天的期限还有效——」
年轻人叫得更令人心碎:「去你的限期,二小时之内,我就会把这里炸成粉碎!甚麽也
不剩下,最好连我也炸成粉碎!」
在这样的情形下,电脑声音居然还向他分析:「把身体炸成粉碎,太容易了,可是炸不
碎灵魂,痛苦也就永恒!」
接下来是沉默。
通讯室中的四个人,听得连气都不敢透。沙漠先呼了一口气:「一定是在这段对话之後
,他才要我们立刻送爆炸装置过去的!」
原振侠问:「你们的屋子和他的住所之间——」
沙漠神情自得:「有一条秘密通道!」
原振侠向黄绢望了一眼,用眼神在对她说:看,你八个监视者有甚麽用?八十个也没有
用!
戈壁补充:「爆炸那麽猛烈,秘密通道,自然被堵死了!」
原振侠心中陡地一动,就在这时,在他身边的黄绢,轻轻碰了他一下,两人迅速地交换
了一个眼色,在刹那之间,都想到了同样的一个关键问题。
戈壁、沙漠也互望了一眼,问:「这段对话是甚麽意思,你们懂吗?」
原振侠双臂向上,伸了一个懒腰,好整以暇地道:「作为年轻人的好朋友,你们自然也
懂!」
两人一副瞠目不知所对的神色,黄绢叹了一声:「你们要做他的护送者,他一样不会接
受!」
戈壁、沙漠的神情开始狼狈,但是还想做最後的坚持:「甚麽护送,我们不明白——」
原振侠陡然提高声音,他的声音转来高亢而有力:「年轻人先生,你的两个朋友说他们
不明白,那是你的责任,快出来向他们说明白!」
原振侠的声音静止之後,是一阵极度的沉默,戈壁、沙漠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神态尴尬
之至,大是手足无措,黄绢和原振侠则一起恶作剧的地盯著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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