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黑暗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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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黑暗天使-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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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和光明对立。

  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上帝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这是上帝创造天地第一日的情景。

  於是,就有了光明和黑暗。

  天使当然应该属於光明,黑暗中怎麽会有天使?

  背叛了上帝,天使因而堕落成为魔鬼,撤旦也可以出现在耶和华面前,黑暗之中,自然

  也可以有天使。

  黑暗中如有天使,就是黑暗天使。

  先不说对话的两个是甚麽人:只看他们的对话:

  「看到了一篇报导,忍不住想告诉你。」

  「关於甚麽?」

  「在英国,最近八个月中,有五名科学家神秘死亡,表面上看来,不是死於意外,就是

  死於自杀,可是仔细查究起来,却神秘莫名——」

  「是的,我也看到这篇报导了,其中有一个是皇家军事科学院的冶金学家皮雷尔。利用

  汽车的废气自杀——」

  「可是他的妻子却说他绝不会自杀——」

  「那不一定,做丈夫的苦楚妻子能了解多少?」

  「听起来,像是你做过人家的丈夫——」

  「虽然没有,可是……不提这些,还有一个三十七岁的电脑专家桑兹,竟然驾驶一辆满

  载汽油罐的汽车,冲进了一间咖啡室!那简直是疯狂的自杀行为——」

  「教我联想起刘量中驾著车子,直冲向山谷——」

  「你……想暗示甚麽?」

  「不是暗示,是直接地想到……也要把我感到的说给你听——幽灵星座仍然在收集人的

  灵魂!」

  「…………」

  「那几位科学家,显然……被害,但整件事又神秘莫测,所以有关方面不但噤若寒蝉,

  而且也不敢深入调查——」

  「唉!那又有甚麽办法!奇怪,黑纱不是说收集的行动已经停止了吗?」

  「你最近又见过她?」

  「没有,虽然很想见。」

  「小心,她有意找地球人谈恋爱——」

  「我很难想像把体温零下十度的女人拥在怀中的滋味,你声音酸溜溜的,是吃醋?」

  「我?我为甚麽要吃醋?你甚至未曾表示过爱我——」

  「唉!」

  一声叹息,暂时结束了这段对话。

  读者诸君自然早已知道,对话的两个人是原振侠和玛仙。

  玛仙看到了那篇多名科学家神秘死亡的报导,打电话给原振侠,和他小作讨论,认为来

  自幽灵星座的力量,仍然在活动。

  黑纱曾说过,一共有四十九个幽冥使者,来自不可测的幽灵星座,可知的已绝不再活动

  的是施哲和黑纱,其余的四十七个,是不是还在「执行任务」?

  当然,讨论没有结果,说到後来,两人的话题转到了感情方面,原振侠除了低叹之外,

  也没有别的甚麽好说。玛仙对他的情爱之深,已经由黑纱的话中得到了证实,她不惜牺牲自

  己,保护原振侠。对於这一点,原振侠自然感动莫名。而玛仙的美丽又无懈可击,为甚麽原

  振侠还要犹豫叹息?

  这就是爱情的奇妙之处,感激不等於感情,美貌也产生不了爱情——丑女人的爱情生活

  ,有时比美女还要多姿多采,原振侠有时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犹豫甚麽,玛仙的情意,连黑纱

  都感动得放弃执行任务,可是原振侠仍然不愿做爱情的俘虏!

  对了!或许就是因为他心中一直有「俘虏」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下意识地要抗拒,是他

  自尊心特别强,还是另有原因?

  这一点,只怕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人的性格太复杂,往往复杂到自己不能了解自己,更

  不必说去了解他人!

  放下电话之後,原振侠胡思乱想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忘了问玛仙在甚麽地方。和玛仙分

  别时,她说要回大巫师的身边去,那麽,电话难道是从中美洲打来的?看来是,时间是凌晨

  五时,如果玛仙在本地,不会选择这样的时间打电话来。

  原振侠熄了灯,让黑暗在他的周围。人在黑暗中,情绪相当矛盾,黑暗能使人慌张,产

  生恐惧,但也能使人感到安详和宁谧。

  他望著黑暗,黑暗之中,好像浮起了玛仙的俏脸,俏脸上笑靥如花,忽然又变了,变得

  狰狞可怖,那是她原来的面目;忽然又变成了黄绢。黄绢的秀发,一下子长,一下子短;然

  後是海棠,海棠的眼神中,总有一丝半丝的忧郁!那种忧郁,教人看了心痛,会自然而然要

  把她拥在怀里,好好加以呵护,来尽一个男性的责任,海棠现在又在哪里?

  玛仙的一通电话把原振侠吵醒了之後,他再也没有法子睡得著,思绪紊乱之极,各种令

  他心烦意乱的想法,纷至沓来,结果,他狠狠地一拳打在床边上,又长叹了一声,一跃而起

  ,用力挥著手,天际才有一线曙光,他不想睡了,想趁著晨曦到山上去走走,抒发一下心中

  的闷气!

  他换上运劲鞋,在离开了建筑物之後,缓步跑向後面的山坡,到了山脚下,他奔上了一

  条登山的小径,然後越跑越快,像是想藉著体能的发挥,把所有的胡思乱想,全抛在脑後。

  当他奔上了山顶时,红日高照。天早已亮了,他也跑得一头是汗,可是,汗虽能抹得去

  ,然而他所想的那一切,却仍顽固地盘旋在他的脑际。他靠著一株树,又长叹了一声,神情

  自然不免有点苦涩。

  也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个相当奇怪的装置。

  原振侠的见识非凡,可是这时,他也只能说他看到的是一种「装置」——而不知道它的

  性质和用途。

  他看到的,是一根细长的金属管——直径只有一公分,长约八十公分。金属管连著一个

  架子,那个架子,可以使金属管维持一定的角度。

  原振侠看到的时候,金属管的角度是斜向下,对著山脚下。而山脚下有不少房屋,原振

  侠居住的医院单身医生的宿舍,也在山脚下,而且顺眼一看,好像还正被金属管对准著。

  自金属管的中间部分,有一股线伸出来,线的一端没入大石下的泥土中——整个架子和

  金属管放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本来有一棵灌木遮著,不是那麽容易被发现,但由於旭日初

  升,阳光照射到了金属管的尖端,发出闪光,引起了原振侠的注意,所以走过去,拨开了树

  ,才暴露了那个装置的。

  原振侠研究了半晌,不知那金属管有甚麽用处,他拉了拉那股线,发现在土下还联结著

  甚麽,他正想用树枝把泥土拨开来看看,就听到有人急步上来的声音,同时有人喝道:「你

  在干甚麽?」

  他一回头,看到两个人气急败坏的奔了过来。当那两人来到了他的面前时,都陡然一愣

  ,刹那之间,这两人神情古怪之至,但随即变得十分恼怒:「你走开些,别乱碰——」

  原振侠留意到了这两个人神情的瞬息变化,他感到十分奇怪,这两个人乍见到他时,像

  是极度出乎意料之外。

  为甚麽他们会有这种神情?原振侠可以肯定,那两个人是他所不曾见过的。陌生人见到

  了陌生人,不会有意外之感,这两个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神情,原振侠立即有了结论:自己

  对他们陌生,但他们对自己不陌生!

  他们为甚麽会对自己不陌生?自然由於他们早在注意自己——

  原振侠想到了这一点,心中十分厌恶,自然也想弄明白那两个人的身分。他指著那金属

  管:「这是甚麽装置?」

  那两个人,面目普通,也难以从他们的衣著上判别他们的身分,年龄在三十左右,一个

  脸色阴沉,一个比较开朗些,那开朗的回答:「记录鸟鸣声音的仪器——」

  原振侠笑了一下,他当然不会相信那个人的鬼话!不过那个人的话,倒使他明白那是甚

  麽装置了——那是远程窃听装置!

  这种先进的窃听装置,是新科技的产品。

  (人类的最新科技,被用来制造窃听装置,这算不算是人类的悲剧?)

  只要有声音,空气中就有声波,只要有声波,就可以被接收到,被接收到的声波,经过

  小巧的仪器,转变为光脉动,就可以发射出去,另外在适当的距离再还原——整个窃听过程

  就完成了——

  (转来好像极简单,但三年之前,人类的科学还做不到这一点——不知道三年之後,又

  会有甚麽新花样出来——)

  原振侠一想到了这一点,心中又是骇然又是生气,他猜想,对方窃听的对象,可能就是

  自己——同时,他也莫名其妙,不知何方神圣会这样看得起自己——用那麽先进的设备来对

  付,目的又是甚麽?

  当下,他冷笑一声:「是吗?记录鸟鸣声?」

  然後,他在眼前竖起大拇指来,像一般测量师用最简单的方法测量距离一样,闭上一只

  眼,望看山下的医院宿舍:「嗯,直线距离一千两百公尺左右。你们一定连我洗澡时的歌声

  ,都可以听得十分清楚了——」

  他装著不经意地说了那样一句话,那两个人脸色陡变,连连後退!

  这一来,原振侠知道自己的猜测完全对了,因而不那麽急了,反倒好整以暇的望著那两

  个人:「我当然不必自我介绍了,你们是——」

  那两人互望了一眼,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又出乎原振快的意料之外!

  原振侠弄清楚了那两人用那麽先进的设备,在对自己进行窃听行动,心中自然疑惑,但

  是他却并不著急。因为那两个人就在他面前,下山的小路又只有一条,就算他们分开来逃走

  ,以他的身手而论,要抓住其中的一个,总没问题。

  可是,当原振侠一揭穿了他们的勾当,两人面色大变之际,突然各自发一声喊,陡然之

  间,「嗤嗤」连声,两人的身子竟已腾空而起!

  刹那之间,原振侠无法明白究竟发生了甚麽事!当他定过神来时,两人离山顶已有十多

  公尺,原振侠除非有枪在手,否则,全然无可奈何——

  原振侠抬头看去,心下不禁骇然!那两个人适才出现的时候,原振侠未曾在意他们背上

  ,背著好像背囊一样的东西,直到这时,才发现原来是十分精巧的个人飞行器那喷射动力的

  个人飞行器,这时正利用「作用等於反作用」的原理,使那两个人在空中浮翔,虽然不是很

  灵活,可是也已脱出了山顶的范围,向山脚下在降落!

  原振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个人飞行器虽然已不是甚麽军事秘密。但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拥

  有。

  问题一是:在对付自己的是甚麽人?

  问题二是:他们鬼头鬼脑的进行这种活动,已经多久了?

  原振侠一面想,一面老实不客气,把那金属管上的线拉断,把金属管用力砸在大石上,

  又从地下找到了一个录音座,把它毁坏,这才算是略出了一口气。

  他向山下走去,想到小巧的、偷放在自己住所的窃听器,十分难以发现,要动用特种仪

  器来检查,讨厌之极。一日不把这窃听器找出来,就一天没有隐私可言,因此他心中十分烦

  躁。

  那两个人看来只是奉命行事,他们奉谁的命令在干这种事?

  原振侠首先想到黄绢,但立即否定。黄绢和他虽然好像越来越是情不投意不合,可是黄

  绢自有黄绢的气派,不会做那种鬼头鬼脑的事。

  那麽,是海棠?他又摇了摇头。做为海棠的男人,他绝对可以感到,当海棠像小猫一样

  蜷伏在他怀中的时候,当海棠因为他的狂暴而秀眉紧蹙,发出娇吟的时侯,和现在,即使根

  本不知道海棠身在何处的时候,他仍可以肯定一点:他在海棠的心目中,有著接近被崇拜的

  地位——或许由於长期严格的训练,海棠十分易於掩护她自己的感情。

  但是,在好几次,尤其是最近一次,在大海中,那毫无保留的奔放中,原振侠还是可以

  肯定海棠对自己的感情极深。所以,不会是海棠。

  那麽,会是谁呢?

  原振侠想到黄绢,又想到海棠,是由於窃听设备、个人飞行器等等,都不是个人力量轻

  易办得到的,黄绢和海棠的背後,都有整个国家的势力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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