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能耐,却要干耗着等新的主子出现,那么,要是领主印章直到你们死也没有认主呢?”
绝对的忠诚,是不存在的,要是被逼到绝路,他们忠心的对象随时会变,这是人类的本能,还能维持忠诚,要么是没有被逼到绝路,要么,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的威信。
自己的父亲,生死未卜的前任星耀领主,辛成天,是个厉害的魔法师。
厉害的人物,就算不出现,也会积威犹在,因为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接管原本的权利。效忠于父亲的人,有崇敬尊重,何尝没有惧怕?因为崇敬,惧怕,所以才能衍生出忠诚。
忠诚是不会转移的,这些忠于父亲的人,并不是忠于她辛亚,他们能等待十几年,等忠诚和道义消耗干净,再生出的,就是怨恨,恐怕,此时有很多忠于父亲的人,也是有怨的,给予手下庇护的领主突然消失,带给下属的是怎样的灾难,辛亚倒是能猜到些大概。
只要是感情正常的人,就不会不生出怨恨,只是,忠诚的感知会掩盖住怨恨,所以,面前的魔法师才会因为自己的父亲、自己的身份,乃至于她手上的戒指,宣誓效忠。
辛泽看着辛亚沉思的脸,沉吟道:“恐怕,按照齐家现在的动作,不出两年,剩下的三千人,也会陆续离开辛家。”没被辛怡拉拢成辛家家主势力的,怕是以后也不会归入辛怡部下,魔法师大多都是心高气傲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
“忠心,我从来不信,见到你们,我倒是又信了几分。只是,我幼年时,有人告诉过我,人最应该忠心的,是自己。”年少的领主一手支着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辛泽,莫名的感叹了一句。
“能等上十数年,我要替父亲向各位道谢,父亲欠各位的,我会偿还。既然你已经宣誓效忠,那么,就留在领主府吧,准备一些时候,怕还是要劳烦阁下帮忙把所有亲卫军带回星耀,属于本领主的军队,没必要受制于王室。”
站起身,辛亚脸上的淡漠一扫而光,脸色诚恳,站在辛泽对面,在老魔法师惊讶的起身的时候,辛亚微微一鞠躬:“这次,是我的谢意,请接受。”
辛泽登时有些动容,却没有反驳辛亚,看辛亚直起身眼神平和,辛泽退后一步,躬身行礼,没了刻意的恭敬,多了两分真诚:“属下领命,一定完好带回领主大人的军队。”
领命而去的辛泽和辛木休息了不到半日就离开,一天后,两人带回了齐家和辛家的赔偿,与押送来的一车一车辛亚索要的赔偿物品一道而来的,是浩浩荡荡的一队士兵。
三千士兵到达领地后,连齐锐一行到来都没有出面迎接的辛亚和艾洛亲自去城外迎接众人,眼见乌压压一群装备不良,连坐骑都没多少,只能步行而来的属于领主的军队,辛亚没有丝毫不满,带了笑意招呼领头看起来是魔法师的几人。
属于她的军队,终于到了。
虽然装备不良,坐骑只有数十匹瘦马,但是三千士兵却是实打实的精兵,除过领队的几人,还有几位魔法师,一行一共七名魔法师,还有十数名武士,这些人,都是辛成天的旧部。
军队驻扎的地方,是还没完工的训练场,打理一番倒能驻扎军队,辛亚让所有人休整一番,将准备好的食物分发完,辛亚遣了一列骑士,又派了几名文员,接手整理了军队的信息,忙碌了两天,才把新接手的军队打理好。
至此,辛成天留下的亲卫军,总算正式被辛亚接手。
第108章:再聚首
军队众人休息了两日,辛亚就挑了是适合教官的骑士,派到了训练场,开始整顿训练一直被王室半收编的亲卫军。
这一次,就算大张旗鼓,也没人再来干扰,领主有亲卫军很正常,而且区区三千的士兵也不足为惧,就算齐锐还在辛亚的领地内,也没多言,按照约定,在领主府内举行了个小型宴会招待了齐锐一行,邀请了亲卫军的几位统领一道参与宴会,宾主尽欢,事情算是就此揭过。
辛泽和辛木留在了星耀,感觉被辛家摆了一道的齐锐气咻咻的回了王都,目送车队渐行渐远,辛亚皱眉,看向特意逗留在星耀的被齐锐称作小王叔的青年,齐二。
齐姓王室,竟然有人叫齐二……偏偏没人知道这位小王叔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辛亚也只能从善如流的称呼这人是齐二公子。
如今齐二公子还留在星耀,留在星耀不说,等比自己大的侄子的车队看不到影子后,逗留的齐二公子才像是刚察觉到领主大人的视线,回头,含笑道:“本王一直对星耀的地下市场很有些好奇,不知领主大人方不方便带本王去参观一番?”
带上齐小王叔,把辛木和辛泽一起招呼上,连新到的领主亲卫军几个队长也叫上,辛亚和艾洛领着几人去了星耀地下市场。
“辛泽,你带几人到处看看,要是地下商场有能用到的装备,就记在心上,回来汇报。”侧脸对辛泽和辛木几人嘱咐一番,打发几人离开,辛亚询问的看向齐二。
辛亚此行,不单是要满足齐二公子的好奇心,还要准备将刚收编的军队武装起来。好歹是领主的亲卫军,要是没有好的装备,那军队倒还不如辛亚手底下的骑士团。三千人的军队,要是那些统领有些能耐。辛亚是打算把军队全部改编进骑士团,用骑士的待遇训练,这样的话,也方便管理。
毕竟新收编的军队不是辛亚的人手,但是一旦改编进骑士团,士兵地位提高不说,有辛亚手下管理好的骑士配合管制。那些散乱的士兵也能快速并入领主势力中。
就是不知道齐二来地下商场,是想找什么东西。
齐二一路未语,只是查看地下商场里的房子,偶尔视线留在那些灰扑扑的石头房子上。若有所思,一路走来,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靠近克里斯汀的摊位的时候,齐二停了下来,抬手摸摸克里斯汀的房子。面有异色,回头看了眼辛亚,想询问什么,可是视线在辛亚脸上转了一圈,话并未出口。
因为齐二随行。辛亚和艾洛就还是领主和侍从的装扮,陪齐二走过来的时候,地下市场很多人都认出了领主大人,但是因为和辛亚相熟的不多,并没人敢上前搭话,直到辛亚和艾洛、齐二三人停下,才陆续有些好奇的商贩靠上来,向辛亚行礼,辛亚虽然神情冷漠,但是对主动搭话的几人倒是一一点头致意,于是,聚集在克里斯汀屋子外的人越来越多。
察觉到房间外有人,一直忙活的克里斯汀终于被惊动,从房间出来看一眼辛亚,很是惊讶的道:“辛亚,艾洛!”打个招呼把围在辛亚周围的商贩驱散,克里斯汀将三人拉到了屋里。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忙完了?”随手倒了杯花茶递给辛亚,克里斯汀看一眼齐二,问道:“两位要喝什么?”显然是把领主大人当小妹妹照顾惯了,等辛亚捧着花茶一脸纠结一阵,决定忽略一旁的诡异视线,慢条斯理的抿了两口花茶后,克里斯汀才反应过来——貌似领主大人还带了个不知道她真是身份的陌生人来!
“我不用。”齐二摇头,颇为诡异的看看辛亚和克里斯汀,默然无声的抬手摸摸下巴。
艾洛则大咧咧的坐下,拎过克里斯汀桌子上的茶壶,自己倒了杯开水。
看辛亚艾洛和克里斯汀很是熟稔的模样,齐二微微笑了一下:“领主大人是陪我过来的,我是看这房间有些意思,并不像是一般的辉石屋,有些好奇停留了一下,打扰主人了。”
克里斯汀闻言,微微一愣,眼神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辛亚脸上,带着探寻之意。
克里斯汀现在的辉石屋,是辛亚用自己的法子制作的,要不是内行,绝对没办法看出这房子和其他的房子有什么差别,毕竟辛亚和齐家制作的辉石屋差别不大,手法也近乎相通,只是,因为辛亚不久前成为了真正的炼金术师,由士入师,制作的辉石屋就比齐家制作的要精致上几分,辉石花纹也更细致,怕是齐二就是从辉石纹理上看出了不同。
克里斯汀暗自琢磨,辛亚带来的这人是个内行,有可能还是个炼金术师,只是,辛亚和这人似乎并不亲近。
齐二看到克里斯汀和辛亚的表情,笑容扩大。
辛亚对克里斯汀道:“这是齐二公子。”齐家人,还是被领主大人亲自招待的人,自然是和王室挂钩,而且就齐锐对齐二的态度,齐二知道辉石制作也不足为奇,辛亚一点也不意外。
克里斯汀也明白了,眼前这位,就是近来刚到星耀的王室成员,遂笑眯眯的对齐二点点头。
齐二也微微一笑,他的长相偏于憨厚,除过那隐而不现的杀气,整个人看上去很普通:“齐二只是个称谓,辛亚也未免过于生疏,你可以叫我齐卫君,鄙人小名……齐包子。”提到小名,齐小王叔的嘴角忍不住一抽。
“咳——”低头民茶的辛亚一口气噎在嗓子里,惊诧的抬眼看齐二,齐二呵呵一笑,那表情怎叫一个熟悉!
不会,真是齐卫君齐包子那厮吧?
同名同姓气质有一点相似,连奇怪的外号也一样的人,这世上有多少?辛亚眼睛都直了,不掩惊讶的瞪着齐卫君。
齐卫君有些忐忑的摸摸鼻子,这状态,应该能确定眼前的是熟人吧?天知道当他听到星耀的领主大人是双属性魔法师,还叫辛亚的时候有多惊讶,可惜,这符合他要找的人所有条件的,是个臭小子!
尽管是臭小子,齐卫君还是打算看看,因为很巧合的,出现非齐家制造的辉石屋的,就是星耀,而辛亚,是个炼金术士。好不容易得到些线索,总得试一试。当真见到面容气质都和同伴没任何相似的领主大人时,齐卫君当时好生失望,可是见到领主大人身边形影不离的红眼睛侍从,齐小王叔又觉得怪怪的,于是,决定还是试一试为好。
看克里斯汀对领主大人的照顾,他知道领主大人是个假小子这一事实。
炼金术师,是能制造出工具改变容貌的,只是这连性别也改变……卫君挠挠鼻尖,他认识的,是个奇葩炼金术士。
辛亚被茶水呛了一下,对面的艾洛闻言直接喷了:“哈,齐包子?”金红瞳孔一竖,艾洛嘴角抽搐的上下扫视齐二公子,那眼神颇为诡异,啧,左看右看,那表情,还真是杜铃那小妖怪的跟屁虫,齐包子!
“呵呵呵。”齐二公子对上艾洛那打量的视线:“你没资格这么叫我,红眼睛小子。”
“你找到杜铃了?”很微妙的,辛亚看着熟悉的人,就试探的问了一句,就算真是齐卫君,和齐家搭边,再看这人面容气质皆和熟悉的齐卫君有差别的齐二公子,辛亚实在不敢就这么贸然相认。
“我倒也想找大姐头,可是,人海茫茫,哪里找?连找你们都是碰巧,要不是艾洛和你关系实在好,形影不离连女扮男装也能搅到一块闪瞎我的狗眼,我以为我能这么容易就认出你这个人妖领主?”
听到杜铃的名字,齐卫君七上八下的心立刻归位,松了口气的同时,很是嫌弃的看向辛亚和艾洛这两个永远绑定在一起的家伙:“总算是找到了两,要不你们陪我去找大姐头?”
末了还抬手狠狠地拍了一把艾洛的肩膀:“嚯,没想到你还是小丫头的狗腿子,简直就是狗腿子专业户么!”
“滚蛋!”艾洛更加大力的拍回去,拍完,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勾肩搭背坐在一起:“尼玛,没看出来,齐小王叔?能把齐锐那王八蛋制住,不错嘛小王叔!”
“啧啧,小领主的大统领,你小子果然是狗腿子专业户!”
“老子乐意,谁叫你还没找到杜铃那小妖婆,活该,别羡慕嫉妒恨,还非得说葡萄是酸的,我听得牙疼——”
“这个,老子找不到,你们就陪老子一块,就是进亡灵山脉你们也得帮我把杜铃那丫头找出来,好歹也是同甘共苦的患难兄弟,这点忙可不能不帮!”
“去你的,用你们齐家的军队找去,我和杜铃不熟,你找人关老子什么事……”
话说开了,齐卫君手脚也放开了,辛亚看着久别重逢的两人,也露出点笑,对看着眼前神展开目瞪口呆到下巴脱臼的克里斯汀道:“都是熟人。”
“看出来了……”只是这熟的过程是不是有点太他娘的坑爹了?跟对暗号似的,根本理解不能啊!
唯一能理解的,就只有这几人提到的一个名字——杜铃。
第109章:再聚首
“辛亚,你们认识南部领主的妹妹,杜铃大小姐?”克里斯汀疑惑道,貌似,没可能啊,辛亚和南部领主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不是。
克里斯汀话音刚落,本来因为旧友重逢热热闹闹的房间,一下子没有了任何声音,辛亚和齐卫君两人炯炯有神的看着克里斯汀,齐声质疑:“南部领主?”
“妹妹?”
南部领主竟然有个叫杜铃的妹妹!
“嘁,不会这么巧吧?”艾洛在一旁支着下巴斜眼看齐卫君,要真是这